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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曹刿X子清
    子清正在忙碌着, 有寺人突然走过来说:“大人, 王上请您过去。”

    子清一听, 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 就去了小寝宫。

    小寝宫中吴纠正在呢, 端着一杯茶, 正在慢慢的呷, 看起来特别的悠闲。

    最近楚国都没什么事儿,各国沉浮,和周国的发展也不错, 因此十分太平,吴纠也没事儿可做,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急火火的让子清过来了。

    子清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过看到吴纠这般轻/松, 也就松了一口气。

    子清说:“王上,可有什么事吩咐小臣去做?”

    吴纠一听, 笑眯眯的将茶杯放下来, 说:“有有有, 正好有个事儿, 需要劳烦你一趟。”

    子清更是狐疑的看着吴纠, 吴纠笑容扩大了,说:“是这样的, 前些日子,寡人与曹刿打了一个赌。”

    子清惊讶的说:“曹将军?”

    吴纠点了点头, 子清心想, 曹将军远在千里之外,身在齐国,竟然能和王上打赌,也不知道赌了什么。

    吴纠笑着说:“于是寡人输了……”

    子清没说话,静等着吴纠继续说,总觉得吴纠笑起来十分阴险,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吴纠笑眯眯的说:“于是寡人输了一些彩头,这个曹刿嘛……其他的他什么都不要,就点名道姓的叫你过去,给他使唤三天……”

    子清一听,心中一片了然,默默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吴纠和曹刿打赌,竟然要自己跑到齐国去给曹刿使唤三天,这曹刿是不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

    吴纠为难的说:“寡人之前已经开口许诺,说什么彩头都输得起,哪知道曹刿这人,如此阴险奸诈,如今寡人若是再反悔,岂不是……因此就劳烦子清你走一趟罢,反正就三天。”

    子清十分无奈,不过也就三天,走一趟就走一趟,反正他很久都没有回齐国去了。

    当年子清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小童,如今他已经十七岁了,虽然还不是很大,但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就算在齐国没什么太多好的回忆,那总是他的母国。

    子清很快收拾了行李,就当是放假,曹刿现在可是大将军,说是使唤人,怎么也不能做的太过分,子清是这么想的,不过子清太高估曹刿的脸皮了……

    子清第二天就出发了,虽然说是使唤三天,但是路上行程可比三天多,吴纠亲自派兵跟着子清过去,就跟出使一样,一路顺利,很快到达了曹刿的府上。

    子清来到曹刿府上,顿时就明白曹刿为何要让自己千里迢迢的跑过来了,因为曹刿府上简直是窝棚,不只是小,而且非常乱,到处都乱七八糟的,府上就一个厨子,负责做饭的,一个马夫,负责赶马的,马夫和厨子还兼/职小厮下人,最近厨子大叔患了病,回家去养病了,如今一来,曹刿府上的人手一下大打折扣,对折了一半,这样好了,乱的一塌糊涂,马夫差点给累死。

    子清对着乱七八糟的府邸,一瞬间有些语塞,马夫还说:“老/爷在宫里头,很快就回来了,接着三天老/爷休沐。”

    子清没想到这么巧,之后三天曹刿竟然还休沐,那岂不是要天天看到曹刿了?

    子清一想到曹刿,没来由突然心头一跳,不知为何,心中倒是有一种紧张的感觉,他和曹刿也很久没见面了,不知曹刿现在变没变。

    倒是曹刿家里头仍然没有什么旁人,例如妻子儿女,子清心想,定然是曹刿太邋遢,而且嘴巴太坏,不然也不会娶不到妻子,生不了儿子了。

    子清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很快走进去,就开始收拾东西了,准备在曹刿回府之前,好歹把他的卧房收拾好。

    子清进了曹刿的卧房,乱的一塌糊涂,酒瓶子还倒在桌上,幸亏已经喝完了,不会洒满处都是。

    子清赶紧把袖子卷起来,以免弄脏,然后赶紧开始忙碌起来,收拾起房舍。

    子清忙碌的不行,出了满头大汗,根本没注意身后有人悄悄走了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推开房门,面容带着坏笑,十分狡黠,悄无声息的走来。

    子清还在忙,根本没注意,那男人就一步上前,猛地一把从后背抱住了子清。

    子清一震,还以为是谁,想要挣扎,却感觉有胡茬子渣在自己的脖颈上,一个声音靠的很近,笑着说:“呦小子清!”

