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这一刻，纷乱的战场突然就安静下来了，不管是麦格教授还是食死徒，全都诡异地放下魔杖，不约而同地看向战场中间的位置。
一阵风吹过，带来了一股浓郁到极致的刺鼻味道，就好像是粪肥在地下储藏室里发酵了一周后，又重见天日的味道。
“呕……”
在场的巫师有一个算一个，都觉得胃里有点不舒服，甚至场面和粪肥打交道的斯普劳特教授都不例外。
但他们忍住了，尤其是那些食死徒们，一个个嘴巴紧闭，脸上也丝毫看不出任何不适。
因为这股味道是从他们伟大的黑魔王头上传来的，他们有预感，如果这时候呕吐出来的话，一定会死的吧……
至于其他人，可能觉得这时候笑出来不太礼貌吧。
而战场中的黑魔王也懵了，虽然他没有鼻子，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嗅觉啊。
那股恶臭的侵略性太强了，直冲天灵盖的那种，同时也刺激着他那越发脆弱的神经。
“噗……”
人群中传来两个压抑不住的笑声。
“呕……你这个大粪蛋……真够劲！”
“不愧是你啊，凯尔！”
弗雷德和乔治高高竖起大拇指，表达了他们对凯尔的钦佩。
他们是真服了，五体投地的那种。
之前的几十年里，敢于正面对抗伏地魔的巫师并不算少……比如邓布利多和霍格沃茨的教授，又比如凤凰社的人，他们大部分都敢对伏地魔拔出魔杖。
但是，往伏地魔头上扔大粪蛋，凯尔绝对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还成功了。
弗雷德和乔治下意识朝伏地魔的方向看去，将目光锁定在了他头上那一片黄乎乎的液体上。
不得不说这股味道是真上头啊，两人已经算是最擅长制作大粪蛋的巫师了，但还是感觉到了惊艳。
这绝对是凯尔自己制作的，主要材料臭草似乎被某种不知名的魔药催发过，散发出了更加极致的味道，连风都吹不散。
还有爆炸后留下的汁液颜色好像也被升级过，即便是漆黑的深夜，也掩盖不掉那一抹刺眼的黄。
“呕！”弗雷德和乔治一个没忍住，又吐了。
这一声也像是点燃了某个导火索。
伏地魔炸了，发了疯一样将魔杖指向凯尔，杖尖上绿光萦绕，并逐渐拉长。
“梅林的胡子……”凯尔被吓了一跳。
主要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弧形的特殊索命咒，像是个直径十英尺的半圆一样。
可索命咒不应该是单体魔法吗？这已经算是群攻了吧，范围至少增加了几百倍！
这肯定躲不过去啊！
凯尔冷汗都出来了，本能地大声喊道：“福克斯！”
几乎同一时间，他肩膀上的凤凰猛地张开翅膀，浑身燃起烈焰。
嗖地一声，弧形索命咒从凯尔身上拦腰穿过，溅起几朵火苗。
关键时刻还是福克斯更快一些，及时带着凯尔幻影移行离开了原地。
但凯尔身后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不管是食死徒还是傲罗，打击手，全都像割麦子一样齐齐倒地。
更远一些的地方，斯拉格霍恩看着身前渐渐消失的绿光，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三英寸，刚刚那道索命咒距离他最多就只有三英寸……
如果他开战前没喝那一口福灵剂的话，可能这会儿已经和前面的人一样了吧。
斯拉格霍恩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颤颤巍巍地抬起头。
在他身前，横七竖八地躺着至少三十个巫师，大部分都是食死徒，他们刚才似乎想绕到后面偷袭凯尔来着，然后就被一网打尽了。
“不行，这里不安全！”斯拉格霍恩从地上爬起来。
福灵剂和本能都在提醒他快跑，不管去哪儿都行，反正就是离凯尔和伏地魔越远越好。
斯拉格霍恩是一个听劝的人，所以没有任何犹豫就朝城堡方向跑去，同时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虽然外面的战斗很重要，但解决城堡里的食死徒同样刻不容缓，他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战斗而已。
而另一边的战场上，福克斯刚带着凯尔出现在场地的另一边，第二道弧形索命咒就紧随其后过来了。
但和刚才相比，这次的索命咒好像有点小，速度也没那么夸张了，凯尔也再次被福克斯带着消失在原地。
配合相当默契。
第三次，等着凯尔的又变成了正常的索命咒。
这次他甚至都不需要福克斯帮忙，自己就躲了过去。
而且凯尔还发现了一个很关键的情况，伏地魔的老魔杖，好像断了……
嗯……也不能说断了，就是连他都听到了一阵很清脆的咔嚓声。
在火光的照耀下，凯尔能清楚地看到老魔杖上凭空多了两条长长的裂缝，现在就剩下了三分之一的杖身在支撑着，可能稍微用点力都可能彻底弄断。
正常情况下，这种魔杖是绝对不能再使用了。
难怪伏地魔这次用了正常的索命咒，凯尔猜测，那两条裂缝，就是他使用大范围索命咒时产生的。
如果再来一次，老魔杖估计就彻底报废了，伏地魔当然舍不得。
但凯尔舍得啊……
“神锋无影！”
“霹雳爆炸！”
“退敌三尺！”
……
各种不同的魔咒接连不断地轰向伏地魔，他下意识举起魔杖，在身前凝聚出一面盾牌，挡下了凯尔所有的魔咒。
“咔嚓……”
又是一阵细小的声响，本就破烂不堪的老魔杖又裂了，大概只剩下了四分之一左右。
“该死！”伏地魔整个人都不好了，随手抓起地上一根魔杖。
在凯尔的刻意控制下，被他两道索命咒波及到的食死徒可不少，他们的魔杖都掉在了地上，可以说是随处可见了。
“修复如初！”
