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柳朝清朝她行了一礼。
“柳卿免礼”温若鱼淡定自若道。
“不知驸马爷来咱们军营有何要事?”万如风看着两人如此客气,迫不及待的打破这周正的局面,笑盈盈道。
“………………”在称他驸马爷的时候柳朝清稍稍错愕的看他一眼,又将目光缓缓的移向温若鱼的脸上,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温若鱼对万如风这猝不及防的称呼又惊又怒,强忍着倒吸一口凉气,若无其事的回头,用一个极其难看的冷脸对他道“速去整顿集合,你先带部队即刻出发,天黑前一百里外的秦山驻扎,若是耽误了时辰,军法处置”
说到军法语气有些重,对于士兵来说军法处置就说明所说的这句话就是军令,不容易质疑,不容反驳的。
万如风倏然严肃,拱手行军礼道“是,末将领命”
柳朝清静静的看着温若鱼,待万如风领命而去,温若鱼转身对他道“柳卿来军营有何事?你就算是现在拿了圣旨来,本宫也不会回宫了,你刚才看到了,大军已经出发了,不便再召回来”
“还没有走远,若是想召回来,似乎并不难”柳朝清也一改往日的雅正之态,示意了一下万如风的背影,带着戏谑的意味道。
温若鱼一揶,怀疑道“你该不会真是来宣旨让本宫回去的吧?”
“不是圣旨”柳朝清坦然道“但是陛下确实有口谕要臣传给殿下”
温若鱼暗暗舒了口气“不是圣旨就好”又反应了一下,忽而问道“口谕?父皇让你传的什么口谕?”
“陛下说边关事态紧急,来不及让朝臣为殿下送行,所以特命臣护送殿下至冀州,以示朝中对武将的重视”柳朝清道。
“让你护送?”温若鱼看了一眼柳朝清的马车后边,确定后边除了他的护卫石头,再没有别人了“你坐马车护送啊,就你们俩护送我两万人的军队?”温若鱼仿佛听了个笑话,不可置信。
柳朝清淡定的点了点头。
“你这护送完了,本宫是不是还要再派人把你们俩护送回来啊”温若鱼没好气道“别添乱了,你回去吧,父皇知道我的性子,你就说是本宫把你撵回去的,意思到了就行,他不会说什么的”
“这不合规矩,陛下既下了口谕,怎可违了皇命”柳朝清道“如此一来陛下岂不是会被世人看轻……”
又是规矩规矩的,这也怪不得温若鱼怕了柳朝清,三句话不离规矩礼仪。
“停停停!够了够了!”温若鱼回京都这些日子,已经很遵守礼仪规矩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借口可以离开这个视礼仪规矩如命的地方,临走还要被教育,忍无可忍,但还是稍微压抑了一下情绪,扶着额头皱眉打住了柳朝清的话。
“你若想跟便在后边跟着,行军的速度会很快,从京都到冀州大概三日路程,若你撑不住,途中可自行折返回来,本宫不会责怪的”温若鱼翻身上了士兵牵过来的马,侧首对柳朝清道“你是骑马还是坐马车?”
“臣,骑马”柳朝清略微思索道。
“把你那匹马给柳大人”温若鱼对后边随行的士兵道“你一会儿给他牵着马”
“是”
那士兵拱手行礼,将马牵了过去。
温若鱼担心柳朝清一介文官,只怕上马都不一定会,便又对士兵道“扶着点柳大人”
那人正要扶他,被他抬手拒绝“不用,我自己来”
温若鱼就这么看着他翻身上马,一派老练的模样,的确像是会骑马的人。
“把缰绳给我吧”柳朝清道。
方才温若鱼说让那士兵给他牵着马的,这会儿柳朝清自己要握着缰绳,那士兵看向温若鱼道“将军”
“给他吧”温若鱼侧首,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柳朝清握着缰绳,轻轻踢了马肚,与温若鱼并排。
“本宫从未见过你骑马,还担心你不会骑呢”温若鱼道。
“殿下见过的”柳朝清神情淡然,扭头看向温若鱼,肯定道。
“………见过吗”温若鱼脑海中回想了一下,疑惑道。
“臣当年中探花之时,殿下曾亲自摘了花给臣,那日臣在马上,还未来得及下马,殿下就将那朵牡丹递了过来,那花很美,殿下也举的很高”柳朝清似是在回想当日的情形,略带愧意“当日殿下微服出巡,且臣那时从未见过殿下,所以……”
温若鱼及时打断,笑着啧啧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不说本宫差点忘了,本宫当时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人年仅16岁就得了状元和探花两个名头,这在任何一个朝代的史书上都从未有过的,那年你的风头可是不小,实在好奇便想亲自去看上一看,看了之后才确信名副其实,对得起这两个名头,只是……”温若鱼凝眉看他“……本宫记得当日你并未接下那朵花吧”