    子清一听,原来是曹刿,当下也不挣扎了,说:“曹将军,请您放开小臣好么,您看看自己的房舍还有多少没收拾呢。”

    曹刿“呿”了一声,似乎觉得十分没劲,就松开了手,坐在一边席上,看着子清收拾东西。

    曹刿刚回来,还没脱/下官袍,子清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一段时间不见,曹刿变得又俊美了,不知是不是错觉。

    只是曹刿有些不修边幅,他本年级不大,但是下巴上都是胡子茬,也不知是不是太忙了,根本没功夫管这些,刚才两个人离得近,子清也感觉到了,那些扎人的胡子茬剐蹭在他脖子上,麻嗖嗖的,十分古怪。

    曹刿还穿着官袍没有换下来,眼睛里很多血丝,看起来果然是累的,翘着腿直接躺在席上,张着双手,笑着说:“小子清,一会儿你收拾完房舍,也来收拾收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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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清:“……”

    子清十分无奈的看了一眼曹刿,不过子清觉得,曹刿也的确欠收拾!

    子清收拾完房舍,一回头,曹刿竟然躺在席子上就睡着了,四仰八叉的,哪有一点儿大将军的威严,不过也的确是累了,脸色有些疲惫,他睡着的时候,反而收拢了那些嬉皮笑脸的表情,微微蹙着眉,露/出一股正经的气息,比平日里的模样不知帅多少倍。

    子清看着曹刿的睡颜,突然特别想要伸手摸了一摸/他的脸颊,子清犹豫了一下,但是止不住的想去碰碰,心想曹刿睡着了,不可能醒过来,只是碰一下又不会被发现。

    于是子清走过来,就跪坐在曹刿身边,慢慢的伸手过来,动作很轻,仿佛羽毛一样,轻轻/触/碰了一下曹刿的脸颊,抚/摸/着他下巴上的胡茬。

    他感触着指尖的酥/麻,突然有一种感叹。

    哪知道这一瞬间,曹刿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子清的腕子,子清吓了一大跳,瞪大了眼睛,曹刿则是笑眯眯的说:“怎么小子清,被你好哥/哥的美色迷住了?趁着你好哥/哥睡觉,竟然要偷袭我?”

    子清被他这样是一说,登时就脸红了,狠狠瞪了一眼曹刿,说:“曹将军,请您放手,小臣还有其他房舍没有收拾。”

    曹刿不放手,还猛的一用/力,子清“啊”的一声轻呼,一下就被曹刿给拽了过去,搂在怀中,两个人就这般羞耻的倒在了席子上,席子压根儿不够大,于是又滚到了地上,幸亏子清刚收拾得比较干净。

    曹刿搂着子清不放,笑着说:“小子清,我这儿除了缺个使唤人,还缺个夫人,怎么样,要不要来当大将军的夫人?”

    子清被他说的满面通红,“嘭!”踹了曹刿的膝盖一脚,曹刿疼得不行,赶紧放了手,子清也是个练家子,虽然在曹刿眼中是三脚猫的小把戏,不过曹刿刚才没防备,因此中了招,被踹的很疼。

    曹刿捂着自己膝盖,夸张的嚎叫,子清赶紧从地上窜起来,说:“曹将军别开顽笑了。”

    曹刿说:“好好好,小子清不喜欢当夫人,就是喜欢当使唤人。”

    曹刿说着,笑着翻身而起,说:“那子清你叫/声好哥/哥来听听,我好久都没听到你这么叫了。”

    子清瞪着曹刿,说:“我压根儿没这么叫过!”

    曹刿一听,哈哈大笑,子清也发现自己失态了,干脆转过头不理他,直接推开房门出去,又开始收拾其他房舍。

    曹刿跟着走出去,说:“子清,小子清,好弟/弟,你生气了么?别跟好哥/哥生气,好么?”

