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尔多斯左翼中旗。
乌兰木伦河南,有一处隆起的台地。
台地的前面是一片平坦的草原,后面是连绵起伏的山丘,往北则是黄河支流乌兰木伦河的上游,东南不远处还有两处水淖分别被称为东红海子、西红海子。
这块台地便是左翼中旗扎萨克驻地,也是扎木扬的郡王府所在处。
此时,刚过了乌兰木伦河的顾慎行就已经远远望见了这处台地。
顾慎行在过了达拉特旗后兵分两路,一路让马原带着四排继续护送物资前往鄂铁厂,一路就由他带着护卫队前往扎木扬的王府驻地。
没过多久,顾慎行就瞧见了扎木扬那座硕大且耀眼的蒙古包。
这个由十余个的蒙古包所拱卫着的蒙古包既是扎木扬的王府住处,又是左翼中旗扎萨克的办公治所。
而在远处更是散落着不少的蒙古包,已经来过这里一次的顾慎行知道这是那些旗内核心人物如协理台吉、管旗章京、副章京等人的住处。
当然这旗内还有参领、佐领和骁骑校等官员,不过他们都在自己的领区内,若无扎萨克召唤或战事征召一般不会来此。
而扎木扬这个旗下设四个参领,十七个佐领,是鄂尔多斯部六旗里设官最少的一个旗。
“王府重地,不得擅闯!”
在距离王府还有些路时,一队蒙古士兵骑马来到了众人面前,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随即,对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顾慎行边拱手边用蒙语说道:“我等是包头广恒源的,前来拜见扎王爷,还请这位差爷通禀一声!”
随即,一块银子在空中划出了抛物线飞进了对方手里。
对方觉得眼前人很上道,且对方拢共不过四五人,后面还有装满货物的大车,想来应该没有撒谎。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向王爷汇报之后再说!”
顾慎行面带微笑,点头表示同意。
片刻后,一年轻男子从王府方向骑马而来,不是还挥手对顾慎行大喊。
顾慎行亦是挥手回应。
这年轻男子便是左翼中旗的扎萨克多罗郡王扎木扬了。
“顾兄弟,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
扎木扬与顾慎行年纪相仿,生性热情,好饮酒射猎。
自从顾慎行上次跟随郭德义来到王府,凭借着过人的酒量引得了扎木扬的注意,又在几千两银子的加持下,获得了对方的好感,还与他称兄道弟。
“商民拜见扎王爷!”顾慎行跳下马躬身行礼道。
“顾兄弟为何这般生疏?莫非是看不起我吗?”
扎木扬见对方如此客气,跳下马来到顾慎行面前,顿时一股酒气传到了顾慎行那里。
“岂敢!”
“走,咱们去大帐里!”
等来到了驻地,得知有客来临的诸人纷纷走出毡房,在看到是上次那个慷慨的商人后他们更加热情了,纷纷向强问好。
顾慎行也笑着一一拱手回应。
跟随扎木扬进了大帐,顾慎行看到其桌案上的酒食,才意识到对方刚才正在用餐食。
等入座后,扎木扬命人给顾慎行上了他的同等套餐。
“其实我猜测顾兄弟你也该来了!”
“哦?王爷为什么会这么说?”
扎木扬将手中碗的酒一饮而尽,对顾慎行说出了他猜测的依据。
“素木告诉我你的作坊基本已经建好了,故而我猜你到时很可能前来!”
素木便是鄂铁厂所在地区的参领。
在确定工厂位置后,顾慎行又给了素木及手下佐领不少好处,其领地也彻底对广恒源敞开了门。
“我本想着到时直接去作坊找你,没想到你竟会先来这里,实在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
“来到鄂尔多斯部,自然先要来拜访王爷!”
顾慎行的态度让扎木扬很高兴,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这次商民来,还给王爷带来了一件特殊的礼物!”
顾慎行打了个哑谜,让扎木扬心生好奇,连忙说道:“什么东西?顾兄弟就不要打哑谜了,赶紧让我看看!”
“曹万虎,把东西赶紧拿进来!”
话音刚落,曹万虎从帐外端进一木匣进入大帐放在了扎木扬的面前。
扎木扬见状起身上前准备要一探究竟。
顾慎行也起身来到木匣旁,看着扎木扬打开木匣拿出了里面的火枪。
扎木扬惊喜看向顾慎行,确认道:“这是火枪?”
见对方点头确认,扎木扬欣喜不已,将火枪在手中翻来覆去,爱不释手。
这火枪就是顾慎行放在操作间的那把燧发枪,经过多次射击测试后,其安全性已经得到了保证。
为了方便年轻的扎木扬操作,顾慎行采用了定装子弹技术给他配了五十发子弹。
“王爷,我们出去试试?”
“走!”
说完,扎木扬拿着火枪就往外走。
顾慎行顿时失笑,摇了摇头,然后从木匣拿出子弹跟了上去。
看来对方也只是见过火枪,应该没有摸过,甚至用过这东西,要不然不会忘记火药和弹丸。
看到自家王爷拿了把火枪走了出来,帐外的仆人吓得纷纷跪下,惊得两位协理台吉和几位章京连忙上前劝阻。
还有人对顾慎行露出了不悦的表情,认为他献了这火枪,并怂恿自家王爷耍这东西。
诸人的劝阻让扎木扬不厌其烦,顾慎行上前说道:“诸位大人,我先替王爷开上几枪,保证没安全隐患再让王爷来,怎么样?”
最后看到年轻王爷即将发怒,也只好同意了顾慎行的提议。
顾慎行向扎木扬演示了两遍后,扎木扬便迫不及待的从顾慎行手里接过火枪。
按照顾慎行的指示,扎木扬将火药和弹丸放到了该在的地方,然后举枪瞄准前方的靶子。
“对,就这样将准星对准前方的靶子!”顾慎行在一旁指示道。
另一边的协理台吉、章京紧张的盯着自家王爷,而在一旁的护卫则紧挨着王爷,试图在意外发生时尽可能的保护王爷。
“砰”
一阵白烟升起。
身材魁梧的扎木扬被火枪的后座力振得身形一动,不过也仅是动了动。
等烟雾消散,众人看到扎木扬完好无损,顿时松了口气。
这边扎木扬又开始了第二枪试射。
一连三枪。
扎木扬打完了顾慎行出帐前带来的子弹,意犹未尽。
不过止住了继续射击的想法,而是带着顾慎行返回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