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蝶谷。
魈负责带路,温迪钟离在少年仙人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位神明各自撑了一柄遮月的竹伞,没再共伞同行。
魈上仙原本是不打算来沉玉谷走这么一趟的。
毕竟在魈改投梦之魔神麾下前,曾经的沉玉谷主、梦之魔神哈尔帕斯是降魔大圣的旧主。
她逼迫鸟崽子杀人放火,脏活累活全扔给魈去做。温迪看游戏文本的时候还注意到,有些文本隐晦地暗示这位魔神有点特殊癖好,比如玩bdsm什么的,而且见血的项目很多。
这位纯纯心理变态。
总之,被前任魔神留下了深深阴影的魈,对那段过去讳莫如深,且对与之相关的一切事物避之不及。时至今日,那些镌刻于魈上仙灵魂上的那些旧日伤痕还在隐隐作痛。
于是在温迪提出要带上魈的时候,这位就先为自己请了命:
“魈愿留守璃月港,为帝君扫清忧患。”
神明让他干什么都可以,别领他去沉玉谷就行。
但这怎么可能。温迪想。
沉玉谷山水重重,大路小路都长一个样,方向感再好的人来到陌生的山里都得迷路。温迪和老爷子过去也很少来沉玉谷闲游,对这边也不熟。
没向导带路根本寸步难行好吧。
于是温迪硬拉上了魈:
“璃月港有空看着,不需要你动手打架。”
想逃避?不可能的。
过来当导游吧你。
……
魈只能不情不愿地踏上了沉玉谷的地界。
翘英庄位于奥藏山正北,这两地之间夹着个药蝶谷。
这是温迪计划里沉玉谷之行的第一站。
至于具体要去药蝶谷的哪一处。
“先随便走走吧。”
温迪说是这么说,却握住了魈的手。
宽大神袍下的指尖微动,神明在仙人手心里写了“伏仙洞”三个字。
这是游戏里,药君长生未被她的主上斩成两段前,洞府如今的名称。温迪猜这地方原来应该不叫伏仙洞,至于叫什么他也不知道。
不过没关系。魈应该能反应过来。
然后温迪抽回了手。
魈微微一怔。
伏仙洞……这是个什么地方。
还有,冕下明明可以直接传音告诉自己的,为什么要在手心写字呢?虽说传音也有被窃听的可能性,但手心写字的话……更容易被谷主察觉才对。
毕竟谷主一眼就能看穿人心。
而冕下也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温迪并不管魈鸟崽子心里在想什么。他只跟着对方身后,观察着沿途的一切。
沉玉谷的天空似乎和别处不大相同。
血月升起之后,璃月的天就一直是黑的。当然,那漆黑中带着些不祥的血色。
沉玉谷的天却要比别处亮许多,也妖异许多。
温迪抬头去看夜空。大概是因为天色比较亮的原因,血月看起来有些黯淡;于是天空中的血色就尤为明显。那深红如血的暗沉天色,看起来很有些眼熟。
眼熟得温迪不自觉皱眉。
在他记忆里,自己登上神位那一天,天空似乎也是这个颜色——
背生双翼的青年立于旧王高塔的最高处,手中的苍青色长弓尚未收回。他神色冷厉地望着远方,那里,[微风之魔神]巴巴托斯的最后一位敌人已彻底陨落于神明的箭矢之下。
在对方完全消失的那一刻,阴沉的天空被深沉血色彻底覆盖。
夕阳的宁静余晖泼在蒙德大地上,宣告着[微风之神]的最终胜利;青年逆光立于高塔废墟内,血色天空为他冠冕。
纷争是高天为诸神设置的考题,而如血的天色是对胜者的嘉奖。
毕竟这是厮杀后的产物。
这并不能算得上是什么吉兆。
……
温迪微微眯起了眼。
哈尔帕斯,这是在隐晦地挑衅他?不然这位搞个这么奇怪的天色干什么。
虽然这位也有可能是在挑衅老爷子就是了。
不过温迪不在意这个。
反正自己又不会掉层皮。
哈尔帕斯也不是挑衅了他就能赢。
他只撑着伞,继续走自己的路。
然后一滩血色的小水洼突然出现在了温迪脚下。那水很浅很浅,看着跟雨后泥地上出现的积着水的水洼没区别;但它们是不同的,雨后的小水洼不会发出甲虫躯壳摩擦的“吱吱”声和节肢动物振翅的“嗡嗡”声。
温迪微微皱眉,停住了脚步。
这是什么东西。
魈是最快反应过来的。那声音响起的第一时间他就变了脸色,仿佛这水洼是什么极其恐怖之物。下一刻鸟崽子直接两个风轮两立到了风神身边,长臂一伸直接将神明捞离原地。
与此同时。
“帝君!”
