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四处通风的接机口等待了两个多小时,王援朝才从熙攘的人群寻到目标,那是一行十多人大多都头发花白但脊梁笔直的夕阳团。
只是还没等他有何动作,这个人数不多的夕阳团,就在两位面容刚毅的小平头的护卫下,拐进了一旁被封锁的员工通道。
意识到什么的王援朝心脏都漏了一拍,转身落寞的向机场外走去。
站在空旷的广场,抬头看着“沪市机场”四个发光大字,只觉得以往微弱的灯光,此时竟无比的刺目。
“门口左拐沙县,有档案袋的桌上。”
失神中的王援朝被朦胧的轻语唤醒,再看向稀稀拉拉的广场,只觉得是自己失心疯出现了幻听。
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双手覆在脸上使劲儿揉搓的来提神,从上衣内兜里掏出夹着的机票,与悬挂在机场外的电子表核查过还有半小时起飞的时间,叹息一口失魂落魄的抬脚前往机场检票口。
广场并不惹人注意的地方,一位并不起眼的短发青年,看着王援朝前往检票口的背影,好似惋惜的微微摇头,但为了严谨还是转身,与其背向而驰前往了约头地点的沙县,并郑重的从怀里取出一份褐色档案袋,用手抚平俏起的毛角,放在餐桌的一角,才跟一脸不耐站在过道的老板点餐。
一脸享受的饮下汤匙里最后一口的猪脑汤,青年微闭双目轻晃脑袋,发出满足的“咂”嘴声,还用舌尖划过牙床,仿佛依旧在品味嘴里残留的淡淡腥膻。
若是没有身边嗦面的吸溜声,这份压抑数年才得以如愿的贪婪,必定会更上一筹。
耳边嗦面的声音不仅未曾衰减,甚至更加放肆的近了些许,仿佛就在自己对面!
被打扰回味美食的孤狼烦躁的睁眼,神经反射的伸手,打开对方伸向桌上档案袋的咸猪手,一脸惊讶的看着捂着手的对方熟悉的猥琐脸庞,但脑子没跟上反应似得,还是将桌上的档案袋死死攥在手里,警惕的放在最贴近心口的位置!
“你~你?你你你!”
看着对方一脸吃惊,张开的嘴巴都忘记合上,甚至能借着光线,还能看到口腔里面微微颤抖的悬雍垂。
“知道是我你下手还这么重!”把手里差点丢出去的拌面盘轻轻放在桌上,一脸委屈的王援朝揉着发红的手背,塞满面条的嘴里轻声嘟囔着。
“看样你是认识我的,不过小哥却看着挺面熟啊,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揉捏过后算是缓解了手背上疼痛的王援朝,难得露出以往在响江时才有的不拘,一脸得意的挑眉道。
“先生叫我孤狼就行,不过你不是……”连续的询问,终是唤醒了这位叫做孤狼的,爱吃猪脑汤的响江来客。
“嗷~我这不是饿了嘛。”面对对方的询问,王援朝得意的解释道。
他总不能承认说,自己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来的吧,那多难为情哎。
至于对方的身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还是不要考虑太多这种有的没的比较好。
更何况在他并不算清晰的记忆里,曾在南老的实验室,跟这身份神秘的男子也算打过几次照面。
“既然赶上趟了这东西给你,你想知道的能知道的都在里面,待会上了飞机自己去看。”知道自己被耍了的孤狼没好气的说着,将刚刚还牢牢护在胸口的档案袋甩给对方。
被对方动作惊呆了的王援朝双手捂着甩在胸口的档案袋,眼神在沙县店家老板、孤狼和这个空旷的店面来回扫视着,嘴里不停的:“这这这!”
“哎呦~不容易这是真长大了,还知道保密了呢。”看着王援朝的动作,五大三粗的店家故意抖抖肥硕的身躯,忍着笑,瓮声瓮气调侃。
“有成长才好,不然这么多年白活了,没事都是自己人,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选在这里接头。”
虽然孤狼解释的很合理,但早成惊弓之鸟的王援朝还是一副谨慎的模样,不顾对方的挽留,胡乱的把档案袋塞进手提包,就脚步凌乱跑了,连拌面钱都“忘”了给。
“这小猴子。”猜到王援朝大致心理的俩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你那怎么样?”
“哎~以前也不觉得怎样,只以为这些人只是贪图享乐才不愿回大陆的,真接触这一行当之后才发现………哎!”
“行了也别唉声叹气的,一号秘书曾说过,以后大周只会越来越强,越来越好,今后无论大周还是地星的发展中心,必然是在大陆,让他们早点回来也是趁早熟悉一下。
再说有那两位在,不把那些旧有的条条框框彻底碾碎冲进下水道,是肯定不会轻易收手的。”
“你说的也对,这个紧要关头,易碎品还是放在安全的地方比较好,不然无论是被误伤,还是被人故意打碎,终是自己家的损失。
不说他们了,你呢?简单说说?”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在机场支着个半死不活的快餐店,不过好在快要部署完毕了,想来那时候的大周,又将是另一番景象了叭。”
“行,那就各自努力,我得走了,跟南老就请了四十分钟的假。”
“嗯,不过那小子能懂什么意思嘛?”
“缘嘛,毕竟能这么顺利,还都是靠他搅合的浑水,他要是能从中得到点什么,那也是他应得的不是嘛。”说完代号孤狼的青年用手背抹过油汪汪的嘴角,对店家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其实有句话孤狼并未说出口,对于王援朝能否火中取栗,他其实是非常有信心的,不仅是因为有高人相助的原因,更是因为他与南老那稀里糊涂的交情。
在孤狼心里,若是沪市这边的给出的条件,真没留下南老等人,那王援朝这个备胎,或许将会是他们唯一可能成功的方案。
不说直接将几位老人家留在内陆,但起码凭借双方的交情,还是能留住几个月,甚至是一两年时间的。
经过了起飞的颠簸,飞机转为平稳,警惕的王援朝并未急迫的打开抱在怀里手提包里放着的档案袋。
既然对方说里面的内容是“自己想知道的,也是自己能知道的。”
那也就不急这一会了,不过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这种东西在手里,别说睡觉,就算去厕所都得揣裤裆里面才能放心。
就在王援朝无聊的,开始数飞机自带的这本时尚杂志有多少字时,自称孤狼的家伙,也提溜着一袋子吃食,着急忙慌到了沪市东郊的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