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邑会战后,天策军和袁绍军,相隔十五里,扎营对峙。
就在曹操的大军刚刚从许昌出发时,一场军事会议在天策军大营的中军帐内进行。
除了姜耀这个天策大将外,贾诩、霍峻、魏延、姜修、李谭、徐晃、陈到、段煨、李堪、张辽、高顺……天策军重要人物,尽皆参加。
姜耀道:“那么,现在可以确定,鲜卑军已经出动了?”
“是。”
贾诩禀报道:“檀石槐去世后,方圆一万六千余里的鲜卑国,虽然依旧是草原霸主,但已经裂为三部:西部鲜卑、中部鲜卑、东部鲜卑。如今,袁绍遣使说动的,是西部鲜卑。三日前,西部鲜卑大人步度根,聚十万大军,在阴山誓师,为报并州七郡族人被灭之仇,要南下并州,灭我天策军。”
鲜卑人崛起的过程中,吞并了十万帐北匈奴。从那以后,草原上只有鲜卑,没有匈奴。
大汉境内的,其实是南匈奴。如今,已经被姜耀、曹操、袁绍灭了。
鲜卑要拿这个说事儿,也不是完全不行。
但这个理由也就听听罢了——当初南匈奴和北匈奴,势同水火,人脑子都快打出狗脑子了,能有个毛的香火情?
再说了,灭南匈奴的,不但有姜耀,还有袁绍。鲜卑人帮着袁绍打姜耀算怎么回事?
姜耀只是有些奇怪,道:“十万众?步度根真能拿的出来这多人吗?
贾诩道“西部鲜卑本部的人口,在五十万左右人口,还有各种附属部族三十万,共八十万众。一般情况下,他们能动用的兵力在五万左右。这次步度根聚十万之众,基本就是不留余地,族中能作战的青壮尽出了。”
霍峻插话道:“恐怕这步度根,不单单是准备帮助袁绍对付我天策军,而且要图谋我并州七郡。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那简直是一定的。
事实上,在历史记载中,曹魏屡次打击削弱匈奴后,鲜卑人看出了便宜,占领了雁门、云中二郡。后来,这雁门、云中二郡,就成了五胡乱华时,鲜卑人马踏中原的前进基地
姜耀冷笑,说:“鲜卑人的确没安着什么好心。不过,吾和袁绍在这里僵持对峙,等的也就是鲜卑人!”
“上将军的意思是,不怕鲜卑军来,就怕鲜卑军不来?”
“不错,正是如此。”姜耀勾嘴一笑,道:“草原广大而荒芜,咱们派大军去捕奴,甚不便利。这次,十万胡奴主动送上门来,恐怕不但能弥补程昱手下奴隶的损失,而且大大地有富余。”
魏延心中一动,道:“所以,咱们马上就要对袁绍动手了?毕竟,各个击破,总比他们合兵一处容易。”
姜耀道:“没错。吾心意已决,今晚就率领大军,劫了袁绍的大营。”
“但是……”
段煨是参加过,当初姜耀夜劫李傕大营那一战的。
他有些担忧地提醒,道:“袁绍和李傕不同。李傕麾下诸将各怀心思不说,还被魏延烧了粮草,军心不稳。袁绍不仅粮草充足,而且对麾下大军控制地甚为严密。非但如此,袁绍麾下人才济济,大营扎得甚有章法。如果上将军派一两万精锐劫营,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
“老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
李堪轻笑一声后,继续道:“老段,你每天大鱼大肉地吃着,怎么也不关心关心下属过得是什么日子呢?”
段煨乃是大汉名将段颎的亲兄弟,世家子弟做派,跟霍去病类似,只是赏罚分明而已,对士卒日常生活待遇并不怎么关心。
“士卒们的生活……”他微微皱眉,有些不大确定地道:“将士们吃的,穿的,用的,似乎跟之前没什么变化?”
李堪却嘿嘿一笑,道:“似乎是没变化,但是,实际上呢?反正我手下的兄弟们,如今已经没人晚上看不清,雀蒙眼了。兄弟们都说,是天策上将天命所归,庇佑大家没了这夜盲之症,士气简直打着跟头地往上翻。”
其实,就是用松针煮水。
夜盲症的病因,就是缺乏维生素a。多多食用肉食或者鸡蛋就能避免以及痊愈。
问题是,这个时代,谁能长期获得肉食或者鸡蛋的供应?所以,绝大部分人有夜盲症。
当初的姜耀,也只能靠着少数精锐部队,夜袭李傕大营。
不过,话再说回来,没有肉食和鸡蛋,就一定对付不了夜盲症了吗?
