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大家干活儿干得尽兴,都忘了该回家吃饭。
还是王芳做好饭以后,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看到人回家。
然后跑到地里来看,发现大家都干的热火朝天。
“他爸,咋还不喊大家回去吃饭呢,这都大中午了。”
王芳来到地里,朝着张建国喊了一声。
“诶,该吃饭了啊。”
这时候张建国才注意到该吃饭了。
其实也不怪张建国,这天气从早上到现在都是阴沉沉的一片,看起来压根不好判断时间。
再加上大家干的正欢,也没人提起这一茬。
而且早上出门的时候,大家都吃了不少包子,所以现在谁都没觉得饿。
“要不咱们先回家吃饭休息会儿再来吧。”
“哎呀,也不急着这一时,后面剩下没多少了,咱们加把劲,都栽完了再回去吧。”
周双林回头一看,发现就只有小半排的地埂还没栽桩,便开口说道。
“是啊,反正也没多少,弄完再回去,省的下午还要来一趟,不划算。”
“对对对,反正早上吃了那么多包子,现在一点都不饿,不急在这一会儿。”
看着大家都这么说,张建国也没有继续坚持,动起手来继续干活儿。
“哟,这是哪里抓来这么多獾子啊,凶的嘞。”
王芳想要走过去一起帮忙,经过地后埂的时候,发现了被抓起来的几只獾子。
这会儿被张安敲晕的獾子已经有醒过来了的,只不过嘴上跟四只脚都被扎起来,只能在猪笼子里滚动。
这一滚还把王芳给吓了一跳。
“婶,这可是在你们家地里抓到的,喏,那边就是我们挖出来的獾子洞。”
周洋说着还指了指那边被挖开的獾子洞给王芳看。
“我就说小安怎么跑回家去找钢叉跟猪笼子,原来是挖到獾子了,数量还不少呢。”
“以前瓜地里有獾子我就觉得奇怪,它们怎么跑那么远,原来这洞隔这么近。”
之前张安在瓜地里抓到的那几只獾子王芳还记得很清楚。
当时家里的大狗有几条都被咬到了,毛上都是血,王芳可担心了。
一个小时之后,在大家的踊跃加班之下,把所有的桩子都栽下去了。
只等到篱笆打好,到时候弄过来围上,这药田就等着下种了。
回去的路上,一人提着个獾子,在村里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这两年獾子见得少了,所以看到张安他们提着獾子回来,一个个都围着凑热闹。
毕竟以前见得多的都是被人打死了才带回来的,今天这样活蹦乱跳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国人的本性就是爱凑热闹,原本只有路上的行人围观。
但看的人多了,路边的大家看到围着一大圈人,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所以也跟着围了上来。
很多人看着是山獾子,心里都想着讨要一些。
但一个个都没开口,毕竟家里没有人被烫伤,当着这么多人不大好开口。
不过一个个心里都记了下来,张安家这里有獾子油。
等到以后有急需的时候,也有个地方来要。
把装着獾子的猪笼放在院子里,张建国就招呼着大家洗手回家吃饭。
院子里很多小孩子都没见过獾子,看到这跟狗一样的家伙,想要递手去摸。
甚至有胆大的孩子,还想把獾子从笼子里放出来。
可还没动手,就被自家大人拽过去教育,哪里都不打,就专门打手。
毕竟这玩意儿太过凶狠,小孩子被它们咬到,估计手都得废掉。
其他小孩子原本还想要靠近,但看到自己的小伙伴被大人狠狠的揍了一顿之后,他们都被吓到,没敢靠近。
苏颖吃完饭,就在院子里盯着这些玩意儿看。
她虽然在书里面听过猹的名头,但现实里还没机会看到这獾子的真身。
“张安,这真是闰土说的猹吗?怎么这么大一只啊。”
苏颖一听獾子,就想起来书里面说的猹。
只不过她一直都以为,这猹就跟果子狸一样大小。
没想到今天见了本体以后,发现这玩意儿真的好大只,就跟个大狗子一样。
“是的,这玩意儿能长很大,要不然怎么会不怕人呢。”
“你别看它这样子,性子可凶得很嘞,村里的土狗跟它们一对一都打不过它。”
一听张安说这些家伙很凶,苏颖立马就起身离它们更远一些。
“那咱们家小虎能打得过它们吗?”
