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或许不是一个实力有多强的异能者,但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跟街头巷尾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这么多年,对于世事还是看得有些透彻的。他的话让水生眼界和思路都打开了不少。
“副所长,我想到李营的家里面看一下。”水生说,“对这位同事和前辈拜祭一下,也表示一点后辈的心意。”
“挺好的。我和你一起去。”张和说。
二人到路边水果店里买了些水果,又去买了些礼品,带上向所里再度申领的一笔补助,便骑着摩托车往位于湾头区的李营家里。所里只有一辆公用汽车,不便动用,他们只能开自己的车。
李营的家位于一个旧改小区内,建筑老旧,道路破损,还有地下水管漏水导致的一些污臭地带。
在一栋楼房的三楼,他们敲了敲带着锈色的防盗门
稍顷,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来看了门。
“啊,张所。”看见张和,或许又被触动了什么,中年女人眼圈红了。她赶紧将二人请进来。
房间不大,是二室一厅,大概7多平方的一个屋子,挺旧的,家里的家具电器陈设什么的也比较旧。看得出来,这家人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
一名异能者的家境如此寒酸,多半是因为他的为人确实不错。以异能者的实力想把这样的日子过好一点,简直再容易不过。水生肃然起敬地想。
小屋里有一个半大孩子在写作业,回过头来好奇地看着他们。或许是不想让孩子再接触些什么,李营妻子把小屋的门关上了。
二人将礼品放下,张和又把一个信封递过去,“弟妹,这是所里申领的一笔补助。请收下。”李营妻子将信封收下,请二人在厅里坐下,又去给他们倒水。
厅角摆了一张小桌,上面放着李营的遗像。遗像中的李营穿着一身“昆仑”组织的特制军装,阳光而帅气。
遗像之下,有两个打开的小红盒子,盒子中两枚三等功的奖章金光灿烂。
在军队中的生活,应该是李营生命中最灿烂的一段时光了吧。水生心想。
“弟妹,这是水生,所里新来的,也是接李营的班的。”张和说。
“嫂子好。”水生说。
李营妻子点点头,没说什么,打量了他一下。稍顷她才忧忧郁郁地说:“你们,你们工作中,要注意安全啊。尤其是,还这么年轻。”
“家里还有什么困难吗?可以提出来,我让所里尽力解决。”张和说。
李营妻子摇摇头。
“我们来上柱香。”张和说。他带着水生依次给李营上了香,然后就准备告辞。这样的场合,不适合花时间多呆。
“张所,等一下。”李营妻子去抽屉里找出了一个小袋子,“收拾他东西去烧的时候,发现那天穿的市貌管理制服口袋里有个扣子,不是他的。不知道是不是在所里捡到的谁的,可能没来得及给人家吧。人家的东西,就要还给人家,制服衣服上的扣子都是特制的市面上找不到。少个扣子,看上去也不好看。”
“水生你收着,回头问问大家谁掉了扣子。”张和说。
水生便收了起来。
稍微又说了几句话,二人便准备告辞了。
水生走在后面,突然想起自己来前的准备,便又将一个信封放在了茶几上:“嫂子,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这钱是水生剩下的不多的钱中的一半。
“不用,不用。”李营妻子赶紧拒绝,“你这个年纪,刚刚参加工作,正是用钱的时候,你自己”
“嫂子,收下吧。”水生诚恳地说,“我和李大哥虽然没有见过面,可他带给我很多震撼和影响。他是我学习的榜样。我还年轻,前途正好,又是异能者,赚钱的门路很多。而且,我跟一个朋友还合伙有个小买卖,每年都有分红。你们母子,他还要上学,你们还要过日子不是?”
见他说得诚恳,李营妻子眼圈再度红了,道了谢,把钱接了过去。
二人离开李家,水生的心有些沉淀淀的。
“怎么,心里有点难过?”张和说。
“挺好的一个人,一个家庭,连同事掉了个扣子都放在心上,牵牵挂挂。这样的一个家庭,却落得这个下场,我觉得不平。”水生确实挺抑郁地说。
“这就是好人的底线,也是好人之所以都过得不太好的主要原因。”张和说。
水生想到了第一次与燕家大小姐见面,价值数百上千万的豪车,仅仅因为载过自己,还有载过他的那些书,大小姐说不要就不要了。
对比之下,备感差距,天差地远的那种差距。
离开李家,张和想了想今天的班次,“今天我们排的是4点到12点的班次,就不回所里了,先各自去休息吧。下午4点所里再点。”
“好的,副所长。”水生答应着。
二人分别之后,水生骑着车行驶在回燕园的路上,脑中仍不时回想着李营家的情况,心中沉沉的。
李家的家境应该是不太好的。自己拿出的那一千块钱只是杯水车薪。偏偏自己把钱都给了周玉东后,手上就没剩几个钱。有什么办法可以弄多些钱,帮助李家的孤儿寡母,甚至类似的人呢?
他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手上可以变卖的东西,仿佛有一盒来自于常宝物品的晶体,应该是来自于异兽的异晶。会值些钱,找时间去变卖了吧。
他又想到,按照胜利者原则,死者三牙(郑灿的一把三角刀,应该是异铁所铸。市面上普通的行情价格,异铁与黄金等价,一克异铁等同于一克黄金。那把三角刀作为物证,现在还在“天庭”组织的物证科。
想到物证科魏科长可爱而又亲切的圆脸,他有了主意。
掉转方向,踩下油门,直奔“天庭”组织福灵大队队部而去。
来到门岗,被值班卫兵询问来意。他直接说找物证科,但没说是去要东西的。为了便于进入,只说是来提供证据的。
在做了登记之后,卫兵给物证科打了电话。物证科不能随意出入,要经过审查。魏科长一听报告,说来者是水生,觉得有些意思,便让人带他上来。
水生若有所思地看着穿着制服的卫兵,又看了看穿着制服的带领者,脑海中仿佛想到了什么,又捉摸不住。
上了五楼物证科,这是他第二次来了。
圆脸的、可爱的魏科长已经等着他。由于陆、罗两位科长对这位少年的重视,魏科长也连带着对其非常感兴趣。
“小伙子,你有什么物证要提供的?是上次常宝的事遗忘了呢,还是那个郑灿的事”她笑吟吟地问。
“我草!”水生突然少见地迸出了一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