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关系越来越好,在戈德里克山谷算是人尽皆知了。
甚至短短几天两人已经变得形影不离,总是在一起研究魔法,讨论理想,如果你在路上只见到了其中一个,那么不用怀疑,另一个肯定就在附近,只是你还没有看到而已。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在外面,大概是因为阿不福思吧,他和邓布利多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有人晚上路过邓布利多家附近,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咆哮声。
邓布利多似乎是觉得理亏,从来不会跟自己的弟弟过多争吵,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但格林德沃就没这么好脾气了,因为这件事,他有好几次都差点和阿不福思打起来。
不过最后都是邓布利多及时出面,勉强化解了矛盾。
而这些,都是凯尔从酒吧里打听到的,他本人甚至都没出过这个门,所有消息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来这里的人都知道了,凯尔是一個喜欢听故事的人……或者说凡是研究魔法历史的巫师都喜欢听故事,比如巴希达巴沙特小的时候,就总是想尽办法从大人口中询问过去的一些传闻。
只不过凯尔和巴希达不一样,他从来不挑故事的种类,不管是过去流传下来的,没有依据的绘本故事,还是昨天发生在身边的家长里短都可以……只要他听得高兴,就会大手一挥,请讲述者喝上一杯最好的烈火威士忌。
整整三个西可呢。
这些人平时可舍不得喝这么贵的酒,现在有人免费请,他们自然很积极,反正就是多留意一下身边发生的事而已,又不用费什么功夫。
他们高兴,凯尔也高兴。
最近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变得越来越警惕,他之前好几次差点被发现了……现在只需要花点儿小钱,就能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得到想要的信息,何乐而不为呢。
几个西可而已,就算他把所有人请一遍,也用不了三个加隆,光是霍立肯赞助的那些,就足够他挥霍两个月了。
“要我说,他们两个迟早要打一架。”科德坐在他熟悉的位置上,一边喝酒,一边叹气道:“今天下午的时候,阿不思就差点没拉住他们,最后还是巴希达出面才解决了矛盾。”
“怎么,你担心阿不福思?”凯尔问道。
“当然不是,十几岁的小巫师,谁还没和其他人闹过矛盾啊,我当时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没少和同学打架。”
“想当初我们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直接在球场上打起来了,魔杖掉了就抡着扫帚上。
你别说,那玩意儿是真不错,尤其是白银之箭扫帚,和手腕一样粗,抡圆了砸过去,比魔咒还好使。”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科德突然就回忆起了过去的峥嵘岁月,大多都是和斯莱特林干仗的画面,好一会儿之后才摇了摇头。
“算了,不提了这些了……其实我更担心阿不思,一边是自己的弟弟,一边是好朋友,被夹在中间的他才是最难做的。
其实偶尔我会在想,他们要是真打一架也挺好,出出气事情也就过去了,对三个人都好……但偏偏这种事我们又没办法说什么,总不能教唆他们打架吧。”
科德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白兰地。
“砰……”
这时候,酒吧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凯尔下意识往后看了一下,又急忙把头转了回来。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只不过格林德沃脸上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邓布利多正在安慰他。
“哦,这可真是稀客啊。”科德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个,“阿不思几乎从不来这里,我一直以为他不喜欢喝酒呢……看样子他们这次吵得很凶。”
凯尔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不动声色地往桌子上一趴,假装喝醉睡着了,尽可能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两人走过来,和凯尔之间只隔着一个位置,好在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他算什么,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格林德沃生气地喊道:“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让他付出代价了!”
“是是,辛苦你了。”邓布利多好言相劝道:“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再忍一忍。”
“新客人。”这时候,酒吧老板走过去询问道:“先生们,想来点什么?”
“蜂蜜酒。”
“葡萄酒。”
两人同时说道。
酒吧老板挑了挑眉,似乎想说什么,他下意识看向了凯尔的位置,却发现他正趴在桌子上,一副喝醉睡着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的老板又闭上了嘴,很快就转身拿来了他们点的东西。
他本来想告诉两人可以免费喝酒来着,但凯尔都喝醉了,肯定也听不了故事,这才放弃了这个打算。
只能说他们来的不凑巧,错过了免费喝酒的好机会。
当然,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并不知道老板在想什么,现在他们俩眼里只有彼此,根本不会注意到其他人。
格林德沃喝了一口葡萄酒,压下心里的怒气,问道:“刚才那个家伙来之前,你说伱毕业后准备和同学一起去旅行?”
