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意又躺了大半个月,才慢悠悠苏醒。
这个位面的攻略任务去掉了祁无涯的部分,就已经结束了,她随时可以脱离。
没死遁是因为她想多陪小漂亮一段时间。
她昏迷的那些日子,小漂亮没少以泪洗面,天天握着那个没光的手链不撒手,就坐在殿外很远的地方也不敢来。
一来,就会被时渊拍飞。
啧。
一想到这里她就生气。
狗时渊。
…
睁开眼,入目便是床幔的色彩,紫色的,阿紫最喜欢的颜色。
她侧过头,发现时渊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夜幕低垂,月光打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落下一片阴影。
雪意俯下身去,好奇地盯着他,开始看他睡觉。
睫毛真长…
啧。
嘴巴好嫩啊,感觉很好咬…
啧。
鼻梁好挺啊,怎么一点毛孔都没有?
啧。
凭什么这么白?
这下颌线,真受不了。
啧。
咦?
她的目光突然停在男人眼尾下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一颗极小的红痣。
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正想细看,男人如绸缎般丝滑的发就不听话地垂了下来,遮住了那片白皙。
雪意小心翼翼地挑起那缕头发,帮他别到耳后,随后靠近了些,仔细观察这颗小痣的形状。
并不是圆的,倒是有些像雪花的形状。
她伸出手指想要摸一下,离小痣还有三四厘米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攥住了。
原本安睡的男人睁开了那双锐利的眸,金色的瞳孔和妖冶的红瞳对视着,藏着幽深的暗流,像是一头蛰伏多时的猛兽。
雪意有些尴尬,想要抽出手来,却被越攥越紧。
时渊眼底有些细微的红血丝,早在雪意睁开眼的时候他就醒了,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想起这段时日她在里面悠哉悠哉,他在外面担心的睡不着觉,时渊就恼。
他是在她在的时候进不去她的空间,可不代表他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他坐起身来,大掌用力就瞬间将女人环进了怀里,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腰,眸中带着积压已久的挣扎和愤怒。
先是给了那个废物她的连心石,又躲在空间里三个月不肯出来。
就那么不想看到他吗?
那个废物有什么好?
察觉到男人的不悦和隐隐的怒火,雪意下意识就想逃。
不是,这哥这么生气干嘛?
她一个瞬移就到了门口,刚迈了一步就两腿一软,栽了下去。
卧槽!
忘了这具身体三个月没走路,需要适应了。
她扭过头,面上带着些尴尬和讨好,挠着脑袋看上去羞恼极了,“呃……我说我只是想散散步,你信吗?”
“呵……”男人冷笑一声,一步一步地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
他问:“我说我一点都不生气,你信吗?”
语闭,他揽过栽倒的女人移到床上,属于他的清冽气息铺天盖地地侵袭着她的感官。
第一次,他含住了她的唇。
男人吻人的力道带着十足的侵略性,倏地,他将她的下巴往下扣,舌尖撬开了她的牙关,青涩又失控,像是在发泄什么。
雪意被吻的晕乎乎的,头脑发昏,甚至有些迷茫。
时渊……
他干嘛啊……
床幔落下,她被男人压在身下,动作强势而有力。
可他只是一直吻着她,并没有更进一步。
雪意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像深海的鱼,窒息燥热,只能等待他把氧气灌进来。
良久,
男人松开她,似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将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头埋在她颈窝里,声音闷闷的,
“别欺负我了,我也会难过的。”
言罢,他瞬息间消失,不见踪影,徒留下一阵男人身上特有的冷香。
雪意喘着粗气,衣衫凌乱。
她慢慢抚上自己的唇,锁骨处传来些许湿润感,心间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她的心跳动的那样快,一下又一下,一如六千年前的那一日,阳光那样好,打在他苍白的脸颊上,男人浑身是血,明明站都站不稳了却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她。
那里面,装着能救她命的东西。
六千年,她和他第一次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当年,他凭空出现,抱着她一步步走出尸山血海,照顾她,帮她治疗,寻求她族人的帮助,专门为了她寻了极为难寻的药引。
那味药引,济无尘他们寻了很久都没办法进入封印的结界,里面更是有着数量庞大的域外神兽。
那天,阳光很好。
时渊浑身都是血地回来了,身上什么颜色的血都有,浑身都是伤,走路都险些摔倒。
金色的血液和那些神兽的血液交织着,为他的白衣染上了一大片色彩。
那一天,她哭的很厉害。
她怕时渊死掉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时渊只是取出了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盒子来,打开,为她献上了那味九色神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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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救命。”他说完,随后便消失了,任凭她如何呼唤都不肯出来。
她猜到他是去疗伤了,三千界内根本没有什么可以伤到他,可这域外神兽非同小可。
九色神草生长的地方,被许多域外神兽看护着,域外的力量是怎样的,他们谁都不知。
但凭时渊身上的伤她就能猜到,那些域外神兽不是一般的强大,估计一头两头就够她们受的了。
可时渊不知道杀了多少头,才拿到最中心的九色神草。
回来时,衣衫全都被血浸透了。
有了九色神草和三位媚族人的伴生灵珠,她才得以存活下来。
那三位媚族人也被他送到了神界的疗愈池,拜托白夜为他们医治了。
他默默做好所有的事情,却什么都不肯说。
这一切,都是他自那一次消失后的一千年里她慢慢知晓的。
只是知道了,她才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强大,冷淡,凉薄,容貌是一等一的好,可以说在她认识的这些男子中时渊的容貌是最出挑的。
他不懂七情六欲,不知情为何物,却总是下意识地会保护她。
她能感觉到时渊对她的特殊,可她也知道,时渊并不知道什么是爱。
但只有她有危险的时候,时渊才会失控,开始变得不像自己。
他不懂什么是感情,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有了七情六欲,不再可控自己的心,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很不安,所以他开始逃避了。
躲了一千年在坤月剑里,都不肯出来见她。
真的,若是那一千年里他愿意出来一次,她也不会和主神商量,选择踏上做任务的旅程,去流连人间。
他可以是她圣女殿的唯一,她也愿意为了他,离开济无尘和白夜他们。
但,错过就是错过了。
他们都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了。
现在的她,不会为任何人永远停留,也不会允许自己失控。
哪怕……
这个人是她情窦初开之时,唯一心动过的人。
…
夜半子时。
雪意瞬移到了琼华房中。
还未落地,她便嗅到了极重的酒气。
小漂亮缩在床角,周围倒了一大堆空的酒壶,此刻正抱着一个新的酒壶发呆。
男人本就生的唇红齿白,瞧着倒是比三月前憔悴了不少,瘦了许多,此刻意识迷离,眼尾都染上了糜烂绮丽的红,看上去又纯又奶。
雪意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下揉他的脑袋。
琼华迷糊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里。
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就在眼前,他压抑了三个月的委屈和担心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紧紧将人抱在怀里。
哽咽道,“师尊……”
“我在。”
雪意拍拍他的背,笑得很温柔。
小漂亮哭起来真好看……
“乖,怎么喝这么多酒?”她动作轻柔的为他擦眼泪,然后搀扶着他起来。
正要扶他到床上休息,却被男人一把拽了过去,力道大的惊人。
雪意惊呼一声就跌进了他怀里,他一手掌住了她的后脑勺,偏头吻了上来。
微凉的唇带着些许酒气,清甜又醉人。
他牵着她的手往自己脑袋上摸,精灵体又出来了,雪意顺势开始揉捏他的耳朵。
耳朵,是他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
他一下又一下地咬她的唇,一直在哭,泣不成声,“师尊,别离开我……”
“求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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