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南方很热,非常热,比北方最热的时候还要热。九月的北方已经是初秋了,而南方虽然已是末伏入秋。
所谓“火烧七月半,八月木樨蒸”,“秋老虎”的余威仍在肆虐,姑娘们穿得一个比一个清凉。
南方传媒大学。
一辆跑车在学校停车场停下,从车上下来的易华伟站在车旁格外引人注目。一身简单衬衫搭上五分裤,脚上一双人字拖,还好,从后坐上提起来的是书包而不是挎袋。
吸引人的不是他这副包租公的打扮,而是因为浪了一个暑假,易华伟的皮肤已经被晒成了古铜色,露出的一双粗臂上肌肉线条分明,配上高大健硕的身材,隐隐的压迫感让人能感觉其中蕴含着的爆炸性的力量。
当然,还有从副驾驶下来的如小鸟依人般的李殊词,这美女与野兽的组合让路过的男生不禁暗自扼腕叹息。
“舅,我跟殊词到了。车子过两天给你开回去。……,不了,在学校开这么好的车干嘛?太招摇了。行行行,代我向大舅妈问好。”易华伟一手拿着电话,朝李殊词点了点头:“殊词,舅要跟你说话。”
“舅舅好!”
李殊词将头发挽到耳后,接过手机,规规矩矩地点头微笑,虽然她知道对面看不见:
“嗯,到了,我会的,…好,好!好的,放假我会跟海洋去看您的。…好好,代我向舅妈问好,我也想她!好的,舅舅再见!”
挂断电话,李殊词将手机递回给易华伟,朝易华伟嫣然一笑:“走吧,一个暑假没看见钟白她们,我有点想她们了。”
说着,李殊词微微叹了口气:“可惜,一心走了,我都没能去送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见她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送也好,离别总是不好受的。至于想见她肯定还是能见到的,她不回来咱们也可以去看她嘛。”
想起去年也是在这个时候,顾一心拦路却被自己气到的样子,易华伟笑了笑,牵着李殊词的手朝女生宿舍走去,随后也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三儿能不能经得住这个打击了…。”
顾一心还是选择了去美国进修,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可怜的毕十三…,估计又要自闭了。
“嗯!那咱们一会要不要跟毕十三说这个事?”李殊词有些同情道:“一心说她没有毕十三的电话,来不及跟毕十三告别,毕十三估计还不知道顾一心已经走了吧?”
“不用,有人会说的。”易华伟摇了摇头:“林洛雪应该会告诉他。”
“还好…,咱们可以一直、永远在一起。”李殊词握紧了易华伟的手掌。
“当然,不管你去哪里,”易华伟笑了笑:“我都会在伱身边。”
“……,走了这么久,你变了没有?是否脆弱的泪水还不轻易的流……,”
“……,走了这么久,你变了没有,有没有找、找到你说过的自由,……”
一首伤感的歌曲听起来格外欢快,一阵男女合唱声传入两人耳中。
“钟白!”
李殊词看清在晾衣场上唱歌的女孩的模样停住了脚步,高兴地挥舞着双手。
“殊词、海洋,你们回来了!…殊词,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啊!你什么时候到的?”
钟白起身迎了过来,两个…,一个女人跟一个女孩顿时抱在了一起。
“我昨天刚到的,”
两人抱了好一会,分开后,钟白上下打量着李殊词,坏笑起来:“你好像女人味更足了,也更漂亮了。”
说着转头看着易华伟:“你看上去也更帅气阳刚了。”
“多谢夸奖,”易华伟笑了笑:“你也变漂亮了。”
“我还是老样子啊,”李殊词笑道:“你才更漂亮了。”
跟两个月前相比,钟白不再是一副素面朝天的样子,脸上也化起了淡妆。
“你…,跟路桥川?”
女为悦己者容,察觉到钟白脸上的变化,李殊词轻笑起来:“怎么没有看见他啊?”
