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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卧室的門沒有關嚴。
賀星星叼着它的卡通小碗叮鈴咣浪跑進來時, 裴悉正坐在床上翻手機。
賀楚洲很早就給他發了返程的航班號,特別叮囑他如果想去接機就提前跟司機聯系,不要一個人打車。
新建的機場太大, 不熟悉的話很容易因為分不清入口迷路。
上面顯示下午四點到,現在是早上不到十點, 還有六個多小時, 不着急。
所以他給賀楚洲回了一個收到, 又給賀楚洲存在他手機裏的號碼發了信息, 麻煩對方在去機場之前先過來捎上他。
随後簡單收拾一陣,給賀星星換好水糧,穿着居家服去了廚房。
之前試錯了幾次,他已經可以把餅幹做得像模像樣了, 嘗過,最後一次味道不錯,賣相也勉強能看。
重點是他親手做的,他知道無論是什麽, 賀楚洲都會喜歡。
心情很好地按照爛熟于心的步驟攪拌黃油,篩入蛋黃粉,混上低筋面粉揉成面團,在做小塊分盤裝進烤箱,定好時間, 等待叮聲響——
怎麽失敗了?
他看着碎成末不成形且散發着一股清香焦味的餅幹,思索到底是哪個步驟出了差錯。
不過問題不大, 他很快釋然。
重做一份就是。
楚洲的飛機四點才到, 他還有很多時間。
同一時間不同國度, 賀楚洲正在清點禮物,準備送去托運。
他買了太多, 各式各樣的包裝袋和包裝盒堆在房間的客廳裏,讓推門進來的雲跡險些沒處下腳。
“你讓人給你準備了這麽多?”
雲跡錯愕:“合作方那邊的工作人員真的沒有嫌你麻煩嗎?”
賀楚洲沒擡頭:“走之前他們說很樂意下次繼續為我效勞。”
雲跡:“你給辛苦費了?”
賀楚洲:“嗯哼。”
雲跡:“多少?”
賀楚洲思忖兩秒,随口道:“勉強抵你小半月工資吧。”
雲跡:“?”
雲跡:“???”
雲跡:“?????”
雲跡:“hello?請問我是什麽很賤的人嗎?”
“這些,這些,還有這些。”
賀楚洲用拿筆的手簡單示意了一下:“幫我裝去白色那個行李箱,其他裝黑色和藍色。”
雲跡翻白眼:“你自己裝。”
賀楚洲:“年終獎給你發兩倍,我自掏腰包,不走財務。”
雲跡精神一振:“好嘞哥,怎麽裝,需要按照大小擺個造型分門別類嗎?”
有錢能使鬼推磨,也能讓表弟任勞任怨變夥計。
把幾箱子禮物運到機場一路送上托運,雲跡拍拍手,回頭問賀楚洲:“我姑媽這回不會是給你列了個兩米長清單吧?這麽多。”
賀楚洲:“不止你姑媽的。”
雲跡:“霭月也有?”
賀楚洲:“嗯……有一兩個吧。”
雲跡:“就一兩個?那你弄那一兩箱給誰的?你做代購啊?”
“大人的事情小孩兒別多嘴。”
賀楚洲正低頭回信息,不知道是跟誰聊着,揚眉展目,滿面春風關不住。
雲跡嫌棄地呲了呲牙,又忍不住湊過去好奇:“所以表哥,你是真有對象了是吧?誰?是裴悉嗎?我姑媽他們也知道嗎?”
“說了小孩兒別多問。”
賀楚洲拿手抵着他額頭無情推開,懶洋洋道:“也別在你姑媽面前胡說八道,不然就別想拿到你的年終兩倍封口費了。”
雲跡頭頂問號:“那不是我的勞動費?怎麽又變成封口費了???”
“一樣。”賀楚洲心情很好地收起手機:“我們資本家就這副吸血鬼德行,習慣就行。”
近六個小時的飛行時間,賀楚洲拿了行李一出來,就眼尖地在來往人群中捕捉到了心心念念的身影。
裴三花同學今天也穿得很大學生。
白衛衣,牛仔褲,運動鞋,再加一張高配小臉蛋,站在那裏就像顆拔尖又招人的青蔥,誰路過都要多瞧兩眼。
但他就不一樣了。
他不僅能瞧,還能把人帶回家,還能在晚上抱着一起睡覺。
這麽一想簡直要得意死。
他迫不及待地想過去奉上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聊慰相思,輕快的腳步沒邁出兩米,就被耳旁不合時宜的哇聲打斷。
“裴悉?裴總?我沒看錯吧?”
