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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有点没用？”秦焱低着头，两个食指在双腿上不停的绕着圈圈，让人不觉得他这是在聊天，或者他的问题需要有一个人来回答

    林悦则没有太多的心思关注到秦焱的情绪

    此时是早上7点，这个三四线小城的机场刚刚开门他们便乔装过了安检进来等候，他们回沪的航班是9点多的，这也是今天最早的一班，没有办法，林悦心中总是不安，所以从接到徐律师的电话后，他便叮嘱秦焱收拾了东西，当晚便住进了机场附近的酒店。

    林悦有点害怕，他担心第二天一早出门会有麻烦，出机场的场景他不断的回忆着，他们这次出行很小心了，没想到还能有媒体狗仔跟了过来，早早等候在外面，他害怕回去的行程受阻。好不容易有了秦之霜的消息，希望回去顺利一些。

    收拾好东西的二人看了眼刚刚打扫干净还没来得及住的老房，一脸的无奈，秦焱倒还好，只是遗憾还没来得及和外公外婆打招呼，看望老人家，也还一天没住上自已的老房，他这些年行色匆匆惯了，这样紧凑的行程并不会影响他。可林悦不同，他第一次做这样的决定，以往这些都是凯叔安排的，如何和那些狗仔斗智斗勇，如何安排行程，定几点的机票，何时改签，从哪走，再从哪中转安全，这些工作都不是他来安排，他只需要保证时刻贴身在秦焱身边就好。

    今天林悦第一次觉得需要动一些脑筋，他们必须不受阻碍的回去，他不确定那些人会不会立刻找到秦焱的老房，他不敢赌，他们只能连夜奔往机场，第一时间进站，这样即使那些人追到机场也没什么关系。

    事实证明，林悦这一次的举动是正确的，就在他们拖着行李上车不久，那帮粉丝，狗仔就找到了他们小区，这一群人在这样的老小区显得格格不入，被院里的保安和居民所警觉，还报了警，当然那后边的事已经与秦焱他们无关了。

    “你别瞎想了，等回去接上秦阿姨，咱们仨再回来”林悦想起来，刚刚秦焱的问题

    林悦打开手机，刷着他忽略的这一两天的新闻，果然已经更新了，这些人几乎是实时在跟进着秦焱的行程，从他们回老家，落地，到找到老房，新闻的标题也是与时俱进“顶流艺人败走沪市”

    “落迫秦焱，回四线老家生活”

    “从天堂坠落，顶流生活一落千丈”

    ……

    现在的林悦再看到这些东西，已经不像前些日子那样愤怒了，好像一出连续剧，总是有一些人时刻关注着秦焱的举动，当然这是正常的，他的娱圈地位摆在那，可这种关注和以往的似乎总有哪些不同，这是林悦想不通的。可能他不是经纪人，他也并不清楚这当中有没有什么别的意味，他只是奇怪，现在的秦焱更加透明，好像总是摆脱不掉，好像后边总有什么东西在跟随，难道一直有人在盯着我们吗？这个念头仅仅是一闪而现，广播中提示登机的信息传来，两个人看了一下手中的机票，确认无误，就是他们回沪市的那班，便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登机了。

    同样一段行程，仅仅过了一天，机舱外的视野好像都不同了，云也不一样，天空也不一样，眼下空空，看不到大地，一种无根的感觉，很像此时的秦焱，前途不明……

    两个人虽并排坐着，这个时间的头等舱只有他们二人，可一路无言，各有各的担忧。徐律师的话，第一时间要回去，见面聊，总是透着别扭，可二人谁也不敢多问，生怕问出什么不好的结果，只是一路祈盼能快点见到秦之霜，不管怎样，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什么钱不钱的问题，接她回家，这样秦焱也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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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们回沪市的行程有了提前的准备，很多人以为他们还在渝城，所以出机场时非常顺利，徐律师提前安排了车来接二人，他们拿好行李直接停车场相见，徐律师已经早早等候了。

