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侣之间玩个角色扮演并不尴尬，但前提是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要是被熟人看到了，那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这个熟人还拍了照。
对此，比尔深有体会。
把自己打扮成圣诞礼物，千里迢迢来见未婚妻有错吗？
没有，这是一种情调，可以增进感情。
和未婚妻当街拥吻有错吗？
也没有，这里是法国，情侣当街拥吻就和在英国看到谢顶的中年男人一样，再正常不过了。
但为什么他那么想去阿兹卡班呢？
比尔坐在魔药商店里，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旁边，凯尔正和康娜一起，对着一张照片品头论足。
“瞧瞧这红金配色，一份来自格兰芬多的圣诞节礼物，哎呀，真是用心啊。”
“那根彩带也挺可爱的，很俏皮。”康娜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不能笑，当事人还在呢，笑出来就太不礼貌。
可是真的很好笑啊。
康娜肩膀一耸一耸的，忍得很辛苦。
“多亏了我有先见之明，随身带着照相机，才能捕捉到这么精彩的一幕，韦斯莱夫人一定很喜欢。”
比尔头更低了。
他看着手里的魔杖，犹豫着是给自己来一个索命咒，还是给凯尔来一个。
要不还是给凯尔吧，顺便把照片毁了，然后再给自己来一个，对外就说是伏地魔袭击法国。
至少这样能保住他的清白。
即便比尔再前卫，也不想让韦斯莱夫人看到自己打扮成圣诞礼物的照片。
他会成为笑柄的……未来五十年的笑柄，或者更久。
他甚至能想象到，弗雷德和乔治会把这张照片贴在他们店里的橱窗上，宣传海报上，乃至每一件商品上，送往世界各地。
还不如现在咬咬牙，把一切都埋藏在这里。
毁灭吧，累了。
比尔紧了紧魔杖。
“够了！”芙蓉站起身，飞快地把照片夺了过去，三两下撕成碎片，扔进旁边的壁炉里。
看着照片逐渐变成飞灰，比尔眼睛里这才重新放出了光。
凯尔也没有阻止，只是等彻底烧干净后，才慢悠悠地拿出了厚厚一叠同款照片，问道：
“还要吗？”
开玩笑，他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能熟练掌握复制咒了，怎么可能没有备份呢。
芙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昨天把我当成比尔了，对吧？”凯尔问道。
“是啊。”芙蓉承认了，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比尔写信说圣诞节会来找她，所以凯尔敲门的时候，她下意识觉得是对方提前来了，并兴高采烈地过去开门。
结果没想到是凯尔找康娜来了。
她才刚吃完一顿狗粮，还没消化完呢，又来，还是在圣诞节？
这就让芙蓉很难受了，尤其是知道比尔会来，但还没到的时候。
“啧……小心眼，你让我昨天失眠了一个晚上。”凯尔撇撇嘴，扬了扬手里的照片，“现在向我道歉，或许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哈？”芙蓉勾了勾嘴角。
她会道歉吗？
当然不会，她甚至直接站起身，抱着比尔的脑袋又嘬了一口。
芙蓉可不在乎他会不会把照片送去韦斯莱家，或者说最好送过去，这么一来，在英国社死的比尔就能顺理成章地留在法国了。
“……”凯尔又咕哝了一句，随手把照片也扔进壁炉里。
“好吧，你赢了。”
他当然不会把这东西交给韦斯莱夫人，更不可能让弗雷德和乔治看到，比尔只是来见自己未婚妻的，虽然玩的花了点，但罪不至此。
不过……
凯尔有意无意地看了康娜一眼，心里盘算着什么。
可惜康娜并没有看他，而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一张羊皮纸。
那是刚才凯尔拿照片的时候，顺手带出来的，也是他来这里的其中一个原因。
“这个魔药配方，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而且……”
康娜看着上面的内容，“非洲树蛇皮，独角兽血液……这两种材料混合在一起，巫师根本承受不住的，你不会是乱写的吧。”
“这是圣芒戈的萨西娅院长给我的。”凯尔说。
康娜愣了一下，眨着眼睛，“那一定是我了解的东西还不够全面。”
“不是，你就那么信任她？”凯尔有些不可思议。
刚才还那么认真呢，结果听到萨西娅的名字就立刻否认了自己的观点，这也太干脆了吧。
“当然，萨西娅院长可是魔药界活着的传奇，在我看来，她比邓布利多校长更加伟大。”
“行吧。”凯尔说。
他得承认，粉丝在偶像面前一向没什么抵抗力，巫师也不例外。
“其实你说的没错，这份魔药是给火龙使用的。”
“火龙？”
“嗯。”凯尔点点头，“我在禁林里养了五头龙，昨天萨西娅院长来了一趟，给了我这个。”
“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
凯尔话音刚落，康娜还没说什么呢，比尔先坐不住了。
他也顾不上社死不社死的问题了，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凯尔，“你刚才说在禁林干了什么？”