“那当然,咱们家的狗,谁上都不带怕它们的。”
以前去抓猹的时候,被咬伤的是大毛它们几个。
只不过那时候它们还没长大,打斗经验也不足,所以干不过成年体的獾子。
但现在,一对一张安家的那些大狗可没一个嘘这些獾子的。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苏颖就去学校继续监考。
吃完中午饭,休息好了之后,张一行跟张建国几个大人就提着刀出来。
“小安,把那几只小的找个地方放着,别让它们看见我们动刀。”
这是要打算对几只獾子动手了。
剩下的这几只小的既然决定让张安养着试试,就不能让它们看见同类被杀的场面。
这是乡下不成文的说法,避免它们看了,以后会记在心里,或者是被吓到。
张安点点头,然后拎着几个装着小獾子的猪笼朝圈房里走去。
因为怕逃走,张安干脆就扔到空间里放着。
等张安出来之后,几只成年的獾子,已经被周洋提着闷棍全部又都给敲晕了。
最后几个刽子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结果了这几只獾子的命。
放完血以后,就开始剥皮,花了好些时间,才把三只獾子给剥干净。
最后开膛破肚,把熬獾子油的地方割下来,也确实没剩下多少肉。
三只獾子,最后解出来的肉也只有十几斤,毕竟十斤獾子九斤油,再去掉内脏,根本没剩多少。
不过周洋看着这些獾子肉,简直笑得合不拢嘴,抬着这一盆子肉就往厨房里走。
张安跟着他进去,想要看看,这獾子肉究竟是怎么处理的。
万一做出来好吃,自己也学一手。
毕竟空间现在已经开始养着獾子,以后要是想吃,自己也能动手。
只见周洋先将要炖的獾子肉清洗了几遍,然后用了些白酒还有一些去腥的植物剁碎揉成一碗汁水。
这里面用的最多的是大料叶还有其根部。
大料其实是很多种香料的统称,但在黔省,有一种香料植物的叶子被大家称为大料叶。
它便是山奈,这玩意儿不管是根部还是叶子,使用得当便能起到去腥增香的效果。
“小叔,我记得你们家花椒树长得很好,那花椒刺好像长得非常长吧?咱们去弄上一些。”
调好了汁液,周洋并没有马上就开始腌制,而是朝张安问道。
“确实有些长,要用就去摘嘛。”
张安家后面有两棵花椒树,因为被张安多次用泉水浇灌的原因。
不单单是树长的非常好,而且树上的刺长得就跟皂角刺一样,并且每年的花椒结得又好又多。
“嘶,我之前看到的时候还没这么长,现在都长这样了吗?这花椒树不会是假的吧。”
普通的花椒树,树上的刺最多有一厘米长就差不多了。
张安家这花椒树,那刺就跟大针一样,足足四五公分的长度。
不过说归说,周洋直接动手,摘了好些花椒刺带回去。
只见周洋把花椒刺全部插进獾子肉里面,就跟做皂角猪心汤一样。
等到差不多了以后,周洋才把刚刚调好的料汁浇在上面开始腌制。
“其实去腥,主要还是靠的大料。”
周洋一边腌制,一边跟张安解说着。
“这个花椒刺,本身也有一点点去腥的作用,但不多。”
“不过这玩意儿用对法子,也是大补之物,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等到腌制好了,放了些时间,周洋就把腌制好的獾子肉放进锅中开始烹煮。
约莫一刻钟的样子,就起锅捞出,然后拔掉花椒刺,进行清洗。
这时候的花椒刺,已经有些泛白,那一层黑褐色应该是被煮掉了。
清洗完了之后,周洋提着菜刀开始切。
一部分切片,一部分切块儿。
“小叔,家里有萝卜嘛,搞点来一起炖。”
“萝卜有,但是比较老了,你看山药行嘛?”