    三个人的商务车，却是异常的安静，徐律师的态度有些刻意的回避，没有主动提及秦之霜的消息。

    林悦坐在副驾驶，看到司机导航的目的地“jh区公安分局”林悦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

    “徐律师，我妈妈现在怎么样了？”秦焱早就忍不住了，他的不安更加强烈，徐律师的态度也更让他难受

    “秦先生”徐律师停顿了一下，思考着

    “您以后直接叫我秦焱就行，您比我年长很多”秦焱回答

    能让一名律师要做出这样明显的思考才回答的问题，究竟是怎样的，前排的林悦不解

    “秦焱，做为你的律师我是应该回答你的问题的。”

    “只是现在问题事关你的母亲秦女士，我不希望做这样的转达，等我们到了地方，会有人直接和你沟通具体的情况，你看好不好？很快就到了。”徐律师态度柔和，声音温柔，透着一种安慰，不像个律师，倒是像个兄长。

    此后的路上大家都没再说什么话，秦焱听了徐律师的回答没作声，停止了询问，心中的紧张也在增加

    路程一个多小时，幸好并不堵车，黑色商务缓缓的行驶到门口停下，徐律师先下了车，提醒二人“我们到了”

    ‘沪市jh区公安分局’几个金色大字铸在门上，威武庄严

    徐律师在门卫处和对方沟通了几句，门卫给什么人打了一通电话，便让徐律师稍等。

    徐律师提醒秦焱和林悦准备好身份证，将包包存在门口的寄存箱，做了登记，安检，时间刚好，一位身着警服的警官赶来，与徐律师打招呼，握手。

    “这位就是秦之霜的儿子，秦焱，刚落地沪市我们就过来了”徐律师指着一旁的秦焱像警官做着介绍

    “你好，我是李明，静海分局民警”警官做着自我介绍，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林悦，看向徐律师

    “李警官您好，这位是我的助理，林悦”没等徐律师介绍，秦焱主动打了招呼

    李警官看向三人，轻叹了一声“那好吧，你们三个和我一起来吧。”

    一行三人跟着李警官进了公安分局的大门。

    这是一幢在分局院里独立的小楼，在分局的最角落，一共六层，看着有些老久，外墙上爬满了藤蔓，看起来得有几十年的时间。小楼门前停着一些车辆，有挂着警务标识的，也有一些社会牌照的，车型也非常丰富，看起来就和一般小区楼下的停车场没什么区别，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些车停的倒是整齐。

    进出的行人着警服的很少，多数都是普通人的装束，让人看不出是民警还是来办事的普通人，他们一行三人跟在李明的身后先是来到一层的一个办公室，屋内的摆设明显是会客室，李明安排大家坐下，接了三杯水放在大家的面前，自己则坐在办公桌的里侧，脚下轻轻一拖，带滑轨的椅子将李明的身子拉出办公桌，似乎没了桌子的遮挡，显得和大家没了距离感。

    “李警官，我妈妈怎么样了？”秦焱已经等不及了，从落地到徐律师的话，漫长的路程，见到此人，此刻坐在这里，秦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现在是不是终于可以说了。

    李警官看着焦急的秦焱点了点头，说出了另秦焱非常吃惊的一句话

    “我们在江里打捞出一具女尸”

    此时的房间已经不能说是安静，林悦本来拿着水杯的手，听罢此话抖了起来，那水杯掉落在地下，发出“啪”的声响，秦焱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洒在地上的水杯，又看了看林悦，二人四目相对，都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对不起”林悦赶紧起身道歉，慌忙拿出纸巾要擦拭地上的水渍

    “不用，不用，不急，你们坐好，我来”李警官已经起身从门后拿出一个拖布三两下将地上的水渍擦干，又重新倒了一杯放在林悦的面前，好像刚才那一切不曾发生。

    “李警官，你说什么？”秦焱半天没有缓过神，他不确定自己刚刚听到的话，就好像不确定林悦是不是洒了一杯水一样。

    “秦先生，我能理解，这个消息确实让人很难接受”

