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刘大娘从集市上回来了，把买来的两套新衣物拿给夜秋白。

    夜秋白看着那套裙子陷入了沉思。

    刘大娘道：“我看屋子里那位‘夫人’身段高挑，特意把裙子买长一点，等那‘夫人’醒来，公子可以让‘她’换上试试合不合身。”

    “‘夫人？’”夜秋白皱起眉心，极少露出这般一言难尽的神色。

    刘大娘看他脸色不对，忙问：“屋子里那位不是公子的‘夫人’吗？”

    夜秋白的眉心皱的更深，毫不犹豫道：“不是。”

    “这奇了怪了。”刘大娘一副看不懂的神情，疑惑道：“既不是‘夫妻，’你俩怎地还共处一室，公子这般行径可不妥，会坏了那‘小娘子’的清誉。”

    夜秋白突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他缄默两息才道：“那位是我‘妹妹。’”

    刘大娘恍然大悟，歉然道：“原是这样，都怪我和我家老头子看走了眼，以为你们是‘夫妻，’公子莫怪。”

    “无碍。”

    夜秋白说完拿着衣服就进屋了。

    他把衣服换上后，那套裙子留给了萧晚舟。

    喝完刘大爷采回来的药，萧晚舟的身子慢慢好转，到下午的时候，已经醒了过来。

    “这是哪儿？”萧晚舟迷茫的环顾着四周，嗓音干涩沙哑，想坐起身子却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刚好转的身子还没彻底恢复过来。

    夜秋白在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萧晚舟醒来后他便睁开了眼，脸上没什么情绪，冷漠道：“知道自己没死就行了。”

    “给我倒杯水......”萧晚舟口干舌燥，嗓子难受的厉害。

    夜秋白倒杯水给他递过来。

    萧晚舟却眨下眼睛：“帮忙喂一下，我没力气拿......”

    夜秋白皱下眉心，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还是把水碗喂到了他嘴边。

    萧晚舟刚一碰到水碗就弹开了：“水太烫了。”

    夜秋白眸色渐沉，多了丝不耐。

    萧晚舟无辜的看着他：“真的烫，不信你试试。”

    夜秋白眯着眼神突地冷笑一声：“早知道就该让你死在湖水里。”

    萧晚舟挑挑眉，厚颜无耻的样子：“那你现在可以再把我扔回去。”

    夜秋白抿紧嘴唇，冷着脸又去换了一碗温水过来。

    萧晚舟这次没有再挑三拣四，乖觉的把水喝了，喝完嗓子也舒服了，恢复点力气后便坐起身子，靠着床头道：“我方才昏睡的时候，做了一个噩梦。”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方才做的噩梦。

    夜秋白没搭理，对他的噩梦也没兴趣，坐回椅子上又开始闭目养神，脑子里琢磨着自己的身子，他的身子似乎出问题了，像是中毒。

    “我梦见了一个‘蛇精’在吸我的阳气，还把他的‘蛇信子’伸入我嘴里，想把我吸干，好在我狠狠咬他一口，那‘蛇精’才被我吓跑。”萧晚舟自顾自地说道，说的还极其认真。

    夜秋白蓦地掀开眼眸，看了他一眼。

    萧晚舟被他看的不明所以，“怎么，你不相信我做的这个噩梦？”

    夜秋白不想搭理，又闭上了眼睛。

    萧晚舟突然发现他嘴唇上有一块血痂，像刚弄的伤口，疑惑问：“你嘴怎么受伤的？”

    “‘狗’咬的。”夜秋白闭着眼睛面不改色道。

    萧晚舟还真听到屋外一声狗叫声，这家院子里养了一只小狗。

    他颇为无语的看着夜秋白：“你还欺负人家的狗？咬你也算活该。”

    夜秋白睁开眼，冷幽幽的看着萧晚舟。

    萧晚舟被看的毛骨悚然，在他以为夜秋白会过来揍他一顿的时候，夜秋白却朝他扔过来一套衣服。

    “穿上。”

    萧晚舟看着落在床上的一套衣裙，脸色瞬间凝固：“夜秋白，你这是在侮辱我？”

    “你可以选择不穿，穿你原来那身。”夜秋白示意下扔在地上的那套锦衣，是萧晚舟原来身上那套，湿漉漉的混合着泥土，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了。

    那套衣服确实不能穿了，但让萧晚舟穿女人的裙子，他宁愿不穿！

    “那你就光着。”夜秋白挑下眉，语气云淡风轻。

    最后萧晚舟还是把那套裙子穿在了身上，总不能真光着身子。

    只不过他一直都没踏出屋子半步，都是在屋子里待着，连吃晚饭的时候，都是夜秋白给他端进屋子里的。

    活了二十多年，夜秋白还没这般迁就过一个人。

    萧晚舟的身子还没恢复好，今晚他们又在这里留宿一夜。

    晚饭过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山里的夜晚寂静祥和，只能听到清晰的虫鸣声。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萧晚舟睡在床上，夜秋白睡在地上的草席上。

    不知是不是这两天睡的多了，萧晚舟一直睡不着，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着躺在草席上的夜秋白，两人都安静无声，他知道夜秋白还没睡，往里侧挪动下身子，拍拍身边的空位：“夜秋白，你要不要上来睡？”

    夜秋白闭着眼睛没理会。

    “那我下来和你一起睡。”

    萧晚舟一出溜就下床了，躺在了夜秋白身边。

    “萧晚舟。”夜秋白有点不耐，忍受不了他的身子贴过来。

    草席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两人只能挤在一起才够睡的。

    “我怕那‘蛇精’再来找我，有你在身边我才安心。”萧晚舟一本正经道，又往夜秋白身上靠了靠。

    夜秋白：“.......”

    他挪动了一下身子，不想和萧晚舟贴的太近，但萧晚舟一翻身又贴了过来，额头不小心碰到夜秋白的侧脸，那半张面具被他蹭掉了，正好掉在他怀里。

    “抱歉，不是有意的。”萧晚舟把面具拿起来递给夜秋白，趁机看下他那张传闻中恐怖骇人的半张右脸。

    但右脸上只有一道伤疤，不是传闻中说的那般惨不忍睹。

    “也没有别人说的那般吓人嘛。”

    夜秋白接过面具，没有再戴脸上，放在了一旁，也无所谓右脸被萧晚舟看到。

    萧晚舟看着他那道伤疤，脑子突然闪现出他那做的那个噩梦，还有那“蛇精，”脸上的伤疤和夜秋白的一模一样。

    “夜秋白，那‘蛇精’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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