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躺在地上，死鱼眼看着天空，吐出一口凉气。
“嘶……”
“真他妈痛啊……”
变成双马尾之后，是有能量使用限制的，超出了那个能量就会强制退出双马尾状态。
而退出之后，迎接顾雨的，是极端撕裂的疼痛。
那仿佛肉体被千刀万剐，暴晒七天，撒盐泼油的极致痛感，每一寸肌肤，每一丝肌肉，每一块脏腑，每一截骨头都在毁灭的痛感。
那意识活跃，肉体却已经完全死亡的不可想象的痛觉。
哪怕现在动一根手指头，对顾雨来说都是已经超越了凌迟的痛感。
比死还有痛苦万倍的折磨。
任何力量都是具有代价的。
双马尾形态对肉体的负荷已经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如果继续连续使用的话，顾雨估计自己会直接狗带。
“看来不能过于依赖这玩意啊……”
“对我的节操和身体都有极大的代价啊……”
“等等，我现在还有节操吗？”
“那没事了……”
顾雨躺在地上，打算睡一会，他从坠星黑暗的神域里掉下来的时候，顺手把神使的狗头给剁了，现在有威胁的人已经都清理掉了。
一波三折，终于还是把那个神使给宰了，也是不容易啊。
赵凌雪躲在远处的一个废墟里，探出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顾雨，松了口气。
“真的，真的结束了啊……”
“果然大佬是无敌的！”
希望值+1
“那货又开始送外卖了。”顾雨看了看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也就是说，神赐这个事件还没有彻底解决。
还漏了什么？
顾雨懒得想了，他现在只想休息，等状态好了再来研究。
大不了之后把这个城市里所有异化的居民都杀了。
顾雨这么想着，然后，他安详的闭上双眼。
可是，下一秒……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在无数破碎的垃圾和废墟中，暗藏着一条隐蔽的触手，那触手扭曲蠕动，最终变成言礼正的样子。
他看着现场的一片狼藉，疯狂的发出难听的笑声。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顾雨：“……”
他一脸蛋疼：“你这货，竟然还没死啊……”
这特么是买了几个复活甲？
“桀桀桀，所以说，你们这些强者，永远都不会想到弱者为了生存会做到什么地步！”
言礼正表情激动：“我从一开始就没指望我能威胁到你，用赵凌雪做人质只是来降低你的警惕而已。”
“我的本体，早就在远处待机着。”
言礼正扫视四周，看着已经死亡的神使，残废的顾雨，再次发出疯狂的大小。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在你们拼的你死我活的最后，我来收拾残局，岂不美哉？”
言礼正走到顾雨面前，狠狠的踩着顾雨的身体“说起来，本来我看到神使完全不是你对手的时候，我还有点绝望，想要直接逃走。”
“但是，没想到，又来了一个怪物哈哈哈哈哈哈！”
“这不？你就和祂拼的两败俱伤了？”
“果然，命运是站在我这边的啊哈哈哈哈！”
言礼正低头，表情癫狂的看着顾雨“我才是主角！！”
“我会杀死你，支配这个城市，获得神的力量！”
“最后，君临这个世界！”
言礼正越说越激动，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他似乎已经看见自己坐在王座之上的样子。
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的样子！
触手在言礼正的手中化为一个尖刺“在此之前，先让你作为我君临天下的第一块垫脚石吧，顾雨。”
他阴沉的笑着：“说起来，我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哪来的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顾雨。”
尖刺即将刺穿顾雨的脑袋。
顾雨的思维此刻清晰起来。
“啧，因为有彼岸之海的影响导致用不了真理之瞳还是麻烦啊。”
“没有确认他是否彻底死亡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啊……”
“现在我已经是个残废了，能指望的也就只有雪伊的那个项链了。”
“不知道那玩意能撑多久，如果只能抵挡一次攻击，那真就玩脱了……”
“实在不行找个机会把衣服震破，用最高防御撑下吧……”
就在顾雨思考怎么处理这个意外的时候，又一个意外发生了。
序列之树是精神的具现化。
序列之树的突破，不仅需要大量补养精神的物质，还需要真正来自精神层面的突破。
那即是意志的觉醒与抗争。
躲在远处的赵凌雪，一直注视着这一幕，她痛恨自己的无能。