“养火龙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自己听听，你在说什么！”比尔脱口而出道：“追女孩的时候适当吹吹牛可以理解，但你也不能太过分吧，五头龙……查理在保护区工作的时候都没有同时照顾过五头龙！”
“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等有时间你去霍格沃茨看看就知道了。”凯尔说。
“哦对了，顺带一提……”他再次看向康娜，“现在霍格沃茨的校长已经不是邓布利多了，而是麦格教授，另外圣诞节之后，我就是古代如尼文课的教授了。”
“啊？”
“你说什么？”
除了比尔，两个女巫几乎同时看了过来。
“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凯尔疑惑道，着重看向了芙蓉，“马克西姆女士也参加了新校长的就任仪式，她没告诉你？”
“没有。”芙蓉摇摇头，“事实上，我们最近很少联系了。”
接着她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瞪了比尔一眼，“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在信里跟我说一声呢。”
“这……”比尔有点委屈。
芙蓉一个法国人，为什么要关心霍格沃茨的校长更换呢。
再说了，他们的信里为什么要加上邓布利多的名字。
不过看着芙蓉的眼神，比尔还是没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
另外他现在也有点乱，他是知道霍格沃茨的校长换人了，但凯尔这个古代如尼文课教授又是怎么回事。
没人跟他说过啊。
还有之前的五头龙。
他刚刚想过了，凯尔不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人，而且以他和康娜之间的关系，也不需要用这种拙劣的谎言来表现自己。
这事八成是真的。
但就因为觉得是真的，他才更加不可思议。
巫师怎么可能养龙呢，就算古灵阁都只敢偷着养。
别也是偷着养的吧，这要是被发现了，包去阿兹卡班的啊。
比尔紧张兮兮地站起来，拉上了店里的窗帘。
“不用那么紧张。”凯尔摆了摆手，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重点是麦格教授就任校长的经过。
因为时间转换器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一两句话根本说不清楚，也不适合让芙蓉知道，凯尔就直接推到了纽特和邓布利多身上，说是在他们的帮助下，才拿到了合法养龙证明。
不是不信任芙蓉，以她和比尔的关系，也算是自己人了。
但这里面关系着邓布利多的一些隐秘，多少有点不方便。
但即便是这样，也足够让人惊讶了。
康娜张着嘴，像是在听童话故事，表情可爱极了。
还有芙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凯尔总感觉她有返祖的趋势。
养点火龙而已，至于吗？
大惊小怪的。
“没想到我居然错过了这么多事。”康娜表情有些惆怅。
“你……”凯尔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
“算了，麦格教授当校长也很不错，”康娜突然说道，主动揭过了这个话题。
“我还没恭喜你呢，圣诞节之后，你应该就是霍格沃茨最年轻的教授了吧。”
“嗯……应该是。”凯尔点了点头。
“啧。”一旁的芙蓉突然翻了个白眼，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发泄似的又抱住比尔啃了一口。
“嘿。”比尔不满地说道：“我从你的吻里没有感觉到一点感情，好像我就是个苹果。”
“那也是甜苹果。”芙蓉笑着说，心情好了不少。
凯尔咂了咂嘴，突然觉得有点撑……这就是之前芙蓉的感受吗？
果然，她生气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奇怪的是，为什么康娜在旁边他还能被塞一嘴的狗粮。
他也想当苹果。
“康娜……”凯尔转过头。
“你有独角兽血吗？”
“什么？”
“独角兽血。”康娜又重复了一遍，“这上面最稀有的两种材料，非洲树蛇皮我有，但独角兽血我几乎不会用到，你应该有吧。”
“啊，我有。”凯尔拿出一个瓶子，里面是泛着银色光辉的血液，像是融化的银西可。
至于凯尔为什会有这种东西……是海格给他的。
他只是跟海格说了一句，让他留意下，如果有独角兽受伤了，记得收集点血液。
凯尔真的只是随口一说，独角兽这种神奇动物有一个特点，任何生物都不会对它们产生敌意，哪怕是最暴躁的树蜂。
再加上它们本身也不是什么脆弱的生物，通常情况下几乎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凯尔原本的打算是去对角巷买。
虽然独角兽的血液里蕴含着一种神奇的不死诅咒，可一旦从伤口流出来，这种诅咒就会在几秒钟内消失殆尽，因此并不属于禁止贸易产品，而且很多魔药都用得上。
比如最著名的福灵剂，必不可少的材料之一就是独角兽血液。
当然，这玩意儿的价格也是真的贵，差不多是龙血的十倍，而且还不是那么容易能买到的。
只是凯尔没想到，海格当天晚上就给他弄来了一瓶，而且还不算少。
根据海格的说法，独角兽之间虽然很少会互相攻击对方，但圣诞节前后例外，因为这时候刚好是它们寻找伴侣的时间。
独角兽为了展示自己的强壮，也会赶走自己的竞争者。
