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阳光温暖、明媚,照的人神情懒散、昏昏欲睡毫无精神。
也因如此,众弟子纷纷向大师兄提议两两一组相互切磋武艺。既能将近日所学用于实战,又能相互学习从中找到自己的短处,以便日后加强训练弥补其中……
“小师妹,加油!你一定可以战胜他的!”
黑压压的人群里,叶轻云站在最前排正高声嘶吼着为伊染加油打气。
只是两位关门弟子之间的较量,远比普通弟子之间的输赢更让人期待。
所以众人全都为此紧绷着神,全神贯注地盯俩人打斗时的每个动作、所使的每个招式……并相互讨论着、争辩着或是高喊着自己心目中那位赢家的名字。
总之七嘴八舌的凑在一起,闹哄哄的,甚至连叶轻云响亮如雷、柔声似鼓的呐喊声也被淹没其中。
擂台上,这两位关门弟子打的更是火热,难舍难分,不分胜负。
绿豆般大小的汗水默契的从俩人额头上滴落而下,仿佛降了场大雨打湿了他们的衣衫。过度的体能消耗使俩人不断地往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但仍不肯停歇依旧咬牙坚持着……
直到伊染使出最后一击,雷瑞德因躲避不及便破罐子破摔施法迎了上去。其两波强大的能量在空中相碰撞时,所产生的巨大波动一下将俩人弹出擂台,纷纷摔倒在地,打了个平手。
“小师妹!”
叶轻云见状,一个箭步便飞奔而来,手忙脚乱地将伊染从地上扶起为其擦拭额头上挂着的汗水,语气慌张地说道:“小师妹,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啊?”
“没事的师姐,就是……就是摔得屁股有点疼。”伊染尴尬的傻笑着,同时还不忘揉搓着自己正隐隐作痛的地方。
见其并不相信自己的说辞,就反手搂着叶轻云的腰身,打横抱起又是转圈又是深蹲……以此来证明自己并没有受伤的事实。
就是苦了叶轻云,还没放下自己悬在半空的心,又要承受伊染带给自己身体上的折磨。
依她现在不明智的做法很难不摔倒在地,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叶轻云仿佛丧失理智般不停地捶打着伊染的肩膀,胆怯地求饶道:“快停下!快停下!我都快被你转晕过去了……”
话音未落,伊染仿佛喝醉了酒,两腿不听使唤的跌倒在地。
任凭叶轻云如何呼喊都无济于事。只一秒,仿佛失重般重重摔倒在伊染身上。
眼瞅着伊染快要因此喘不过气,也顾不得埋怨连忙站起身挪到一旁,再次搀扶着她一点点站起来。
心疼的训斥道:“我都说了让你放我下来,偏不听!你说你没事就没事好了,非要逞强证明给我看干什么?这下好了……没事也要被我压的有事了!你啊——真是死心眼!”
“好了六师姐,你就别怪她了,她不是也不想让你担心才这样的嘛!你就别生气了。”奥斯托尔一边擦拭着粘附在伊染衣服上的尘土,一边开口劝诫着,丝毫不将周围围过来的人放在眼里,只专注地忙活自己手头上的事。
雷瑞德见伊染还未从痛苦中缓过来,便默默站在原地耐心等待着。
“云姐姐,你快别唠叨了,我的头……都快被你吵晕过去了。”
“什么!我啰嗦?要不是我一点点费了劲的扶你起来,说不定你现在还在地上躺着呢!哼——不知感恩,看我怎么教训你!”正说着,便举起双手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向伊染袭来。
伊染为躲避叶轻云对自己的追捕,连忙跑到奥斯托尔身后,拉着他的腰带跟随着叶轻云的步伐,连带着奥斯托尔来回跑动着……
雷瑞德见伊染活蹦乱跳的欢快模样,这才走上前连连夸赞道:“小师妹近几日长进不小,连我都快不是你的对手了,看来往后我要更加用功才行啊!”
娇兰对此也表示非常赞同的说道:“可不是嘛!前不久刚学的招式如今才过几日?你就运用的炉火纯青,怪不得师父如此喜欢你。简直是一点就通,聪明的很!”
面对俩人的夸赞,伊染连忙摇头谦虚的回道:“不不不!师兄师姐这么说可是太高看我了,要不是大师兄偷着给我放水,以我这体格早就输了!你们也瞧见刚我还躺在这……哎呦——哎呦的喊疼呢!”
她一边捏着嗓子,一边将自己刚才摔倒时的滑稽动作,注以灵魂夸张式的表演出来而惹得众人轰然大笑。
笑着……笑着,竟全将俩人比武之事抛之脑后。若不是叶轻云不停地在伊染耳边问候、关心着她的伤势,甚至连她自己都忘却了疼痛。
“小师妹——”
“唉?什么声音?”