对于别人说是,对于姜耀来说却不是。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后世赤军,用松针煮水,治好了夜盲症。到了后来,他们甚至以擅长夜战闻名天下,令吃肉的敌军听到夜战都两条腿打哆嗦。
那么,就这么办了。
姜耀的亲信们,最近一直将松针水秘密掺入后勤供应的各种饮食中。虽然需要保密的范围很大,但系统奖励的士卒忠诚度百分百,这个秘密还真的暂时保住了。
另外,尽管保住这个秘密的目的,是不让袁绍军知道。至少,短时间内不能让袁绍军知道。
但是很显然,产生了一个副作用:怎么之前大家有夜盲之症,晚上看不清。而天策上将开府建制后不久,就能看得清了呢?除了天策上将天命所归,庇佑着大伙儿,难道还能有别的解释?
“果……果真如此?”段煨满面讶然,向众人看来。
大多数人含笑点头。
少部分面色茫然。
很显然,大部分将领或者参与其中,或者已然知晓了军士们不再雀盲之事了,只有少部分人像段煨这样后知后觉。
姜耀轻咳一声,道:“士卒们的夜盲之症完全消失,确实和吾有关。当然了,这不是什么上天庇佑,而是某种人为的手段。只是为了保持我军优势,这种手段现在不宜公之于众罢了。”
“上将军此言差矣。”段煨却连连摇头,道:“即便是人为手段,怎么上将军之前,怎么没有人知道,如何治这夜盲之症?为何偏偏上将军,就治好了这夜盲之症?上将军这治夜盲之症的法门,难道是凭空出现?难道,这就不是上天借上将军之手,治好了夜盲之症吗?这难道不是,上将军天命所归的证明吗?”
说完了这番话,他直接大礼参拜,道:“臣为上将军贺!为天策府贺!为天下的黎民百姓贺!”
段颎之前投降姜耀,不过是为了保全性命以及家族而已。
作为段颎兄弟的他,一直想要的,是成为大汉朝廷册封的军阀,至少也得是效忠大汉朝廷册封的某路军阀的下属——他不但要获得富贵还要获得清白的名声。
而姜耀呢?不过是没有大汉朝廷承认的山贼草寇而已。
但是,随着天策军,先破凉州军,后吞并州七郡,如今又即将击破袁绍率领的十万大军,他的在心理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因为,天策军的确有很大的,夺取天下的可能!
为什么一定要效忠大汉呢?
如果有朝一日,姜耀成为新朝的开国皇帝,他段煨的名声恐怕比兄长段颎都要牛逼。他段煨的富贵权势,恐怕也要超过段颎!
所以,现在,他心潮澎湃,是真的愿意相信,姜耀是天命所归。
他真是万分希望,姜耀取得最后的胜利,开创新朝。
“臣为上将军贺!为天策府贺!为天下百姓贺!”
姜耀发明双腿马镫是灵光一现?改进抛石车,是灵光一现?发明六花阵,又是灵光一现?改进纸张、雕版印刷,还是灵光一现?如今,连夜盲之症,都不声不响地治好了……这灵光也现得太频繁了吧?
恐怕,段颎说得对,这就是天授!
姜耀,也的确是那上天选定的,再次统一华夏,建立新朝之人、
诸将也齐齐大礼参拜,士气如虹。
“天命所归么……”姜耀也懒得再解释了,道:“那么,大家就回去准备吧。先灭袁绍,后屠鲜卑!至少吾确信,吾的天命,是不让异族再有任何崛起的可能。”
“是!先灭袁绍,后屠鲜卑!愿为上将军效死!”
……
……
当夜晚间,袁绍大营,中军帐内灯火通明。
“元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袁绍面露不悦之色,向谋士田丰田元皓看来,道:“怎么?你的谋划是谋划,别人的的谋划,就不是谋划了吗?这几日,你屡次三番,劝吾退兵。诸君都以为不妥,你为何还一再固执己见呢?”