魈的声音很急促。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温迪被风托到半空。这风并不来自他,而是来自身侧的少年仙人;少年仙人本人则是直接幻化成了金鹏的模样,猛禽利爪扣着风神的肩膀停在温迪肩头。
鸟崽子漂亮厚重的金色双翅张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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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迪看了眼地上那滩水洼,又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神色淡定的钟离。
至于么。他想。
那水洼中明明没有强大的足以威胁神明的气息。
然后。
温迪就看着那水洼中钻出一堆密密麻麻的毒虫蛇蚁。那些东西甫一出现就冲着距离它们最近的岩王帝君而去。
钟离抬头看了温迪一眼,召来大地中的岩元素开启玉璋护盾,将自己和虫蚁隔绝开来。
老爷子的玉璋护盾有多安全,温迪是知道的。这玩意能提供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保护不算,盾量还相当之厚。
于是他偏头去看肩头停着的鸟崽子:“唔,你没必要那么谨慎的……”
魈却答道:“不,您继续看。”
温迪:?
他依言,将视线再度移向下方。
再然后温迪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那些毒蛇虫蚁朝护盾喷出了毒液并开始啃食护盾。下一刻,玉璋护盾表面出现了坑洼。
“谷主成为魔神之前,是沉玉谷巫族的族长。”魈的清冷声音再度响起,“她极擅长巫族的蛊术。蛊术顾名思义便是用瓦罐养虫蛇,这是沉玉谷一带的传统……普通的虫蛇倒也没什么,但谷主的蛊很凶。”
凶得能破坏岩之执政的护盾。
虽说钟离也没认真开盾,只是随便调动了下周围的岩元素力。
然而哈尔帕斯的蛊虫却能以毒液和爪牙轻易破坏摩拉克斯的岩元素造物。能损坏吞噬自然元素、且破坏力如斯恐怖的生物,温迪是当真闻所未闻。
这蛊虫刚刚要是缠上了自己。
风神垂眸看向地面,神色里多了一分凝重。
魈继续出声讲解。
“我对谷主的畏惧,大多来自于她的蛊术。”
虽说如今巫族的古老传承皆因寻不到传人而断绝,仅有封存书籍留世。
但哈尔帕斯是巫族中千古一遇的天才继承人。天才到什么程度?巫族以舞娱神,但高天上的那位早已厌倦了人的舞蹈,已有许多年未曾回应巫族请神的愿望。
但哈尔帕斯却凭借精妙蛊术,得到高天眷顾肉身成圣。当然,那也是巫族最后一次被神眷顾。
能得到高天认可的蛊术,自然是不简单的。
比如。
按照常理而言,虫蛇是怕金鹏这样的猛禽的;猛禽本来也是毒虫蛇蚁的天然克星。魈既是猛禽又是夜叉,按常理言更不该对虫蛇之类有丝毫畏惧。
然而魈至今还记得,自己刚被哈尔帕斯拘役至座下时,因为不听话而被蛊吞食啃咬和控制的经历。
少年仙人并不喜欢蛇蚁毒虫,一般看到这些东西就会顺手灭了。
他那时也不愿意服从哈尔帕斯的命令。毕竟那时哈尔帕斯很恶趣味地控制着他化回了原型,把高傲的鹏鸟关进了鸟笼里,又把自己精心豢养的蛊虫送到鹏鸟面前当做食物。
“乖——让我看看,小鹰儿是怎么进食的,好不好?”女人声音温柔,目光却嘲讽戏谑。
夜叉无法接受这样的侮辱。
高傲的金鹏翅膀一扑腾,掀起的苍风就把魔神送到他面前的蛊虫碾成了一团血肉模糊。
这样不识相的行为惹怒了沉玉谷主。
于是哈尔帕斯把鹏鸟放了出来,又解了他身上的禁制,让夜叉恢复了人形。
然后。
蛊虫钻入夜叉的肌肤,控制夜叉化回原形;鹏鸟神志不清地张开尖喙露出柔软漂亮的舌,比这更漂亮的纤细五彩毒蛇自此钻入鹏鸟体内。
再然后就是花样繁多到令人难以想象的折磨。
身为虫蛇天敌的金鹏,在没日没夜的折磨里断了羽折了翅。他变成食物们可以随意玩弄的破布娃娃,却对此无力反抗。
鹏鸟甚至没有力气求饶。
毕竟他被损坏得太甚。
……
温迪“啧”了一声。
倒反天罡啊这是。
哈尔帕斯的确是个能人。
不过。
“都这么怕了,还站在我肩头?”温迪戳了戳肩头的魈鸟崽子,“唔,想保护我啊。”
“这是魈职责所在。”
魈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什么感情。
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坚冰。
温迪微微叹了口气。
老爷子也就罢了,怎么这位带出来的下属也这么会逞强。
当他看不出来么。
少年仙人正常时候不是这样的。魈鸟崽子总是清清冷冷,像冬日里孤独地等待着被日光融化的雪。触感很有些冷,但内里却是温柔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
夜叉英勇善战,是维护璃月四方安定的利器与杀器。故此他们不能有畏惧的东西,就算有,也必须克服。
魈当然克服了这一切。他抹杀了内心的软弱,从雪变成了冰,给自己带上了无坚不摧的盔甲。他现在是一只扑火的蛾,拼尽全力不管不顾地履行着自己保护神明的职责。
温迪想了想,伸手揉了揉鹏鸟的小脑袋。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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