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是为了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赎罪?才会在这一世做下错事之前,梦见前世的种种,及时悔悟吗?
她想……或许是吧。
可是为什么又让她清醒在谢佑安死的时候呢,再一次让她重新经历了前世最痛苦的时刻。
真不知道老天爷究竟是在给她弥补的机会,还是在惩罚她。
她之所以想办法把兵权给柳朝清,也怕重蹈覆辙,为了以防万一,十万大军足够让温元星忌惮,也足以护住柳家了。
她知道,只要是她给的东西,柳朝清是绝对不会给别人的,包括兵权。
温若鱼自顾自的准备往另一条路走,季轻尘还未来得及转身,就看见柳朝清摔了下去。
四下无人,御花园里很是平静,温若鱼听见声音又转身朝那边看去。
“殿下,柳大人他……”季轻尘轻声提醒她。
暗夜里,她看向他的目光里有动容,还是毅然决然道“无碍的,我们走”
这一次话刚说完,还没来得及转身,起了一半的柳朝清便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罢了,还是过去看看吧”叹了口气,实在狠不下心来看他伤着。
阔步走过去,站在正欲再度起身的柳朝清身前,朝他伸出手。
“你还好吗”语气平和“本宫扶你起来…”
柳朝清闻声似乎没有太多的意外,努力压制着身体传来的异样,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温若鱼递过来的手,道“…不敢劳烦殿下”
看似恭顺有礼的拒绝,实际上,看见温若鱼的手,便想起来樊煜扶着她离开宴席的一幕,墨色的眸底,嫉妒的发疯。
见他拒绝,温若鱼也只好默默的攥起手指,看他自己就要站起来,准备收回手臂,却不料还未完全站稳的柳朝清,身子一斜,直接朝她倒去。
温若鱼没有躲开,顺势伸出手臂忙将他接住,季轻尘手里还捧着装东西的盒子,暂时腾不出手来帮忙。
好在倒压过来的速度没有太大的冲击,否则温若鱼可真撑不住柳朝清这高大的身体。
“柳昭”柳朝清脑袋靠在温若鱼的肩头,见他醉成这般模样,心有不忍,低声询问。“你…没事吧…”
“臣,有没有事…都不用殿下管…”带着醉意的语气里看似平静,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怨怪。
温若鱼听得出来,佯装没听明白,淡然道“本宫并不是要管,只是恰巧经过,尽一份同僚之仪罢了,你莫要多想…”
“殿下身份尊贵…臣确实不该妄想…”柳朝清借着温若鱼的力,努力站直了身子,虚虚的行了一礼“臣…偶感不适,先行告退了…”
脚步虚浮的想绕开温若鱼,刚走两步就又摔倒在地,温若鱼目光警惕的扫了一眼周遭,侧首对季轻尘道“去把马车牵到西巷小门,我带他过去等你”
季轻尘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道“柳大人醉成这般,恐怕殿下您不够力气将他带到西巷,还是属下先将你们送过去,再去牵马车吧”
“放心吧,我自己可以,宴会散了出宫的人就该多了,避免让人看见,你要快些…”温若鱼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嘱咐道。
她做事向来思虑周到,季轻尘也只好点头应是。
随后她蹲下去把柳朝清的手臂架在肩头,试图将他从地上捞起来,谁知柳朝清一点力也不使出来,明显是故意的。
“你能不能自己用点力?”温若鱼鄙夷的看他。
闻言,这人还是一动不动坐在地上,黑着一张脸,明显的怨声载道“臣乃外臣,不敢与殿下如此亲近…别被人瞧见”
醉成这样,脑子还挺清楚,将温若鱼方才的话听了进去,不过这嘴倒是挺硬,手臂却也没见自觉的从人家肩头移开,任由温若鱼放在哪里便是哪里。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故意借势倒在温若鱼身上的,这会儿一口一个外臣,分的倒是真切。
“若怕人瞧见就快些起来”温若鱼面不改色,继续装糊涂。
“怕被人瞧见的不是我…分明是殿下你…”柳朝清侧目对上温若鱼的眼睛。
温若鱼心虚的躲开了他直视的目光,再耽搁下去,只怕真的会被人瞧见,只好轻声哄他“柳昭,别闹了,这里冷,你喝了酒小心染了风寒,先跟我走…”
这温声细语的嗔怪和关心,柳朝清一下就心软了,不想再跟她闹了,虽然面上顺从的被她扶起来,心里可还堵着气呢。
“明明当众不要我,为何现在又要我跟你走…”柳朝清半压在温若鱼肩头,边走边揪着刚才的话问。
温若鱼只当他醉的很了,御花园是宴席的出宫必经之地,现在必须赶紧带他离开,便一心带着他往西巷走,为了暂时安抚他,随口应道“没有不要你…”
“你又哄我……”柳朝清轻笑,好看的一双桃花眼透露着神伤。
“柳昭…对不起…”温若鱼艰难的开口,因为她的确是哄他,不是因为她不想要他,而是不能要他,只能用暂时伤害他的方法保护他。
“殿下若真觉得对不起我,就不要嫁给樊煜那个纨绔子,他不是你的良配……”清冷的声音执着又执拗。
良配?究竟什么才算得上良配?她哪有资格寻什么良配。
她如今需要樊家庇护,只能嫁给不起眼,风评不好的樊煜来隐藏自己。
温若鱼不想与他讨论这些问题,刚好起了风,于是避重就轻道“风有些大,我们走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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