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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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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談話

    飯桌上, 陸魚吃得很開心。

    明母把一整只烤乳鴿都放到陸魚面前,對其他兩人說:“這都是小魚的,誰都不許動。”然後又端出另一只切好的, 作為公用的菜放在桌子上, 還把第二只乳鴿的一條腿給了陸魚。

    陸魚第一次在飯桌上得到如此偏愛, 頗有些受寵若驚,都不知道從哪裏吃起了。

    明硯驚訝于自家母親被俘獲的速度, 才這一會兒的工夫就從“小陸”變成“小魚”了,簡直嘆為觀止。

    明父看得直皺眉,開口問陸魚:“喝酒嗎?”

    陸魚放下手裏的鴿子腿, 心裏想着是不是老丈人灌酒的環節要來了, 趕緊起身給明父倒酒。

    好在明父不喝白酒, 就喝點紅酒, 不難對付。

    陸魚殷勤地給開酒、醒酒、斟酒一條龍服務,這些他還是很會的,畢竟陸家也是有錢人家, 這些東西他從小就接觸。

    明父跟陸魚碰杯:“這兩年多虧你照顧明硯了。”

    “可不敢當,是硯哥照顧我,”陸魚喝了一口, 真誠地說,“我根本不懂管理, 公司全靠硯哥主持大局。要不是硯哥,我跟楊沉兩個學技術出身的二愣子, 早被人家坑得血本無歸了。”

    明父臉色緩和了許多, 他能聽得出陸魚言語中的真心。

    見老丈人愛聽, 陸魚便抓住這個點, 滔滔不絕地講起來:“就說今天吧, 直播結束之後突然有了好多贊助,全公司高層都飄了,只有硯哥最冷靜,及時拉了把缰繩,才沒讓大方向走偏。您是不知道,當時硯哥就淡淡地說‘我說一句’,整個會議室瞬間就安靜了,簡直太帥了。”

    “哇哦。”明母捧場地發出贊嘆,明父也聽得嘴角上揚。

    “這都是明家傳承的管理經驗,是花多少錢都買不來的,能得到硯哥……”陸魚頓了一下,喝了口酒,“硯哥的幫助,我真是三生有幸。”

    明父在他大喘氣的時候差點沒拿穩酒杯,聽完才緩緩喝了一口紅酒,什麽也沒說。

    明硯瞥了陸魚一眼:“吃你的烤乳鴿吧,三條鴿子腿都堵不住你的嘴。”

    明母輕輕打了明硯胳膊一下:“不要欺負小魚。”

    陸魚呲牙笑,塞了一條鴿子腿進嘴裏。回家之後的明硯,肉眼可見地放松了許多,說話也随意了起來。這在他看來是如此的新鮮有趣,就着能多吃三碗飯。

    吃完飯,明家父子去了書房,陸魚則繼續當丈母娘的小尾巴。

    書房裏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鐘表,大到落地的座鐘,小到成排的機械手表,細微的“咔噠咔噠”聲此起彼伏。牆上挂着一幅顏筋柳骨的大字——立光明身,行磊落事。

    明硯見父親半晌不說話,只得主動開口:“您叫我直播之後回來,是有什麽事要說嗎?”

    “當時叫你回來,是想提醒你,不要因為急于求成,損害陸魚的利益,”明父嘆了口氣,“當年人家叫你去幫忙,其實是因為往日的情分在幫你,我們絕不能恩将仇報。”

    “我知道,”明硯啞聲道,“我不會做這種事的。”

    當時他在考慮,如果融資成功就賣掉一部分沉魚的股權,換一筆錢來緩解明日表業的問題。父親大概誤會他要出賣陸魚,才會提醒他。

    其實不用父親提醒,他也不會做損害沉魚的事,當時他猶豫就是不确定融資方是否會損害陸魚的利益。

    “而且,現在直播開局還不錯,債務危機興許有別的辦法度過,不一定要青渠資本的投資。西門……趙燕青那個人,利益至上,不能完全信任。”明硯輕咳一聲,都怪陸魚亂給人家取外號,他都快忘記趙燕青的真名了。

    “你心裏有數就行,”明父頓了一下,有些糾結地說,“今天的直播,我看了。”

    明硯移開目光,被父母看到自己直播,就像當衆念小作文一樣尴尬。

    明父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你跟陸魚,現在是怎麽回事?”

    直播裏兩人有些過于親密了,這已經不是合作夥伴能解釋的。明硯自己看不見,看直播的人卻看得分明,只要有空陸魚就會盯着明硯看,眼裏的喜歡都要溢出來了。

    明硯低頭看着腳下的地毯,這地毯也是陸冬冬的周邊,海浪翻湧的圖案,中間隐藏着一只小小的魚尾尖。

    “情況比較複雜,我還沒想好。”

    明父不贊同地皺眉:“什麽叫沒想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男子漢大丈夫,行事要光明磊落。你不喜歡人家,就早點說清楚。”

    另一邊,明母正帶着陸魚參觀自己的珍藏品。

    精致的小皮箱裏,裝着各種小玩意兒,都是明硯小時候的東西。手工織的毛線鞋,在國外買的聖誕節小帽子,寫着“母親節送給媽媽”的紙疊玫瑰,蠟筆畫的小房子,以及幼兒園的畢業照。

    “他從小繪畫天賦就特別高的,這是幼兒園的美術課作業,老師讓畫彩虹和房子,其他小朋友都畫一間瓦房後面天邊挂一條大彩虹,但你看他畫的……”明母拿出那張蠟筆畫給陸魚看,笑得眉眼彎彎,非常驕傲。

    小明硯畫的,是綢緞一樣的彩虹,蜿蜒着穿過雲層,雲中有棉花糖一樣的小房子。整幅畫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想象力,靈氣透紙而出,色彩的搭配與構圖只能用天才來形容。

    陸魚用智腦拍下那張畫和幼兒園畢業照,珍藏在相冊裏。

    幼兒園畢業照上的明硯,穿着一身帥氣的小西裝,沖鏡頭開心地笑,兩只眼睛都彎成了月牙。這颠覆了陸魚的想象,他以為明硯小時候也是這麽酷酷的,會像王子睥睨臣屬一樣俯視鏡頭。

    “特別甜對不對?”明母懷念地摸摸那可愛的照片,“他小時候明明是個很愛笑的寶貝,不知道為什麽越長越像他爸爸,年紀輕輕就變成老頭子了呀。”

    回去的路上,明硯開車。

    兩人都有些跑神。明硯心事重重地不說話,陸魚吃着丈母娘炸的小零食悵然若失,車裏只剩下“咔嚓咔嚓”的聲音。

    半晌,陸魚忽然開口:“硯哥,求你件事行嗎?”

    明硯看他一眼:“什麽?”

    陸魚吸了吸鼻子低聲道:“如果你堅持要跟我離婚……”

    明硯心裏咯噔一下,握緊了手裏的方向盤。

    陸魚抱緊了懷裏的零食袋子,下定決心似的說:“能不能讓你父母收養我?這樣,咱倆離婚不離家,一輩子都不用分開,還能玩骨科①。咱在G國有人脈,看骨科也方便。”

    明硯:“???”

    作者有話說:

    注①:骨科,是指德國骨科,親兄妹茍且,哥哥被父親打斷腿,在德國看骨科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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