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惊道“你们难道是秦国的帮派?秦国一向排外,我们这等帮会人家还看不上,如果几位有门路能否引见?”我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我只好应下生怕他起疑。周府这一战损失甚众,穆云也不敢再叨扰便带了我们辞了周兴,来到街市之上住进了一家上流客栈,我们有的是钱也不差这几天。穆云在外搜集情报我与彩霞在此照顾伤患,这二人也都筑了基但灵力却不甚醇厚,怪不得练气大圆满也能吊打她俩,眼见二人无恙我就在其左近开始修练,凡间的灵气不比修真界,进度很慢,时过不久照料另一人的彩霞也过来,她担心梦依的伤势,毕竟她砸在地上的时候,彩霞可是看在眼里,看着彩霞小心翼翼的握着梦依的手,似以灵力观其体内伤势,这一刻我感触良多,万一将来我们实力不济为人所败,会不会有人这样关心我们,转念又一想即如此那好好修练不就是了?可是那些上乘秘籍、功法都在宗门的高塔之中,这可不是好好练就能提升实力的,我想起之前送书给余秋,那何不给她们送书?让她们也强大起来如此焉有一败?
可是……我手里的秘籍都格外珍贵,我舍不得,看着韩、顾二人我实在不忍心再看到她们有一人倒在这儿“彩霞。”彩霞扭头看向我,而我话到了嘴边却不舍得说出来,这可是我的成名之技,我咬咬牙,在伸手之迹一部书出现在掌中“这是无量经的副本,你拿去研习吧。”彩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书一脸震惊,急忙过来我身上四处查看起来,我将她推开“干嘛呀,书在这儿。”她疑道“你身上并无伤患,大白天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快说有什么瞒着我们。”我不怒反笑,好哇,你这个小蹄子倒怀疑起老娘的不是啦。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扯进怀里,把书用力压在她脸上来回搓着,她唔唔的呻吟着,手舞足蹈的挣扎着,半晌才把无量经副本从她领口塞进亵衣,这才放她起来,她取出无量经在我武力威胁下,这书才没糊到我脸上,“咱们三个穆云学不了这个也就只有你能了。”她虽抱怨我下手太重把她胸口抓伤了,脸上却喜色却溢于言表。
我放出全部五个影子,四个与我和彩霞一起修练,一个负则给我们护法,如此修练果然事半功倍,穆云在天黑之时返回,他似乎发现了什么非常了不得的事,脸色不太好看,我与彩霞见他不太对劲马上收功,他面色凝重对我们悄声说“眼下事态万分紧急,小妹你速回宗门求援,我和彩霞先守在此处。”我听得一头雾水对他说“你别急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再作定夺。”彩霞也劝他冷静一下,他也感觉自己冒失了,遂平复了一下心境又说“王府里有魔修,我看到一个至少在结丹中期的魔修在给手下训话,说什么铲除正道之类的话,我粗略看了一眼有二十余人且大半都是筑基中后期,不知其下一步如何打算。”
一听这话我也有些慌神,筑基修士我也与之打过,是个极其不好对伏的存在,看来的确需要援兵了,不过不用回宗门,只要在分舵发下召集令自有同道前来,可是在不明对方所图之事,贸然行动可能会得不偿失,眼下还是先摸清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而且以眼下的情况来看,京师之中应该还有同道中人,若能寻到亦可为援省得舍近求远,彩霞对我说“既如此那就照穆大哥所言你快去快回,我们想办法拖住他们。”我说“先不急,今晚我再去探他一探,看看他们究竟要怎么铲除正道。”彩霞用手指戳了我一下“你疯了,那鬼地方还要去干嘛,咱摇来人区区魔修不在话下,若是你有个万一你让我俩咋跟上头交代?”我收了影子说“我怎么可能出意外,也不看我师傅是谁,好了今晚你俩守着她们,我去去便回。”言罢彩霞还想抓我,我早已乘土遁遁出数十丈。
宋忠平虽爵封晋国公其实早已座实了晋王,我曾在十三杀字令供职时这里也没少来,而且尽是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及至近前时我低诵承影诀,身形隐入黑暗不声不响的进了王府,我本打算用神识先探上一番可又怕暴露自己打草惊蛇,故而以承影诀潜入了进来,我都不用细细感知就发现了后堂的那个最少在结丹中期的魔修,一股邪性的灵力扑面而来不禁令人心生厌恶,而厌恶中那股与之不相上下的庞大力量,所形成的面状压迫力并不比这厌恶小多少,我都准备开始打退堂鼓了,但来都来了不探听些什么东西哪还有脸回去。