趴在桌子上的凯尔动了动耳朵,努力在嘈杂的环境中辨认着他们的声音。
“是的,和埃非亚斯多吉一起,进行一次周游世界的旅行。”邓布利多也喝了一口蜂蜜酒。
“他给我写了好几封信,询问我什么时候出发,但我想我不得不食言了,我现在根本没办法离开戈德里克山谷。”
格林德沃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高兴。
“就因为那个阿不福思?”格林德沃冷冷地说道:“他一个废物,凭什么能决定你要做什么!”
“别这么说,盖勒特,他是我弟弟。”邓布利多低声道:“而且我还有别的理由,必须留在这里。”
他声音里带着些许挣扎,凯尔猜测,他大概还没有告诉格林德沃阿莉安娜的事情,或者不知道该怎么说。
事实上,邓布利多之所以会放弃周游世界,也是因为要照顾阿莉安娜,
等到九月份,阿不福思就要开学了,到时候照顾自己妹妹的工作就只能由他来做。
要是把一个默然者独自留在家里,等他再回来之后,戈德里克山谷估计也就没了。
邓布利多再次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把阿莉安娜的事告诉格林德沃之后,他会不会疏远自己,所以才一直犹豫着没有说。
毕竟在魔法界,默然者一直都是一个禁忌的存在,两人又刚认识没多久,邓布利多很珍惜这份友谊,难免有些患得患失。
但格林德沃却只当他是因为不能去周游世界感到难过,当即狠狠把手里的杯子放到吧台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你有权利选择自己要做什么,你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那个蠢货束缚不了你。”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束缚他的并不是阿不福思,而是责任。
“哈……”格林德沃一口喝干杯子里的葡萄酒,“你还记得我们的决定吗?”
“当然。”邓布利多不假思索地说道:“解放巫师,让所有巫师都能自由地生活在阳光下。”
凯尔再次动了动耳朵。
“没错,但你不会以为,只是在戈德里克山谷待着,我们就能完成这个理想吧。”格林德沃沉声道:“我们一定要走出去的,只有去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才能完成这一伟大的理想。”
他的语气里满是狂热。
“我认为,我们应该迈出第一步了。”
“你想做什么?”邓布利多问道。
“去山谷南边的高地。”格林德沃说,“我从姨妈那里打听到,那里曾经也有巫师居住过,而且似乎还和我一直在找的东西有关……”
说到这里,格林德沃的声音突然变小了很多,小到凯尔根本听不清他都说了什么。
“你是说,那三件东西?”邓布利多问道。
“没错……必须找到……才能完成……理想……”
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
之后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我们应该离开这里。”格林德沃的声音再次变得清晰起来,“时间不会太长,就当是一次尝试。”
或许是喝了酒,也可能是因为霍格沃茨还没开学,想要放纵一把,邓布利多在经过了短暂的沉默过后,同意了格林德沃的提议。
“太好了,我们这就出发!”
格林德沃兴奋地说,“不过在这之前,我认为我们应该做一件事,来纪念这伟大的第一步。”
“什么事?”
