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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7章 常兴牵线
    哗啦——

    常兴一手拎壶往盆中添水,一手划过盆里冒着热气的水面。

    直至水温正好,才放下水壶。甩了甩手上的水,端盆起身出门。

    笼着暮色,踏着月霜,不过几步又进至另一屋子里,看向榻上正合目瞌睡的人,恭敬地轻声道,“师傅,水备好了。”

    塌上的人动了动,恍惚睁开眼,自然而然地下塌,趿拉着鞋子坐到一旁方椅上。常兴忙将足盆放到他的脚下,又抬手去卷裤腿。

    不料还未碰到,椅上的人就出声阻止,“行了,你坐下。”

    说着自己卷起裤腿,抬脚踩到盆里。

    常兴俯了俯身,“是。”遂坐到下首。

    上首之人足浸热汤,脸上当即露出放松的神色,不禁又闭上眼。手臂搭在椅把上,指尖一下一下轻叩着。

    似是心情愉悦。

    可一片寂静之中,常兴却坐得愈发端正,呼吸亦不敢多重一分。唯有静静地眼观鼻鼻观心。

    须臾,上首之人撑开松弛的眼皮,睨一眼身侧的徒弟。

    见其仍文风不动,从容镇静,眼角顿时溢出一丝满意的笑。遂终于开口,语气似随意,

    “你向来是个明哲保身的,怎么今日在皇上面前,替林家说起好话了?”问话之人正是常侍永德帝身侧、将白日常兴所禀之事尽听入耳中的御前总管——高力。

    百姓跪拜之事,前头已禀报的清楚明白。唯最后一句‘百姓敬服不已’之语显然多余。

    有心多话讨皇上欢心……可不是这小子素日的行事作风。

    听得此话,常兴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定,他便知道师傅能够看出来。忙道,“师傅,其实……我不是在替林家说好话,乃是为还人情。”

    “还人情?”高力顿起好奇,侧过身看他,“还什么人情?你欠人家什么了?”

    他可从没听说过这个徒弟跟清远公府有何交情。

    “不瞒师傅,清远公府给了我一道药……不对,是三道药方。”常兴一边说话,一边从袖中取出抄写好的药方,献与高力。

    而后将在林府所历之事详尽述出。

    又道,“回京途中,我已寻数名大夫为我诊过脉,并问过此药方。有人拿不准这份药方是否适合我。有人觉得这药方自有其妙处,却又不能说出妙在何处。”

    “总之无人能立刻说出个一二来。”

    常兴低眉失笑,“师傅您也知道,我这人性急,见那几个大夫没说这药方有什么不妥,索性直接用了。用了一路过来,身上那些积年的毛病,竟已然好了许多。”

    “想着师傅您身上或许也有一样的不舒坦,此时我就正好借花献佛了。”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哪个内侍不是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哪怕位高如师傅,也是吃过无数的苦头,身上那些磨人的沉疴只会比他更甚。

    “原来如此。”

    听完徒弟的话,高力才真正正视起眼前的药方。

    他走到如今这个位置,权势有了,金银也不缺,自然什么都不如一副好身体来得重要。

    他身体倒没什么大病,就是一些宿疾实在折腾人。往年也喝了不少药,却不见什么显着效果。

    想到这里,高力看向常兴,面色欣慰,“亏得你还能想到我,不枉我疼你这些年。”

    “徒弟孝敬师傅,是应该的。”常兴笑道。“只是这药方,是林府府医依我的脉象而定,师傅还是要请太医看过一番才好。”

    “嗯,你说的是。”高力听出徒弟话里的关切,更觉这个徒弟真是没收错。

    随即妥帖收好药方,打算择日寻太医瞧一瞧。

    心里更是期冀这药方能有用。

    常兴也是如此想,一则能缓解师傅身上病痛最好,二则……也算是给国公府牵了一条线。

    他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与此同时,日间被急宣入宫的郑源,终于从灯火通明的御书房走出。

    随之同行而出的,还有御史大夫沈正云。

    二人如出一辙地紧皱眉头,神色凝重。

    及至通过广阔无阻、无处藏人的丹墀时,沈正云方忍不住低声叹一句,“韩氏还真是多管齐下呀。”

    “是啊。”郑源亦叹一声,“若不是林家那姑娘早前猜出韩氏的存在,就此任其发展,或许韩氏还真有一日能……”

    “小郑大人慎言!”沈正云忙喝断其话,立时急急环视一圈。不见人影,才稍稍放心。

    “皇上已为韩氏烦心不已,本是多事之秋,若让皇上听见你的‘胡言乱语’,恐又要生出麻烦来。”

    郑源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当即侧身垂首,“是。谢沈叔提醒。”

    顿了顿,“不过,从龙影卫传回的消息来看,韩氏这一代的掌权人着实老谋深算,难以对付。”

    沈正云认同地点点头,“所以,我们得慎之又慎。”

    随后二人不再多语,出了宫门,各自归家。

    当夜,工部侍郎李越府外,又多几道身影。

    翌日,定国公府发出一封急信,送信之人直奔定州方向。

    郑源再次来至白云观后山隐院,寻到正浴香读经的方渡,“方兄,情况有变。”

    ……

    仓河村。

    林氏族堂中。

    林耕揣着满心焦虑,正拄着拐杖不停地走来走去,还时不时伸长脖子看向门外。

    “啧,往年是这个时候啊,咋还不见声响呢?不会又都……呸呸呸!”话说一半,林耕猛打自己嘴巴,顿时双手合十朝外面老天拜了拜,嘴里直念叨,“老天保佑,神仙保佑……”

    仿佛焦虑会传染。

    其他族老以及月前参加州试的林氏子侄,亦是神色忐忑,坐立不安。

    唯有林荣如老僧入定,端坐于主位,两手交叠支拐杖于身前,静闭双目,神色无波,仿若超然物外。

    “不行,我得出去瞧瞧。”林耕求神拜天叨咕半晌,终是等不下去了,当即急不可耐地往外走。

    其他人顿时也有起身的架势。

    “站住。都给我好好坐着。”林荣忽而唇动出声,语气不容置疑。“外头有孩子们看着,你身为族老,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

    “要是门口等不来,你是不是还要去村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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