我直奔后堂的阁楼房间,黑暗是我最完美的掩护,我躲在门口听到里头有人说话但不知是谁,又听不真切,便悄悄从门缝探进来正看到有两个人在窗边的梳妆台前梳头,我怕被发现躲在了旁边花盆的影子里,他们并没有发现我,继续说着,“姐姐的发丝好柔好软,人家好羡慕。”坐着的那女子身材高挑足有八尺之躯,身着大红色衣裙,不过这衣裙并不似中原所织也非正道九派所制,她虽说穿了衣服但也仅仅是摭住了秘密部位,衣饰倒有不少,那妙曼的身姿在衣带间若影若现倒是颇有一番风味,她银铃般轻笑道“姐姐有件新首饰,等咱们这边完事,回宗门给你。”她背后立着的小姑娘最多到她的腋下,正给她梳头,她身上的衣着与其姐相似,只是少了许多衣饰,修长的双腿与光洁紧致的腰背都露在初冬的寒夜中。
妹妹听此言甚为高兴一边道谢一边亲了她一下,二女皆笑,两人又说起宗门内的人和事谈笑着,银铃般的笑声在房间内回荡,我对此并不甚感兴趣,二女说两年后的中秋宗主要嫁给太阴教的少宗主,说到此二女神情顿时甚为失落,妹妹气愤的说“宗主待我等不薄,岂能容他太阴狗如此张狂?”姐姐叹了口气道“还是小声些吧,免得被他们听了去惹上杀身之祸。”妹妹倒是有种把声音又提高了些“都是魔门还能怕他不成……”姐姐急忙捂住她的嘴“此话休要再提,如今宗门羸弱不比从前,凡事需小心谨慎切不可因小失大。”妹妹气得直跺脚,姐姐叉开话题说“咱们做好份内事便足矣,明日咱们就开始行动,顺便寻些苗子好的弟子。”妹妹不作声,姐姐对她一番好言劝慰,她才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姐姐看她倔的似条驴,给她气笑了“明日千万听我之言,不可莽撞行事,万一坏了计划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妹妹不奈烦“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跟我妈一样。”姐姐对她分外宠溺,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掉了,妹妹对她甚为重要。
我心中盘算:她们的计划是什么。这二人看装束应是魔门合欢宗门人,那姐姐的确已有结丹修为,妹妹不过才筑基初期,魔门这么兴师动众是要做什么,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求援来得稳妥些,将来一旦事发也不至于身陷孤军之境,而合欢宗对眼前的亲事不甚欢喜,或可从此处突破,还需再观察一番,二女又聊起了家常,我以为时不我待,当下马上行动起来。
出得王府行至一个安全距离这才祭出两仪盘,遁身向东南飞去,路上我寻思着这个计划的可能性,突然感觉后背一凉,急忙回头什么也没看到,以气息感知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我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担忧,穆,韩二人在此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不如留个影子一打探对手虚实,一面暗中保护他们,如此我也能稍加安心。
被人窥视的感觉进了修真界仍没有消除,我想起之前那两姐妹的话来,心想莫不是她们变小了依存在我身上?可我修的葵花炼神法,识这种法术还是比较轻松的,应该不是,那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所欲何为?我一边想着一边飞进元灵宗寻仙渡分舵,刚一进门就迎面撞上一人,他与我都摔在地上,我揉着脑袋扭头看他时,他手捂胸口费力调整气息,刚才我那一撞,把他撞得不轻,再看时这不是在上元谷接新人的崔元平崔师兄嘛,哦~不对,他现在该叫我太祖师,我俩辈份悬殊只好叫他名字了。