他昨天刚好就遇到了一只受伤的独角兽，前腿被贯穿了，流了不少血。
而且他还说最近可能还会有，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可以帮忙多弄一点来。
“你怎么知道我有独角兽血的。”凯尔好奇地问道。
“这里。”康娜指了指羊皮纸上，一处不起眼的痕迹。
“我不仅知道你有独角兽血，我还知道你熬制过这种魔药。”她拿起那张羊皮纸闻了闻，“坩埚炸了，没错吧。”
“你这都知道？”凯尔有些不可思议。
他的坩埚确实炸了，主要是放独角兽血的时候，整锅魔药直接沸腾了，崩得到处都是，连续两次都是这样。
“非洲树蛇皮和独角兽血液放在一起会产生冲突，就像清水咒和爆破咒一样，你直接放当然会炸坩埚。”
康娜说，“你应该把独角兽血液混进姜根粉里，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
“可是……萨西娅院长没说啊。”
“这不是常识吗？”康娜理所当然地说道。
凯尔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他感觉自己上学的时候，魔药成绩也挺好的啊，和康娜不上相下，怎么才刚毕业没多久，差距就变这么大了。
“交给我吧。”康娜很自然地收起了那张羊皮纸。
“还有那个也给我。”她指了指凯尔手里的独角兽血，“你拿着太浪费了。”
“好嘞。”凯尔乖巧地把手里的瓶子递过去。
“哈！”旁边芙蓉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
她第一次见凯尔吃瘪。
三强争霸赛冠军又怎么样，熬制魔药的时候不也炸锅了？
她的魔药就从来没有炸过。
凯尔自然听到了芙蓉的冷嘲热讽，但却没有在意。
布斯巴顿的魔药课就和霍格沃茨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一样，几个年级加起来都凑不出一百个学生。
她懂个屁的魔药。
“对了，我也有东西要给你。”这时，康娜突然说道。
她走到不远处的架子让，找出一个袋子放在桌上。
凯尔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的金加隆，估计有一百多个。
“我不缺钱。”凯尔把袋子还给康娜，“我也开了一个店铺，就在对角巷，虽然平时没什么客人，但收入也还算可观。”
“都没有客人，还收入可观。”芙蓉拖着长音说道：“你这个可观，不会是指赚一个加隆吧。”
凯尔没理她，只是把袋子又往前推了推，“你留着吧，我真不需要。”
“但这本来就是给你的啊。”康娜说，“这是前段时间西弗勒斯叔父送来的，还说是什么赔偿。
“我也不知道给你的赔偿为什么要寄给我，还不让我告诉你。不过你既然来了，就拿走吧。”
凯尔看着康娜，又看看那个加隆袋子。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上次斯内普因为马尔福的事情，去过一次他的店，还弄坏了一个黑檀木架子。
当是两人商量好的赔偿金是一百五十加隆。
后来斯内普坚持说自己已经付过钱了，但凯尔却没有收到，多比也没有。
这事也就成了一个谜。
合着他把加隆送到康娜这里来了。
凯尔记得，当时自己说过一句，他的钱就是康娜的钱，本来是想刺激一下斯内普的，没想到啊，他还现学现用上了，直接把赔偿给了康娜。
想到这里，凯尔将袋子拿在手里。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这个袋子是你的吗？还是斯内普教授一起送过来的。”
“是叔父的。”康娜说，她狐疑地看了凯尔一眼，“你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不，当然没有，怎么会呢。”凯尔当即否认，“我现在都是斯内普教授的同事了，怎么会打他的坏主意呢？你想多了！”
“最好是。”康娜叹了口气。
她刚才可一句都没提到过斯内普，凯尔完全就是不打自招。
她有点后悔把那个袋子交给凯尔了。
“算了。”康娜摇了摇头，反正她在法国，那俩男人怎么样都不关她的事。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芙蓉很好奇凯尔怎么年纪轻轻就成了霍格沃茨的教授。
在布斯巴顿，可从来没有这么年轻的教授。
对此凯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推脱是邓布利多和现任校长的决定。
在几人聊天的时候，康娜总会时不时看了一眼桌上的羊皮纸。
因为是出自萨西娅的魔药配方，拿到关键材料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去尝试一下了。
而且这种心情越来越急迫，哪怕朝思暮想的凯尔就在旁边，她也没办法完全静下心来。
“抱歉，你们先聊。”
几分钟后，康娜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拿着羊皮纸和独角兽血就往地下室走去。
“等一下，我也去。”
凯尔本来想跟着去看看的，结果康娜好像根本没听到他的话，走进地下室后就把门关上了。
结实的门板差点拍在凯尔脸上。
“嘿……”身后再次传来混血媚娃的嘲笑。
“你那么闲吗？”凯尔没好气地说道，“吃你的苹果去吧。”
“你管我！”芙蓉挑衅似地瞪了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