伊染疑惑的小声嘀咕着,眼神不自觉的顺着那道低沉嘶哑、悠悠转转,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声音,回头望去……
只见那人正顺着瑕石草绿上铺盖的泥土小路,匆匆忙忙的向这边赶来。其轻快有力的步伐,仿佛炎炎夏日忽如而来的一股冷风,长衣裙边携带着淡淡的草香,吹拂着鲜花刚发芽还未绽放的根茎。
在众人的注视下踏着武场青白的石路,缓缓走到伊染身旁,毫不拖泥带水的直言道:“小师妹,师父说让你武炼结束前去书馆将前日教你的圣经拿来,说是要抽查你的学习进度,顺便纠正指导一下你的剑法。”
“现在就去吗?”叶轻云似乎不太肯定的询问道。
帕博林并未及时回答叶轻云的话,他先是环视四周,看着众人嬉戏打闹、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才不假思索坚定的回答道:“是的!最好现在就去,免得让师父久等了。”
在得到二师兄完全肯定的答复后,这才不舍的放开伊染的手,神情落寞的向其道别。独自跑到后院水池旁,忧心忡忡地把玩着手里的落叶。将它们撕成细小的碎片,慢悠悠的洒在清澈见底的水面上。看着池中形态不一的小鱼来回游动、玩耍的情景,不知小小的脑袋里正细想着什么?竟如此出神,甚至忘记了时间。
恰巧雷瑞德提着饭盒从亭子里走来,一眼便瞧见叶轻云发呆式的模样,便快步走上前轻声唤道:“师妹,师妹……”
好似梦游着的叶轻云,可是被这几声呼喊吓了个机灵,直捂着自己的胸口尖叫着回过头,在看到来人正是自己的大师兄后,才松了口气抱怨道:“天哪!大师兄你走路是没有声吗?怎么这般悄无声息,吓得我差点晕死过去!”
闻言,雷瑞德满脸尴尬的挠着脑袋,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刚我在那亭子里就看见你在这坐着,本想着给你打个招呼的,可离这么远又怕你听不到就过来了,哪曾想竟意外惊扰了你。师妹你可别生气,等下回我绕道走,可好?”
“不好!为什么要绕道走,难道我是魔鬼吗?”
雷瑞德一听此话,连忙摆手摇头否定道:“不是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以后见到我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绕道走,倒显得我无理取闹了!”
“唉!哎——”雷瑞德眼瞅着自己说不过她,干脆摆摆手不再与其争辩,提着饭盒正要往回走,却又被她叫住:“你去哪?”
“我?我说不过你也不再与你争辩,自然是去给师父送饭喽!”
“送饭?”叶轻云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着,眼珠一转心想着:好久没见师父了,说不定师父正想我呢!要是我去给师父送饭岂不更好?顺便还能看看伊染在干什么。嗯!就这么决定了!
“唉!你抢我饭盒干什么?”
“大师兄,你日夜操劳的肯定很辛苦,送饭这种小事就不劳烦你了。”
被抢差事的雷瑞德一脸无奈地一边向古亭里走去,一边发自内心的吐槽道:“哎——真是个冒失鬼,想一出是一出的。算了,我还是回去多练习练习,免得考核时被人比下去吧!”
而此时伊染正在无尘长老的小院里顶着压力练习剑法。突然——只听门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俩人沉静紧张的氛围。
“师父,门外好像有人在敲门……”
话音未落,无尘长老便率先将戒尺打在伊染身上,责怪道:“好一个不专心,刚我教你这么多怎么不见你记得?偏偏几道敲门声你就稀奇如此,怪不得最近退步这么多!”
面对师父的训斥,伊染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捂着肩膀发疼的地方,可怜兮兮的回复道:“师父别生气了,日后我用心就好……”
见此,无尘长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摸样,自我安慰道:“行啦!该说的也说了,该打的也打了。学不学的会,悟不悟的透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再多管太严,有些事还是不能强求的。”
随着一声叹息,只见他握着戒尺步履缓慢的走到椅子旁,抿了几口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练习了这么久也累了吧!先过来歇息一会儿,顺便看看门外来的是谁?”
“是……”
伊染小心的将宝剑放到支架上,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外门。刚要打开,站在门外的叶轻云听到动静就迫不及待的先冲了进来。
只是那两扇宽大、结实的木门并不是有血有肉的生物,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所以顺着叶轻云强壮有力的手劲差点没打着站在其身后的伊染。
被逼的连连后退到角落的伊染正要发火时,只见叶轻云惊慌失措的向自己跑来。看着她那无比自责的神情,憋在心里的气顿时烟消云散。
欣喜的问道:“云姐姐怎么来了?快,快进屋!”
“好!我想着这都中午了也不见你去食堂用餐,许是又回不来了,便打些可口的饭菜给你送来。”
叶轻云一边回答伊染的问题,一边环视周围寻找着师父的身影。可惜寻找了半天也不见半个人影,又开口询问道:“唉?怎么不见师父?”