随后粲然一笑,已然并未将当日那件事放在心上,的确,她这大大咧咧的性子,若不是柳朝清又提起那日的事,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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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柳朝清说话,温若鱼轻踢了下马肚,缓缓朝前走去。
“你当日啊,一定是觉得这小娘子如此没有规矩,大庭广众之下冲出人群给一个男子送花,视礼仪廉耻为无物,合该被拉回家好好让礼仪嬷嬷教育一番才是,对不对”温若鱼笑嘻嘻的嘲弄道,回首看了一眼面色清冷的柳朝清。
明明是他自己提起来的事情,这会儿怎么又一副这种表情,好像温若鱼欺负了他一般。那日丢脸的明明是她温若鱼啊。
温若鱼勒了缰绳,停下脚步,对他道“你再不快些,我可不等你了”
又对不远处的石头道“驾着马车跟在后边,你家主子受不了了,就让他坐马车”
“是,殿下”石头拱手一礼道。
柳朝清这才又缓缓跟上温若鱼,见他跟上来,温若鱼抽出腰间的马鞭,高高扬起,“啪”的一声抽在了马屁股上,那马感受到突如其来的疼痛,拔腿就跑。
柳朝清一个没准备好,猛的后仰,一手握着马鞍,一手握着缰绳想拉住极速奔跑的马,不过好在他会骑马,只有片刻慌张,随后便迅速掌握了马的速度,调整好了姿势。
“殿下,不可如此胡闹”柳朝清一边策马,一边回头对温若鱼道。
温若鱼在后边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的恶作剧,这才又一扬鞭,打在了自己的马身上。
“胡闹”温若鱼不羁道“这算什么胡闹,本宫今日就改改你这古板的毛病”
说着又扬鞭拍马,追了上去,温若鱼还是有分寸的,用了五成的力道又再一次抽了柳朝清的马,与方才第一鞭的力道差不多,方才他都能接住,这一鞭想来也不在话下。
正有悠然自得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呢,谁知那马刚跑出去几十米,柳朝清就摇摇欲坠,看起来似乎是失去了平衡,左右摇晃,手里的缰绳好像也丢了,如此便没法掌控马的走向,更没办法掌控速度。
眼看那马就要朝已经出发的火头军队伍冲去,这可都是吃饭的家伙,被它搅和了可就出了大事,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要将士们吃饱饭才有力气。
思即此,温若鱼策马扬鞭,用了十分的力道,迅速追了上去。
“柳朝清,把手给我”温若鱼把手伸向还在马背上颠簸的柳朝清,喊道。
“这太危险了,殿下不用管我,它累了自己会停的”
“少说废话,在等一会儿冲撞了我的火头军,今晚大家都饿肚子”温若鱼没好气的斥道。
柳朝清皱着眉,这才不紧不慢的看了一眼还有百米远的军队,眸底闪过一丝得逞,朝温若鱼伸出了手。
温若鱼拉住柳朝清的手,用力一拽,将他带到了自己的马上,两人同乘一匹。
“双手握紧马鞍”温若鱼一边驾马,一边将一只手迅速伸到后边拉过柳朝清的手放在马鞍上。
两人贴的很近,柳朝清低声应道“好”
温若鱼又迅速拿了马鞭,用力一夹马肚子,往前紧跑了几步,将鞭子抽在了那匹狂奔的马头上,那马儿吃痛,很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了,温若鱼这才舒了口气,朝那儿去都行,就是别朝火头军去,人是铁饭是钢啊。
温若鱼这才长“吁”了一声,勒停了马。
“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是本宫贪玩了,不管你的事”
“我没有接你送的花,对不起”
闻言,温若鱼瞠目结舌,这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突然道什么欠啊,再说了,自己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啊。
无奈回头道“柳朝清你反应也太……”
谁知话还没说完,马儿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马身一个剧烈抖动,温若鱼本就扭着身子朝后对柳朝清说话,手上只握着缰绳,马儿一动她就坐的没那么稳当,柳朝清身体下意识的前倾,伸手将温若鱼护进了自己怀里,于是温若鱼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亲在了柳朝清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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