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为何?”刘云直问道。
周卫脸色犹豫,有些话说出口,可能会被当成造谣之罪,被仙人责罚。
考虑良久,他一咬牙,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小人听到某种风闻,说是星罗剑宗的上仙唯恐被兽潮波及,便打算举宗迁走,迁移至其他仙朝去了。
所以连收徒典礼都不办了,就是不想带太多累赘”
听到这,刘云第一时间心里连连摇头。
这怎么可能?
星罗剑宗同样有三位金丹真人坐镇,怎会怕了这所谓的兽潮,就要举宗迁移?
若是此话传出去,只会惹人取笑,让人平白看低了星罗剑宗。
不过转念一想,乾元宗同样有三位金丹真人坐镇,不也无力回天,近乎整个宗门都覆灭在这场兽潮中了?
再想到一年半前,自己碰上的那次极可能是元婴妖皇引发的动静。
星罗剑宗可能也探查到有元婴大妖现身,所以才有些畏惧,因此想举宗迁移也算正常。
想到此处,刘云满脸沉重,该不会这兽潮还真会波及到隋国来吧,自己难不成是灾祸体质,走哪哪不安生?
不过星罗剑宗打算迁宗一事,也可能仅是一个凡人臆测,没有更多确切证据出现,当不得真。
思绪急转后,刘云瞟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周卫,淡然说道:
“你这贬低星罗剑宗的言论,最好别传出去了,否则其他道友可没本道这么好说话。”
周卫连连点头称是。
“小人也只是瞎猜测,哪敢胡咧咧乱传仙家宗门的谣言。”
气氛沉寂了一会,刘云再度出言打破沉默,问道:“你这艘船打算去哪?”
周卫思索半响便回道:“小人负责带兵在翼西江的三百里江道上来回巡视,从上游孟庆渡口出发,巡至下游焦阴渡口。
如今才走了不到一半,距离焦阴渡口还有一百九十多里水路。”
说到这,顿了半响,他又继续补充道:
“对了,若是仙长想要前往歧平坊市,小人愿意一路送至,歧平坊市就在淮南边境的歧平城附近。
可走翼西江顺流而下,行三千里水路,再从下游泉庆渡口,转进歧平江水道,再行两万里水路,便可抵达歧平城。
而歧平坊市就在歧平城东北一百里处不远。
顺风而行,小人这战船一日便可走三百里,两万三千里水路,只需耗费两月半,走水路的速度也不算慢。
就是不知两位仙长是否愿意屈尊搭乘小人这艘环境简陋的战船?”
闻言刘云思考了一会,两万多里路,自行赶路的话倒是快些,约摸一月就够了。
不过自己这会赶了二十多万里路了,现在对于步行赶路早已厌烦。
反正如今也没什么要急事,乘坐战船慢点就慢点,好歹不用自己步行赶路了。
至于条件简陋也没什么,自己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时常在荒野外席地而睡,早就习惯简陋的环境了。
再看到向欣也是露出一丝意动,刘云也明白她也厌倦整日赶路的日子了,随即开口说道:
“那本道就暂且借用你这战船一段时间,若是顺路的话,你也可让你的子女上船来,本道可出手为他们检测灵根资质。”
听罢周卫大喜,再度磕头道谢:“顺路,顺路的,劳烦两位仙长稍等片刻,小人这就派人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客房供两位仙长歇息。”
刘云微微颔首,没有言语。
向欣则冷着脸,挥手示意对方先退下。
周卫忙从地上站起来,躬身再拜行礼后,“那小人暂且告退,这就去为仙长办事去了。”说完慢慢后退两步,转身离开了会客室。
待对方走后,向欣一直绷着面无表情的冷漠脸色也垮了下来,换上一副平易近人的温和笑容说道:
“太久没遇见活人,欣儿差点没绷住,露出窘态让凡人看笑话了。”
见状刘云脸色依然平静如水,他还在思考星罗剑宗可能打算迁宗一事。
对于向欣的自嘲仅当作一个小插曲,淡然一笑没有说话。
周卫出了会客室后,招来一名近卫吩咐道:
“快去收拾干净一间客房,两位仙长准备在我们船上暂时落脚,要待两三月之久。”
那近卫似乎和周卫关系亲近,满脸疑惑的问道:“那两位仙长为何要在我们船上待这么久?”
“仙长们打算前往歧平坊市,我准备一路送他们去歧平城。”周卫随口回道。
近卫疑惑更甚:“啊?可我们不是还在执行巡查任务么?这去一趟歧平城耗时不少,若是上头发现我等没有按时回去孟庆渡口,不会怪罪下来吗?”
周卫有些不耐催促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上头若是怪罪下来,我一人担了就是,快去收拾客房去!”
那近卫见他脸色微怒,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是”后,快速转身离去。
周卫驱使这名近卫去做事后,想了想,又找来一个近卫。
让他即刻飞鸽传讯通知本家,让老家的长辈带上自己那五个子女抓紧时间赶来船上汇合,以供仙长检测灵根。
烈日高悬于九天之上,天空碧空如洗,一艘大型战船破开滚滚浪花,顺风行驶在翼西江的河道上。
一只羽毛洁白的信鸽从战船上起飞,扑腾着翅膀,往东北方飞去。
七日后。
淮南边境一小城。
朱漆大门紧闭,前院亭台水榭,假山林立,环境清幽的周府今天颇为热闹。
正堂内,一名年约六七十,身着素袍的老者,端坐在上座,周围有几位仆人恭敬的在一旁侯着。
老者略显驼背的老腰微微前倾,脸上满是陈年树皮般的皱纹,浊眼紧盯着前门,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忽然,一名身姿窈窕的妇人,带着五个叽叽喳喳的闹腾小童走进正堂。
貌美妇人先是安抚着几个顽皮小童。
“啊仁你身为长子,要多照看几个弟弟妹妹,不许带头玩闹,不然待爹爹回来了,看他不把你们的臀给打开花来”
随即抬首看着自家长辈,好奇问道:“老泰山,今日怎么唤人喊妾身带他们来议事?”
这素袍老者身子骨还算健朗,从上座上起身,一旁仆人想上前搀扶,却被一把推开。
“老夫自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