“师父正在院子里喝茶呢!估计也饿了,我带你去吧!”
“不用!我知道他在哪。”说着,便推开伊染挽在自己胳膊上的双手,兴高采烈的跑到院子里去,动作快速地连伊染都追她不上。
“师父——师父!你看谁来了?”
无尘长老在看到叶轻云的身影时,一改之前的严肃满心欢喜的大笑道:“不用猜,一听这声……我就知道是你来了!”还不等其高兴两秒,只听他话锋一转玩笑式的批评道:“你啊——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冒冒失失的,连你小师妹稳重都没有!唉——惹人愁啊!”
叶轻云闻言,连忙走上前拉着无尘长老的手腕,撒娇式的说道:“那不是师父教育的好嘛!再加上师父的神通广大,我们才能生活在这样安全、温馨的大家庭里。在这样美好的环境里成长,难免要比外头的人幸福、心思单纯些呀!所以您在我们心里,简直……简直就是位了不起的圣人!”
“哈哈哈……你呀!整天不学好就知道说些溜须拍马的话逗我。我且问你,近日跟着你师兄都学了些什么?可都全会了?”话音一出,只见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一句完整的语句。便也猜出个大概,顺手拿来戒尺就往叶轻云身上打。
吓得叶轻云连忙捂着头,瑟瑟发抖的蹲在原地不敢动弹。好在无尘长老下手不重,挨了俩棒打后又死皮赖脸的围了上去。
无尘长老还未将手中的戒尺放下,便突然想到雷瑞德还未来,就开口问道:“这都中午了,怎么不见你师兄前来?”
“师兄啊——他……呀!他临时有事,就让我前来给师父和小师妹送饭来了。你们瞧!这饭菜还热乎着呢!”正说着,还不忘招呼伊染跟她一起将桂花树下的那张石方桌抬到无尘长老跟前。毫不在乎地用自己干净的衣袖擦拭桌面上的尘土,小心翼翼地将一盘盘佳肴整齐摆放在桌面上,乖巧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夸赞。
谁承想,无尘长老却装着看不见,冷淡淡的开口说道:“行,为师知道了。刚不是说你师兄临时有事嘛,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帮他一把,免得他过于劳累。”
“可是……”
“去吧!”
一声怒吼,竟吓得伊染浑身哆嗦一阵,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师父。毕竟自从叶轻云回来到现在,他对师姐的态度都是非常仁慈、大度的,今儿还是头一回见他对叶轻云发这么大的火,不免震惊地怀疑面前坐着的是否真的是自己的师父。
甚至连叶轻云也是这般想的,回想自己曾经无论做错多大的事,他都没有这样吼过自己。如今自己什么错事都没有做,怎么……简直莫名其妙,叶轻云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眼含热泪的奔跑出去。
伊染本能的想要追过去安慰一下她那受伤的心灵,却被师父无情的喊了回去。面对师父强制性的指令,伊染也只好畏手畏脚的坐在椅子上,低头吃起了饭……
午休期间
娇兰蹲坐在小池旁的矮石上,手里拿着捣衣秆不断拍打着木桶上平铺的衣物。随着一声声沉闷、有力的拍打声,躲藏在衣物深层里的污渍全都顺着水流跑了出来。
她拿起那条被她清洗干净的衣裙,举过头顶放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着,绝不允许有一丁点不干净的地方出现。也就在这时,本就温暖的阳光透过纱裙轻抚着她的脸庞,细腻白嫩的肌肤突然就多了几分血色,波光粼粼的湖面反射在她那双柔情似水的媚眼中,如同颗颗细小的宝石般煜煜生辉散发着明亮的光芒。从身后望去,她的发丝柔顺丝滑仿佛涓涓细流的溪水,不加一丝装饰便足以吸引旁人惊喜、猜疑的目光。
许是对刚才那件衣物的清洗还不够满意,又顺手拿来皂角随意擦拭几遍,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彻底将那上面的脏污去除干净后,才把其放在池水里反复揉搓几遍。
细小的水珠顺着她骨节分明、布满老茧的手心成群结队地跳下水池,溅起一朵朵大小不一样的水花。当整件衣服刚从水里取出时,跟随其左右的流水好似瀑布般直流而下,彻底打破了刚才的寂静,巨大的声响竟惹得鱼儿们纷纷逃散四处。
可她并未在意这些,随手把那垫着的木盆翻过来涮了涮水,将清洗好的衣物放进去,端了木桶就往回走。只是倒霉得很!刚走到转角处便被叶轻云撞了个正着,躺在木盆里干净、湿漉漉的衣服全都报复似的洒落在地。
娇兰也顾不得什么,一边弯腰拾起,一边生气的大骂道:“哪来的混账!到底是阳光太足刺瞎了你的狗眼,还是看我不顺刻意如此!急急匆匆的难不成赶着要饭去?”
