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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我只想要你的命
    说是赏景,恐怕赏得不是景,是人。

    段星衣角皱成一团,江洲不时低头看她,耳根发烫。

    这两人还在沉默,一个低头找地,一个低头看天,憋不出一句话。

    言听禾又悟了,怕不是她们在这不好意思,小年轻喜欢独处时光,嫌她们瓦数太高在这碍眼。

    古往今来,男女之间约会都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从不当电灯泡。言听禾很自觉,借口如厕尿遁,顺带拉走兴奋围观两人。

    女孩子上厕所成群结队手拉手很正常,谁还没有伴。

    人一走,江洲主动找话题,段星羞涩回答。

    果然如此,还是她们碍事。只不过段星谈起恋爱来竟显女儿家姿态,看得言听禾那是一愣一愣。

    好好的一个人,碰到心上人大变活人,都不像自己了。

    他们的事言听禾不掺和,她只负责高高兴兴哼着小曲。

    秦以沐痛苦捂住耳朵:“老言啊,你知道你唱歌最大的特点在哪吗?”

    言听禾十分惊喜:“你是夸我唱歌好听吗?哎呦,人家多不好意思啊!”说完言听禾娇羞捂住脸。

    秦以沐:“我的意思是如听仙乐耳暂聋,战场上你就搁那一站,不用动手,尽管尽情唱歌,保证敌军缴械投降。”

    别人唱歌要钱,她唱歌要命,物理武器有时比生化武器还管用。比如此刻秦以沐已经死死捂住耳朵,言听禾的声音还是从手指缝飘进来折磨她。

    言听禾秒变脸,一手扶额,一手扶胸口,弱不禁风倒在魏熙纯怀里:“许是这风太猛烈,刮得我寒生遍体,又或者是我的姐妹太伤人,伤得我心碎成二维码,我好生难受。”

    魏熙纯毫不留情补刀:“姐姐你说什么?我耳朵听不见了。”

    言听禾站直,故作伤心欲绝:“跌进泥潭,尝遍世间冷暖,人间百态。我的姐妹亲我,爱我,同时也恨我,我本以为她是唯一,没想到她却在背后插刀,伤我遍体鳞伤。”

    秦以沐不想理言听禾,趁言听禾背对她们的时候悄悄退场。

    疯言疯语就留给心碎女孩,风流快活留给狠心姐妹。

    言听禾还在发疯:“你瞧,摇晃的树枝是不是在嘲笑我傻?它们不会懂,所有人都想害你,只有我关心你。他们都是坏人,想折断你翱翔的翅膀,我不一样,我只想要你的命。”

    无人回应,言听禾觉得有些无趣。回头一看,好家伙,隔着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呢,姐妹终究嫌弃她的风言风语,毫不留情离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

    这个仇,她记下来。来世,她们绝不做姐妹!

    没有观众的独角戏不好演,言听禾手挡太阳,踩着树荫慢悠悠走回禅房。

    四月的太阳虽不如七八月份热,但也足够言听禾喝一壶,她很快被晒得头晕眼花。

    言听禾蔫蔫路过一方菜地,里面好像有个人在劳作。她不注意,自顾自往前走。

    言听禾转动生锈的脑子,刚刚是不是有人?不确定,回头看看。

    菜地里果真有僧人在劳作。言听禾眯着眼抬头看太阳,差点没把眼睛闪瞎。

    果然是世界上不能直视的东西之一。

    言听禾很好奇,僧人怎么选择大中午拔草锄地,于是她蹲在墙角阴凉处问僧人:“这位师父,您为什么选择大中午拔草锄地呢?您不怕太阳晒伤皮肤,甚至中暑吗?”

    僧人笑而不语,动作不停,锄头翻带出杂草,他握着杂草将根部泥土抖落,而后才将杂草丢弃。

    僧人不回应,言听禾也不恼,默默看着僧人劳作。

    等了一会,僧人锄尽手头上一小块地才抬头看向言听禾:“施主为何认为贫僧是在除草?”

    言听禾不解:“难道不是吗?难不成拿来吃?正常人谁拿锄头挖野菜?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四月里可以挖不少野菜,但僧人丢弃的杂草没有言听禾认识的。

    这野菜啊,就跟菌子一样不认识的不能乱吃,因为一不小心挖到有毒的野菜。

    虽然不一样能吃死人,但是言听禾可不想因为吃野菜中毒再次登上热搜,浪费公共资源可不行。

    “施主说得在理,但是施主不能因为刻板印象认为贫僧在除草,亲眼所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虚。贫僧此刻还真是为了挖野菜,杂草茂密,野菜隐匿其中,不如直接与杂草一并除掉,然后在慢慢分离。”

    言听禾听得昏昏欲睡,一瞬间仿佛回到课堂。

    讲大道理什么的从来不适合她,她这个人一身的反骨,你越不让她干,她偏要干。

    言听禾打哈欠,敷衍回答:“师父说的很有理,不知我可否挖走一些野菜。”

    她馋师父锄头底下的荠菜很久了,大朵大朵开在地上,周围满满一大片都是,拿来包饺子一定很好吃。

    僧人把锄头接给言听禾:“施主随意,但是请不要伤害到地里的菜,每一颗植物都有生命。”

    言听禾可算能理解秦以沐为什么听她唱歌如此痛苦了,此刻她也感同身受。

    明明是很普通的文字,从大师嘴里念出来就像是念经,还不断在脑中回荡。

    短短几分钟,言听禾已被洗脑,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僧人的话“野菜、野草、植物、生命……”,简直是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痛苦到言听禾忘记蹲麻的双腿,起身一头栽倒菜地。

    真是倒霉啊,言听禾从未有过想说脏话的经历。想一想佛门重地,不宜污秽佛祖耳朵,忍住了。

    僧人扶起言听禾,想笑又不能笑,换令一种方式解围:“施主在感谢上天有好生之德,撒下种子福泽苍生。”

    言听禾拍掉衣服上沾的泥土,生无可恋:“对的,没错,就是这样。感谢上天,感谢土地,长出肥美的野菜,让我们可以填饱肚子。”

    我谢谢它,让我出丑。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言听禾,她要去找另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星球生活。

    吐槽归吐槽,言听禾挖野菜的动作不停,很快挖了一大堆。

    如果不是僧人在这看着言听禾不好意思,她能把这块地挖秃。就问谁能拒绝荠菜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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