明明一直被保护的都是她，她却在顾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只能看着？
她不要这样。
她一定要做些什么。
只要人活着，就一定要做些什么。
哪怕需要牺牲她的生命。
她一定，要救下顾雨啊！
赵凌雪充满了决心。
她的精神在在这一刻真正达到了意志如铁的地步。
序列之树回应了赵凌雪那钢铁般的意志，那许久没有动静的序列之树，再此刻，缓缓长出第二条分枝！
赵凌雪，突破序列六。
伴随着那强烈拯救的决定与意志，赵凌雪的身体元素化，化为一团水流，极速冲向言礼正和顾雨之间。
在那尖刺即将刺穿顾雨脑壳的瞬间，赵凌雪挡在顾雨身前，鲜血飞溅，赵凌雪的血液洒在顾雨的脸上。
言礼正：“！”
顾雨：“！”
顾雨的眼睛瞬间睁大，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凌雪。
“为，为什么？”
赵凌雪站在顾雨身前，眼神决绝，用力将言礼正推开，亦如无数次顾雨站在她的身前一样：“现在，这里禁止通行！”
随后，那瘦弱的身体终究是扛过不住，倒在顾雨身上。
她的心脏，已经被刺穿了。
顾雨茫然的看着赵凌雪，脑瓜子嗡嗡的。
这超出他思考之外的展开。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看着倒在顾雨身上即将死亡的赵凌雪，言礼正捂着脸，疯狂的笑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那布满血丝的眼瞳如同野兽一样看着赵凌雪：“事到如今，你这样打弱者也想要逞英雄吗？”
“做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更何况，你又能做什么呢？”
“你什么都做不到。”
尽管突破序列六，但实力上，还是与早就序列六并且变异的言礼正有着巨大的差距。
在言礼正看来，这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唉，我果然还是成不了大佬吗……”
赵凌雪无奈的回头，看着顾雨憨憨一笑，鲜血从嘴里流出“大佬，我先走了。”
“你记得给我上香啊。”
顾雨用着最后的力气摸着赵凌雪的脸，叹息道：“你不用救我的啊，我有保命的东西的。”
“是吗？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赵凌雪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大佬。”
“因为你有保命的东西，我就要对你见死不救吗？我就要冷漠的看着你处于危险之中吗？”
“我不要。”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啊咳咳……”
赵凌雪又呕出大块的鲜血和内脏碎片。
“不过那也挺好的大佬。”
赵凌雪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你这么好的人，一定不能死啊。”
“将来，你一定会拯救更多的人，保护更多像我这样弱小的人。”
“你一定要，成为大家的希望啊……”
希望值+2
赵凌雪闭上双眼，身体逐渐冰冷。
但她的表情，依旧是那憨憨的笑容。
这个一直给顾雨带来希望的女孩子，终究还是死了。
以自己的意志。
在绝对的系统空间中，顾雨的声音透露出杀意和冰冷。
“系统，临时抽卡。”
好的
顾雨想要一个可以拯救赵凌雪的能力。
他只能寄托于这随机的能力之上（规则物品只能对自己使用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但是，他什么都做不到。
名称：我什么都做不到（临时
品质：ssr
详情：当重要之人在你眼前逝去时，你会获得强大的力量
备注：你什么都做不到
这个能力，毫无疑问是对顾雨最大的嘲讽。
讽刺着顾雨的无能，嘲笑着顾雨的弱小。
顾雨闭眼，再一次发出针对自己的嗤笑声。
那么响亮，那么清晰。
那么……冰冷。
同时，也是那么熟悉。
他什么都做不到。
但是……
在言礼正恐惧的眼神中，顾雨抱着赵凌雪站起来，堪比坠星黑暗的威压将周遭的一切物质全部镇压。
那来自眼前少年的，刺骨的杀意。
言礼正趴在地上，狼狈的抬起头，心脏猛烈跳动，就像被魔鬼盯上的兔子一样，眼神中真正出现了绝望与恐惧。
他知道自己真的要死了。
“是啊，我什么都做不到。”
顾雨自嘲一笑，张开手，数百米高的星辉巨剑悬挂在言礼正的头顶，就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
永痕的垂挂在言礼正的头顶。
“不，不要……饶了我吧……求你了……”
顾雨歪着头，微笑的看着言礼正。
“但是……”
“我还是可以泄愤的啊。”
顾雨挥手，露出那一贯的，淡淡的，悲伤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