“艾伦,你得再低一点!游走球差点就砸中你的头了!”伍德对远处的艾伦说道,但是倾盆大雨一直下着,阻隔了他的声音,飞天扫帚上的艾伦什么也听不到。
“轰轰轰!”
云层上有雷霆闪过,白光刹那间照亮了所有巫师的脸庞,都是惨白惨白的。
格兰芬多的这次训练赛安排的时间确实不恰当,当艾伦来到准备室里的时候,伍德正在给球员们鼓气加油:
“小伙子们,不用担心那些只言片语,怎么会下雨呢?外面的天气那么灿烂!”
谁也不会相信队长说的话,因为当艾伦偷偷掀开帐篷的时候,就能够看到天上阴森森的乌云,它们纠缠在一起,浮动飘荡着,酝酿着一场极大的暴风雨。
“好吧,时间实在是窘迫!朋友们,留给我们格兰芬多的时间不多了,两个星期后,也就是第一个月末,我们就要和斯莱特林——不错,我们的老对头——开始堂堂正正的较量了,我们必须探讨出适合我们的战术!”伍德在黑板上画着复杂的图案与线条。
“还记得前几年的世界魁地奇大赛吗?爱尔兰国家队的追球手与找球手之间绝妙的配合,叫做什么掎角之势的,我看可以试一试!”追球手贝尔突发奇想地说道。
“有道理,我也觉得那很绝,可是……”伍德看向了艾伦:
“艾伦,你认为怎么样?”
“可以试一试。”艾伦耸了耸肩,虽然他没有看过世界杯,不过他可以跟着队员们学习。
想法是很美好的,然而现实是很残酷的,先不谈队友们对掎角之势的理解有多少,单单是积蓄到了极限,于是一股脑倾泻下来的暴雨,就让格兰芬多们眼前一黑了。
当疾风吹地扫帚摇摇晃晃,大雨打湿了巫师们的袍子后,格兰芬多们哆哆嗦嗦地飞来飞去,连高处的圆环在哪里都看不到了,更别说什么游走球和金色飞贼了。
“嗨!我的脑袋可不是游走球!”追球手贝尔一低身子,堪堪躲过击球手无情的棒子挥击。
“抱歉,我看错了!”对方弱弱地表示了歉意。
而队长伍德呢?他试图指挥艾伦与追球手们相互配合,一上三下的模仿专业球员的动作,然后对圆环发动进攻的同时,寻找金色飞贼。
计划很棒,可惜第一步就无法进行。
“艾伦!我不是叫你回头!”
伍德的嗓子都快吼哑了,可是艾伦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不仅仅如此,刚才豪言壮语的贝尔也晕头转向,竟然试图用头去撞击游走球,好像他觉得自己的头很硬似的。
“天哪,贝尔,你是个追球手,不是击球手!”
然而伍德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天上雷霆滚滚,恰似一千面鼓在同时敲响,震地地面发颤,人的耳朵开始耳鸣,暂时失去了一切动静,一道孤直的闪电直接劈到了湖边的大树上,顿时树叶上燃烧了起来。
“呼,刺激!”贝尔摸着自己的脑袋,还好它安然无事。
就在一片混乱之中,格兰芬多们逐渐掌握了雨天训练的技巧,他们尽量飞地近飞地慢,而且他们都戴着兜帽,视野里总算没有那么雨水流进来了。
艾伦与追球手在天上翱翔着,当然了,是以一种缓慢的速度翱翔,若是有其他巫师看到了,恐怕会以为这是什么新奇的无聊游戏规则,而现在的魁地奇观众席上空无一人,他们都待在温暖舒适的城堡里了。
冷飕飕的雨,刺骨的寒风,不时震慑天地的雷,雾蒙蒙的球场,即使如此,格兰芬多们也没有退缩,而是无畏坚强地训练,一点抱怨都没有。
“好,不错,不愧是咱们格兰芬多的巫师!”伍德满意地看着天上变化着方位的四名魁地奇队员。
艾伦与追球手们的配合不能说天衣无缝,但是彼此之间也已经产生了许多不必言说的默契与心念相通,往往他们看了对方一眼,就开始了配合,好像他们提前商量过一样,不得不说,这是一群天赋卓绝的巫师。
“艾伦,你真地是一个天才!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这样的一年级巫师!”贝尔夸张地喊道:
“我妈妈常对我说,世界上总有一些人物,他们的能力与生俱来地非同一般!我原来还不信,但是现在,艾伦,那不就是在说你吗?格兰芬多万岁!”