“崔元平?你在这儿干嘛?”他看了我一眼不知是没认出还是怎么着,接着又一脸震惊的看向我,吓了我一跳,“秦……太祖师,你可回来了,全宗上下都忙疯了,快回宗门。”他说着另一只手来我被我躲开“先不急回宗门,我有急事找这儿的管事。”他急道“再大的事也当以宗门为主,现在连长老们都出动了,可见不是小事,咱们快走吧。”他又来拉我被我躲开,可谁知,我向后躲竟掉进了他不知何时设下的陷井,一条绳子突然出现,还不及我反应就给我捆了个结实,他冲我拜道“对不住了太祖师大人。”起身又道声“走!”他的仙鹤载了他与我径往宗门方向飞去,我感觉不妙急忙挣扎企图挣断绳索,可不知此宝物是如何炼成,越挣越紧,感觉再挣扎一会儿除情没挣脱倒被勒掉胸前二两肉。
崔元平修为有所上升,仙鹤比之前快了许多,在我憋死前将我移交宗门,两个看守小斯捧了我径奔上山来,山上与平日无两,这崔元平唬人可是一把好手,我被径直丢进了一处空中岛屿之上,绳索解开飞走,我也跟着绳索向外飞却撞在禁制上,直撞得眼冒金星,这时边上不知何时就在此处的内事堂大长老黄元文飘出来,“给太祖师请安。”我立刻要求他放我出去,他却道“想要出来,也容易,你若打破了这禁制宗门上下便拦你不得,随你去哪。”我不服要找掌门评理,他笑道“你如今宛如一身怀巨富的婴儿,身无半分力如何守这天下才,魔门已知太上祖师殡天之事,眼下在这风口浪尖,只能委屈太祖师留于此处,若你被魔门所擒或虐杀,将会打击整个正道的士气。”他说完又安慰我,若魔门退去就放我出来,言罢飘然而去,我说死说活不曾回头看我一眼。
我使出浑身解数强攻禁制,以望早日突破,但一连四天全无效果,强攻不成便用智取,可这孤岛悬于宗门正上方周遭别说人连只鸟都见不到,在此犹如坐牢,就在我绝望的咒骂黄元文时想起了他说的话,他说这禁制从里面可以打开,只是我修为不够,即如此现在赶紧修练争取早日离了这鬼地方。
我转身正准备寻个灵气绝佳的修炼之地时却觉很眼前之景甚为熟悉,这岛上曾被师父开辟的灵泉瀑布仍在淌着水,瀑布上下各有红木桥梁与用料考就造型雅致的亭台,岛上的杂草不知何时被除尽,铺着白玉石砖,师父与挑选的临仙宫正座落在岛的山峦之上,在朝阳的映照下绽放出孤傲圣洁的光芒,似有神仙居于此地,仙宫四面各有白玉石阶,石阶不仅通往山下还联接建于左近较高位置的塔楼亭台,此时看来岛上的景致千倍万倍于凡间,我身前有一白玉牌坊上书“元灵太祖仙府”此地就是师父给我的仙府,摸着精雕细啄的纹饰师父那慈祥的面庞犹在面前,一想到此不禁泪打衣衫。
临仙宫是修真界某位大师的杰作,它是专门给宗门内身份特别高的修士所设计的,仙宫以五行排列,五行为仙宫左近的四座琉璃塔,主宫一般是与使用者的灵根相应,仙宫内一应设施应有尽有,且极尽华美之能事,我在其面前都显得污秽,各座塔内设有丹炉、器炉等各种灵器,山下还有灵田种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草。现在也无心他顾还是专心修炼吧。
仙宫之内灵气颇为充沛对修炼增益极高,我释出影子助我修炼,她们的修为与我齐进,不知过了多久我已至大圆满境界,距离结丹只是一步之遥,接着玄天经,玄天经当时师父要我一月之内学会可不想他早早仙逝,如今我只能独自一人研习了,玄天经与葵花炼神大法相似,都是女子所修功法,玄天经相比前者更加强调天人合一,它认为天为阳地为阴天地并作玄阳,修练的人男属阳女属阴二者相并只能出婴儿,又因天地为上大下小阴者势弱,所以玄天经第一层便是将女子的身体由阴锻为玄阴,如此阴阳相调,术者可驾驭万物,我修的葵花炼神大法将身体锻为极阴之体,极阴体修行玄天经容易许多。
初修时只觉身体燥热难耐,黑色的汗水从肤外不断渗出,还伴有黑气,连续修行三个大周天污秽不再渗出体外,身体仍旧燥热不堪,全身上下都有如针扎,只要挺过了这个阶段就会舒爽无比,玄天经前后五十六层,每一层都有一些新的感悟和法术,此功主攻精与神,也即是说会增强我现有的法术,这对法修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
正修炼间我忽然心中一阵悸动,不明所以的我停下了修炼,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生病了?不应该呀,我急忙以神识内视,但并无不妥,正在我疑惑间,神识触到了另一股神识,它开门见山:本体,刚才有一批修士来此挑战中了埋伏,我要不要救他们?我问它是谁,它说是我的影子,我这才想起自己当初为防万一留了一个影子,可为什么我在修真界她都能联系到我,我想这应该是她与我是一体的缘故,我问她这些修士是何门何派有多少人,有没有救出的可能?她说看身上的衣服五花八门哪个门派都有,现在围剿他们的是一些练气和筑基期的魔修,全部救下没可能至多五六个。我思索片刻:救!