    曹刿一路追着子清,他还穿着官袍,明明那么高大严肃的长相,结果非要嬉皮笑脸的,子清被他弄得都没辙了,只好不理他。

    曹刿说:“好子清,先别收拾了,你快来收拾收拾我。”

    子清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不知为何,脸颊有些发烫,总觉得曹刿说的话特别龌龊,幸好府里头没人,不然定然要被人误会了。

    曹刿从宫中回来,这些天他连轴转,是给累惨了,好不容易休沐三天。

    子清跟着曹刿回了房舍,给他将官袍退下来,然后仔细的叠起来,放在一边儿,曹刿笑眯眯的看着子清那那双白/皙的手,灵巧的叠着衣裳,似乎特别好看。

    子清整理好了衣裳,又去拿了曹刿的衣裳过来,准备给曹刿换上,曹刿却笑着说:“别换了,反正一会儿还要脱。”

    他这么一说,子清顿时脸皮都红了,曹刿一见哈哈大笑说:“小子清,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我这些天累了,今儿想早点沐浴就寝。”

    子清感觉自己来了曹刿府上,眼珠子都要瞪掉了,曹刿总是戏/弄自己,简直要没脸见人了。

    曹刿说他累了,想要沐浴睡觉,子清就去膳房烧水,准备给曹刿弄水来清洗,然后让他赶紧睡觉,免得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听起来就觉得龌龊。

    曹刿在房舍里等着,子清烧了水,拎着热水回去,就看到曹刿又躺在席子上了,这回竟然打着赤膊,把里衣都给脱了扔在一边儿,古铜色的皮肤,肌肉流畅的隆/起,充斥着一股力度的野性,看的子清心头狂跳了两下。

    子清连忙地低着头,把热水倒在浴桶里,然后又去拎热水了,来来回/回几遍之后,浴桶的水就差不多了,子清说:“曹将军,可以沐浴了。”

    曹刿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走过来,笑眯眯的说:“有子清就是好啊,真是方便。”

    子清无奈的看了一眼曹刿,方便?

    曹刿去沐浴,子清以为自己就可以离开去收拾其他房舍了,结果曹刿不让他走,一直赖着他,说:“子清,你快给我揉/揉肩膀,我这些日子累惨了,给我揉/揉肩膀解解乏。”

    子清翻个白眼儿,不过是对着曹刿的后脑勺,曹刿没看见,还是走过去给他揉肩膀。

    曹刿的肩膀上也都是肌肉,恨不得捏不动,简直比收拾房舍还累,而且压力也大。

    因此曹刿身材高大,肌肉流畅,长相还俊美,带着一股荷尔蒙喷/发的野性,子清感觉自己额头有些冒汗,抿着嘴专心的给他捏肩膀。

    子清想要专心,偏偏曹刿就在捣乱,他也没有乱动,只是嘴里一直乱七八糟的哼唧,要么说好舒服好舒服,要么就说爽/透了,总之乱七八糟的,让子清听了压力很大,不停的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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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沐浴之后,曹刿还光着膀子满处跑,一点儿也不羞涩,毕竟府邸里现在就他们两个人,也没什么好羞涩的。

    曹刿要歇息,一定要子清给他上夜,子清没办法,反正他以前也经常上夜,只是吴纠没这么能折腾,谁也没曹刿这么能折腾。

    曹刿躺在榻上,顿时舒了口气,说:“哎,有人使唤就是好啊。”

    子清又偷偷翻了一个大白眼,气的不行,曹刿则是笑眯眯的说:“我睡了,你好好上夜啊。”

    曹刿说着,真的闭上眼睛就睡了,子清看着他睡了,自己也就放松了下来,走到外室,靠在小榻上迷瞪一会儿,他今日算是累惨了,一连好几日坐车过来,收拾了半天房舍,刚才又陪着曹刿折腾,现在觉得体力有些不行,很快就睡着了。

    曹刿还没睡着,他耳聪目明,就听到外面小榻上有平稳的呼吸声,顿时笑了一下,从榻上翻身而起,悄悄来到了外室,探头一看,子清果然睡着了,睡得很瓷实,那模样儿特别可爱,也只有子清睡着的时候,才像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平日里一副沉稳持重的模样。

    曹刿走过去,轻轻将子清一把抱起来,子清根本没醒过来,只是哼了一声,还调整了一下姿/势,睡在曹刿怀中。

    曹刿偷笑了一声,把子清抱进去,然后放在榻上,自己也上来,搂着子清便睡了。

    子清睡得很瓷实,或许是因为累的缘故,反正睡得很瓷实,一下睡到大天亮,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有些不对劲,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

    子清迷茫了一阵,猛地吓了一跳,圆睁着眼睛,这个时候睡在他旁边的人也醒了,笑眯眯的睁开眼睛,似乎在欣赏子清那圆溜溜的大眼睛。

    曹刿笑眯眯的,趁着子清发呆,凑过去就亲在了子清的嘴唇上。

    子清“嗬——”了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说:“你!”

