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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八十五章 黄 房
    凌晨四点,家里的大公鸡刚刚第二次打鸣,张安就在鸡鸣声中醒来。

    旁边的苏颖跟小思齐还在香甜的沉睡,张安轻悄悄的揭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穿好衣服以后,他就直接走下楼,这一次他没有去碰小思齐。

    因为这几天他发现,自家儿子的瞌睡真的很轻,稍微贴着脸去亲她一下,就能把他闹醒。

    如今已是中秋时节,虽然地面上还没开始打霜,但清早还是很冷。

    打开门口以后,张安立刻就感觉得冰冷冷的秋风扑面而来,原本脸上还带着的那一丝倦意瞬间消失殆尽,整个人变得异常清醒。

    埋酒的地方,早在之前就已经选好,在后院的地坝中。

    把电筒亮起,张安就开始拎着锄头开始挖坑。

    窖酒的地方不像一般的土坑随便挖几下就行,要挖的够深,而且还得挖平。

    小虎估计是感觉到张安起来的动静,这会儿也从狗窝里跑出来守着张安。

    看着张安挥动锄头在挖着泥土,它也跟着用两只前爪在地上帮忙刨坑。

    “好了好了,一边儿待着去,我不用你来帮忙了。”

    张安一脸不领情的样子,把小虎给赶到旁边待着。

    虽然它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地方本来就不大,它在那里趴着刨坑,张安手里的锄头就不好挥动了。

    再说了现在黑灯瞎火的,要是待会儿张安一不小心,一锄头落在它的狗头上,那可就玩大发了。

    被赶走的小虎,还有些不大情愿,但是张安一直在瞪着它,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在旁边趴着,看着张安自己动手。

    就这样,小锄八十,大锄一百,张安嘴里八十八十的喊道,每挖一锄便喊一声。

    还别说,这号子真有些不对劲,喊着喊着地上就已经挖了个大土坑,连张安自己都没感觉。

    可能是精神注意力都集中在八十上去了,所以感觉挖的很快。

    只是他一直在数着八十的号子,就是没记住自己到底挖了多少下。

    张安跳进土坑里观察了一下,里面的土层还挺干燥的,不像其他地方挖开以后,土层里全是一层水汽。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选这里的原因,因为干燥的土层里埋酒的效果是最好的。

    如果是刚挖开,就能渗出水汽的地方,那酒藏下去也坚持不了几年,迟早会因为潮湿而变坏。

    等张安把准备好的那五坛子酒都埋好,时间已经不早了。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这里花了快两个小时的时间。

    坑挖的很深,越往下土层就越板结,所以就越难挖,所以张安这会儿身上除了一身泥巴之外,还有满头的汗水。

    刚才还一片漆黑的天空,已经划开了破晓,此时的公鸡们,正扯着嗓子打第三次鸣。

    很明显,今天是个好天气,因为远处的天边已经冒出了一道红光,周遭的云层已经被染得鲜红。

    这便是日出,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升起的美景。

    只可惜,东方的山峦太过雄伟,尽管村子地处在半山腰,但还是看不到太阳刚神奇的场景,只有站在山顶才行。

    张安回到家里,王芳已经起床,这会儿已经开始收拾挪腾着家里。

    今天给小思齐办满月酒,家里肯定要堆放很多东西,现在不腾开来,待会儿需要的时候可能就要手忙脚乱了。

    家里虽然没办过几次酒席,但张安跟苏颖才结婚没多尝试,王芳还算是有些经验。

    而张建国也已经起来了,这会儿正在院子里烧着大灶。

    “这大清八早的,你是跑去干什么了?”

