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阻止刺杀
无常事成,天瘟削减
李乞宁病情:五阶
烟尘渐渐消散,李德性和淑妃师璇音皆被救出,待尘埃落地之后再往那广场舞台一看,漆黑中只见一台的碎石瓦砾,连半点人血残渣都不剩,只有一片火焰灼烧后的焦黑。
“哎呀……真是连渣都不剩了,功败垂成啊,娆姬。”淑妃幽怨的看着漆黑的碎石堆,语气有些无奈。
“娘娘说的娆姬是?”李德性被淑妃搂着,有些尴尬,但若不是这样,他早被官兵们扣下了,饶是如此也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遍。
“就是你认识的林观问,她是我派去司天鉴的卧底,潜伏数年刺探情报,最近慈月神教开始针对司天鉴,清除异己,垮台不过迟早,此役过后也就没必要潜伏了,可惜,啵,没了呢。”
淑妃说得风轻云淡,甚至有些幽默,但李德性只感觉到话中的漠不关心,颇让他不寒而栗。
这时,避退已久的景王又在焕日真人和更多的官兵的护卫下返回了现场,景王刘炽一眼就看见了被淑妃搂在怀里的李德性,顿时间脸都绿了。
旁边的焕日真人看着欲言又止,眯着眼睛也不知说不说好。
“太好了,你们都没事。”刘炽急忙上前。
“臣妾命大,幸得秀宁妹妹相救,实在是万幸。”
先前淑妃两次出手都极为隐秘,除了法器濒临爆炸时喊了一回娆姬的名字,几乎没有露出马脚,况且情况混乱,也不见得真有人听到。
现在大队人马在场,淑妃当然要维持人设,装成弱女子,朝景王低身行礼。
景王也不是傻子,当然配合着搀扶她,但刚想趁机分开二人时,却被淑妃的暗劲阻拦,拉不开半分。
景王诧异的抬头看淑妃,却只见她诡谲的微笑着,顿时暗暗咬起牙来。
好你个妖女!竟敢跟本王抢人!?
李德性不明所以,但实在是连自己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只好捂着胸口伤势,微微鞠躬道歉,“景王大人,对不起,方才我被奸人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行凶,无法左右,实在是……”
“诶,李姑娘何必介怀,内情本王已听焕日真人道来,况且你后来舍身救了本王一命,现在又保护淑妃有功,论理该赏,何罪之有。”
景王说罢,朝旁一喊,“王副将,取两匹骏马,护送淑妃和李姑娘回王府。”
“末将遵命!”
一名头戴红翎银盔的副将命人领来两匹宝马,扶她们分别上马,淑妃不由得幽怨的瞅了一眼景王,可景王全当没看到,只是目送她们离去。
这时,一旁的焕日真人才缓缓上前来,陪景王去检视爆炸的舞台瓦砾。
“景王阁下怎么看这次刺杀?”
“被逼到墙角的无奈之举罢了,”景王的话出乎了焕日真人的意料,“吟生宫的线人已经先一步通知了本王,此次刺杀本王知道得一清二楚。”
焕日真人沉默不语,要比搞情报,他们元熙宗确实不如那行事诡秘的吟生宫,那群妖女几乎无孔不入,又精通魅法,每个女人都可能是她们隐藏的眼线。
“那景王阁下明知有刺客,为何还要贫道撤掉镜花水月,以身犯险?如此行事实在危险。”
景王刘炽俯身捡起一块挂在石砾边上的碎步片,燃烧的余温尚在,烧干了血迹,“本王掌握的诸多线索,都将慈月神教指向了天京尊座那人,如今其内部暗流涌动,动荡不安,正是打进其内部的好时机,要打倒他,就要摸清他的底细。”
他回头看向焕日真人,“本王何不将计就计,借机斩其羽翼,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唉,以后若是还有此事,望景王阁下也跟贫道商量商量。”
“哈哈哈哈哈。”
景王府,淑妃寝室。
李德性和师璇音一前一后盘腿打坐,渡气疗伤。
被抢拽进来的李德性盛情难却,打又打不过,只好暂时听她摆布,但心里早已经归心似箭。
李乞宁病情减轻的消息一直挂在他心头,他现在只想赶紧飞回去照顾徒弟,这福缘城是半分钟都不想再呆了。
“呼……好了,这样就免去性命之危了。”师璇音运功调息,未等李德性回头,她就一把扑到了他后背上抱着。
“唔!淑妃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还是——”李德性连她一条胳膊都拧不动,越发深疑她到底是什么境界。
“呵呵,还男女授受不亲呢,你是不是嫌本宫已是有夫之妇,不合口味?”