田丰满面苦涩,道:“不是微臣固执己见,实在是那曹操曹孟德,着实不是什么善类。恐怕,他明面上要通过冀州的路径,来帮助主公。恐怕,实际上,却是要借着主公的手令,赚咱们冀州的城池。主公,您不可不防啊!”
“哪里,元皓实在是多虑了。曹操和吾相识数十年了,他那点胆子,吾还能不知道吗?当初,他自取了大将军的名号,却任命吾为太尉。吾稍微表示不悦,他不就把大将军的名号让给了吾,然后自居太尉了吗?如今,他又怎么敢,两面三刀,偷袭吾的城池呢?”
田丰却坚定地摇了摇头,道:“大将军、太尉,不过是虚名而已,曹操很可能会相让。但是,争夺天下最有用的土地和人口,曹操有机会一定会夺取的。兵者生死之地,不可不察。主公,您万不可轻敌啊!”
“你……你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呢?”
眼见田丰一直固执己见,认为他做的决策不妥。
袁绍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他冷笑道:“吾就奇怪了,你田元皓如果真的一心为吾着想。又一直认为,曹操并不可靠。怎么当初,吾下令要在此扎下营寨,和姜耀僵持的时候,你不说话呢?后来,两军开始对峙了,你又三番五次劝吾退军,这是何道理?”
“哎!”
田丰长叹一声,无奈道:“当初,主公宣布这条命令时,我军刚刚大败一场。急需振奋人心的消息稳定军心。那时候,微臣维护主公的威信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出言反对,动摇军心?后来,军心渐渐安定,微臣当然要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建议主公采取最为正确的策略了。”
袁绍面露讥讽之色,道:“那为什么只有你认为应该退兵,别人却是个个反对?难道,现场所有人,都没有你田元皓聪明?还是,现场只有你田元皓是忠臣,别人都是女干臣呢?”
田丰深吸一口气,道:“虽然不能这么说,但是,微臣可以说,我是现场这么多人里面,唯一没有私心的人。”
“此言怎讲?说来听听。”
田丰道:“审配、逢纪,虽然不能说对主公不忠,但他们为报主公的知遇之恩,大败一场后,急于一雪前耻,被仇恨蒙蔽了理智。沮授,最近和主公多有冲突,不愿意再因为一件不大确定的事,恶了主公。郭图、许攸,最为贪财,他们即便看出了我军如今的危险,但利令智昏,只想趁着这野外立营之机,上下其手……”
好么,田丰将营中众谋士点评了一遍,除了他以外,就没有一个没小心思的。
众谋士听了,面色愤然者有,羞赧者有之,淡定者有之,叹气者有之,更多的人是连连冷笑。
“田元皓,主公已经足够给你面子了,你不要太过分!”郭图厉声喝,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都是什么女干臣小人。再退一万步说,曹操真的没安着什么好心。主公修书一封,让坐镇后方的谭公子,防备一些,也就罢了。为什么一定要退兵呢?”
田丰却依旧寸步不让,道:“我虽然不知道,姜耀在耍什么花招。但是,姜耀和李傕在潼关对峙时,派魏延偷袭了武关。他在郿县和凉州军对峙时,率领士卒们演练了六花大阵。如今,恐怕也有什么奇计在酝酿。还有……”
“还有什么?”
“主公除了曹操之外,还指望着步度根的鲜卑援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恐怕主公,请神容易送神难,造成我华夏百姓生灵涂炭,葬送了一世英名啊!”
“你……你说吾勾结异族,残害华夏百姓?”
不待郭图反驳,袁绍已经再也忍不了了,道:“来人啊!”
“在!”
“将田元皓这个狂悖之徒,拉下去,下狱!严加看管!”
“是。”
自有武士进来,拉了田丰就走。
“主公!主公!曹操确实不可信,此地也确实有着绝大的危险啊!”
“不听微臣之言,到时候,主公恐怕悔之已晚!”
“请主公三思,微臣之忠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啊!”
“姜耀,肯定在准备施什么奇技,破咱们的大营!”
“还是退入太原城安全一些啊!”
……
田丰依旧不死心,狂喊着劝谏。
但是,中军帐内,此时已经是一片谀词如潮。
“主公英明,早就该处置田丰这个狂悖之徒了!”