    曹刿笑眯眯的说:“子清小懒猫儿,快起来了。”

    子清吓得赶紧从榻上爬起来,仔细一看,自己竟然睡在了曹刿的榻上,怪不得醒来的时候在曹刿怀中,可是明明昨日里自己真的睡在外面守夜的榻上,不知怎么回事儿。

    曹刿心情大好的模样,子清去准备早膳,曹刿就在院子里练/功,子清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曹刿打着赤膊在练/功,毕竟曹刿是将军,若是功夫生疏了可不行。

    曹刿严肃起来的样子真的没办法形容,就和他嬉皮笑脸判若两人似的,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其实都很有吸引力,起码子清听说了,很多千金小/姐家里都向曹刿说了亲,不过曹刿说自己太穷了,还讨不起夫人。

    两个人吃了饭,曹刿沐浴更/衣,说:“今儿晚上我有个宴席要赴,小子清倒时候跟着我一起去。”

    子清点了点头,心想着曹刿虽然休沐,不过其实也很忙碌。

    子清/白天收拾了一下房舍,然后给曹刿清理了衣裳,黄昏的时候就给曹刿换上衣裳,准备出发了。

    曹刿和子清就坐着缁车去赴宴,宴席的格调还挺大,据说是谁六十大寿,因此宴请了很多同/僚。

    曹刿带着子清走进去,一瞬间就变成了焦点,大家全都聚拢过来恭维着。

    不只是同/僚过来恭维,这次宴席还有很多千金小/姐来参加,因此十分热闹,很多女子主动过来和曹刿攀谈,曹刿嘴巴甜的厉害,那些小姑娘都被曹刿忽悠的团团转。

    宴席很快开始了,大家都互相敬酒,曹刿喝的有些多,不过他酒力很好,子清就怕他醉倒了撒酒疯,到时候肯定是自己一个人收拾他,就难办了。

    子清连忙说:“曹将军,别再喝了,您喝的够多了。”

    曹刿笑眯眯的说:“不行,若是小子清亲我一个,那我就不喝了。”

    子清一听,先是脸上一红,随即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低声说:“将军,别再开顽笑了。”

    曹刿看着他,奇怪的说:“为何你觉得我是开顽笑?不行么,子清?”

    子清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曹刿对子清的态度,其实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只是子清一直不肯接受罢了,之前两个人也亲/吻过,说实话,子清很喜欢那种感觉,新鲜极了,带着一种不能抵/抗的战栗感,还有诱/惑力。

    只是子清不敢……

    为何不敢,因为子清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小臣,说白了是个奴/隶,他没什么童年,童年在阴暗和卑微中度过。

    很多人不理解子清当年为何要忠心齐侯,齐侯只是救了他一命罢了,还把他派到公子纠身边做卧底,公子纠后来打子清,骂子清,甚至虐/待子清,弄得他伤痕累累,子清却仍然忠心于齐侯,都觉得子清是不是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那是因为没人能体会当年子清的绝望,在没认识齐侯之前,没人会为一个奴/隶出头,他是一个奴/隶,比牲口还不如,被人欺负,就算打死了,虐/待死了,也没人会说一句话。

    那时候子清很绝望,他还那么小,觉得干脆死了算了,就在这个时候,齐侯出现了,稍微关心了他一下,有句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后来子清感恩齐侯,被派到公子纠身边做卧底,还是被/虐/待,公子纠似乎有虐/待倾向,将子清打得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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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清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手腕,他的双手腕子上,还有深深的伤痕,永远也退不掉的伤痕,这些伤痕都证实着,子清是一个奴/隶。

    虽然如今他过的很好,一切都很太平,但是子清明白,自己是个奴/隶,不能奢求太多,因为奢求太多,就会失去太多。

    别看他平日里很稳重,什么事都很镇定,其实他自卑心理很重。

    子清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手腕,袖袍下面是那些永远也退不掉的伤痕,子清没说话,低着头。