“格兰芬多万岁!”艾伦的头上都是激情的汗水,他与队员们尽情享受着训练的欢乐。
“我们得好好地藏一手,斯莱特林的队员嚣张的很,到时候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魁地奇的王!”伍德欣赏着自己队员的掎角之势,得意地说道:
“这就是我们的底牌,谁都不许对别人透露!”
“遵命!我们的魁地奇狂人!”队员们开心地回答道。
在魁地奇狂人的督促下,格兰芬多们又在暴雨与雷霆之中训练了一个钟头,一个个精疲力尽,喘气连连,像是醉汉那样趴在扫帚上,出现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失误。
比如击球员们挥出了棒子,游走球却飞向了圆环里;追球手将鬼飞球抛出,却落到了伍德的头上;艾伦正追逐着飞贼,身后传来了贝尔的喘息:原来他的扫帚有些失控,不可避免地冲向了无辜的艾伦;两个追球手撞到了一起,他们抱在一起掉到了泥水地上,浑身都是脏臭的泥巴。
“好了,好了。”伍德再一次躲过一颗疾驰而来的鬼飞球,把队员们召集了起来:
“今天训练的差不多了,总体效果不错,就是受到了一点暴雨的影响(一声天上地下都轰鸣不断的雷电骤然发出,又点燃了黑湖边的一棵大树,大家再接再厉,下次训练的时候,咱们接着来!”
湿漉漉的巫师袍子,缠在身上,十分地难受,尤其是吸收了水分的袍子,又重又沉,走路时到处都不舒服,就像一只笨熊那样。
准备室里,艾伦将学校的扫帚搁在了架子上,伸手揪着袍子,顿时滔滔不绝的水流落下,一场规模不小的“洪水”出现了,又把艾伦本来只湿了一半的鞋子湿了个透心凉。
“遭了大糕!”艾伦双手一摊,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暴雨还在继续,外面的天空时而昏暗,时而猛然被照亮,然后又迅速暗淡下去,滚滚雷声不断。
“安然避雨!”
伍德说出咒语,魔杖尖端上喷射出光波,在头顶上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然后他对艾伦告别,冲入了倾盆大雨里。
格兰芬多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帐篷里只剩下艾伦一个人了,他从湿透了的袍子里,将魔杖抽了出来,他学着队长的样子:
“安然避雨。”
上古魔杖骚动着,屏障即刻从杖尖冲出,牢牢实实地为艾伦遮风挡雨,看上去几乎成为了实质。
“还不错嘛!”
艾伦微微一笑,打开了帐篷,狂风吹来,艾伦孤身挺入了完全属于雨的世界里,四周都被雾遮盖着,艾伦既看不到霍格沃茨,又看不到黑湖,再走了一会儿,他连魁地奇球场都看不到了,耳边尽是风雨声。
艾伦紧紧握着魔杖,穿行在脚底下的草地上,不知走了多久,一阵浓烈的水汽袭来,一些不再光洁水面出现在身边,那上面都是雨滴的点点。
“这里是黑湖!”
艾伦稍微蹲下了身子,不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而是因为他的鞋子从脚上滑落了,溜到了湖边上,岌岌可危,只差几英寸就可以清清爽爽地洗个澡了。
“好巧不巧,这个时候,你坏得很啊!”
艾伦蹲着伸手把鞋子捡回来,一道雷响起,雨在一瞬间变小了,当雷声渐去,一时之间,噪音似乎少了许多,而就在这时候,一些微妙的,遥远的,模棱两可的声音传入了艾伦耳朵里。
“那是什么声音?”
艾伦把身子伏地更低了,他倾听着那声音,不是鱼人,也不是乌贼,更不可能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而是一种痛苦的嚎叫声,刺入骨髓的痛苦,带着极度的厌恶与背弃。
“是谁?在哪里?”
艾伦用手指敲击着地面,突然醒悟了过来,那声音不是来自霍格沃茨外面,也不是禁林里,而是来自黑湖,确切地说,是来自黑湖下面,来自深水中的声音。
“为什么?在那里?”
艾伦百思不得其解。
嚎叫近乎于哭喊,略带着哀求,又像是请罪着,乞求得到惩罚,得到宽恕,但是那个声音求而不得,因此越发悲痛,以至于凄厉婉转起来,宛若一首悲伤欲绝的曲子,响在霍格沃茨底下。
艾伦细细地听着,等到那嚎叫变得轻缓,如释重负,最后消弭于无,彻底没有一点动静了,然后艾伦才发现,自己的膝盖上都是黄色的泥巴!而且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动物顺着他的耳朵,跑到他的袍子里面大吵大闹起来了。
“那会是什么呢?”
雨停了,乌云消失了,一些许久不见的阳光展露了头脚,这总算让艾伦感到不那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