雲跡捂着嘴壓低聲音,簡直把八卦和看熱鬧貼在腦門:“是來接你的吧表哥!還不承認還不承認,你們就是有一腿!”
雲跡:“真行啊,居然真能給你追到,這算不算屌絲逆襲記?太勵志了,簡直不明覺厲,喜大普奔,男默女淚。”
“啧,怎麽忘了還有個你。”
賀楚洲拉過雲跡的手将将堆滿行李的推車塞給他:“出去跟司機一起把行李箱搬上車,讓司機在門口等我,你沒事可以先走。”
雲跡:“?”
雲跡:“我怎麽就——”
賀楚洲:“三倍。”
“……”
“靠了!服了服了真服了!我怎麽就這麽頂不住錢財的誘惑!”
雲跡罵罵咧咧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賊心不死回頭偷瞄——
我去,人呢???
靠近側面通道的角落沒有人,裴悉把人拉到這裏,然後用力擁抱。
短暫分開後由思念暫為填補的空缺終于踏實完整了,賀楚洲嘴角都快跟太陽齊平。
“想我啊?”
他笑眯眯捏捏裴悉後頸,有時候男人就愛明知故問。
裴悉很誠實地在他耳朵邊回答:“想的,給你做好了烤餅幹,你回去就可以吃。”
說到烤餅幹,某人就不得不小小地算個秋後賬了。
賀楚洲拎着裴悉後衣領把人腦袋從自己肩膀上提溜出來,揚眉:“不是為了個烤餅幹嫌我煩人的時候了?”
裴悉說:“沒嫌你煩。”
賀楚洲酸了吧唧:“還嫌我話太多,讓我不要打擾你。”
裴悉認真道:“可是如果不找點事做,我會一直想你啊。”
賀楚洲眸光一動。
裴悉又道:“我不想你在外面出差也分心來擔心我,總想着要趕緊回來,會耽誤工作。”
小裴同學這麽體貼懂事,又這麽最甜會哄人,他還能說什麽?
總不能說就算你對我愛答不理,我也依舊歸心似箭吧?
不過有一點需要糾正:“我在你眼裏是戀愛腦到會連工作都不管的人?”
“當然不是。”
裴悉抿嘴笑起來,捧住他的臉讓他低頭,幅度很小地蹭蹭額頭和鼻尖:“你最厲害了。”
“歡迎回家,哥哥。”
不誇張地說,這一瞬間賀楚洲感覺能有一萬顆跳跳糖在他心尖尖上旋轉跳躍,然後噼裏啪啦爆炸,連糖粉都在散發七色彩虹的光。
他現在不想什麽好不好聽了,也不想怎麽才能連哄帶騙讓人再叫一聲了,他只恨不得把人帶回家扔床上從頭到尾舔一遍。
可惜想歸想,事實是他只能用力抱一下過過幹瘾,再心癢地揉亂裴悉毛茸茸的腦袋:“走了,哥哥給你買了兩箱禮物,帶你回家慢慢拆!”
雲跡帶着出差捎回來的資料已經先走了。
司機等在機場外,應賀楚洲的吩咐先是将他們送回別墅,然後載着取剩下的禮物去了一趟賀父賀母的住址。
賀楚洲土地主似的財大氣粗的話一點不誇張,說兩箱就真的是兩箱。
大大小小的禮物盒被倒出來堆在客廳地毯上,每個禮物盒都有精致浪漫的異色緞帶系成蝴蝶結。
兩個人盤腿坐在地上,膝蓋挨着膝蓋,一個認真拆禮物,一個端着只盤子美滋滋吃烤餅幹。
有點硬。
還有點鹹。
不過無傷大雅,依舊好吃到飛起。
就是裴三花每拆開一個禮物盒都要偏過腦袋在他臉上吧唧親一下,讓他有點,咳咳,有點招架不住。
就,帶禮物回來的時候也沒想過能收到這種感謝方式啊。
裴三花嘴巴好軟…(嚼嚼嚼)
裴三花身上好香…(嚼嚼嚼)
要給他親出火來了…(嚼嚼嚼)
啧,賀楚洲把持住(嚼嚼嚼)
你得循序漸進(嚼嚼嚼)
把持不住就別賴在這占便宜趕緊滾(嚼嚼嚼)
……不行出差回來太累了得再多坐會兒(嚼嚼嚼)
……裴三花嘴巴真的好軟(嚼嚼嚼)
被随手丢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是楚月蘭女士發來的視頻邀請。
他看着裴悉面前還有一小堆沒拆完的禮物,惋惜地嘆了氣,放下餅幹站起來,拿着手機去了書房。
“媽,禮物收到了?”他接了視頻,将書房門虛掩留出一條縫,走到電腦桌後面拉開椅子。
楚女士穿着一身綠旗袍裹白毛披肩端莊坐在沙發上,正在對一個手掌大小的淺色禮物盒進行一個優雅的拆:“嗯哼。”
賀楚洲坐下:“怎麽樣?”