    曹刿看到他那表情,突然站了起来,就离开了,去跟人敬酒。

    子清站在远远的地方瞧着,心想着曹将军可能是生气了,因为自己不识好歹……

    曹刿很快走出去,他一离开席位,顿时众心捧月,很多人都来敬酒,还有妙龄的姑娘。

    曹刿端着酒杯,笑眯眯的应和,还主动敬一个姑娘酒,那女子受宠若惊,连忙将杯中的酒水饮尽。

    子清站在远处看着,那些妙龄女子为曹刿神魂颠倒,趋之若鹜,身边的同/僚也是巴结奉承,子清更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不应该打扰曹刿。

    只是虽然这么想着,但是看到曹刿和那些女子们谈笑风生,心里还是隐约觉得不舒服,有些反酸,子清明白,这就是所谓的嫉妒罢,他没有资格去嫉妒。

    子清一个人站在当地,默默体会着这种感觉,这个时候竟然有人过来跟子清搭讪。

    子清有些吃惊,来人看起来是个纨绔少爷,很有钱的样子,觉得子清长相漂亮,笑眯眯的和子清搭讪。

    子清如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童了,他当年本就长相清秀,只是年纪太小,如今张/开了,出落的何止是清秀,容貌标志,身量不高,有些风/流的消瘦,再加上那稳重气质,看起来更是惹人注目。

    那纨绔少爷笑眯眯走过来,说:“你一个人么?真是巧了,我也是,咱们俩喝一杯?”

    曹刿走出去,故意和那些女子凑得很近,本想要让子清吃醋的,只是没想到子清竟然和旁人攀谈了起来,那人还要敬酒子清。

    曹刿反而一肚子的都是酸水儿,气的不行,大踏步走过来,一把拽住子清的腕子,说:“子清,跟我来。”

    子清吓了一跳,被曹刿一把就拽走了,根本没来得及说话。

    曹刿拽着子清离开了宴厅,往偏僻的地方来,很快到了花园的角落。

    曹刿因为气愤,呼呼的喘着气,仿佛是一只野兽,狠狠瞪着子清,子清靠着花园的院墙,已经退无可退,总觉得曹刿的眼神特别可怕。

    曹刿低下头来,死死注视着子清的眼睛,眯起眼睛,声音沙哑,说:“子清,我就不行么?”

    子清惊讶的看着他,曹刿难得这么严肃,平日里都嬉皮笑脸的,不是叫“小子清”就是叫“好弟/弟”,总之没个正经。

    如今突然严肃起来,让子清愣是不敢对是他的眼睛,子清明白自己是个自卑的人,根本不敢去看曹刿的眼睛,什么持重、稳重,都是子清自卑的保护层而已,全都不堪一击。

    子清垂下头来,曹刿似乎饮醉了,苦笑了一声,低声重复说:“子清,我不行么?不行么?”

    曹刿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子清只得狠下心来,说:“不行。”

    曹刿说:“为何不行?”

    子清又说不出话来了,他害怕直视自己的自卑。

    子清不说话,曹刿也没说话,一时间,子清还以为曹刿睡着了,就在这个时候,子清听到曹刿终于开口了。

    曹刿声音沙哑,将嘴唇贴在子清的耳朵上,说:“子清,我要出任务去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而且是长期出使,我千方百计的把你从楚王那里骗过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个,我们可能永远也不能再见了。”

    子清一听,猛地一震,心口像是被曹刿的这句话给撕/裂了一般,之前子清和曹刿也很久都没见面,子清心中不觉得如何,毕竟他们是不同路的人,而如今听曹刿说出这句话来,子清的心口没来由被撕/裂了,很疼。

    子清低着头,轻声说:“曹将军或许爱见的只是小臣的皮囊。”

    曹刿刚要说话,子清突然抬起头来,说:“既然曹将军如此执着,小臣可以伺候曹将军。”

    “伺候?”

    曹刿似乎吃了一惊,子清说出这话之后,顿时脸上红了一下,子清说:“过了今日,就只剩下一日,小臣愿伺候将军,随将军处置。”

    他说着,曹刿很久没有说话,就在子清以为曹刿会拒绝,毕竟子清这么说,很有可能糟蹋了曹刿的一番心意,但是曹刿突然声音沙哑的说:“这是你说的。”

    子清吃了一惊,随即“啊”的一声,竟然被曹刿一把抱了起来,直接走出了摆宴的府邸,上了缁车就往回去。

    子清心里犹如擂鼓,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回了府邸,曹刿也抱着他,一路大步走回了房舍,根本来不及关门,犹如猛兽,一把撕/裂子清碍眼的衣裳……