    看到张安扛着锄头回来,身上还全都是泥巴,王芳抬起头询问道。

    “我去给咱们家思齐藏了点东西,等以后他长大了再挖出来,到时候也有个念想。”

    张安把锄头放好,就拍打着身上的泥巴。

    藏酒的事情张安还没有跟家里人说,除了苏颖之外,王芳和张建国还不知道。

    不过他也没打算瞒着家里,今天事情很多,等到忙完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那你赶紧收拾一下,马上就有人来了。”

    王芳也没多问,催促着张安把自己收拾干净,待会儿好接待上门帮忙的大家。

    话音刚落,周洋、张老三他们一堆人就过来了。

    他们是一开始就跟张安过来商量的人,所以算是领头羊,很多事情都要他们来牵头。

    农村办事情就是这样,尽管大家都会伸手帮忙,但是主家得找好人来牵头,要不然做什么事都无从下手。

    虽然昨天晚上大家的动静搞的很大,但实际上一个个都没喝超过三两酒,今天早上可清醒的很,所以一大清早,他们就自己先过来了。

    “大家来了,那我们先把早餐弄吃了再动手。”

    张安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动手开始煮面条。

    农村的早餐几乎都是面条,米粉还要排在第二,尤其是人多的时候,做起来也方便。

    “嘿嘿,那肯定的,所以我们起来以后直接过来了,不过就不用小安叔你来动手了,我来就行。”

    周洋嘿嘿一笑,从张安手里把大锅接过,就放在大灶上。

    这种事情他可比张安熟悉多了,因为他们去帮别人家的时候,也是他们来负责。

    也不是说主家不地道想偷懒,主要是人多的吃食一般人掌握不了那个量。

    而周洋早就干的轻车熟路,只是大概估个人数,就知道该准备多少分量。

    灶里的火烧的很旺,刚倒进去的水没花多少时间就烧的翻滚。

    周洋把臊子剁好做了一大锅面汤以后,才开始给大伙儿做早餐。

    不大会儿,院子里就全是端着大碗吃面条的人。

    不仅是人,就连早起的小虎它们,也都分了一盆。

    七八点钟以后,村里的其他人起床了就开始慢慢的过来。

    黄二爷带着几个村里的老爷子开始称米煮饭,他们是村里最会煮大锅饭的人,不管是谁家办酒席,还是村里要过六月六,都一直是他们在帮忙煮饭。

    至于其他人,妇女们会围坐在一起,帮忙拣菜,而男同志们则反过来,系上围裙戴上袖套,在案板上提着菜刀帮忙切菜。

    反而是张安这个主人家,跟个什么事都没有的人一样,什么事情都落不到他手上。

    这是村里的一大特色,不管是谁家有事,大家去帮忙的人都会分着事情做,不会让主家动手。

    毕竟传出去了,其他村子的人听到,还以为他们长箐村里的人不行,那么多人去帮忙了,还让主家也跟着忙活。

    因为在附近这一带人的眼里,谁家里有事的那天,主人家最需要忙的事情,就是招待客人。

    这事关乎一个村里的脸面,既然来帮忙了那就帮的彻底一些。

    毕竟能来的,都是诚心想来帮忙的人,不是什么过来晃一下的那种。

    再说了,谁家都会遇到事,今天你帮了别人,那以后自己有事的时候,大家自然也会来帮忙。

    回到屋里,苏颖已经起来了,小思齐也已经醒来,这会儿苏颖正在给他穿衣服。

    今天他可是主角,苏颖给他穿了一套大红色的衣服,从头到脚都是红的。

    这身衣服、帽子和鞋子就是用大家送的百家钱买的。

    “张安你开来看,咱们家齐齐竟然会笑了。”

    见到张安,苏颖非常激动的说。

    一大早她醒来以后,就发现儿子趴在自己身边,对着自己在笑。

    作为母亲,能够见证自己的孩子第一次学会微笑,学会说话,是多么开心的事情。

    “哦?真的吗?让我来看看。”

    张安装作很震惊的样子,他可不敢把昨晚带儿子进了空间的事情说给苏颖听。

    其实他之前想过把苏颖和父母带进空间的,但是后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方面是张安觉得让她们知道了这个秘密,会造成一定的心理负担。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空间的不允许,他之前才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他脑袋里就会传来非常强烈的反对感。

