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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南有嘉鱼
    “原来是秀才老爷,是在下眼拙了,还请多多指教!”听说是秀才,唐梦宇生出了结交之心,忙有意讨好道。

    “好说好说。秀才我最是好为人师,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吧!”那黄秀才得意地回道。

    “敢问秀才老爷,这嘉鱼馆的名字既然如此古雅,想必与那寻常乡野村店必是不同,还请秀才老爷指点一二。”唐梦宇刻意请教道。

    许是搔到痒处,黄秀才咧嘴一乐,纸扇摇得呼呼作响。边把唐梦宇往店堂里引,边笑着说道:“呵呵,看不出来,你倒是个知情趣的。这嘉鱼馆嘛,平常咱安陆州出名的菜,就好比什么千张扣肉、皮条鳝鱼、肥肠鮓粑粑,咱店都能做,而且不比其它店差。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咱这嘉鱼馆有三绝。一为嘉鱼,此乃本店看家菜,须得选用那镜月湖中一尺左右肥厚白鲢,打成薄片,用本店秘制香料腌制,再使上蜀地来得青花椒,文火熬制,汤鲜鱼嫩,此为第一绝。二为嘉酒,”

    “什么,假酒?”唐梦宇恍惚间疑惑自己听错了,赶忙问道。

    “噗呲,我说你这个酸秀才,这个名字我早就说要不得要不得,你就是不听,就叫这酒本来的名多好啊。”这时,一个渔夫拎着一条大肥鲤鱼边说边从两人身边大步走过。唐梦宇仔细一瞧,原来正是刚才在镜月湖上那渔夫。

    那渔夫进得店里,把鱼“砰”的一声扔在了大堂柜上,对那柜后一伙计努了怒嘴道:“老规矩。”

    随手拿起柜上黑乎乎一块抹布擦了擦手,望着唐梦宇说道:“别听那酸秀才的,这酒就叫转斗湾酒,是那酸秀才嫌名字不好听,非要叫什么嘉酒,听着可不就是假酒吗?要我说啊,酒好喝就成,名算个什么东西!”

    黄秀才一听这话就急了眼,脸红脖子粗地就要上前理论,唐梦宇忙拦住道:“二位,切莫争吵,在下还想听听第三绝是何物呢?俗话说相请不如偶遇,今日能在此偶遇二位,就是有缘。不如由在下做东,就请此间掌柜做一条嘉鱼,烫上一壶嘉酒,在下与二位把酒详谈,岂不是一桩美事。”

    黄秀才这才哈哈一笑,继续说道:“说到这个第三绝,那可就有意思了。其它两绝和她一比,叫麻绳拴豆腐,没法提。

    我们这第三绝啊,那才是真真正正,本店独有的镇店之宝,就是放眼整个荆楚,那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最最重要的,那是我黄秀才的心中最大的那颗珍珠。那就是我们那既善良又豪爽还风情万种的老板娘!”

    “老娘看你今天是皮痒痒了,还没喝那两杯马尿了,就又开始胡说八道起来!看老娘今天不扯烂你的臭嘴!”说话间,随着“咚咚咚”几声重重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俏生生的女子身影窜了出来,一伸手,便揪住了黄秀才的耳朵。

    “哎呦呦,轻点!耳朵要掉咯。”黄秀才装出一副可怜的神情,一边挤眉弄眼地做怪相,一边故意嚷嚷着。引得旁边两桌食客哄堂大笑。

    见黄秀才故意出洋相,那女子气得一跺脚,眼瞧着眼泪都下来了,哽咽着声音道:“合该我苦命,丈夫死得早,一个守寡的人,能有什么办法,也只好让你们欺负。你以后再也不要到我这酒店来,我也不再做你生意。惹不起你,我躲你还不成吗?”

    这女子一哭诉,黄秀才立马不知道怎么办了,手脚都没个安置处,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那渔夫道:“三哥,这可如何是好啊!三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请一定要帮帮小弟。”

    唐梦宇冷眼看去,见那女子虽肩头一阵抽搐,看似伤心,仔细打量,眉梢眼角间却毫无伤痛之意,顾盼之间,反而有一种娇俏之感。心中料定那女子不过是做戏而已,当下也不说破,自行在旁边拣了条凳子坐下,只当是看场热闹。

    那渔夫冷冷地看着黄秀才,比出三个指头,那黄秀才见状,无奈地咬咬牙,说道:“好,三顿就三顿,我请就是了。”

    那渔夫见黄秀才答应了,才走到那女子身旁,温言说上一句:“妹子,别哭了,那黄秀才你也不是今天才认识,人不坏,就一个毛病,嘴臭,你别往心里去。你三哥今儿个还没吃饭呢,快去厨房给你三哥煮鱼去,记得,多做几个菜,三哥今天想好好喝几杯。”

    说也奇怪,渔夫随随便便这么一说,那女子就收了哭声,从怀里掏出一条手绢,擦了擦泪痕,低低地答了一声:“三哥,先坐,喝点茶水,小妹这就去煮鱼。”转身拿上柜台上那条鱼,走进了后厨。

    “公子,我瞧你很是顺眼,等会鱼好了,你若瞧得上我这个打鱼的,就坐过来共饮一杯如何,反正今天有酸秀才请客,哈哈哈。”那渔夫说完这句话,不由得得意地大笑,一边笑还一边手指乱摇,指着那黄秀才,似乎开心得不得了。

    “我觉得不好!”唐梦宇笑着回道。渔夫听得此话,笑声戛然而止,目光一下冷厉起来,冷冷地看着唐梦宇。

    “共饮一杯哪里够,今日适逢良友,我觉得我完全可以喝一坛。”唐梦宇接着说道。

    “好,公子豪气,那我这个臭打鱼的今天就陪公子好好喝上一场。”那渔夫说完,斜着眼睛看向那黄秀才道:“我说,酸秀才,你要加一个不,我可先说好啊,不管你喝不喝,这顿酒菜钱可是算你的啊。”

    “既然老子要出钱,凭啥不喝!”那黄秀才刚才现了眼,这下也顾不得他秀才身份了,说话也变得粗鲁起来。

    此时已是金乌西坠,玉兔东升,镜月湖畔的那丛竹林里,一张八仙桌上,中间一个大盆,还滚滚地冒着热气。围着那盆,旁边摆着那四凉四热那八碟菜。

    三男一女各拣一条长凳,正围坐在桌旁,借着月色,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好不热闹。酒酣耳热之际,唐梦宇也算是弄明白了这三人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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