原本叶轻云就因师父对自己无缘无故的怒吼而难受着,这会儿又听娇兰这般辱骂自己,更是难以承受的痛哭了起来。
娇兰刚将地上的衣物捡起来,听她这般泣如狼嚎的哭腔,心里的火一下就上来了。生气的一把将手里的木桶摔到一旁,质问道:“你哭什么?受伤的明明是我,你哭什么!我好不容易把它们都洗干净了,偏偏来个你——我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我还没来得及哭,你到打起头阵了!”
叶轻云闻言,又是憋屈又是恼火,擦着泪哽咽的回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不就弄脏了你的衣服吗?我再给你洗干净不就好了,说这么难听的话干嘛!再说……我又没有怨你什么,干嘛又冤枉我?”
“既如此,这青天白日的,你在这哭的谁?”
“你!你……”
面对娇兰气势汹汹的质问,叶轻云仿佛哑巴般急的喘不过气,只一颗颗苦涩的泪水不断地往外掉落着。
看着叶轻云捂着发疼的心口、被气的全身抽搐的可怜摸样,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伤人,便不再痛骂下去,转身又一遍将洒落在地的衣物拾起。可当她看见墙角被摔得满地打滚的饭盒时,不用细想便瞬间明白了什么。
只见她悠悠站起身再次走到叶轻云跟前,满是嘲讽的说道:“啊~我说呢!原来……是被人给责怪啦!”话音刚落又冷笑几声挑拨道:“我可还记得师妹从小调皮捣蛋的时候,不小心将这么大的灵玉打碎,也没见你如此难过。如今怎么……不过也难怪,毕竟新来了位关门弟子,年龄又小、又惹人爱的,师父啊——自然是多关照一些的。这也难免稍微忽略了我们,妹妹啊——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叶轻云一听此话,瞬间忘记了哭泣,揉搓着发红的眼睛正要厉声反驳时……回头一看——空荡的走廊里却早已不见娇兰的身影,便只好抑郁寡欢的回到房间里,休息一阵……
“云儿,云儿——”
“谁?谁在那!”
叶轻云冒着雾气,行走在一望无际的虚无中。在这里没有山水、花草甚至活物,仿佛与世隔绝般安静的令人心慌。其周围浓烟四起,天地相融,更分不清前方的道路在何?白茫茫的一片。她只能凭着那道熟悉的呼喊声,谨小慎微的摸索着前进的方向。
只是这里甚是古怪,走了许久好似原地打转般绕啊!绕啊!两只腿仿佛失了知觉,怎么也走不出去?正当叶轻云大声呼喊那人时,谁料周围竟产生巨大的晃动,使原本空无的地面一下裂开。其强大的吸附力,仿佛饕餮之口贪婪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包括叶轻云。
这一刻,她的身体好似颠倒一边,不听使唤的一直往下坠落着。当快要落入万丈深渊之时,只见画面一转,自己竟傻站在桃树下津津有味的吃着花饼。她擦拭一块儿嘴角的碎渣内心更是困惑,便抬头向前望去……只见远处自己的师父正伤心欲绝的站在悬崖边上,偷偷哭泣着。
一瞬间,也顾不得思考,扔下手中的甜饼闪电似的飞奔到那人身边。急急忙忙的就要开口劝诫之时,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人缝了去,怎么也发不出声音!猴急的连忙拉着那人的手臂,将其硬拽了过来。
正巧看清那人的面貌,不等心中惊喜之余散去,只见她微微一笑,撕下自己的伪装。袒露出原本狰狞、嗜血的诡异之面,提着师父的头颅丧心病狂的站在悬崖之上,低头俯视着自己被摔到粉身碎骨的惨状……
“啊!”
一声惊吼,吓得伊染连忙站起身上,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低身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模样,赶忙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白花花的手绢,坐在床边椅子上就要为其擦拭汗水。
不想叶轻云一见到伊染,又是一声惧吼,转过头咳嗽几声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清醒过来。
伊染见状,连忙握起她满是冷汗的双手,关心询问道:“云姐姐这是怎么了?出了这么多冷汗,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咳咳……”叶轻云边捂着口,边费力的摇着头。不知怎得一觉醒来就咳嗽了起来,厉害的连话都说不出。直等伊染端来茶水,缓饮而下,才得以缓和。又在伊染的辅助下稳靠在床头刚垫好的软枕上,将空了的杯子放在柜子一角,就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还在师父那午休的吗?”