“嗯!”
钟白有些扭捏地点了点头,像是肯定了李殊词的猜想:“我跟任逸帆提前一天过来,桥川应该是今天到。”
“嗨!”
易华伟朝任逸帆打了个招呼。
“你这真的假的?”任逸帆走过来,看着易华伟的身材有些羡慕,伸出手,在易华伟胳膊上捏了捏:“为什么一个暑假过去,你的身材简直好到爆了?”
“多锻炼吧,你也可以。”易华伟侧了一下身子,笑了笑:“你们在这里干嘛呢?你又失恋了?”
闻言,任逸帆顿时仰头叹息道:“是啊,…九月,迎面吹来了一阵失恋的风……,无情地拍打在我的脸上……,”
“怎么拍不死你?!你在这里慢慢玩吧。”
钟白翻了个白眼,随后拉着李殊词的手道:“走吧,咱们先去宿舍。你跟我说说你们这两个月到哪里玩去了?为什么看不见你微博了?”
“那我跟钟白先过去了,一会儿我们直接去班里吧。”李殊词朝易华伟说了一句,便被钟白拉着走了。
“行,一会见。”
易华伟跟几人挥了挥手,转身往男生宿舍走去,迈开大长腿,易华伟很快就到了自己的宿舍。
一个暑假过去,学院把宿舍楼里外重新粉刷了一遍,对于宿舍楼号也重新编了号码。
易华伟他们宿舍没变,还是原来那间宿舍,只是由原本编号是61,现在改成了6616。
推开宿舍门,还是那个熟悉的环境,房间卫生已经打扫过了,余晧的床位已经铺好,看样子他应该是提前返校了。
易华伟将包放在床上,开始收拾东西。没过一会,就听见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门被打开,穿着花衬衫、休闲裤,头发油光发亮的余晧肩上扛着一桶桶装水,一手扶着桶,一手插着腰,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海洋!!天啦噜,终于有活人来了!”
余晧一见易华伟立马放下手里的桶子,激动地扑了过来,抱住易华伟身体使劲摇晃,嘴里叭叭的:
“你可想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过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有多无聊,多空虚,多寂寞吗?!”
“好了!”
过了一会,易华伟一手撑开余晧:“够了,你回来这么早干嘛?”
“还不是想早点看见你们,”
说着,余晧看着易华伟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搞的?虽然你这身打扮看上去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但不得不说,一个暑假过去,你品味越来越差了。”
“行了,别贫了。”易华伟笑道:“就你一个人啊,他们都还没有回来?”
“没有,路桥川还没有来,”余晧摇摇头:
“毕十三不用说,肯定又得迟到了。”
顿了顿,又兴奋道:“我有一个绝世大猛料,你一定想知道,…快说你想听。”“我并不想。”易华伟耸了耸肩,继续整理起东西。
“别嘛,我求求你,快说你想听~,”余晧使劲晃了晃易华伟胳膊没有晃动,又开始倒在地上抱着易华伟大腿撒娇道:“我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求求你,求求你求我~。”
“好了好了,你说吧。”易华伟无奈道。
“你求我!”
余晧从地上爬了起来,下巴翘起,摆出一副傲骄的样子。
“今天下午停水是不是?”
易华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啊??!!”
余晧如遭雷击,笑容顿时僵硬住了,缓缓瘫倒在地,一双颤抖的手指着易华伟,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你~,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瞎,你背着这么大一桶水过来,”易华伟耸了耸肩:“要不是停水,你会囤货?”
“你真没劲!”余晧撇了撇嘴,转而又露出八卦的眼神:“你这两个月跟殊词妹妹去哪里玩了?对了,为什么看不见你微博了?殊词妹妹的也看不见了?”
“删了,我们去的地方多了,回头我把相片打印出来发给你。”易华伟笑了笑:“你呢?”