李德性无语得很,“怎么会……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对淑妃娘娘你没有非分之想。”
师璇音嬉笑着,把他的衣服提了起来,帮他穿回去,“好好好,本宫知道你有所顾忌,对你百般看顾恐怕也只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可惜本宫也有立场在身,现在无法对你多说。”
李德性紧了紧衣襟,回身看着她,师璇音的笑容依旧令人如沐春风,“淑妃娘娘……还是说我该直接称呼你为师璇音?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金衍期的焕日真人对付起来都缩手缩脚的法器,娘娘却——”
李德性话没说完,又被师璇音的手指点住双唇,迷离媚眼近在咫尺,彼此呼吸交错,李德性也难免心里微微紧张。
“趁现在王府没有修士,快走吧,小香糕,等景王带着那个狗头真人回来了,你就跑不掉了。”
李德性双眼微微睁大,师璇音忽然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趁本宫还没后悔,快跑吧。记住本宫的名字,日后我们有缘再见。”
李德性口干舌燥的抿了抿嘴,强忍着心里起伏不定的情绪,动身离开,临行前回头看了一眼侧躺在床上,笑着跟他招手道别的师璇音,心里感觉怪怪的,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往外跑。
为了避人耳目,李德性径直运功飞上屋檐,几番身法便离开了景王府,迅速往客栈的方向赶去。
可他急匆匆的往客栈楼上跑,还没到自己房间却先一步听见李乞宁的哭声,顿时急了眼直直撞了进去。
只见一个身形苗条矫健的黑衣服小子,用轻功倒挂在房梁上,对着下面的李乞宁做鬼脸,一直喊着打不到打不到的笑话她,李乞宁气得直哭。
李德性破门而入的声音惊动了对方,那个黑衣小子立马机敏的翻身一跃,飞到了敞开的窗沿上坐着。
“你是谁?!”李德性径直跑了过去,小心的抱起李乞宁,见她毫发无损这才放心下来。
“你就是那什么叫李德性的?”那黑衣小子看上去不大,甚至可能只是个十来岁的大孩子,挤眉弄眼的看着李德性。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哼!我还以为臭画匠说的是什么人,原来就是个男扮女装的变态。”
李德性愣了愣,突然想起来自己跑路没记着换衣服,难怪刚才上楼的时候掌柜的看自己那眼神直勾勾的。
“是方兄让你来的?他怎么样了?”
“拜你所此,比以前还要糟糕,方青涯现在在床上下不来,让我来跟你说再见的,他知道你今晚就会离开福缘城。”
他说着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不过嘛,你虽然是个变态,倒也没丢了良心,你那袋银子我俩就收下了。他最后托我告诉你,你要跑,最好今晚就跑,到了明天你就跑不掉了,日后有缘再见!”
黑衣小子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没留下,一声道别就翻身倒落窗台,不见了人影。
李德性看着窗台愣着,心中不免一暖,这段路虽崎岖,但却频频有贵人相助,了空大师,方青涯,还有……好吧,不多说,但他都记在心里。
李德性低头看了看小家伙,自己刚才抱起她开始,李乞宁就没哭过了,快得奇怪。
李乞宁也呆呆的看着自己师父,微微张着嘴巴,“师父变成女孩子家了……好漂亮!”
李德性苦笑不得,“以后夸师父不许说漂亮。宁宁刚才有感觉身子不舒服吗?”
“唔嗯?没有哦。”
李德性又把她放回了床上一番检查,愕然发现她身上的脓包又缩小了些,更重要的是,终于,终于没有再流脓了!
可算是有机会让李乞宁换上衣服了,但不是现在——当务之急是立刻收拾东西,连夜跑路。
所幸过年集会期间,福缘城城门会持续开放到集会结束,将近半夜。
李德性收拾细软之际,却突然察觉外面街道上有动静,靠窗一看才发现是景王的兵马在街上出动,看样子因为某种原因,景王确实在找他。
肯定是拿刺杀的事情找他兴师问罪了,换李德性是景王,那也不可能放过一个有重大嫌疑的家伙,那不得多少刨点料出来,总不能连谁搞的刺杀都不调查清楚。
全收拾完,换回男装戴上帷帽,李德性退了客房就上马车往城门处去,几次撞见景王的军队,但都堪堪应付了过去。
短暂简单的盘问后,李德性总算是出了城门。他在道间回望灯火如澜的福缘城,莫名一笑,终于乘夜走入了郊外的田间大道。
匆匆而来,也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