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夏猜想地没错,就她提的那些建议,的确是很快就被两位宰辅找出了漏洞,但是这二位能力出众,不过短短两日,便想出了解决之道。
首先,这修建的屋舍,并不直接卖出去,只是将使用权给卖出去,而且还限价,比正常镇子上的售价要低两成。
除此之外,也就是刚刚开始应募时给一贯现钱,让其家人领走,之后的月酬都改为铜头竹筹。
在工地上,或者说是在那些铺子里头,这印了标记的铜头竹筹便当铜钱使。
而对于商户来说,他们每个月的月初,可以带着这些铜头竹筹去官府结算上个月的银钱,如此倒是更为便宜一些。
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是那些官员们有克扣之嫌,那也只会克扣这些商户的,对于最底层的劳工们而言,他们被盘剥的机会就大.大减少了。
因为价钱本就低一些,而且这些劳工们每个月都会有假期,所以他们完全可以在这里买入一些东西,带回家中,或者是自用亦可,如此一来,这银在工地上便能直接流通起来,而且这些劳工们还得了实际的好处。
毕竟这些东西比老家要便宜呀!
最主要的是,这
铜头竹筹在其它地方也不能用,而且他们攒着,一直到回家时,才会换成铜钱,如此,也尽可能地少地减少了小管事们索钱的可能性。
虽是每个月都有假期,但是实际上,劳工们一般都是两个月才会回去一次,有的甚至要三个月,只是因为想要攒假期,这样可以在家里多待几日,反正都是要回去一趟,还能省些盘缠。
这么一来,大小官员们实际上接触银钱的机会就大.大减少,同时还能让一些商户们得些好处,又能将钱盘活,而且等于是朝廷可以晚一个月,甚至是两三个月才会发一次工酬,这可太划算了!
除此之外,二位宰辅又补了一些别的,总之就是弄得再找不出毛病,这才上奏圣人。
李政一看二位大人拿出来的章程已然接近完美,龙颜大悦!
果然,还是有能臣,好办事。
“二位大人辛苦了,如此,也算是了了朕一桩心事。日后再有类似之工程,也可如此效仿。”
孙无伤拱手道:“圣人所言甚是,微臣不才,也只是在得您点拨之后,才想出如此补全之法。但论及根本,还是圣人先前所说才是重点。”
房书勤也不贪功
:“孙大人所言极是,一切还得是圣人的点拨才能有此良策。”
李政大笑:“二位大人也是高抬朕了。其实这奇策乃是皇后所出。不知二位爱卿可还记得当初京城大灾,谢家在城外修建汤泉庄一事?”
如此一点,二人自然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如此!
当初谢家修建汤泉庄子,那会儿还有人觉得不妥,可是后来才发现,一下子便解决了数百灾民的问题,这才是正正是以工赈.灾之良策!
“原来是皇后殿下所出,久闻谢老大人会教子,没想到谢家女眷亦是如此出众。”
李政心中大悦!
毕竟现在谢初夏是他的皇后,听人称赞他的皇后,他岂能不高兴?
万福殿内的谢初夏则是正在监督小二宝做功课。
因为如今在弘文馆进学了,所以谢初夏就更有理由将小二宝留在自己这里了。
不过谢初夏也知道大嫂会想念孩子,且几个孩子若是长久不见,感情上也会生疏了。
故而每次休沐,谢初夏都会派人将小二宝送回谢府住两晚。
住在宫中的并非只有小二宝一人,只是其它人的后台显然是没有谢初夏这个皇后硬,所以,在宫中也是压根
儿不见半点涟漪的。
小二宝写完功课,还不到用膳的时候,正巧静王李恒过来请安,谢初夏身为嫂嫂,也不好与小叔子独处,便干脆让他带着小二宝去外头玩了。
太极殿中,李政因为解决了银钱紧张以及又能避免贪官的事情,所以心情很好,处理奏折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高行看看天色,便提醒圣人该用膳了。
李政起身,动了动略有些酸的肩膀:“摆驾万福殿。”
“喏!”
高行都已经习惯了,自打这位殿下进宫,圣人就没再去旁的妃嫔处用过膳,更不曾留宿,这可是皇后得宠最具象的体现了。
不是没有人想走高行的路子来讨些好处。
但高行知道自家主子一颗心都在万福殿这里,哪还敢收其它人的好处?
真收了好处,再折了自己这条小命,可是得不偿失。
李政这边椅子还没坐热乎呢,李恒就带着小二宝回来了。
“给皇兄请安。”
“免了。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李恒面色微红:“皇兄,听说您给李诚兄长安排了差事,那我呢?您总不至于不管亲弟弟吧!”
李政失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敢情就是吃醋了。
“行了,好好说话!你诚兄长年长,行事又稳重,所以朕才会给他安排差事。倒是你,听闻前阵子又跟人打架了?”
李恒撇嘴,显然是不以为意:“不过是几个怂货罢了。就只会找大人告状,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
李政脸一沉:“放肆!”
声音不高,还微沉,李恒这才意识到嫂嫂也在呢,抬手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子,讨好道:“嫂嫂勿怪,是弟弟说话不过脑子了。”
谢初夏轻笑:“时辰不早了,既然来了,便一起用膳吧,圣人以为如何?”
李政无奈地看她一眼,你都发话了,他还能驳了你的面子?
就这样,李恒被留下来一起用膳。
当然,到了,李恒也没能为自己讨个差事。
谢初夏不解:“静王殿下才十四呢,倒是不急着办差,不过听他这意思,从不曾在朝中历练?”
皇家子弟,一般都会有这么一个过程。
就像是当今圣人,十二岁时便入朝听政了。
而李恒如今十四了,只顶着一个亲王的名头,有些着急倒也正常。
“他这性子还有得磨,朕现在只盼着他能多读些书,整日心思都不用在正道上,朕是担心他日后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