“大家都有私心,就他田丰是忠臣,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主公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仁义。田丰此贼,早就该死了。”
“曹操即便吃了雄心吞了豹子胆,恐怕也不敢对主公不利。”
“鲜卑人,不过是求互市而已。田元皓,完全是在夸大其词!”
“夸大其词也就罢了,还攀诬主公勾结异族,实在该死!”
“待主公借曹操、鲜卑之力,灭了天策军。吾要是田丰田元浩啊,恐怕羞也羞死去。”
“诶,田丰哪里像吾等这般正人君子,有那般薄的面皮?”
……
众谋士议论纷纷,把袁绍捧到了天上,把田丰贬入了云泥。
袁绍听了,心里别提多受用了。
听这么多谋士,几乎众口一词,赞同他的处置,更是心中大定。
“田丰此人,才学还是有的。不过,他为了语出惊人,今天实在是太过分。要不是我袁绍宽宏大量礼贤下士之极,他早就死了。也罢,待我借着鲜卑、曹操之力,击败了姜耀,就把他放了。真不知道,他再见到我,会是多么后悔今日之事,又是怎样地痛苦流泣,说小瞧了天下英雄,低估了吾的威望啊。哈哈!”
袁绍越想越美,嘴角微微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过,这时候——
“敌袭!敌袭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了夜空!
……
……
“啊?!敌袭?”
“天策军偷营?!”
……
大帐内众人先是微微一阵慌乱,但是,很快地镇定下来。
“主公,天策军今夜偷营,并不可怕。”审配道:“我军早就准备好了足够的火把、柴堆,只要点燃这些东西,天策军就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逢纪胸有成竹地道:“那田元皓也算有些能耐,猜到了天策军准备发动什么阴谋诡计。不过,他也太高看天策军了。不就是偷营吗?我军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没有半分危险。”
“确实如此。”
袁绍跟公孙瓒大战数年,对军事是非常熟悉的。
他明白,夜间偷营,只有少数精锐才能办得到。只要守军在大营中做好了准备,那少数精锐其实跟送死没什么差别。
他微微一笑,道:“不如,诸君和吾一起登上望楼,一方面方便指挥,一方面观儿郎们破敌。”
“理应如此。”
当即,袁绍和众谋士出了中军帐,登上望楼,往四下里看去。
但见,果然,整个大营内,已经亮起无数松明火把乃至于柴堆,虽然肯定比不上白天,但足够了。
少量精锐偷营,翻不了天。
袁绍甚至好整以暇地道:“原本吾还有些担心,姜耀还什么神出鬼没的手段呢。不过,今日一见,他连夜间偷营的险计都拿出来了,可见技止此矣。”
“明公英明!”
“这恐怕是姜耀最后的手段了!”
“天下仲姓的底蕴,岂是姜耀一个山贼草寇能想象的?”
“最后的胜利,必然属于明公!属于袁氏!”
……
众谋士又是一片谀词如潮。
不过,很快地,他们的奉承话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低。
不是这些谋士肚子里面的笔墨不够,想不出什么新的阿谀之词了。
实在是现场的状况,跟他们想象中完全不符。
“冲啊!杀啊!活捉袁绍啊!”
“拦我者死!拦我者死!”
“天策军上天庇佑,天下无敌!”
……
随着天策军的声声呐喊,袁绍军节节败退。
本来,袁绍军有着的营寨的地利优势,在这场战争中,应该是占便宜的一方。
但是,实际上,竟然好像战力完全不行,是吃亏的一方,在节节后退。
非但如此,他们原本预计的天策军少数精锐偷营,完全不是现实。
现实中,天策军的军力,竟然不占丝毫劣势!
喊着“天策军上天庇佑,天下无敌”的声音,竟然有无数是河北口音!
一个河北口音是偶然,无数个河北口音,还是偶然?这是能做得了假的?
很显然,这是袁绍军投降天策军的降兵。他们身为降兵,却丝毫没有降兵的样子,士气保持得相当不错。
尼玛这些降兵,为什么要这么为天策军卖命?
众谋士乃至于袁绍本人,现在已经当场懵逼。
蹬蹬蹬~~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员顶盔掼甲、浑身浴血的大将,走上了望楼。
此人正是袁绍手下的大将淳于琼。
当初,汉灵帝为了平定黄巾起义组建西园军时,袁绍和淳于琼都是西园八校尉之一。
对于这个老同僚,袁绍不完全以臣子视之。
他赶紧上前数步,迎了上去,道;“仲简,你怎么来了?可是受伤了?”