之前张一行从山上带下来的那几根野山药,被张安在空间里种着,现在已经种了一小片了。
“哦?有山药那就更好了,这玩意儿炖着更好吃。”
张安一听,就出门弄了些山药回来。
去了皮之后,递给周洋清洗,切块儿。
随后周洋先把獾子肉放进砂锅,加入配料,然后放在灶山开始炖。
“好了,炖上两三个小时就可以了。”
现在才两点多钟,炖到五点多钟正好到吃饭的时间。
这玩意儿全是瘦肉,不好好炖一下,吃起来太柴。
张安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开始熬獾子油了。
为此,张建国还生起那一台砌来专门杀猪用的大火灶。
熊熊燃烧的大火上,放着一口大铁锅,里面装着雪白的獾子肥膘。
即便用上这口锅,但獾子油还是没装完,地上的盆里还剩下蛮多切好的獾子油。
估计待会儿熬完了,还得再来几锅。
因为火力很大,一个小时就熬好了一锅。
三只成年的獾子,每只都有四五十斤大小。
所有切割下来的獾子油,一直熬到了五点多钟才算结束。
本来冬天气温就比较低,下晚以后就更加冷了。
被熬制出锅的獾子油很快就凝冻成固体。
不过这獾子油跟猪油不大一样,这玩意儿熬下来的时候跟水一样。
但当冷却凝冻以后,竟然变成了浅黄色。
而猪油熬出锅的时候,还是金黄金黄的油汁。
但冷却凝结的时候,就变成了雪白的一片。
晚上的厨房里,有着周洋在里面忙活,王芳难得休息了半天。
不过还是在厨房里帮着洗洗菜,切切菜,干着一些杂货。
这会儿天慢慢黑了下来,晚饭也准备完毕。
虽然下午没上工,但晚上吃饭的人可不少。
毕竟抓了这么多獾子,确实是需要请大家来喝顿酒。
不管是家里的老辈子,还是村里那些主要的人儿都要请上。
毕竟人际交往,有来才有往。
这两年条件好了,闲时大家请客吃饭或者打平伙的次数越来越多。
张安把自家爷奶还有几个叔伯请了过来。
村里老叔他们几个肯定不能少,还有黄二爷跟林木匠这两师傅。
再加上李宏斌,最后家里老老少少的凑了两大桌人,好不热闹。
“来来来,咱们试试小羊子做的这个獾子肉。”
晚餐主要还是吃火锅,毕竟方便。
不过周洋不仅炖了獾子肉,还切成了肉片,爆炒了一盘儿。
单独放在炉盘上,权当成配菜。
“还真别说,这獾子肉炖的可以嘞,软糯不柴,而且香料的味道都炖透了,吃起来还很鲜。”
老叔夹了一块儿炖好的獾子肉,放进嘴里嚼了嚼,发现不大一样。
“以前咱们吃着獾子肉,都是因为买不起肉吃,才忍着这股子土腥味。”
“没想到这玩意儿还能做的这么好吃,看来咱们小羊子学了那么多年真的是用心了。”
几个老人一边吃一边夸着今晚的主厨周洋。
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以前獾子肉吃了不少。
但跟今天晚上炖下锅来的一比,以前吃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洋子这娃肯定是用了心学的,村里那么多事,就他一个小年轻能把后厨玩得转,周围哪个寨子能出这么个人啊。”
对于周洋,村里老的这一辈那是看在眼里,喜欢在心里。
张二爷那句话倒是没说错,附近这十里八村中,不管谁家有事。
除了周洋还真没一个年轻人能单独把办酒席的后厨玩转过来。
一般都是像张建忠那样四五十岁的人,才能掌管后厨。
“嘿嘿,不至于不至于,这娃年纪还小,以后还有得学呢,大家伙儿别给他说飘了哟。”
听到有人夸自家儿子,周双林心里那叫一个舒坦,但最少还得谦虚着回应。
“小羊子,你这獾子肉咋煮的,跟我们几个老头子说一说呗。”
“二外祖,这肉想要不柴,全靠一个炖字,而且还得咱们家里的砂锅才行,其他锅炖不出来这味道。”
听到张二爷问起,周洋笑着跟大家说道。
然后把如何配料,怎么腌制都跟大家一一道来。
这玩意儿他也是在省城的酒楼里学来的,哪管什么秘方不秘方的。
这东西是他的拿手本事,说起来那可是一套一套的。
天寒地冻的大冬天,外面虽然有些冰冷。
但是张安家屋里却是特别暖和,因为他舍得放煤,火炉子烧得特别旺,整个房子里都很热乎。
再加上大家几口酒下肚,这会儿一个个开始冒汗。
吃着吃着,都把穿在外面的棉袄给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