    就跟昨天晚上他很想把小思齐带进空间的念头一样,都很明显的在告诉他。

    以前他还不大清楚,但昨天晚上过后,他知道了,那是空间发出来的。

    “来儿子,给爹笑一个。”

    张安把小思齐抱起来,一只手逗了逗他。

    而小思齐也很给他这个爹的面子,脸上立马就笑了起来,搭配上那一张肉嘟嘟的小脸,这个童真的笑容简直能把人的心里化开,实在是太温暖了。

    尽管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但见到自家媳妇那么高兴,张安可不敢扫兴,便跟着她一起高兴。

    当然了,这并不是装模作样,而是那种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以后,由衷的高兴。

    等张安从楼上下来,丁一一家已经来了,不只是他跟李丽带着孩子过来,而且丁老爷子也一起来了。

    这时候张安家院子里,已经搭起了礼台。

    毕竟只是今天一天,要早点把礼台摆出来,让大家方便送礼。

    其实张安想过不收礼钱的,就当做是请大家吃顿饭。

    但是后来被老叔张建文给说了几句,这才敞开了收礼。

    因为张建文跟他说,现在收礼的话,以后还给人家就是了。

    而如果不收礼的话,那村里很多想来一起热闹热闹的人就会不好意思过来。

    毕竟在大家心里,不送礼的酒席根本就不叫酒席,根本不好意思去参加。

    这么多年以来,整个村子里不收礼的酒席只有一次,就是李宏斌家搬进来那会儿,还是他挨家挨户上门去通知的。

    但那时候是因为他们家刚迁来,跟村里大家不熟悉。

    一方面是他们家不缺这点礼钱,另一个原因你摆了礼台,都是不熟悉的人,万一没人来送,那多尴尬啊。

    而此刻,礼台先生不是别人,正是陈泽的爷爷陈老爷子。

    他常年居住在城里,根本没怎么接触过这种农村的场合。

    今天看到礼台的时候,突然兴起,就想来当这个礼台先生过过瘾。

    原本是张一行来坐这个位置的,但他看到陈泽的爷爷如此有兴致,便让了出来。

    所以现在是陈老爷子负责记名,张一行负责收钱。

    陈老爷可是个文化人,那一手小楷写的漂亮又工整,按理来说他来当这个记名的礼台先生绰绰有余。

    可是不然,现在场面却哄闹了起来。

    因为村里有个奶奶过来送礼的时候,稍微出了一些意外。

    那个奶奶家里姓黄,但因为本地方言的口音问题,再加上年纪大了,所以说出来就变成了房。

    要是张一行的话,尽管听到的是房,但写的时候一定是黄。

    因为他对村里很熟悉,几乎每一家人他都有印象,甚至都不用开口问,他自己就能把名字给登记了。

    但陈老爷子不一样,他久居城里早就听普通话听习惯了,对于乡下的这些口音有些不大熟识。

    虽然下乡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跟村里的老头们打的火热,但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所以就写成了房。

    好在最后在张一行的提醒之下,当场就改了回来。

    但类似这种村里可不少,有些人叫名字叫解放,但说出来就是改放,有的人叫荣华,说出来却是颙(yong华。

    对于陈老爷子来说,几个字能把他写的满头大汗。

    错了几次以后他知道了,每一次写之前他都要开口问问张一行。

    旁边几个村里的老太因此笑的合不拢嘴,要是一般人,估计都被她们笑的不好意思了。

    但陈老爷子何许人也,他一把年纪什么风浪没见过,再加上这段时间跟村里的那群老头子待了那么久,对此早就不在乎了。

    所以这便是谁家里办酒席,礼台先生一直都是村里那些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负责。

    因为这种事无关文化和学识,完全得看自己对这个地方熟不熟悉。

    这只是个小插曲,大家稍微乐了乐之后,张安就回家把已经穿好新衣服的小家伙抱出来跟大家打招呼,他可是今天的主角。

    孩子没满月的时候,一般是不会被抱出去的,都是待在屋里。

    而满月酒不光光是为了庆祝,更多是为了让大家见见孩子,知道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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