与影子的联系中断,我又开始思考,结合先前得到的消息,可以肯定的是在王府里有数量不详的高阶修士所设的优击圈,等着猎物上钩,这是第一批应该不是最后一批,师父伍奇仙逝的消息也为魔门探得,师父作为正道支柱为人所忌,或许这次他们的计划就是探听师父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我回忆着脑海中近来所经历的一切,正回忆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形成,那日我夜探王府听那两个魔修说话,后来离了王府来寻仙渡的途中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我,但被崔元平绑了之合那种感觉就很快淡去了,莫不是当时我已被发现,后我离开便有人藏在我身上同我一起逃进了修真界?按说他们能得知师父仙逝的事应该就是有叛徒泄漏,既然宗门中有叛徒那何需再遣人来此?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正想着突然想起神庙中的“三”字,对了是悬赏,分舵有可以向外事弟子发赏悬的灵器,这种由分舵发出的悬赏非常具有吸引力,因为是失败了数次乃至复数而无人成功且没有作废的悬赏,这往往意味着有大量灵识的奖励,这种悬赏可遇不可求,分外珍贵,那么只要将王府悬赏挂在此处自有不怕死的来送死,这些外事弟子可以说是正道的中坚力量,培养一个极为耗费人力物力。
想通了这一点我马上联系影子,但她却拒绝我发出的联系,一连联接数次失败后只得作罢,眼下还是先修完这玄天经再作计较吧,我再修时针刺般的疼痛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胸口甚胀,我心说此经颇为奇特,书中所言的状况皆已应验,体内修为不住的涨,我便不觉其不对劲,待全本修炼完后只觉身轻气爽,足下动作如有风助,我起身活动筋骨时觉得胸前先是一松,一股重力压下来,比修炼之前重了可不是一点半点,肩膀也有些发酸,明明什么也没干怎么会这样,我低头看时勉强能看到脚尖,我好一阵无奈的笑,这修炼还有副属品,我试着跳了一下原本的酸转而变成了疼,这下连幅度大些的动作都不能做了。
眼看结丹在即我将身上的一众宝物拿出来果然不负我望,在众多礼品之中有一只黑色的锦盒,里面有两粒被锦帛包裹的绿色的丹丸,上书混元丹,这混元丹正是结丹所须的丹药,我服下一丹便着手突破,灵力自四肢百骸各筯脉之中涌出径奔向丹田,丹田本就那么大点地方,巨量灵力不断涌入,有了前次筑基的经验,我早已发动灵力护住丹田外壁不使其被撑破,灵力汹涌而入汇进丹田,我将之不断向内挤压,但效果极不明显,暴涨的灵力顷刻间便贴到了丹田外壁,下体剧烈的涨裂感直冲脑仁,眩晕感一阵强似一阵,心脏的跳动骤然加快,令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同时而来的还有从丹田涌出的巨大热量,全身上下燥热非常,我觉得仅凭我一人想压住这汹涌的灵力为我所用,诚为难矣,想到此我令身边的影子一起出手助我,果然四道灵力注入压力顿时小了一些,而他们倾注灵力之时被我的灵力所带动围绕着灵元转起来,又经涌进来的灵力一冲击,速度更上一层楼,我再压时比之前轻松了许多,而被压回来的灵力越转越快最终在灵元的位置形成一个小点,我将之尽数压向这一点,燥热之感更胜从前,丹田的涨裂转而变成了灼烧,此事不宜久拖不然最将引火自焚,我加大力度,不知过去了几时,灵元中人眼大小半透明的珠子此时已变成鸡蛋大小的乳白色丹丸,身上暖洋洋的感觉甚为舒爽,而另一面却令人疲惫欲睡,我刚结丹完成就倒在地上一瞬间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