“我还能去哪?”余晧叹气道:“要不是无聊,我也不会这么早过来了。你知不知道……,”
易华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听着余晧唠叨。估计憋太久了,这孩子嘴巴一直没停过。
有一茬没一茬地说话间,路桥川拖着行李箱走了进来,余晧立马拉着路桥川又开始了精神轰炸。把路桥川弄得相当无语。
“对了,一心走了。”
待余晧爆了个“猛料”之后,路桥川朝余晧道:“一心出国了,你知道吗?”
“最好是!”余晧还以为路桥川在开玩笑。
“真的,一心还给十三留了一封信。”路桥川从兜里掏出信件,朝余晧道:“叶老师让我转交给十三,我觉得,…好像我交给他也不是很合适,你能不能帮我……,”
话没说完,余晧便以顺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路桥川手里将信抢走,并跑了出去。
没一会,余晧便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往路桥川手里一塞:“信的内容我已经看过了,麻烦你自己交给十三。”
说完,又转身走出房间。
“你……,”路桥川无语地摇了摇头,转而看着易华伟:“你怎么这么平静?你早就知道了?”
“是呀,早就知道了。”易华伟点了点头:“一心给殊词打电话了,她给钟白也打了电话…,你们不知道?”
“呃…,”路桥川挠了挠头:“可能,钟白没接到吧。”
顿了顿,开口道:“十三知道了吗?”
“三儿可能还不知道,”易华伟摇了摇头:“他连手机都没有,通知不到人。”
“那你说怎么办?”路桥川道:“这会不会对他的打击大了一点,他之前……,现在,一心可能不会回来了。”
“无论如何,事情都得面对,”易华伟叹气道:“一会我跟他说吧。”
路桥川语气沉重:“毕竟是相处了一年的同学,一心就这样走了,连个告别仪式都没有,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一心是出国,又不是走了…,”易华伟听着路桥川语气感觉有些瘆得慌:“干嘛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虽然没有生死,但也有离别,”路桥川道:“咱们给她写封信吧,一人留一句话,要情真意切的那种,让她也知道,在遥远的东方……,”
“停!”
易华伟止住了路桥川的煽情:“写吧,我支持你。”
“写啥呢?”
余晧又从外面走了进来。
“给一心写封信。”路桥川正色道:“让她知道……,”
“你…,觉悟真高!”听完余晧翻了个白眼:“不如你代表咱们班给一心回信吧。”
“既然你们都同意了,”路桥川点点头:“那咱们就开始写吧。每个人都必须写。
说着从本子撕下一张纸下来,开始写了起来。
“哼~,那好吧!”
余晧翻了个白眼,走到路桥川身旁: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管这叫情真意切?这妥妥的是虚情假意吧,从这话基本上可以看出来,你跟她没说过几句话。假面姐妹都比你这个要来得情深义重。”
“……,你会写你来!”
路桥川将笔塞在余晧手里。
“我来就我来,妹妹,你一定会成为一个……”
写好后,余晧眉毛一挑:“看见没,我这祝福才是我一心妹妹想要的。”
说着,将笔递给易华伟。
易华伟想了想,提笔写道: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希望再见时……
“你看看海洋写的,”余晧鄙视地看着路桥川道:“亏你还是文艺青年呐~。”
“你真是…,一会给你说。”
路桥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后,看着易华伟跟余晧道:“你们暑假的假期报告没写?”
易华伟:“叶老师打过来的?”
余晧:“假期报告是什么东西???”
“呵呵~,”路桥川叹了口气,朝门外走去:“我估计得写二十四份…,我都忘记还有这么一回事了!”
“假期报告是什么玩意儿?”余晧莫名其妙地看着易华伟。
“鬼知道那是什么玩意,”易华伟整理好东西拿起手机一看,朝余晧道:“一起走吧。一会儿开班会了,殊词在楼下等我。”
本来准备告一段落的,但看了看第三季,有些不忍直视,还是写完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