從他這個角度望過去,正好可以将獨自坐在客廳地上專心拆禮物的瘦削身影納入眼簾。
不愧是他的裴三花,連背影都這麽可愛。
楚女士從盒子裏拿出一串質地圓潤通透的白珍珠項鏈,翻來覆去打量一圈,非常滿意:“還不錯。”
賀楚洲:“您喜歡就行,好像還有個手镯來着,拿黑盒子裝的。”
楚月蘭挑眉望向他:“好像?合着不是你親自挑的?”
賀楚洲無奈攤手:“您兒子頭回去那邊,走路都得有人帶,更別說知道什麽當地特色了,哪有當地人靠譜?”
楚月蘭想想,也是,然後拿過一只綠玉石混檀香木的串珠手鏈,展示一般湊近攝像頭:“你爸紀念日給我買的,怎麽樣?”
賀楚洲誇道:“挺好看啊,老頭子一把年紀還這麽浪漫。”
楚月蘭放下手鏈,中肯評價:“嗯,幸好你沒親自挑,下次也要記得拜托當地人,好嗎?”
賀楚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年男人渾厚的笑聲響徹屏幕外,一聽就是送串珠手鏈那老頭子。
很快賀霭月腦袋也湊過來了,熱情洋溢地沖他猛做飛吻:“哥你給我買的周邊我太喜歡了!愛你愛你愛你muamuamua!我決定未來一個月都不在媽媽跟前給你上眼藥了!”
賀楚洲無語地扯了扯嘴角:“我真是謝謝你了。”
“哎呀不客氣不客氣~”
小姑娘喜滋滋地縮回去繼續搗鼓禮物。
楚月蘭慢悠悠拆着手镯包裝盒,忽然想起件事:“對了楚洲,你爸說讓你有空給他送兩本書過來。”
賀楚洲:“書?家裏不挺多的麽?”
楚月蘭目光往身旁輕飄飄一瞥:“有嘴就自己過來說。”
下一秒屏幕裏就多了一張臉。
賀江川已經兩鬓浮白,但依舊氣質利落精神奕奕,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采卓然,好脾氣的人一笑起來,好像臉上每道褶子都在跟着樂。
“家裏看得差不多了,上次去你那邊瞧見有幾本書挺有意思,名字忘了,就記得紅色封皮,字上燙着金。”
“客氣,上回都瞧見有意思了還不直接帶走。”
賀楚洲站起身,目光快速掃過書架上紅色封皮的書,拿下兩本對着鏡頭揚了揚:“哪個?”
賀江川估摸了下,搖頭:“都不是,比這兩本厚些。”
賀楚洲把兩本書塞回原位,繼續找。
忽然聽房門咔嗒一聲,他剛回頭,就被撲過來的人影摟住脖子。
裴悉跟他高度不齊平,只好踮起腳尖,在他額頭響亮親一下,難得的情緒外露,含蓄的笑意爬滿眉梢。
“我拆完了。”
“每個都很喜歡,謝謝哥哥。”
賀楚洲大腦放空半秒,随即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接着大氣不敢喘地轉過頭,望向被他支在辦公桌上的手機。
小小的屏幕拮據地擠下了三張神情各異的臉。
楚女士雷打不動的優雅難得出現了裂縫,賀老頭震驚得頗顯意味深長。
賀霭月反應最大,兩眼瞪成銅鈴,嘴巴張得能塞下個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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