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我找了二十个,都是干活勤快麻利的,你看够了不。”
晚饭过后,王芳就开始出门,挨家挨户的打招呼。
不过这次半个小时没到,就已经从外面回来。
都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找齐了二十个人,张安觉得自家老妈这号令群雄的功力大增。
瞧她跟张安说话的样子,大有这二十个人还不够的话,她还能继续出去找。
“暂时就这么多吧,明天看看她们的速度再说。”
这事张安也是第一次做,虽然人数不少,但心里还是没什么底。
如果这二十个人挖的快,那基本就不用再找人,如果挖的速度太慢,那张安就要想别的办法了。
毕竟卢胖子说了,他朋友那边非常着急,都已经急到上火的那种程度。
等到第二天,张安刚起来,就发现有好多人已经在他们家院子里等着了。
“哟,各位伯娘和嬢嬢来的早很嘛,帮自家干活可能都没得这么早出门哦。”
她们一个个都挤着包裹了大部分身体的包身围裙,手里提着各自的锄头。
对于她们,张安真的有些好奇,为什么每次她们都会挤在一个点过来,好像有人专门通知一样。
不管来早,或者是来晚,反正有人来了,没一会儿大家都能到齐,比学校里的学生都还积极。
“帮张安你家做活路肯定要来早点嘛,因为你会给我们拿钱,给家里干那都白干,一分钱捞不到,有时候还得倒贴。”
如果有选择,她们宁愿选择天天受人雇佣,帮人干活。
哪怕是日薪比张安家给的低一些都可以,因为这样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上几百块。
比她们自己在家埋头苦干一年到头要强不少,而且还不用管太多事,只要把当天的任务完成就行。
“既然今天大家来的这么早,那我就先跟大家说几个事情。”
这次的活儿不是一天两天,估计得干上三五天的样子,所以很多事情张安要提前跟她们说清楚。
很多村里的妇女本来还在相互嘻哈玩闹,但一听到张安有话要说,就立马围过来,刚才嬉闹的声音也在一瞬间不翼而飞。
毕竟想要从张安手里拿钱,不听话可不行。
万一张安说的是什么重要的事,要是不认真听,待会把事情做坏了,那以后这活儿基本就碰不上了。
“首先就是关于工钱的问题,相信大家都非常关心这个事情。”
一说到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认真起来了,耳朵跟立起来一样。
因为昨晚王芳出去请人的时候,并没有跟大家说多少工钱一天,而是说等到今天张安会跟大家说。
很多人觉得,王芳说这话,可能代表着工钱没有以前那么高。
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争着抢着要来,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况,这还不是蚊子。
所以她们都打算过来看看张安怎么说,如果工钱不是非常低那种,她们还是非常愿意做的。
毕竟农村里普通的农民想挣一分钱,真的太难了,尤其是现在这个年代的农村。
如果实在低的不行,大不了也就是不干回家的问题。
“因为这次不是干的其他活儿,而是挖草,所以我就不给大家定工钱了,就跟你们帮人家采茶叶一样,各人挖了多少,挑过来称,我会按斤数给你们钱,至于单价,就一毛钱一斤吧。”
这是张安昨晚想到的,因为之前干活的时候,张安已经发现有些人多多少少的开始磨洋工。
所以今天,张安就不搞大锅饭的模式,而是按个人绩效来算工钱。
这样她们自己想要多拿工钱,那就自己勤快一些,多挖一点。
而且一毛钱挖一斤,在现在来说已经不少了。
毕竟果园里那些车前草都已经长了好几年,张安又经常洒空间泉水。
现在那些车前草就跟家里吃的小白菜一样大小,挖到一棵不说有个半斤八两的重量,但一棵车前草,怎么都有二三两。
而且车前草越大,挖起来越容易,这钱明眼人都知道这活儿并不难干,稍微勤快一些,工钱比以前高都不成问题。
所以张安这话一说,院子里不少人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因为她们都想多劳多得,少干少拿,毕竟他们都是经历过大锅饭时代,心里肯定渴望自己干自己的。
“那张安,如果是按照称斤来算的话,我可以让我家里的人来一起挖吗?”
