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膝林膝推着车来到炼盐房外。
左顾右盼一周后，也没有发现柳云裳的身影。
“这小妞，怎么总喜欢往外跑……”林膝有些不爽，他还赶着肝游龙步的熟练度呢。
不过不爽归不爽，人还是要找的。
“柳主管去哪里了，怎么今天没见到她呀？”林膝随手抓来一个杂役弟子问道。
“呃……刚刚好像来了一位客人，主管大人带着客人去河上了。”炼盐房的杂役弟子给林膝指了个方向说道。
赤鲸帮的堂口依山傍水，后面是赤峰山，前面是大江河，上接江阳城，下接东临海。
炼盐房建在大江河边上，不远处一栋小楼，叫做沧海一粟楼，是柳云裳平时休息以及招待客人的地方。
林膝以前经常造访这里，对这里的路熟的不能再熟了。
在一众护院们惊异的目光中，他泰然自若的登上了沧海一粟楼。
“真邪门，这种没削皮的土豆也能入得了主管的法眼？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想什么呢！你是什么歪瓜裂枣，人家起码有点长相，你长得这么简单，十笔之内就能画出来的玩意也配合跟人家比？”
“一飞冲天咯——”
林膝走得很慢，自然也听到了下面那些人的议论，不经摇了摇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都已经是个完完整整的人了，还要羡慕我们这些要被丢进海里喂鱼的家伙。”
他很快来到二楼。
穿过厚重的吸音石板，林膝很快就听到一阵喧闹的声音。
有人在打斗？
可是这里是柳云裳的地盘，怎么会有人在打斗？
林膝有些疑惑，加快的几分脚步向前方走去。
沧海一粟楼的二层设计有点像一个巨大的同心圆，内圆是一个很大的舞台，经常用于表演和武斗；外面则是观众席和通道，从楼梯上来之后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的主位。
柳云裳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的看着下方舞台的场景。
一旁的宾位也坐了一个女人，她的容貌和柳云裳有八分相似，但比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柳云裳，这个女人显然更加妩媚，更接近林膝前几周目的……爱人。
“两个柳云裳……什么情况？”
林膝有些懵了，他以前可没见过这场面。
……
“云裳姐姐，你养的狗好像不怎么样嘛，这才过了几招啊？”妩媚女人捂着嘴轻笑道。
“闭嘴！”
柳云裳脸色苍白的捏紧拳头，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眼眸中的虚弱之色。
她的这一声呵斥，非但没有震慑住妩媚女人，反而让后者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哟哟哟，云裳姐姐这是什么表情啊？占着她的身份这么久，拉拢了那么多本地豪强，却连一个小小的余惊涛都搞不定！”
妩媚女人先是厉声呵斥了几句，随后又开怀大笑起来：“看看你养的这些废物，气息紊乱、气血不足、气力绵柔，穿上这身限制修为铁甲，连战斗都不会了。”
“一味的杀戮是做不成大事的。”柳云裳摇了摇头说道。
“我说姐姐啊……”妩媚女人无奈的捂着额头，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是不是离开无昼楼太久，你已经忘记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了？”
说道这里，妩媚女人刻意加强了语气：“潜入、暗杀、取而代之，这些可都是无昼楼的基本功，堂堂天位杀手，竟然堕落到去给余惊涛喂鱼？”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死磕着一本玄阶功法，你真以为他能凭借那本破功法修炼成武神吗？”
柳云裳沉默着，目光盯着下方的舞台有些失神。
“让位吧——姐姐。”妩媚女人重新整理好情绪，用一种近乎绝情的语气说道，“你不需要回答，按照无昼楼的规矩，十方死斗赢家通吃，打完这场你只剩最后一条狗了，而我还有四条狗在下面嗷嗷叫呢。”
“……”
舞台上。
身穿黑色铁甲的武者一拳打在白色铁甲武者的鼻梁上，彻底断绝了后者的生机，赢下了这场比斗的胜利。
“诶，还是输了。”
“他们是从沙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吗？为什么作战经验如此丰富？”
“只剩最后一场了，你们谁上？算上擂台上那个，对面还有五人……”
“这是个必死的局啊！不上了不上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白色方的战败顿时让柳云裳的门客势力炸开了锅，看着对面虎视眈眈的五人，已经没有人敢再出战了。
“主管……已经没有客卿愿意出战了。”侍奉在柳云裳身旁的女郎凑到柳云裳的耳边小声说道。
“你这样说话，她听得到的。”柳云裳长叹一声说道。
女郎顿时一惊，抬起头看向妩媚女人的方向，果然看见后者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这边。
“哎呀，姐姐在外面混得真是惨啊，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却没几个男人愿意为你卖命，这要是换做我呀，定要他们替我卖完命，还得被我丢下去喂鱼呢。”
妩媚女人捂嘴大笑，却不曾想她的这番话已经一字不落的被林膝听了去。
“要是姐姐选不出最后一人来，那这场十方死斗可就算妹妹赢了，从今天起，你这身份、权利还有这张脸——”
“谁说没人愿意替柳主管卖命了？”
林膝大步流星走进擂台，目光轻敛，死死的盯着台上那个妩媚女人，一股无形的杀意从他身上涌现。
他的出现让很多人一惊，柳云裳更是直接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满脸疑惑的看着台下的林膝。
“你怎么进来的？”
“噢？这个灰不溜秋的小马铃薯，是姐姐的男宠吗？姐姐的品味还是那么差劲啊。”妩媚女人突然来了兴致，双眸炯炯有神的望向林膝。
四目相对。
妩媚女人顿时心头一惊，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被一头野兽给盯上了。
“我怎么进来的，可以以后再说，我只想问柳主管一句，这最后一场，打还是不打？”
“哟哟哟，姐姐，你这男宠挺狂妄啊，竟然觉得自己还有以后？”妩媚女人从林膝身上收回目光，扭头对着身边的柳云裳说道。
“打完最后一场吧，姐姐。妹妹倒想看看，你这男宠有什么本事。”
“……”柳云裳沉默了许久，最后转过身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