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韫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父亲未免太霸道了,难道连我出门都没有权利了吗?”
谢宏德捏着拳头怒斥:“谁让你去太子面前闲逛的,你是不是成心想和我们谢家作对!”
“所以父亲知道我和太子的事情对吗?”谢思韫凝着他反问。
谢宏德被她看的心虚,闪了闪眼神,色厉内荏道:“你四妹成为太子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一个残败之躯哪能配得上这么尊贵的身份,你若敢坏了你四妹的好事,我绝不会轻饶你!”
谢思韫嘲弄的闭上眼睛,更加确定温念卿对她说的那些话是真的,谢家让谢思瑶接近太子就是图谋不轨。
谢思瑶在一旁煽风点火:“爹,太子如今都见过三姐了,而且还对她不一般,若是以后他们两人再经常见面,我岂不是要暴露了。”
谢宏德眯着眼思索了几息,阴冷的看着谢思韫:“看来,为了我们谢家的前途荣誉,不能再留你了。”
谢思韫猛地睁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父亲竟对自己狠毒到这种地步,双眸凄然的看着他:“父亲可知‘虎毒不食子’这句话?”
谢宏德没任何心软,从谢思韫出生时身子骨不好,谢家就把她放弃了,冷哼:“你要知道,为谢家牺牲你应该感到荣幸!”
谢思瑶掩嘴幸灾乐祸:“三姐放心,等每年的今日,我都会给你多烧几炷香,感谢你对我们谢家的付出。”
谢思韫看着面前蛇蝎心肠的父女俩,悲痛又失望的摇着头,眼角溢出两行清泪。
谢宏德对屋子里的两个嬷嬷示意,两人立即上前,脸上带着狠劲儿。
门外的下人突然禀道:“大爷,太子殿下来了。”
谢宏德脸色微变,朝俩嬷嬷使个眼色,带着谢思瑶来到外屋。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谢宏德朝萧玦弯腰作揖。
“谢大人客气了。”萧玦虚扶一把,谦和温润道:“孤是来给瑶瑶送画卷的,今日在画舫上的那幅画她忘拿了。”
谢思瑶赶紧上前,歉然道:“都怪我记性不好,还得劳烦殿下跑一趟。”
萧玦把画卷交给谢思瑶,朝内室里看过去一眼:“三小姐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危险?”
语气的关心和担忧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谢宏德的脸色却暗了几分,笑道:“多谢殿下对小女的关心,方才已经找大夫给思韫看过了,大夫说没什么危险,休息几日就好了。”
萧玦的脸色松动几分,却有种想亲自去看下谢思韫的冲动,但他知道这不合礼数,女子的内室闺阁外男不能随便进,便掐断了心思。
谢思韫听着外屋萧玦的声音,看着那映在门框上的修长身影,发红的眼睛里溢满泪珠,伸出手想要唤他,可她没法办说话。
两个嬷嬷一人握紧她的嘴,一人按住她的身子,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
明明只是隔了一道门的距离,两人却又像隔了一条银河。
萧玦不方便多留,和谢宏德说句“告辞”就走了,走时还下意识的朝内室看过去一眼,都忘了和谢思瑶告别。
谢宏德阴沉着脸回到内室,看出萧玦被谢思韫给影响到了,更让他下定决心不能再留谢思韫了,催促着两个嬷嬷:“赶紧动手!”
一个嬷嬷按着谢思韫,另一个嬷嬷用力捂着她的口鼻,直到她不再喘息才松开。
萧玦刚出院子,突然胸口钝痛,扶着墙壁缓解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痛意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没等他走出谢家的大门,府上的下人们神色匆匆,朝着谢思韫的院子跑去。
萧玦又调回脚步,喊住一个小厮询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是我们府上的三小姐,没了。”
“没、没了?”萧玦惊愣在原地,脸上是不可置信。
他匆匆返回谢思韫的院子里,听到哭嚎声一片,看着谢宏德正在抹泪,急忙询问:“不是说三小姐已经没事了吗?又怎么突然没了?”
谢宏德哭的一脸悲痛:“是微臣方才说谎骗了殿下,怕殿下忧心,思韫从小身子骨不好,加上落水给冻到了,病情更加严重,人说没也就没了。”
萧玦神情恍惚,不再顾及其他,快步走到内室,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女子,双手交叠在胸前,苍白的面色安详恬静。
萧玦突然万般后悔,方才为何没有进来看她一眼,哪怕看她最后一眼也成。
萧玦忍不住伸出手,轻抚下谢思韫的脸颊,冰凉的让他指尖发麻。
谢思瑶变了下脸色:“殿下.......”
萧玦回神后才知道自己的行为逾越了。
“抱歉,孤失态了。”
萧玦转身便走,脸上有些黯然。
“殿下,我送送您。”谢思瑶跟上去,一脸难受道:“我和三姐一样,因为是双胎,我们两人从小身子骨就不好,而我相比三姐的病情要好点,被殿下送的灵药养的差不多了,但三姐病情严重,大夫之前都说过她活不过双十。”
“爹娘如今特别后悔,早知道今日就好好看着她了,不让她出门,游湖上的风那么大,对她的身子也不好,也都怪我了,没有好好照看她,让她‘不小心’落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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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思瑶说了这么多,萧玦一句话没回应,泛白的脸色看着情绪不太好。
谢思瑶捏紧掌心,试探着问:“殿下是不是对三姐.......”
“就送到这里吧,孤先回宫了。”
萧玦说完提步就走了。
谢思瑶虽然没有说明,萧玦也清楚她要问什么。
他知道自己心里是喜欢谢思瑶的,两人之前在书斋里度过了那么多美好的日子,早就情根深种,怎能会不喜欢,可遇见谢思韫后,一切事物在她面前都变得黯然失色,包括他对谢思瑶的感情都淡了。
他自问自己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可遇到谢思韫后,他像中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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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谢府挂着白灯笼白绸,灵堂处只放着谢思韫的尸首,连个守灵的都没有,火盆里的纸钱烧完就灭了,也没人再往里面添,足以看出府上对谢思韫的轻视。
谢思瑶路过灵堂时斜了一眼,眼里对谢思韫全是轻蔑,正当她要回去的时候,身后一只大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口鼻,连给她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咔嚓”一声便扭断了她的脖子。
谢思瑶的尸首被拖到阴暗处,给她重新换了一套和谢思韫一样的衣服,又把她放在灵堂上,把谢思韫的尸首带走了......
风泠来到妙和堂的二楼厢房里,把身上扛着的女子交给谢逸亭,“二公子,人带来了。”
谢逸亭往女子嘴里塞了颗药,几息后,她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喘气,又咳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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