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蒽穿着自带的奶油色浴袍,袍子很长,只露出一对纤白的小腿,左脚踝上,那串朱砂像束在白雪上,红白相映,极美。
这串朱砂已经是除了沐浴和性, 爱之外,她一刻也不离身的东西。
沈知蒽一步步向卧房走去,两抹垂荡着自然弧度的侧发裹着一张清俏的脸,背后长发垂到腰际轻轻颤动。
越走越近,越能看清床上的人。
闻书砚还是那副样子没动一下,半靠在床头上躺着。
灯光打在那张线轮廓条冷硬的脸上,闻书砚脸上除了刚洗过澡后的水汽余味,还氤氲着酒后的淡淡薄粉。
从脸粉到脖子。
“闻书砚,起来。”沈知蒽走到闻书砚面前,用拖鞋踢了下他垂在床沿边的那条腿。
闻书砚表情沉默,像真睡着了似的,一句话没有,被沈知蒽踢的那条腿,荡了一下,又向下垂了点。
墨蓝色浴袍下面就此分得更开,两条匀称而遒劲的男人的腿显露在灯光下。
顺着闻书砚的小腿到膝盖,再向上看,甚至能看见他的黑色内 裤。
就是这双腿,一次次迫使她
“闻书砚?”
他还是不答。
沈知蒽干脆不和闻书砚废话。
“行,你自己在这睡吧。”
沈知蒽继续向前走了几步,低头去拨床头柜上的座机。
弯腰的瞬间,发尾轻轻扫过闻书砚的小臂,扫过上面凸起的筋络与暗蓝色血管。
闻书砚稍稍睁了眼,看见沈知蒽在座机上一颗颗键子按下去。
他终于张口,嗓音听着又干又疼,“别费事了,满房了。”
闻书砚说满房就满房了么?
沈知蒽不死心,继续按键,“您好,请问现在还有空房吗?”
听筒里,前台声音甜美,“本来是有的,但是半小时前,有位先生把剩下的八间房全部付了费,请问女士,您现在的房间,是哪里住着不满意吗?”
当然不满意,沈知蒽目光在床上浅落一眼,“请问那位先生是姓闻吗?”
“抱歉女士,我们不能透露客人信息。”
当时,前台一脸懵,一个高挑英俊的男人去一楼,把剩余的所有房型全部付了费。
这是要睡一个小时换一间?
电话挂断,沈知蒽终于知道沙发被搬去了哪里,合着是去了其他房间,然后闻书砚又不知在哪间洗了澡。
床上,闻书砚又闭上了眼睛。
沈知蒽在旁边站了两秒,拖鞋一甩,抬脚就上了床。
她左脚踏在闻书砚的小臂上,右脚跨过他的腰身一闪而过。
可是最终,沈知蒽只有右脚着了床,左脚被闻书砚的另一手紧紧握在了掌心里。
“沈知蒽,你踩着人了。”闻书砚仰脸看着单脚站在床上的人。
“我知道啊,我故意的。”沈知蒽回头看闻书砚,“就像你今天故意伤害我一样。”
伤害。
沈知蒽明显感觉到脚踝上的手松了松,但是随后又将她攥得更紧,朱砂串介于中间,铬得骨肉发疼。
闻书砚单手按着床单,向上窜了窜,坐起了身。
仿佛他一松手,人就跑了,就失去了。
闻书砚一动,沈知蒽就站得更不稳,她单腿持力晃了两晃,最后彻底失去平衡,结结实实地摔在了闻书砚的大腿上。
像送入狼口的羊肉,闻书砚立刻捆人似的,缠过沈知蒽的双臂把人抱紧。
闻书砚的臂弯好像钢筋混凝土,沈知蒽一动都动不了。
“沈知蒽,”闻书砚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干疼似的暗哑,“你可以说一句爱我么?”
痛而哑的嗓音里,这次又掺了酸涩,“就一句。”
沈知蒽侧身坐在闻书砚腿上,半张脸被长发挡住,她没说话缓缓低下头,长发几乎遮了整张脸。
在闻书砚看不见的脸上,翅羽般的长睫下,两串清凉的眼泪滑出,滴在他的小臂上,碎成数不清的水花儿。
“闻书砚,你松开我,你捆得我很疼。”
闻书砚看着沈知蒽的侧脸,最终还是一点点松了手。
沈知蒽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没再说什么,到床的另一侧躺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背对着闻书砚,只留被子外面的柔顺长发。
闻书砚仰头靠在床头上,闭了闭眼,也是,她现在哪有心情说什么爱不爱。
十多分钟后,闻书砚也躺在了枕头上。
他扯过被子一角盖在身上,冰冰凉凉的,这个酒店的供暖不太好。
闻书砚转头看另一侧的人,还是背对他的样子,于是慢慢向她靠近,再靠近,最后用温热胸膛贴着那道纤薄的背。
沈知蒽没睡,她看见心口前,闻书砚的手臂勾过来抱着她。
视线里,那只修长干净的手上,有一片刺目的灼红。
沈知蒽忽然想起在木屋酒楼里,有一次服务生端过来一份热汤。
服务生一手拖着托盘,另一手去转桌面找空位,忽然汤盅从托盘中打滑,倾斜着向外滑去,而离托盘最近的就是沈知蒽。
眼看就来不及,服务生赶快收回手去扶托盘,但是闻书砚比他反应更快,早一步伸手稳住了托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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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服务生问闻书砚:“对不起先生,有没有烫到您?”
闻书砚面无表情地回他,“没有,出去。”冰冷且不耐的一句。
原来那时候汤已经洒出了一部分,溅到了闻书砚手上。
—
沈知蒽从被子里一点点转过身,转到面对闻书砚的位置,他依然在闭着眼睛。
“闻书砚,以后我们都不要——”她开始说话。
闻书砚忽的将沈知蒽紧紧拥在怀里,摩挲着她的头发说:“今天是我不对,豌豌,以后我们都不要提及过去,向前看,往前走,好不好?”
沈知蒽脸紧贴着他的胸肌,模模糊糊地说出了一个“好。”
—
浴室里一片白色雾气,浓得不能再浓。
桑筱麦一个澡洗了将近一个小时,越洗越紧张,她不知道赵景尧是什么样的心情,在外面做些什么。
浴室的门终于打开,桑筱麦没有自己带浴袍,穿的是酒店里的,料子薄,腰上再系上一道,玲珑的身材就给显现出来了。
赵景尧枕着扶手,躺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一个台一个台得换,换来换去,还是没心思看进去。
桑筱麦是第一个即将和他同床共枕的女孩,也是他喜欢和想珍惜的女孩。
听见浴室门响,赵景尧从沙发上站起身。
“麦麦,你渴吗?我给你点了奶茶。”赵景尧从茶几上拎起一杯奶茶递给桑筱麦。
桑筱麦双手捧着奶茶坐进沙发里,看着赵景尧的背影走远,浴室门合上,心脏像要跳出来。
她赶紧低头,猛喝了几口奶茶,筱麦,你给我振作,又不是叫你去赴死,不就是和男朋友睡一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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