    一共三日,只是一个彩头,很快就过去了,子清同意伺候曹刿,两个人疯狂了很久,直到子清准备离开齐国,曹刿也准备去出任务。

    昨夜是两个人最后一面,自然一直折腾到了天明,子清睡得很沉,阳光洒在眼睛上,这才醒过来,他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榻也凉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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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清坐起来,就看到身边摆着一卷小羊皮,他展开来仔细看,是曹刿的手记。

    曹刿留书说,自己出任务去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或许是一年、两年,也或许是十年、二/十/年,他们可能永远也见不到面,但是没关系,曹刿说自己已经知足了,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子清,也不会娶妻。

    小子清,珍重……

    子清看着曹刿的留书,不知为何,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决堤一样,哭的稀里哗啦的。

    曹刿已经走了,马夫说一大早上就走了,天刚亮的时候,带了使团就去出使了,因为无法给子清送行,因此还托了马夫给子清送行,打包了一些好吃的点心,让子清路上吃。

    子清今日也要回楚国去了,上了缁车,很快车轮滚动,粼粼的车轮声响起,很快出了临淄城。

    “大人,出临淄城了!”

    外面有人在通报,子清听着,有些木讷,掀起车帘子看了一眼,后背是越来越远的临淄城,越来越渺茫,消失在迷茫的大雾中。

    临淄城……

    如今这个临淄城,已经没有了的那年救他的齐侯,也没有了后日对他有恩的楚王,更没有了曹刿,只剩下一片欣欣然的繁荣,还有什么能留恋他的呢?

    子清放下帘子,目光停留在怀中的小布包上,轻轻拆开,里面还有很多小包,打理的很有条理,点心都给细心的分开了。

    子清捏起一个点心,送入口/中,甘甜慢慢化开,却感觉总萦绕着一种苦涩,这是他坚持来的苦涩,也怨不得旁人。

    子清一边吃,竟一边落下泪了,打湿/了那些点心。

    子清回了楚国,很快进了宫,吴纠见他回来,惊讶的说:“子清,你怎么了?曹刿那小子是不是苛待你了,你眼底怎么这么青?”

    子清赶紧摇头,说:“没什么,只是稍微有些水土不服,现在无事了。”

    吴纠这才放松/下来,说:“若是身/子还不舒服,叫棠儿来给你看看。”

    子清说:“当真无事,谢王上关心。”

    吴纠也没有仔细问这个,就说:“今儿晚上有接风宴,使臣已经在驿馆歇息了,晚间就会进宫,子清不在身边,就是不顺心,一会儿你去看看宴席准备的怎么样,也叫寡人放心。”

    子清说:“是,王上,子清这就去。”

    子清说着,行了礼,就退出了小寝宫,往宴厅去了,准备看看宴席准备的怎么样,回了楚国,感觉一切都很平和,心中那种难以抑制的酸痛,似乎也给掩埋了起来,只要每日忙碌,或许就不记得了。

    子清心想,是这样,而曹刿或许也是,等到他认识了好的女子,或许就不记得自己了,那样便皆大欢喜了……

    子清感觉有些迷茫,看着繁荣的宴厅,蓦然眼眶又湿/了,旁边的宫女吓了一跳,惊讶的说:“大、大人,您怎么了?!”

    子清连忙抬手捂住眼睛,说:“无妨,有东西迷了眼睛,我去那边一会儿,你们布置宴厅罢。”

    子清说着深吸了一口气,抬步就走了。

    宴厅很快布置好,看起来非常高调,黄昏的时候,美酒佳肴已经全都安置好,就等着贵宾的到来。

    子清站在小寝宫中,吴纠和齐侯正在更/衣,准备去宴厅赴宴,齐侯亲自给吴纠梳理着头发,笑眯眯的勾起一缕,放在嘴边亲了亲。

    铜镜虽然不清晰,但是齐侯那动作吴纠还是看到了,顿时转头瞪了他一眼,说:“别开小差,快点梳头,若不然让子清来,一会儿来不及了。”

    齐侯连忙说:“好好好,孤来梳孤来梳,不开小差了还不行。”

    齐侯说着,动作倒是麻利,赶紧给吴纠把头发梳好,又整理了一下吴纠的黑袍,笑眯眯的亲在吴纠嘴边,说:“二哥真好看。”

    吴纠笑了一声,伸手捏了一下齐侯的下巴,虽然齐侯身材高大,不过吴纠这个动作还像模像样的,笑着说:“嗯,齐公也不赖。”

    齐侯一本正经的说:“二哥,你调/戏孤,一会儿宴席之后二哥可要负责。”

    吴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脸呢,脸皮呢,肯定都给吃了。

    子清站在一边,垂着头出神,耳边听着楚王和齐侯两个人的对话,日常的对话,一直没什么,却乐此不疲。

    其实也有这么一个人,同样喜欢这种没什么意义的跟子清逗着玩,一句一个小子清,好弟/弟……

    “子清?子清!?”

