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沉默的时间太久,江宁动了动身子,想要离开。
却未曾想,才刚拉开一点距离,他就被贺淮州按住背脊,再次拥入了怀中。
瞬间,江宁的脸颊被挤得变形,看着略显狰狞扭曲。
江宁拧眉,下意识挣扎了两下,抬手胡乱拍在贺淮州脸上。
感受着手底下温柔的皮肤,江宁在摸索了一阵,找准位置后,赌气般轻勾手指,捏了捏贺淮州的脸颊,以示惩罚。
贺淮州往后缩了缩脖子,却发现根本躲不过。
略加思索后,他便抬头用下巴按住江宁的手,使其无法动弹。
随后,贺淮州敛眸垂下,继续审视着江宁的身体。
灵魂之力,破越躯体。
识海打开,精神力倾泻而出。
神识笼罩之内,所见景象,刹那转变,皆化为本真之象。
五彩,溢满眼眸。
紧接着,椅子、屋顶皆被绿色的光缠绕分解,蓝色的点点萤光飘于空中。
高台之上,烛火化为赤红翻滚,地板之下,土黄携带着慵懒沉寂的团团金色,不断上下起伏。
五色交融,织成千变万化、不尽相同的各色光芒。
灵力点染,赋予生命,构建世界。
五行之力,幻化万物,繁衍生息。
一个玄妙的世界,就此展现在贺淮州眼前。
几秒之后,贺淮州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气息。
它不易察觉,很是微小,逃窜的速度极快。
几乎是察觉到的瞬间,虫子便陡然消失不见,再也寻不到它的去向。
贺淮州见虫子再次隐匿,旋即半阖双眼,敛去眸中金光。
可当他抬眸的瞬间,已经重新变回黑色的瞳孔,突兀地漫过一片血色,晶莹透亮,却透着极端寒意,杀机尽显。
而贺淮州心中,原本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在此刻黯然失色。
只剩可怕阴郁的灰,将一切浸染、吞噬。
贺淮州闭了闭眼,眼中血色消融。
这不是虫子,是蛊,一种极端的邪术。
由于其过于歹毒阴邪,且无孔不入,令人防不胜防,便被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利用、滥用。
长久以来,愈演愈烈,终祸害一方。
除此之外,还有些使蛊人,为了自己一己私欲,更是借此手段,残害众多生灵。
因此,善用此术之族,在修真大陆某些势力的暗中推动之下,当时几乎是人人喊打,名声极差,宛若过街老鼠。
最终,蛊族惨遭修真大陆大多数人的迫害、驱赶,早已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只剩寥寥几人,东躲西藏,苟延残喘于世。
而这就意味着,贺淮州想要解此蛊,很难。
蛊千变万化,即使是同样的方法,养蛊人不同,养出来的蛊,也有可能天差地别。
更别说放蛊人放蛊的手法,也是五花八门,大不相同。
他要是贸然动手,可能稍不注意,蛊虫就会祸及宿主,致其死亡。
至于这蛊,单纯只是其存在本身是祸源,还是死亡与驱赶是触发条件,亦或是操纵、毒害等某种不为人知的隐患。
贺淮州对这方面并不精通。
所以,他不敢赌。
或许,他能将其毁灭,但却无法保证安全。
思及至此,贺淮州自嘲一笑。
到头来,他这一身实力,能保护的,终究只有自身罢了。
百年前的无力感,再次袭来。
贺淮州一下子陷入了酷烈的折磨之中,愤怒,且痛苦不已。
江宁本来还感到有些奇怪,却突然听到耳边的心跳声,变得越来越快,几乎是快要炸裂的程度。
这很不对劲。
内心的担忧促使着江宁费力扬起脖子望去,疑惑的问道:“老贺,你在愤怒......很愤怒,因为什么?”
贺淮州迅速掩去眸中异样,不着痕迹地抹去掌心深深的掐痕,低声在江宁耳边轻语:“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过,阿宁,你要记住,对你,我永远不会生气。”
贺淮州亲了亲江宁的脸颊,把嘴凑到江宁耳际:“所以,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不用流露出如此卑微的神情,不用如此满含歉意。”
“阿宁,你可知道,你能待在我的身边,我便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
看来,得去查一查江宁所经历的一切了。
既然是有人种了蛊,那就一定能寻得些蛛丝马迹,找到那下蛊之人,让其为江宁解蛊。
贺淮州继续捏着江宁的手,不动声色地维持着表面平静。
江宁望着那依旧沉稳高贵的面庞,眨了眨眼,脸颊渐渐升起淡淡的一抹红意。
对于贺淮州的话,江宁虽有些不信,但也没有多问。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对外述说的秘密。
他,也是如此。
而且,贺淮州并不会同王飞宇、千暮沉等人一般,暗算于他。
江宁也不会对贺淮州建立高高的心防,戒备于他。
屋外,风侵袭着大地,纠缠不休,愈发剧烈。
天昏地暗之色,沉重压抑,大有毁天灭地之势。
江宁长叹一口气,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贺淮州,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一部分。
隐瞒过多,总会酿成大祸。
江宁只得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
不过栾华的存在,以及成神缺心之事,事关重大,不可外说。
他别无选择,只能咽进肚子,埋藏于心。
“转变。”江宁抬起眼,淡淡地说道,“近几日的噩梦,犹在眼前,使我心绪纷乱不宁。”
贺淮州听见江宁说的话,身形一顿,望向江宁。
江宁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直视着贺淮州的双眸,说道:“我渴望转变,却又恐惧转变。”
“老贺,我很害怕,害怕改变之后,我会变得......陌生。”
就如梦中,那个好似所有情绪理智皆被抽离,只剩无尽的空洞,冷漠到令他感到不寒而栗的自己。
思之骇然,江宁不禁浑身紧绷到了极致。
即使贺淮州紧握着江宁的手,却也不能使他放松下来。
神器,他得搏一搏。
而泰宁石,云晨派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威慑。
只要他变强,比云晨派任何一个人强,甚至超过贺淮州。
到那时,他便可替代泰宁石,成为这个威慑。
毕竟,使用神器,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而一个渡劫期的强者,可比神器实用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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