“我知道一种特殊的魔法契约,用来见证我们的友谊再合适不过了。”格林德沃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跟我来……”
他拉着邓布利多,匆匆离开了酒吧。
凯尔也再次抬起了头。
“你醒了?”旁边的科德看了过来,“你今天怎么回事,刚喝两杯就醉倒了。”
“可能是没休息好吧。”凯尔敷衍着说道:“我先回去了,咱们明天再聚。”
“没问题,快点滚蛋吧。”科德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别耽误我喝酒。”
凯尔笑了笑,起身离开了吧台。
但他却并没有回楼上房间,而是绕了一圈,跟着离开了酒吧。
他有预感,今晚可能会发生一件大事,就算可能会被发现,他也必须去亲眼见证一下,不然他可能得后悔一辈子。
离开酒吧后,凯尔快步行走在一条小路上,并给自己披上了隐形衣,这种道具比魔法更加隐蔽,且不易被发现。
五分钟之后,他终于看到了前面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两人来到了那座废弃的谷仓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凯尔左右看了看。
跟进去肯定是不可能的,就算他有隐形衣保护也一定会被发现,可如果不进去的话,谷仓周围又都是封闭的,他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等等……有一个地方或许可以。
凯尔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邓布利多家,准确来说,是他家最高处的阁楼。
谷仓窗户正对着那里,反过来肯定也能看到谷仓里的情况,就是那里住着阿莉安娜,万一弄出点动静,可能会吵醒她。
谷仓里传来说话声,像是某种魔咒……
“不管了。”凯尔一咬牙,利用飞天扫帚来到了阁楼顶上,他努力放轻自己的动作,蹑手蹑脚地趴在那里,透过隐形衣朝谷仓里看去。
很好,虽然窗户很小,但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就站在中间,他这个刚好能看到,唯一的问题就是看不太清。
凯尔飞快地翻出全景望远镜,这个他几年前在魁地奇世界杯上买的小玩意儿,现在刚好能用得上。
透过望远镜,谷仓里的情况就清楚多了。
耽误了些时间,这时候他们已经念完了魔咒,谷仓里,两个少年相对而立,脸上各自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虔诚。
若隐若现的魔文在两人周围旋转闪烁着,让破旧的谷仓凭空添了几分庄严和神秘。
格林德沃手里变出了一把刀,在掌心划了一下,刀尖渗落鲜血,在魔文的包裹下悬在空中。
接着是邓布利多。
一部分魔文钻进两人掌心裂开的伤口,少年颤抖的手相扣在一起,更多的魔文涌现出来,好像疯了一样在周围飞舞着。
魔文数量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好像一条长长的银色锁链,缠绕在两人相扣的手腕上。
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他们刚才滴落的鲜血周围,当光芒散去之后,魔文变成了菱形的银色外壳,而原本的血滴,则被保存在了中间的位置,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封存着格林德沃鲜血的菱形银饰连接着邓布利多手腕上的锁链,对应的另一个自然落到了格林德沃手里。
自此,血盟完成。
这种用巫师血液缔结而成的契约,拥有极强的约束性,可以说从这之后,他们就相当于共同拥有同一个身体,无法互相伤害……甚至只要有这种念头都会被契约捕捉到,并受到相应的惩罚。
谷仓里,两个少年紧紧拥抱在一起,片刻后,他们凑在一起说了些什么,让后同时离开谷仓,飞快而消失在了夜幕当中,显然是去所谓的南边高地了。
与此同时,阁楼顶上的凯尔也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里的照相机。
他当初是为了记录弗雷德和乔治的黑料,才买了这个东西,当时最新款的魔法物品,不同于市面上额外配备闪光灯的便宜货,隐蔽性极佳。
现在看来,那笔钱真是花对了,专注于缔结血盟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发现有人在远处记录他们此时的画面。
只要等回去把照片洗出来,再用显影药水泡一泡,凯尔就能得到一套完整的珍贵相册。
凯尔乐呵呵地收起照相机,就准备从阁楼上下去。
“你是谁?”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吓了凯尔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阁楼的窗户被推开了,一个小姑娘正探出半个身子,朝这边看着。
不得不说,她这个动作很危险,随时都可能掉下去,但凯尔却不敢提醒她。
凯尔不知道自己怎么吵到阿莉安娜的,他只能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期盼着阿莉安娜看不到人,自己回去。
他身上有隐形衣,对方应该看不到自己……吧。
“你怎么不说话,为什么会在我家阁楼上……还有你穿的是什么,好神奇的衣服。”
“你能看见我?”凯尔掀开隐形衣问道。
人家都点明了,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而且让一个小姑娘一直在半空中趴着,也是件给危险的事情。
“看不到。”阿莉安娜摇了摇头,“但我知道这里有个人。”
凯尔估计,这种情况大概率是因为默默然……虽然他不清楚这是什么原理,但目前也只有这种说法,才能解释通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