伊染听她这么问,忙低头轻笑道:“云姐姐,你可是睡糊涂了?午休早就过了,现在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不过你不用担心……”
不等伊染把话说完,只听耳旁又传来一道惊吼声:“什么!照你这么说,我岂不缺席了一下午的课?哎呀——这可怎么办,要是被师父知道了……又免不了一顿责怪。”一想到这儿,叶轻云又不受控制的掉起了眼泪。哪曾想哭着,哭着……还不等伊染向其解释清楚,竟直接晕睡了过去。
这可把本就手忙脚乱的伊染吓了个半死,连忙伸手轻抚着叶轻云发烫的额头。一声惊吼过后,也顾不得什么直往门外冲。其速度迅速到不过半刻钟,狭小的屋子里瞬间围满了人。
当叶轻云再度睁开双眼,看着满屋围上来的师兄弟们,全都双蹙着眉满心担忧的摸样,不禁暗暗掐着自己埋藏在被子里的大腿,直到疼痛传入大脑,这才确信自己早已梦醒。
侧躺着就要抓伊染的手,昏昏沉沉的问道:“小师妹,我……我这是怎么了?”
伊染见她醒来,动作麻利的拨开人群,连跑到叶轻云身边紧握着她的手,生怕她因此而心忧便轻声安慰道:“也没什么,许是着了凉惹得自己竟发起了高烧。不过师姐你也不用担心,大师兄刚才已经给你治疗过了,想必在休息几日就可以恢复了。”
不过叶轻云似乎对自己的身体并没有那么在乎,满脑想的都是师父会不会因自己逃课再次责怪自己,顶着难受继续问道:“那……咳咳……师父会不会责怪我?”
闻言,伊染满眼都是对叶轻云的心疼,刻意提高音量回答道:“不会,不会……我已经向师父替你请了假,他已经知道了!”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后,叶轻云这才松了口气,强撑着身子向众人道谢完,便又在伊染的悉心照顾下睡着了。
众人见状,也不好过多打扰,只好向伊染道别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这里,独留伊染在此陪伴着叶轻云。
当无尘长老得知此事后,心中难免有些愧疚。可又放不下面子毕竟自己刚吵她一顿,说不准他那爱徒正生自己的气不愿见自己呢?便想着让人给她送些东西去,缓和一下俩人之间的矛盾。
于是,次日清晨就唤伊染将自己辛苦培育的兰花,采了不少给叶轻云送了去。
只是没想到半路伊染突然肚子疼,实在是没办法了,无奈之下只好拜托与自己同去看望叶轻云的三师姐前去,自己则是焦急的跑去厕所缓解一下。
这也正中娇兰下怀,拿着兰花居心叵测的来到叶轻云房间。
一见到卧床养病的叶轻云就亲的不得了,仿佛同胞姊妹般完全忘记了前日自己对叶轻云的谩骂,口蜜腹剑的笑道:“好妹妹,你怎么这般可怜。前几日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就病了?”正说着,还不忘装模作样的握着衣袖,擦拭眼角毫无痕迹的泪水,又看似关心的可怜样诉说道:“你这一病,我们这些做师兄师姐的,有那个不是为妹妹心疼的?尤其是你十一师弟,每天是茶不思夜不想的为你祈福,望你快点好起来。说是……要带你去他的秘密基地玩呢!你瞧他!还是……”
话音未落,叶轻云便不耐烦的问道“师姐,你是给我带饭了吗?怎么来这么早?”
闻言,娇兰瞬时变了脸,端着兰花玩笑式的说道:“好妹妹,这可让你失望了!我呀——是受师父嘱托来给你送花的。他还叫我告诉你好好养病,少吃些凉食免得加重病情。他还告诉我……说是让你病好了,再去找大师兄练习这几日落下的功课也不迟。”
“是吗……就没别的了?”
娇兰摇摇头否定道:“没了!”又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反问道:“不知妹妹……说的是什么?”
“他……没说什么时候来看我吗?”
娇兰再次摇摇头,刻意压低声音难为情的为师父开脱道:“许是……许是师父有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没时间看望妹妹呢!”
对此叶轻云冷笑几声,失落的说道:“什么重要的事竟忙到连这几步路都来不了?伊染呢?她怎么没来?”
“这……”
眼见她支支吾吾的回避自己的话,便也在心中猜出个大概,瞬间恼怒的转过身撵客道:“既然师姐不是给我送饭的,就先回去吧!我现在还病着需要休息,别再来打扰我了!”