    吴纠喊了两声,子清才猛的醒过梦来,吴纠有些担心,说:“子清,你没事儿罢?不会是水土不服还没好罢?还是去歇息,别去宴厅了。”

    子清连忙摇头说:“没事。”

    子清还是跟着吴纠和齐侯来到了宴厅,士大夫们已经在了,很快来访的使臣也要来了。

    子清站在吴纠身后,眼观鼻鼻观心的垂着头,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走的很稳健,大踏步进入了宴厅。

    齐侯首先笑着说:“真是别来无恙啊?听说你最近忙得厉害,怎么还红光满面的,孤看你倒是过得挺自在?”

    齐侯的口气似乎很熟络,吴纠也笑了一声,子清则是毫无兴趣,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袖子角。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进入宴厅的使臣说话了,先是轻笑了一声,随即声音低沉,还带着一丝痞里痞气的不正经,说:“托了楚王与君上的福,好事将近,可不是红光满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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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清猛地一震,整个人都懵了,快速抬起头来,去看那使臣。

    那使臣一身黑色的铠甲,头盔夹在胳膊下面,手搭宝剑,身材高大,面目硬朗,却挂着一丝不正经的笑容。

    子清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就看到那使臣将头盔和佩剑放下,随即跪下来,叩拜说:“卑将曹刿,拜见君上,拜见楚王。”

    子清怔怔的回不过神来,吴纠则是笑眯眯的说:“曹将军远道而来,就不必多礼了,快请入席罢。”

    曹刿笑了笑,拱手说:“谢君上,谢楚王。”

    他说着,站起来,就坐进了自己的席位里。

    子清顿时傻了眼,曹刿不是说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出任务么?怎么突然跑到楚国来了?还坐在了席位上,一脸欠揍的笑眯眯的表情。

    子清眼珠子恨不得瞪掉了,心里腾腾的乱跳,又是磨牙,又是愤/恨,又是复杂,又是酸楚,感觉自己可能是被曹刿给整了,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

    子清气的不行,酒宴中途找了个空当就离开了,其实是因为他眼珠子有点红,毕竟哭了很久,如是让曹刿看到了,岂不是太丢人了。

    子清离开宴厅,哪知道曹刿也站起来准备离开,吴纠幽幽的说:“曹刿,你若再把子清弄哭,寡人绝饶不得你。”

    曹刿笑着说:“楚王放心,刿怎么忍心呢?”

    曹刿说着,赶紧就冲了出去,大步追上子清。

    子清正往前走,突然有人从后背一把抱住了他,吓了子清一跳,回头一看竟然是曹刿。

    子清更是气愤,屈肘去撞曹刿的胸口,曹刿反应很快,一把纳住子清的手肘,笑眯眯的制衡着,说:“小子清,怎么一见面就打人?”

    子清气的咬牙切齿,说:“曹将军耍了人,竟然还问我?”

    曹刿笑着说:“好子清,我怎么耍你了?我心疼你还来不及,你看,我说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齐国和楚国离得那么远,要走一个月呢,是不是特别远?”

    子清听他这歪/理,气的更是不行,曹刿则是紧紧搂着他,亲了亲他的眼睛,说:“子清,你哭了么?眼睛都肿了。”

    子清立刻说:“没有。”

    曹刿却自说自话的笑着说:“我真欢心,你是喜欢我的。”

    子清顿时脸都红了,说:“你这人,怎么不听我说话!”

    曹刿笑着说:“因为我知道小子清嘴巴太硬,我都从齐国千里迢迢追过来了,可不会把你放走了,来小子清,让好哥/哥亲/亲。”

    子清翻了个白眼,只是却不忍心拒绝,竟然搂住曹刿,抿了抿嘴唇,主动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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