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离未作为陪客,看到他们大惑不解地样子,笑着跟他们解释:
“旭日部落不同于其他部落的世袭,首领都是从年轻人中挑选出最强壮的人来做,每十年进行一次比试,这位东升灿就是在去年刚刚当上首领,他们相信,只有强壮的首领,才能保护大家,才值得大家的尊重。”
这种行为虽然古怪,可是云遮月细细想了一通后,不禁感到钦佩:“这种挑选首领的方法虽然有些原始,可是却是极为公平的方法,最起码比世袭王位要好得多,只可惜这种方法只能在人数少的部落里进行。”
“这么野蛮的方式有什么好的?岂非做了首领的人,都必须要和每个人都打一架?”银月首领天真地问。
云遮月:“世袭就会导致首领的后代会沉迷于不劳而获的权利,而忘了当首领的责任,如果是旭日部落这样,想要当上首领,除了天资所限外,还要不停地锻炼,才能在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否则就会被别人替代,这种择强汰弱的竞争,就会让部落里的人越来越强壮,这不是很好的事么?在别的国家,只要是大王的大儿子,不管是一个精明的人,还是一个愚蠢的人,都会坐上这个影响一个国的位子,若是出了个胡闹的人,岂非让一国之人陷入危机之中?”
“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这里女人的地位似乎极低,身为首领的女人,还要做这些下人的活……”
商离未笑道:“可是她们依然为自己能够成为大王的女人而骄傲呢,好了,不谈这个了,首领问和你们交战的敌人是谁?”
“是蛮夷国的人。”
商离未愕然道:“虽然我很久没有去过山外,可是我也知道蛮夷国和这里隔着一个赤炎国,难道赤炎国被灭了国?否则他们怎能越过赤炎国来到青离国?”
雾婴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就由云遮月先生给你说吧。”
旭日部落的人由于无法纺布,所以只穿着兽皮缝制的衣服,下身有些类似裙子,男人裙子中间连在一起,有些皮犊短裤的意味,女子则就是裙子了,男人左肩上一张皮毛耷拉下来,和下身的皮衣连在一起,女人则是用皮毛在胸前围了一圈,露出了大部分身子,能够看得出来强壮与否,妩媚与否。
他们在这里度过了十分美妙的一夜。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雾婴看到他们挑着竹筒,往小溪中去打水,回来的时候又带了不少名为水灵的果子给他们吃。
离炎军的士兵们和部落里的人相处很好,虽然互相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交流主要靠手势,但一者好客,一者受到招待,双方十分融洽。
至于被离炎军误伤的那两名部落的人,雾婴又去看了他的箭伤,已经好得多了,而被部落的人用那种针刺伤到的士兵,也都已经痊愈。
雾婴问商离未:“他们用的这种针刺武器是什么,为何射中人以后会有这么强的疼痛感?”
“这是他们用来打猎的东西,叫做吹刺,将一种树上的尖刺采下来,遇到猎物后,就放入竹筒里,用嘴一吹,就能击中猎物,剧烈的疼痛可以让猎物失去反抗之力,遇到危险时,他们也可以靠吹刺获得逃生的机会,没想到你们会动手,所以他们便立刻反击。”
“他们又用一种果子擦过受伤的地方,疼痛便大减……”
“这种果子叫做麻果,可以减轻疼痛,他们人人都带着,以防自己在被尖刺误伤时,能够立刻缓解。”
银月首领看着他们如此热情好客,不禁非常感激他们,极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好表达自己的感谢。
雾婴知道她的心事,跟东升灿交流,问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东升灿摇了摇头:“我们这里什么都有,你们只管享用。”
吃饱喝足后,雾婴陪着银月首领在水灵山谷中游玩,连日的奔波之苦,似乎都被这山谷的祥和给冲淡了。
两人走了半天,直到银月首领感到有些倦了,这才回去。
刚回到东升灿的住所,就看到云遮月表情有些难看,雾婴忙问:“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鹰奴来报,在离此处三十多里地的地方,发现了数万人的踪影,鹰儿不会说话,想来就是蛮夷国的士兵,目的正是我们这边。”
雾婴和银月首领面面相觑,他们原本游山玩水的喜悦之意,立刻跌入谷底。
“三十多里,那岂非一日之间便能找到这里?”
云遮月摇了摇头:“这里都是山路,并非平原,三十多里地有十多个山头和山谷,他们要来到这里,最起码需要两天的时间。”
在被追逐的路上,两天和一天的时间,对他们来说,似乎也没有多少区别。
若是没有和旭日部落的人相逢,他们便简单地多了,直接走便是,可是倘若他们走了,旭日部落的人在这里岂非就遭殃了?说不定还会受到灭族之祸,而说起来,这个灾祸还是由他们离炎军带来了。
蛮夷大军若非追踪他们而来,又怎会找到这个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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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和他们硬拼以外,还有别的办法么?”雾婴沉着脸问道。
云遮月又岂能不知主帅的意思——如果他们走了,旭日部落恐怕将遭到灭顶之灾。
“硬拼也不是好办法,因为咱们要是败了,旭日部落一样难逃被他们侵犯的命运。”
“那该怎么办?”银月首领就是月影部落出身,对部落生活的人更有同情心。
“我有个一厢情愿的办法,那就是咱们带上旭日部落的人一起走,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云遮月提议。
“在山中逃亡,年轻人还能支撑得下去,可是部落中的老人和孩子肯定经受不住逃亡之苦,还有别的办法么?”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这个办法虽能够保全旭日部落,可是咱们离炎军却要陷入险地……”
“赶快说说,什么办法?”
云遮月极不情愿地说道:“那就是咱们向他们迎头赶上去,等到让他们发现咱们的踪迹以后,咱们再折而去别的方向,引诱他们远离旭日部落,这样一来,蛮夷国的大军为了追赶咱们,就会错过水灵山谷。”
雾婴看了看银月首领,她的眼睛中带着一种舍我保旭日部落的坚定,夫妻同心,雾婴一眼就知她心意,他本就有此意,如今更坚定了决心。
“好!就这么决定,咱们立刻通知士兵们,立刻就走,晚了,恐怕连这个计策都不灵光了。”
云遮月虽然极不情愿,因为此举必会给离炎军造成不小的伤亡,但雾婴神态坚决,他只得去通知众人。
离炎军只在这里度过一晚就要离开,都感到有些不舍,部落的人给每个士兵身上都塞满了食物,雾婴和银月首领过来和商离未道别,东升灿也在场。
“为何不在这里多住几日?谷中的物产还够你们多待些日子的,首领也希望你们……”
“你跟首领说一声,不是我们不想留下,实在是迫不得已……蛮夷国的军队已经来到了附近三十多里的地方,我们去将他们引开,否则你们定然会遭到灭亡之祸。”
商离未吓了一跳:“蛮夷军?七八万人……你们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我们之前偷袭过他们一次,他们现在最多五六万人,另外我们也不是和他们正面对抗,只是带着他们远离这里而已。”雾婴故作轻松地回答。
“这……”毕竟是关乎旭日部落存亡的问题,商离未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告诉东升灿,我也想在这里多住几日,但不是现在,以后有机会,我还会过来做客的。”
还没等商离未解释给东升灿听,雾婴已经率领着离炎军,向蛮夷国前来的方向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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