凯尔看着伏地魔的动作，有点想笑。
用普通魔杖去修复老魔杖，也真亏伏地魔想的出……哦，梅林的胡子……
在凯尔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老魔杖上的裂缝开始缓缓合拢，短短几秒钟就修复如初了。
“这不魔法……”凯尔心里大声吼道。
普通魔杖怎么修复的了老魔杖，就好像用豆腐做的锤子敲不了铁钉一样，这是本质上的区别。
可是……
凯尔看着伏地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伏地魔？
凯尔只觉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再次举起魔杖。
“霹雳爆炸！”
“阿瓦达索命！”
两道魔咒再次在空中相撞，迸溅出一团魔力火花。
“我承认你有点小聪明，但结束了……”伏地魔冷冷地说道：“我会杀死你。”
“无所谓。”凯尔毫不在意地看着他，“我刚才看到了，那些汁液流进你嘴里了，味道怎么样？
“哦，还有，或许之后你的追随者就要改变叫食屎徒了。”
凯尔声音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事实上，他并没有看到大粪蛋的汁液流进伏地魔嘴里，那些东西都没存在几秒钟，就被伏地魔清理干净了。
但这并不影响他这么说。
反正周围就他们两个人，谁知道这是真是假呢。
凯尔估计，就连伏地魔本人都不知道，大粪蛋爆炸开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哪还有心情去感受那些汁液都在什么地方呢？
“你……该死！”
短暂的沉默过后，伏地魔再次爆发了，迸溅的魔力火花逐渐朝凯尔这边移动。
凯尔习惯性抬起另一只手。
不过这次伏地魔早有准备，从容地躲开了地面的尖刺。
“你以为同样的方法能成功两次吗？”伏地魔嘲讽道。
“我知道不可能成功啊，所以刚才那下是骗你的。”凯尔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伏地魔就看到一个花盆从天而降，而且刚好落到他面前。
露外面的草叶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从盆里拔出一个长着人脸的，丑乎乎的东西。
下一秒，那东西好像察觉到自己离开了温暖舒适的泥土，猛地张开嘴。
“啊！”
曼德拉草根尖厉的叫声一度覆盖了整个战场，虽然被周围的爆炸和嘶吼声抵消了一部分，但还是让很多承受能力比较弱的巫师当场晕倒。
哦，还有伏地魔。
曼德拉草几乎就是在他脸上尖叫的，他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猩红色的瞳孔一阵焕散，伏地魔同样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同时，快要撞上凯尔的魔法火花也快速被推开，径直撞到伏地魔身上。
可惜，伏地魔在关键时候强行断开了自己的魔法，并撑开了铁甲咒。
“轰！”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过后，伏地魔灰头土脸地站在那里大口喘着气。
看得出来，仓促间的铁甲咒并没有完全抵消爆破咒的伤害，他还是受伤了，鲜血顺着他的左手滴下来，落在场地上。
凯尔没有给伏地魔喘息的时间，爆炸声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再次扔出去十几盆曼德拉草。
伏地魔挥动魔杖变出一条巨大的火蛇，那些曼德拉草还没来得及尖叫呢，就被烧成了飞灰。
“厉火？我也会！”凯尔眼前一亮。
一头厉火巨龙出现在大蛇头顶上，和它撕打起来。
两头庞大的厉火生物周围火花四溅，这也让其他巫师不得不再次转移到了更远一些的地方。
毕竟落下来的也是厉火，要是不小心被波及到就麻烦了。
伏地魔神色凝重，虽然他在赫希底里群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凯尔很难缠了，但这次好像变得更加棘手了。
而且他的魂器也被毁了，这么近的距离之下，那种灵魂被碾碎的痛苦无比清晰，这也让他感觉异常烦躁。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伏地魔躲过一团扭曲的藤蔓植物，化成一团黑雾飘至半空，并对周围所有的食死徒下达了命令。
“杀了他！”
小巴蒂克劳奇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没有任何犹豫就抛下了自己的父亲，转身对着凯尔释放了索命咒。
接着，其他食死徒也逐渐开始响应伏地魔的召唤，将目标对准了凯尔。
各种魔法好像下雨一样，虽然很快食死徒们就被麦格教授等人拖住了，但还是给凯尔造成不小的影响。
他的一条腿被石化了，一把至少十英尺长的双手剑横切而来，直奔他的脑袋！
好在这时候，一个庞大的身影猛地出现在凯尔身边。
双手剑勉强切开三头犬坚硬的皮肤，嵌进它的身体里，随后便崩碎，消失了……
凯尔也趁机用解开了腿上的石化咒。
“呸，真不要脸啊！”他看着飞在天上的伏地魔，没好气地吐了一口，“亏你还是黑魔王，打不过我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巫师也就算了，你还好意思叫人？
“你个垃圾！”
面对凯尔的嘲讽，伏地魔根本不为所动。
或者说刚才那一颗大粪蛋的后劲太大了，导致他现在心态好的出奇，完全不在意凯尔的辱骂。