“臣没有受伤,实在是有要事禀报主公。”淳于琼着急道:“军情紧急,臣长话短说。这大营守不住了,主公快走。”
“为什么?”
“臣刚才抓了个天策军的俘虏,才知道,天策军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治好了所有军士的夜盲症。如今,虽然我方点燃了大量火把,但毕竟不比白天。大多数人依旧看不大清,天策军却是人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还有最关键的,连天策军的小卒们不知道,他们是怎样不服任何汤药,就被治好了宿疾。现在都认为,是那什么天策上将得了天命,在庇佑他们,士气非常高昂。”
“所……所以……”
袁绍既羞且恼,咬唇出血,向四下里看来,道:“的确,是姜耀又出奇计,破我军大营了?”
还有句话,他没有也绝不甘愿说出来:难道,果真,只有田丰高瞻远瞩?吾和其他人,都是被姜耀玩于股掌之间的废物不成?果真,要被田丰田元皓,看了吾袁绍袁本初的笑话去?
“这……这……”
众谋士纷纷躲避着袁绍的目光,无言以对。
唯有审配,拉住袁绍的袖子,催促道:“事到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主公,咱们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吾不走!吾更不后悔!”
袁绍微微咬牙,道:“当初,吾率领大军在和公孙瓒大战时,战到关键时刻,敌军箭如雨下。当时,田丰就劝吾躲到一堵矮墙后面。当时,吾是怎么说的?大丈夫应当上前战死,怎么反而逃到墙后躲避呢?”
审配接话道:“于是乎,主公拔剑而出,率领将士们奋勇杀敌,终于取得了那场战斗的胜利。”
袁绍点头,道:“由此可见,那田丰也不一定都是正确的,吾袁绍也不是全不可取!锵凉~~”
袁绍抽出随身的宝剑,道:“吾这就下去,率领大军,和天策军决战。未必就……就……就……那个……”
接下来他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一员天策军大将,骑着一匹火红的战马,率领数千骑兵,向着望楼的方向恶狠狠杀来。
很可能,是有人出卖了他袁绍袁本初的行踪!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那员大将太厉害了,手持一杆截头大刀,刀刀毙命,面前无一合之将。
果真要身先士卒,和这样的猛人决战吗?
打得过吗?
袁绍当时就有些气短,转移话题,道:“呃……那个骑红马使大刀的,究竟是姜耀哪个部将,怎么如此勇猛?”
审配道:“骑赤兔马,使截头大刀,很可能是天策军的主帅姜耀本人。”
“那吾……”
袁绍很想说吾去会会他,但真说不出口。
忽地,他眼前大亮,道:“很好!吾的大将颜良冲上去了!姜耀他讨不了……啊!”
话刚说到这,就见那姜耀胯下的赤兔马陡然往前一窜。
颜良预料不及,竟被姜耀一刀枭首!
“大意了,颜良实在是太大意了。幸好,吾还有文丑将军。文丑将军亦有万夫不当之勇。文丑将军他过来了!文丑将军和姜耀交战了!文丑将军只要小心些,不要轻敌……啊!卑鄙!无耻!姜耀竟然暗箭偷袭!”
其实,什么暗箭偷袭啊?
是文丑和姜耀大战三合后,就知道远不是姜耀的对手,拨马就走。
然后被姜耀一箭射中后心,栽落马下。
“我……我……我……”
姜耀如此凶威赫赫,不到半刻钟,就让袁绍连失两员大将,真是把袁绍吓了个肝胆俱裂。
“主公勿忧!”郭图眼尖锐,道:“您看!麹义将军,正率着数百骑兵,在向咱们赶来。他来救您了!麹义将军也有万夫不当之勇……呃,咱们快逃命吧,主公!”
眨眼间,郭图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道:“麹义将军他又……又……又逃走了!”
“啊!姜耀竟有如此之威,杀我河北大将如杀鸡!我……我……我袁本初……噗!”
袁绍既羞且恼,又惧怕之极,直觉嗓子眼有些发甜,脑袋嗡嗡作响。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