    “我们确实在江里打捞出一具女尸，经过尸检调查，应该是你的母亲秦之霜女士，不过也还需要您本人确认一下”

    李警官回到座位，又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就确定是我妈的”秦焱慌了，一边急切的看着李警官，一边不停的张望，看向林悦，看向徐律师。徐律师一脸的淡定，他当然明白警察不会搞错的，他只能一言不发，关切的安慰着秦焱。一旁的林悦刚和秦焱一样，其实他无数次想象过秦阿姨的去向，回老家了，去同学家了，或者跑到别的城市躲几天，甚至于当徐律师说要到公安机关详细谈的时候，他都以为会不会和凯叔的离境牵涉了什么经济问题被抓了，‘被抓了’是林悦能想象的最坏最坏的结果了，毕竟公司的钱都没有了，可是，一具女尸的消息，林悦万万不敢想，也同样接受不了。

    两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第一次这样走进公安机关的办公室，坐在这里，听对方告诉自己有一具女尸，可能是你们相熟的某个人时，那种震惊已经无法形容，任谁也是接受不了的。

    “是啊，李警官，怎么就确定是秦阿姨了？”林悦也顾不得自己是助理的身份，着急的询问，此事不光秦焱着急，林悦一样的，他做了秦焱五年的助理，几乎算是秦阿姨的半个儿子了，他怎么能相信这一切

    像是李警官这样的民警，日常处理过各种情况的案件，自然也接待过不少涉案的人或者其家人，他对于眼前秦焱和林悦的反应并不意外，他等二人话音落下，详细的介绍了发现秦之霜的细节。

    “三日前，我们接到旧船厂报案，称是发现了一具女尸，当时管片的派出所出了警，因为涉及命案，我们分局的技侦科室也到了现场，经过检验发现死因是溺水身亡”

    “当即派出所和我们刑侦就展开了调查，后来在一艘旧货船上找到了当时遗留的包，内有一些个人物品还有身份证件，银行卡，身份证上显示的名字就是你的母亲秦之霜，我们已经核对过无误”

    “后来经过调取附近的监控，那天晚上六点多秦之霜女士确实趁船厂门卫收取快递的档口进了船厂，虽然旧船上没有监控，但是有监控的部分显示轨迹确实是奔向江边旧船的。”

    “技侦的检验也确认了，非他杀，是溺亡，但是意外失足还是自杀目前我们还在调查”

    “按照现在的江面流量，本来是不应该在旧船厂发现的，他大衣腰上有一条腰带，落水的时候缠到了旧船旁边的一艘小船，所以被发现了”

    “我们确认了身份后做了比对，正好你们徐律师也来报案寻人，所以我们昨天就联系上了徐律师”

    徐律师点了点头，看向秦焱，这就是他无法转达的原因，非常残忍。

    秦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像一尊塑像，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静静的听着李警官的话，面无表情。一旁的林悦则是一脸的震惊，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林悦注意到秦焱的反常，不知道他是愣了神还是伤心过度，林悦轻轻拍了拍他，打断了他的思绪，回过神的秦焱看向林悦，满脸的问号，仿佛在说‘你听清楚了吗？是真的吗？’

    林悦看出了秦焱的情绪，点了点头，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想给他一点力量，一点支撑，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李警官，你刚刚说，还需要我确认一下是吗？”秦焱愣愣的看向李警官

    “是的，虽然我们从找到的身份证上核对过了，但是您做为家属，还是需要确认一下的。”

    秦焱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我妈在哪？”

    李警官听罢，起身示意秦焱跟他走，又看向一旁的徐律师和林悦。

    “李警官您带着秦先生过去吧，我就在这等他们回来”徐律师给了回答

    “我跟他一起去”林悦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