伏地魔现在更在意的，是怎么杀死他。
刚才的办法很有用，凯尔毕竟才不到二十岁，虽然实力很强，但经验不足，面对大量巫师的时候很难做到自顾不暇。
这就好说了。
伏地魔左右看了看，忍不住皱起眉头。
周围的食死徒都被拖住了，刚才那一下已经是极限了，现在麦格教授那些人有了防备，他们基本上不可能有机会再去针对凯尔了。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其他人呢。
伏地魔调转目光，看向了不远处那一个巨大的火柱，嘴角逐渐露出一抹残忍，犹有兴致地开口说道：“凯尔，我承认你给了我很多惊喜，但你还是要死，因为你和波特一样，都有弱点，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凯尔看着天上的伏地魔，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表现出了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不过出于礼貌，凯尔还是收起了手里的毒触手，想了想说道：“弱点……太善良？”
“唔……”伏地魔嗓子里发出一声怪叫，似乎是想说什么，又强行憋回去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再次开口道：“你和邓布利多一样，都被那种无用的东西困扰着，束缚着……可惜，你应该杀死他们的！”
伏地魔瞬间举起魔杖，指向不远处困着食死徒的厉火牢笼。
一道橙色的光芒飞过，围着食死徒的厉火开始飞快地熄灭，消散，很快就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
被困在里面的食死徒也终于重见天日了。
之前他们一直被厉火围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明白厉火怎么突然就熄灭了。
“快看，是黑魔王！”有人第一个发现了飞在半空的伏地魔。
接着，食死徒的队伍沸腾了。
“哈哈哈，真的是黑魔王大人！”
“黑魔王大人来救我们了！”
“嗷，杀，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他们狂欢着，嘶吼着庆祝即将到来的自由。
伏地魔面无表情地飞在半空，虽然这些废物就这么被抓住让他很不满意，但现在刚好能用的上他们，他也就懒得计较了。
“伟大的黑魔王命令你们。”伏地魔指向凯尔，“杀死他，不惜任何代价！”
“是，主人！”
“嗷！”
“小子，你死定了！”
食死徒们看向凯尔，只等着厉火彻底消失，就冲出来将他杀死。
凯尔也好像被吓傻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完全没有阻止伏地魔的意思。
“不好，凯尔快跑……去城堡里！”麦格教授焦急地喊着。
那些食死徒太多了，这里又是开阔的场地，他们这点人根本拦不住。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城堡里，借用走廊和楼梯间狭窄的地形优势，才能最大程度地弥补人数差距。
“快点，不用管我们！”克里斯也大声喊道。
一个傲罗甚至主动站出来，想要吸引伏地魔的注意力。
他们刚才已经看出来了，凯尔才是打败伏地魔的希望，他甚至差点就成功了，这可是连邓布利多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好！”
凯尔也没有废话，一个转身，用尽全力朝城堡方向跑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太慌乱，还是不认路，他的路线并没有正对着城堡，而是更偏向那些被困住的食死徒……
不过战场上太乱了，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你做梦！”
伏地魔不可能就这么看着凯尔逃跑，立刻举起魔杖，绿色的光芒开始凝聚。
然而这次，还没等魔咒成型，老魔杖就再次裂开了。
“咔嚓……”
一条长长的裂缝让伏地魔回过神来
虽然修复了，但老魔杖似乎变得更脆弱了，他有预感，如果强行使用魔咒，老魔杖一定会断的。
伏地魔脸色阴鸷，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换成了普通的索命咒。
绿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凯尔及时转身躲了过去。
随后索命咒继续向前，不偏不倚地落在仅剩一点点的厉火上。
原本快要熄灭的厉火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膨胀开来，然后在一阵扭曲中，炸了！
“轰！”
剧烈的轰鸣声甚至比刚才的爆破咒还要大，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片直冲天际的火光。
伏地魔僵硬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几百个食死徒，瞬间就死了一半，剩下的基本上也都没有了战斗能力。
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凯尔。
不知道什么时候，凯尔已经停了下来，同样也在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