面对叶轻云突然的暴怒,娇兰只好小心翼翼的将花盆放在书桌上,背过身便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踏出房间。心情愉悦的找到伊染,颠倒黑白全说些与事实相悖的话,好让伊染放下心好好加强训练,并鼓励其争取在试炼中取得一个好成绩……
也因此在叶轻云修养期间,伊染只专注如何提升自己的能力而忘记看望叶轻云,这也使得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差点与其离心。
好在叶轻云生的是小病,没过几日就已痊愈。俩人本可以坐在一起相互诉说衷肠,解除误会。可惜娇兰早已想到这一点,便投其所好来回游走在俩人身边,为的就是阻止俩人见面打扰自己的计划。并在叶轻云耳边时不时编排伊染的坏话,让叶轻云对伊染的误会越来越深,从而让其主动疏远伊染。
不知过了多久,当俩人再度相见便是在水池旁玩‘游船’的时候。
那时静悟寺全体弟子全都围站在岸边,手里拿自己精心制作、形状不一的船儿。它们有的好似养精蓄锐的卧虎,威武凶猛、又或乖巧可爱的小兔、美丽幽香的花草、凭空想象之物等,全跟自己的喜好精心制作,将它们统一放在水面上更是出奇的美丽。不过也有手艺不够精湛的弟子,做出来的好似鼻涕虫般一塌糊涂,但也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前一轮还未比拼完毕的师兄弟们。一边为他们大喊加油,一边时刻准备着出场。
叶轻云站在岸边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当轮到自己时更是兴高采烈的冲了过去。她将自己手中的‘飞鸟’放了去,往它身上施展些法力,它就好似破茧成蝶般从空心的彩纸里冲出,化作一只真正的飞鸟迅速的遨游在水面上。在众人的欢呼下,更是爆发出无穷的潜能,仿佛一道闪电甩得对手十万八千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是一个来回并化作原样落到叶轻云手心。
毋庸置疑,这一轮比赛叶轻云是绝对的胜利者。她高兴的就要跑到师父跟前讨要夸奖,一转头——谁知师父并未注意自己的输赢,正有说有笑的与伊染说着话,丝毫没有要打理自己样子。她的脑海里也在这时不由想起娇兰曾挑拨俩人关系的话,在结合如今的情景,叶轻云对此更加信以为真,满脸厌恶的离开了这里。
她独自回到房间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做,为什么会这样做?可一想到平日最爱自己的师父,很快就要离自己而去,便泛起一阵难受心有不安的默默狠下心想着法的针对伊染。
于是她在前一天特意前去师父那虚心请教,将自己会的不会的全都问了一遍。这也使得无尘长老见她落下的功课太多,特意将要交给伊染的招式往后推辞几天,暂时给叶轻云补习落下的功课。
长此以往,叶轻云每天不是在去找师父的路上,就是抱着书本刻苦专研从前所落下的功课,以及向大师兄请教剑法、武术等。
起初众人还不敢相信只认为她是脑袋一热才会如此,可久而久之他们也便习惯了。甚至连无尘长老都认为她是真的成长了,知道用功学习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渐渐地他对叶轻云的指导也更加上心,更是一度想要她成为自己的第三位关门弟子。
这天,叶轻云刚从武场训练完就与伊染一同前往师父的住处,她如往常一样抱着昨晚刚写完的功课,前去让师父过目。
一路上俩人有说有笑的玩闹着,只是不想在快到达目的地之时,叶轻云突然捂着肚子叫喊道:“哎呦——我的肚子好痛啊!”
伊染见状,连忙跑上前焦急的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呀?”
“可能吧!哎哟——不行了,不行了……你先替我把这个交给师父吧!我……我一会儿就过去!”说完便一个箭步急冲冲的‘飞’走了。
独留伊染满心担忧的站在原地,拿着她的书本一步三回头的向庭院里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
伊染站在门外怎么呼喊也不见有人回应,便已确认师父不在里面。几声叹息后正准备离开之时,谁知那门自己竟打开了。
她本能的以为是师父施法开的门,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只是找了许久也不见师父的身影,就当她沮丧的准备回去时,一张满是符咒的废纸突然从身后袭来。伊染本能的躲避一旁,可那张符咒好似有了生命般来回游走在房屋四处。
伊染心想着自己从见过这样的东西,便放下书本一路追了过去。哪成想自己无意间却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那符纸竟在一旁所搭建的破旧的小房子旁自燃了起来,并化为灰烬消失在眼前。
这一幕更加激起了伊染的好奇心,忍不住推开那扇矮窄破旧的木门走了进去。便顿时溅气一阵浓厚的烟尘,呛得伊染直打喷嚏,连连后退几步等待着尘土慢慢沉落下去,这才拍着衣服满是好奇的走了进去。
只是这房间极小,没走几步路就已到头,并且黑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而角落只有一盏散发着亮光的琉璃瓶,独自摆放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
伊染走上前将其捧在手心,仔细端详着它的外貌,正心想这光是从哪里来的时候,只听门外几声敲门声,吓的她连忙将其放在原处就要往外跑……
而叶轻云早已躲避在暗处,瞅准时机便施法将那瓶子打碎。
只听“彭——”的一声。
当伊染再次回头看去,只见一地玻璃碎片周围闪耀着无数的光亮。一瞬间,那些星点仿如挣脱束缚的飞鸟发疯似的奔逃四处。
她虽不知原本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可忽如而来的黑夜、风暴、躁雨,无不提示着她早已闯出的祸端。她几乎快要崩溃,傻乎乎的就要使剑捕捉,可最终累得满头大汗也已无济于事。
“谁!是谁做的好事!”
一声怒吼,吓的伊染直接瘫跪了下去,抬头一看便是师父那张青筋暴起的黑脸,正无声怒视着自己。
“师……师父……”
“别叫我师父!我问你!是谁让来的?!”
