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夏闻言,心中更加觉得羞愧。
如今祖母没了,祖父见到圣人后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还是让他护着自己些。
李政直接扶起谢如海:“祖父多虑了,柳柳是朕的妻子,我们夫妻一体,我自当护着她。况且,她是皇后,除了朕,无人可指摘她。”
这话说地霸气,谢如海也总算是放心几分。
甄氏的娘家离京城远着些,但是在京城也有亲族,今日吊唁,甄家也来人了。
谢初夏于甄家人并不熟悉,况且这等场合,李政也不允许她过去,只让她在偏厅好好歇息。
期间范氏、齐兰等人都过来与谢初夏说了会儿话,之后便是小二宝过来陪着他们了。
小二宝如今已经长成了半大的少年郎,个子蹿得特别快,如今已经不比谢初夏矮多少了。
按规矩,小二宝等出了五七之后,便可摘孝了。
但小二宝年纪还小,所以谢瑾的意思是将他们这一众小辈都带回老家去。
谢初夏看看小二宝,再想想宫里头的那两位皇子,心中有些纠结。
回宫的路上,谢初夏倚在李政怀里,低声道:“三郎,若是让我祖父将小元宝带去锦州,您意下如何?”
李政皱眉
:“你是想着元宝跟在老大人身边学习?”
“祖父年纪大了,但他的一身学识还在。元宝虽然才三岁,但是一些常用字,他基本上已经认全,而术算表也都背得差不多了。妾便想着让他跟去锦州也好。”
李政想了想,还是摇头:“元宝太小了。再等等吧。”
谢初夏其实也觉得孩子太小了些。
才三岁呢。
这么小的年纪长期离开父母身边,这不利于他的成长。
“妾也只是有感而发,三郎不必放在心上。与其让他跟去锦州,倒不如等三年后祖父归来,再让元宝住到谢家去。”
李政眼睛一亮,这法子倒是不错。
他自己就是谢如海教出来的,谢瑾以及谢修远等人也都是谢如海一手教出来的。
所以,自己的儿子以后教给老大人教导,倒是不错。
“嗯,这个想法倒是好。”
谢修远还没有来得及赶回京城,甄氏的棺椁便已经起运回锦州了。
谢家老宅,再次变成了空荡荡的。
谢初夏执意要亲自去送,李政也没拦她,便让赵棋全程带人护着。
谢家人走后,一连数日,谢初夏都食不下咽。
起初,只以为是她悲伤过度所致,可是眼见着
皇后面容消瘦下去,一众女官们不淡定了。
还是绿芜又找到了魏紫,又让她在民间遍寻一些小吃食,之后再整理好送入宫来。
总算是能让皇后多吃几口饭了。
因为先前苏婕妤回宫,再加上后来谢家老夫人过世一事一耽误,谢初夏这边也就一直养胎至三个月后,终于对外公布了这个消息。
最高兴的,莫过于慈仪殿的太后。
她原以为先前皇后不过是说着好话来哄她开心的。
如今得知皇后的确是再度有孕,别提多欢喜了。
这心情一好,身子也越发地康健了。
“要我说呀,这一胎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福气。元宝被你教得很好,日后定然会是一个好哥哥。”
“母后过奖了,元宝聪慧,且时常被圣人亲自教导,妾可不敢揽功。”
她这般自谦,太后自然是更为高兴。
没有哪个当母亲的,不爱听别人夸自己儿子。
太后也不例外。
谢初夏已经有一位皇子了,身上的压力自然小了许多,所以一心盼着能有个女儿,这样以后就有个贴心小棉袄了。
原本有人还在想着针对苏婕妤,但是没想到,小动作才刚一露头,就被苏婕妤给化解
了,再之后,就传出皇后有喜的消息。
这下子,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要知道,后宫的女人,若是能有一个孩子,那得是多大的福气呀!
苏婕妤回宫了,没有再回华林阁居住,而是改住雨霖轩。
这里比华林阁更大,各方面的条件也更好一些。
唯一让苏婕妤不满的,就是她并没有晋升位分。
她原以为,可以往上升一升的。
苏婕妤在宫外这两年,并非只是简单地养了个身体。
出了宫,好些事就办得容易多了。
比方说,跟娘家人通个信之类的,就更为顺畅。
苏婕妤还在琢磨着,想个什么由头,将父亲调入京城为官才好。
在外面,纵然是再大的官又如何?
还得是京官才是离权利中心最近。
而且苏婕妤也清楚,以她父亲的资质和人脉,想要在地方上做到那等说一不二的大员,就等同于做梦!
结果,苏婕妤回宫这么久了,还没能见到圣人一面,先得知了皇后再度有喜。
苏婕妤心里头纵然嫉妒,却又无计可施。
如今,她一心想着该如何将儿子接回身边教养。
太后的精力已经大不如前,苏婕妤虽然指望着有太后护着人,但是
也得早些打算。
这日,皇后率众妃嫔到慈仪殿请安,太后的精气神儿可是好了许多。
“都坐吧。皇后,我瞧着你这肚子大了些,怎么小脸儿反而是更瘦了?”
“许是有这大肚子衬托着,才显得妾的脸小了吧。”
谢初夏说话时,还故意抬手在脸颊处摸了一下。
太后又看她两眼,这才点头:“或许吧。你也生过一胎了,有经验,无论是吃食上,还是其它方面,都当多上些心。”
“喏!多谢母后关心。”
张贤妃笑道:“皇后殿下的气色好,身边又都是得力的人,太后就莫要操心了。您的凤体才刚刚痊愈,听闻这几日二皇子闹腾得厉害,可扰着您了?”
张贤妃的话一递出来,苏婕妤立马就精神了。
这可是一个将孩子抱走的好机会!
谢初夏不动声色地扫了张贤妃一眼,下首的徐德妃也关切道:“小孩子活泼好动,尤其是小郎君更是精力旺盛,这说明二殿下身子骨好呢。”
太后笑道:“是呀,这孩子越发地顽皮了。我这慈仪殿里是带不了他了,整日跟着我这么一个老婆子,只怕也是觉得暮气沉沉,反倒让孩子折了些精气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