说话的人叫王翠,是一个刚嫁到长箐村里没几年的小妇人。
因为干活手脚情况,为人也非常不错,所以张安家有事情的时候,王芳也喜欢叫上她。
这时候王翠非常期待的看着张安,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漏洞一样。
张安只规定了最后要称重,那挖的时候,一个人挖跟几个人挖,速度可就不一样了。
而其他人听到王翠的问话,也都跟着反应过来。
“当然能了,你们就是一家人都过来挖都成,反正最后我就只管你们挖了多少,算给你们多少钱。”
这拖家带口的效果张安属实没想到,一开始他只想着用多劳多得的原则规范大伙。
这么看来,张安还是太低估了村里人想要赚钱的决心。
“不行,我得回去把我男人叫上,干家里的活可没这么多钱,还有我公婆也是,到时候我们一家人挖,肯定能挖不少。”
“对对对,可惜家里的娃儿还在上课,不然还能喊他们过来帮忙捡。”
张安这一同意,下面的人都乐开花了,一个个都在幻想,全家人出动的话,一天下来到底能挖多少。
“诶诶诶,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别急着回去啊。”
眼看着一个个激动的要跑回家喊人,张安赶紧开口把她们喊回来。
“工钱的事情说完了,剩下的就是一些该注意的地方,”
“今天要挖的东西叫车前草,大家不知道没关系,但你们肯定认识,因为它就是大家所熟知的蛤蟆蔸。”“虽然平日里大家伙都多多少少挖过一些,但今天我还是先把规矩说在前头,这次我请大家来挖蛤蟆蔸,并不是挖回来喂牛喂马喂牲口,而是当药材卖给人家老板的,所以大家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
“人家老板来收货的时候,要的是全株,因为这玩意儿全株入药,所以大家挖的时候,可要看仔细了,不管是根部还是叶子,都不要挖断了,因为挖断了就卖不掉,卖不掉你们就没有钱拿。”
“谁要是挖坏的太多,那可能我就不让她挖了,所以大家挖的时候最好认真一些,包括你们想要找来的家里人,也都各自给叮嘱好。”
“另外就是挖出来的蛤蟆蔸,根上的泥巴记得抖干净,别挑回来称的时候,一袋草半袋泥,那到时候可就尴尬了。”
毕竟都是村里认识的人,现在不说清楚,到时候她们乱搞,还说什么都是一寨人,将就点那就难搞了。
前后说了足足五分钟,张安终于把昨晚从卢胖子朋友那里问来的注意事项给大家说清楚了。
“最后还有一点,大家去林子里,别摇我家的樱桃花跟桃花哈,它们经不起折腾。”
虽然都是村里人,但这么多人进去干活,所以张安还是提醒一下。
“晓得嘞晓得嘞,你们家山上那些可都是摇钱树,那花就跟钱一样值钱,我们不会弄到果树的。”
经过去年卢承跟丁一过来收水果,村里人都知道张安家那些樱桃桃子并不便宜。
所以她们说那些花儿跟钱一样值钱一点都没说错。
等张安说完,一个个才争先恐后的跑回家喊家里的人一起来干活儿。
以前她们来帮张安家干活的时候,可都没有这股子积极劲。
看来多劳多得的制度,确实能激励到大家,张安想着以后可以多用用。
等大伙儿上山开始挖采的时候,张安还是去巡视了一遍。
这会儿果园里,都是以家庭为单位,你家这片我家那片。
要不是家里的小孩都去学校了,真就是一家老小整整齐齐。
虽然大家都是第一次挖,但经过张安的叮嘱以后,确实挖的非常认真。
而且有的人为了去除车前草根部的泥土,还特意把家里的粗筛子带了过来。
有人做,就有人学,一开始就只有几家带过来,到最后,到最后基本家家都有。
在果园里晃浪了一番,张安就下山了,没继续看着。
因为这会儿王芳已经提着家里的小药锄,正在果园里跟大家一块儿动手。
很久没有跟老姐妹们一块儿干活的王芳,这会儿已经跟周围几个老嬢嬢们摆家常摆得很开心。
不过这次张安没有管她,毕竟这会儿不累。
“小张老板,今天怎么不让人上去了?”
张安刚从果园里回到院子,就被一个游客拉着询问。
今年果树开花的这段花期,很多人来村里,就一定会去果园里转上一圈。
所以张安家这果园,每天算下来,人流量还真不少。
“这个啊,是因为今天山上在挖采药材,所以就不方便让大家上去了,大家要不改天再来吧。”
一早开挖的时候,张安就已经在路口拉上栅栏。
毕竟大家在里面挥动着锄头,要是有游客进去,干活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好吧,不过你们家果园里竟然还种了药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不过我昨天进去看了,没见到什么药材啊?”
没能进果园的游客还是比较明事理,没有跟张安闹腾。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但凡进去的肯定见到过今天要挖的药材。”
一整片果园里全都撒满了车前草跟苜蓿草,满地都是他们不可能没见到,只不过他们不认识罢了。
“不应该啊,我们就在果园里看到了很多草,其他的就没了。”
“嘿嘿,药材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草,也就是我手上拿的这个。”
张安嘿嘿一笑,摸出一株车前草给他们看看,城里人很多都知道它叫啥,更别说知道它的作用了。
“这个草竟然还是药材,我记得公园里也有,它都有什么效果能治什么病症呀。”
“这个叫做车前草,在《神农本草经》中就有记载:‘车前,味甘,寒,有清热利尿,渗湿通淋,清肝明目,止血凉血、润肺止咳之效,用于淋病尿闭,暑湿泄泻,目赤肿痛,痰多咳嗽,视物昏花。’,当然了,现在它也是药厂里很多药的材料。”
虽然《神农本草经》张安只看过几遍,但里面的内容已经深深的印在他脑子里,这些记载,自然是信手拈来。
“真没想到,这样的一株野草,竟然还有这么多效果,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哈哈哈,我们山里有句老话,叫做山中无杂草,识得便是宝,任何杂草,其实都有它该有的作用。”
“这话说的确实很有道理,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下次你们家挖好了,我们再来玩。”
送走几人之后,张安把家里的旧木牌拿出来,擦掉上面以前写上去的提示,然后写了个标语挂在栅栏上。
刚才他只想着关栅栏,却忘了挂个牌子当做通知,还好刚才那几个人提醒了他,现在补上也为时不晚。
随后没什么事情,张安就抱着一捆干柴在院子里劈砍。
晚上李明武邀请他们一家过去吃饭,这些干柴都是送给他们家的。
不过这些不是礼物,毕竟张安的礼物昨天已经送过了,这些干柴送过去,也就是给主人家送些柴(财气。
虽然李明武家在村里的房子是租的,但搬过来好歹也算是乔迁之喜,上门送财那是理所当然。
别人搬家送的柴也很有讲究,首先要干,这代表送去的财气没有水分。
其次要直,还得砍得整整齐齐,而且要用红线拴着,就跟拴钱一样。
反正国内几千年来,代表吉利一般都用红线绑缚。
“张安,猪崽拉过来了,快来挑猪。”
十来点钟的时候,一辆马车在张安家门口挺了下来,张建文老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