“我……我只是无意……”
“无意?好一个无意!”话音刚落,便粗暴的拽着伊染的耳朵一路拖行到门外。在众弟子面前扯出一条皮鞭,怒不可褐的举着鞭子就直往伊染身上打。
一鞭!俩鞭……毫不停歇的打得伊染浑身刺痛、皮开肉炸的满地打滚、哇哇乱叫的痛哭着。看得众人更是揪心的难受,站在一旁仿佛一块发霉的木头,害怕的连气都不敢喘。
正巧,奥斯托尔也是同众师兄察觉异象特地跑来禀告师父。但没想到刚一来竟看到此等惨状,顿时头脑一热毫无顾及的冲上前挡在伊染身前,无辜挨了几鞭子后,质问道:“师父!师父——小师妹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您要下此狠手打的她痛不欲生啊!”
对此,无尘长老并没有理会,只让人将奥斯托尔拉走,一把拽起躺在地上正疼的发抖的伊染,继续责骂道:“你这孽障!你可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我今天要不罚你吃些苦头,往后你岂会有所长记!”正说着,不知手里从哪变出个无底米缸,厉声命令道:“跪好!手举起来!”
“师父!那瓶子定不是我打碎的。我虽然好奇摸了它,可也是放好了才走的啊!”
“混账!事到如今你还敢顶嘴?你要是放好了那瓶子又怎会摔碎,难不成是它自己跳下去的吗?再者!谁允许你乱摸的?我打你这般狠竟全不知悔改,还不赶紧把手举起来?难道还要我跪下求你不成!”
伊染面对师父接二连三的质问,内心是既恐慌又委屈,毕竟这件事确实不是她做的。虽长了一张巧嘴,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是有苦说不出,只好乖乖举起手来老老实实的端着师父递来的米缸,跪在地上憋着声痛哭着。
无尘长老见状,更是没有丝毫怜悯的说道:“好好的在这跪着,等你手中的米缸什么时候装满雨水,你就什么时候起来!要是被我发现你敢偷懒,我定不会轻饶了你!还有你!你不是要为她求情吗?既如此——你跟她一同跪在这!”说完,便甩着衣袖向院内走去,独留俩人跪在门前做无用的忏悔。
偏偏这天的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冰冷的雨水透过米缸残忍的打在伊染的脸颊上,早已分不清泪水的模样,全都滴落在被染的鲜红的石地上,等待着慢慢被水冲刷的命运。
“怎么会这样?”叶轻云一脸懵逼的看着俩人询问道,实则她早就躲在暗处目睹一切,见证自己的计划完美实现,内心别提有多高兴。
可伊染还不知道自己早已被人耍的团团转,竟还当她是知心人强撑着力气述说着自己的冤屈。
叶轻云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心疼的为伊染擦拭眼角的泪水。甚至疯狂的跑到门前一边拍门,一边为她求饶道:“师父——师父!您就不要惩罚小师妹了,是我让她帮我将书本送给您的。要不是我……她也不会无意间打碎那瓶子,您要罚就罚我吧!她还小怎么受得住啊!师父您就开开门吧!师父……”
随着叶轻云吼叫的声音越来越小,伊染手举着的米缸越来越沉、眼皮也跟着越来越重……终于——她得到了师父的原谅倒在血泊之中。
等她再度睁开双眼,早已是三日之后,身边坐着的也只剩奥斯托尔与叶轻云俩人。
他们看着伊染终于从昏迷中醒来,全都激动的欢呼了起来。
伊染拉着她的手,眼含热泪的解释道:“师姐……我……我真的把它放好了,真的不是我打碎的……”目光无比坚定的问道:“你……你是相信我的,对吗?”
叶轻云闻言,明显愣住了。她很难想到伊染刚醒,说的第一句就将她完全噎住,可为了不露馅,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回应着。
“谢谢你这么相信我!有你这个朋友,我……真的很开心……”话音未落,她就率先酣睡了过去。
同时也给了叶轻云喘息之余,连忙向奥斯托尔喊道:“小师弟快来!你瞧——这怎么又晕了过去?”
“我看看。”正说着,便跑上前就为其诊脉。不过一时,只见他微微蹙起的眉一下舒展开来,高兴的说道:“师姐不必担心,小师妹只是昏迷时间长了点,再加她身上的伤还未好,这突然醒来许是有些不太适应,缓一会儿就好了。”
“那就好……只是这么多天没吃东西,我想她也该饿了,要不要我去给她煮点粥喝?”
“也好,只是……我还无法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来。现在煮的话一会儿又该凉了,我想还是等她醒了在煮吧!好吃些温热的。”
“既如此,那就劳烦小师弟了!我一会儿还要去师父那,恐怕……是顾不得了。”
“没关系的师姐,您尽管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就行。”
“好!那我就先走一步了,等她醒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叶轻云柔声细语的与奥斯托尔客套几句后,便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一路上她都在回忆伊染对她的信任之举,以为自己所做的蠢事可以瞒天过海,却不知早已被人识破、留意观察。
最终还是纸包不住火,就在晚秋的一个午后,白墨言为了让她迷途知返,特意将叶轻云哄骗到寺院后山苦口婆心的劝导。
奈何叶轻云并不听劝,甚至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竟还反过来责怪白墨言多管闲事、旧事重提影响她的心情。
他们俩人的对话,恰巧被路过的伊染听个正着。她不禁默默在心中质问自己:难道她对自己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全是为了不让自己怀疑她装出来的?可……为什么?究竟为了什么?
她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受,那日自己被打的惨状好像一把利刃,反复切割着自己暴露无遗的心脏。她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突然暴跳如雷的从石头后面跳出来,手指着叶轻云的鼻子质问道:“我说那瓶子怎么会自己跳下来,原来是你在背后使坏!平日我与你情同手足姊妹,也不曾与你有什么过节,你为何要无缘无故这般害我?”
面对伊染极近崩溃的质问,叶轻云属实还未从刚才突如而来的变故中缓过神来,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反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什么你最清楚!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全都听清楚了,还在这装无辜?我真替你感到恶心!”
叶轻云闻言也不在装模作样,轻蔑的冷笑几声后反责怪道:“是又怎样?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身上的疤恐怕早就愈合好了,为什么还要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让自己难过呢?是你自己寻找不开心,管我什么事?毕竟……这件事早就过去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这些话竟然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
“谁知道呢!反正我可没时间在这陪你闲聊,拜拜小师妹!”
伊染听着她那无比放肆、猖狂的笑声,心里的火算是彻底控制不住。只见她挥剑就向叶轻云刺来,不想半路却被白墨言拦截。
早已失去理智的伊染很快便与俩人相互殴打了起来,她几乎每一招都是下得死手。几个回合过后俩人便败下阵来,正想着一同逃跑。却不想伊染先一步将白墨言捆在一旁石壁上,拽着叶轻云的长发就是一顿狂扇。许是觉得还不够解气,后又一边扇一边将她的头部牢牢按在河水里,直等其快要淹死才松手拽着她的头发让其呼吸几下,以避免溺死再拿着剑柄往她脸上扇、身上打。
恨不得将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都一并还给她,直到自己不想在打下去了才肯停手。临走时还不忘厉声警告道:“从前的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若往后你再敢耍些幺蛾子,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便对着叶轻云吐了一口痰,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回去,神情自然的丝毫看不出她刚才那副凶悍模样。
经过今天这一闹,叶轻云算是彻底记恨上了伊染。为了给自己出这口恶气,她还特意卖惨跑去师父那将伊染与帕博林在山外研究机械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并带着无尘长老前去山下抓俩人回来受罚。
不仅如此,她还带头将俩人辛苦制作出的机器人模型彻底摧毁,变成一块块无用的破铜烂铁永远躺在泥土中与灰尘作伴。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让你好好修炼少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偏不听!如今竟还带着你小师妹跟你一同胡闹,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
“师父!您从小就教育我要想不被人欺负首先要自强!便每日教我真本领,让我能在宇宙中自由穿梭,使用神力解救凡人于水火。可这大千世界又有多少人像我们这般拥有如此力量?当他们遇到危险、遭到侵略能否自保?我不过想发明些武器,能够让他们免受这样的迫害难道也有错吗?”
“错?可惜这个世界不分对错!你既然来拜我为师学习本领,我就绝不允许你一心两用,做些与此无关的事!”
“可是师父……”
“住口!是刚才那二十鞭打的不痛不痒让你涨不了记性吗?你自己算算!我因为此事罚了你多少遍。你竟还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的就犯!我看——我这小小的寺院是容不下你这雄心壮志,你走吧!从今往后便不再是我静悟寺的弟子……”
“师父!”
无尘长老背过身,极力压制自己心中不舍,厉声命令雷瑞德与叶轻云俩人将白墨言赶了出去。
屋外冷风吹拂着枯叶,仿佛薄凉世间难以寻得的知己,在阴沉、幽焖的季节里相互拥抱。又伴随着人流吵杂的低语,泣下沾襟、痛不欲生的呐喊中肆意在空中舞动着、追逐着,并相互缠绵倾诉着心中苦楚。
“咚——”
“咚——”
“那是什么声音?”伊染神情紧张的趴在窗户上,向站在屋外的奥斯托尔询问道。
“那是他离开的声音,他走了……永远都不会在回来了!”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伊染仿佛被人收走了灵魂,整个人呆木木的瘫跪在地板上,神神叨叨的一直重复着那句:“是我害了你……是我,是我!对不起……”
她的哭声震耳欲聋、悔恨交加,就像风吹枯叶最终还是要跌进泥潭化为春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