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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雲淡風輕
顧行川看見她的情緒完全潰敗，心裏自然有些不是滋味。
不過姜祈現在完全沒心思來關注自己的情緒，他斂了斂眉掩去所有異樣的情緒，低聲開口：“我先去外面小坐一會兒。”
姜祈這才掀起眼皮，匆匆看了顧行川一眼，感激地點點頭。
等顧行川走出病房，姜祈明顯放松不少。她趴到湛為病床前，伸手輕輕撫過他的眉，嘴裏咕哝：“怎麽好端端的出車禍了呢？一定很疼吧。”
“傻子，總是跟我說要保護好自己，輪到自己的時候，怎麽就沒有保護好自己？不過你放心，等你醒過來之後，我不會嫌棄你滿身傷，會好好照顧你的。”
不知想到什麽，姜祈嘴邊竟漾過一絲甜蜜的笑意。
只是病床上的人彼時正昏迷着，完全無法窺探她的心境。
姜祈神态認真地跟湛為敘說了不少話，眼見時間已經差不多，她俯身在他額間落下一記吻，神色真摯地開口：“我好想認真陪陪你，只可惜現在情況不允許，我先走了，等有機會我再回來好好照顧你。”
湛為的眼皮微微顫了顫，只可惜姜祈已經琢磨起離開病房的事宜，并未及時察覺。
她的手剛觸上推車，便聽見了病房外的說話聲，确認是莊秋玉的聲音後，她着急忙慌地藏起小推車，正琢磨着如何離開時，病房門已經被推開。
她連忙往隐秘的角落裏躲。
莊秋玉心裏有些慌亂，自然沒發現姜祈的存在。
她腳步沉重地來到湛為病床前，見他始終昏迷着，試探着伸手推了推他的肩。
“小為？”
親昵的稱呼出口後，湛為始終沒有醒轉的跡象。
莊秋玉明顯松了口氣，拉開椅子落座後，不自覺開始自言自語。
“你別怪阿姨，阿姨也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但阿姨實在沒辦法，阿姨好不容易才能有的好生活，不能就這樣失去了。你如果不跟姜祈那孩子糾纏在一起，說不定就不會有這場意外。”
“姜祈到底有什麽好的呢？出生一般，跟你不相配，比不上明思一根手指頭，跟明思結婚以後，你的事業肯定會更上一層樓的。”
聽着女人頗為神經質的自言自語，姜祈身體猛然一震，驚訝之下，以至于搖晃的身形碰撞到一旁的櫃子都不曾察覺。
清脆的聲音在病房內格外突兀。
莊秋玉瞬間起了警惕心，狐疑地開口：“誰在裏面？”
為了方便查看湛為的狀況以及表達自己的心境，門口守着的人已經被她找理由支開了。
聽見病房裏有異響時，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放輕腳步探向不曾留意的隐秘之地。
顧行川見守着的病房被莊秋玉支開便隐隐察覺有點不對，一直在病房門口徘徊。
聽見病房內的動靜，他顧不上太多，一把伸手推開了病房門。
莊秋玉動作被打斷，驚訝地看向突然來臨的顧行川。
“醫生？怎麽突然來了？”
顧行川臉上浮現焦急的神色，連忙開口：“是湛為家屬是嗎？他的有些檢查報告有問題，主治醫生叫你過去看一看，好商定之後的治療方案。”
莊秋玉倒沒懷疑他的說辭，趕緊點頭。
“我現在過去一趟。”
顧行川點點頭，側開身子方便她走出，而後利落地關上了病房門。
姜祈見離開的機會近在眼前，連忙推着小推車現身，深深看了湛為一眼後，轉身離開。
出了醫院，姜祈更加心事重重。
顧行川明顯察覺了她的異樣，關切地詢問：“我幫你打聽過他的病情了，不至于醒不過來，身上的傷雖然多也都是能恢複的，但你看起來還是很擔心。”
姜祈不知道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該怎麽說明莊秋玉很可能制造了這場車禍。
她現在腦海裏很亂，千頭萬緒。
對上顧行川關切的視線，她勉強冷靜幾分，失笑着開口：“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我就是關心則亂，雖然知道能好，但這些傷都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顧行川倒沒懷疑她的說辭，只輕輕拍她的肩：“回去先好好休息吧。”
姜祈順着他的話點點頭，而後開始盤算找機會去試探莊秋玉的态度，如果莊秋玉當真圖謀不軌，她當然要及時出手，以免昏迷的湛為徹底陷入危險當中。
當日夜晚，姜祈吃過晚飯，又急匆匆往醫院的方向去。
這次門口已經沒了守着的人，是莊秋玉在陪護。
見姜祈推門而入，她臉上怒色沖沖：“你怎麽又來了？我是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不允許你來這裏，你是把我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嗎？”
姜祈深吸一口氣，勉強維持冷靜，開口解釋：“我只是來看看他，看到他沒事，我就放心了。”
莊秋玉冷哼一聲，“你現在看到了，他各項指标都很平穩，你可以滾蛋了。”
姜祈腳步還在徘徊，莊秋玉見狀更為不快，直接上手将人推出門外。
正是因為她太過着急，姜祈更加篤定她心裏有鬼。
另姜祈更意外的是，湛為的事情還沒來得及捋清頭緒，公司那邊的工作又出現了意外。
因為湛為的傷病暫時無法确定恢複時效，眼下公司的要務都是由股東決定特定的人選代為處理，所以姜祈的處境也變得格外艱難。
譬如這一天，她剛上班就被馮長青叫進了辦公室。
見他神色沉重，姜祈心頭沒來由有些慌張：“怎麽了，部長？”
馮長青冷淡地看了姜祈一眼，而後四平八穩地開口：“你最近先別擔任副部了，我發現你越來越遠離自己的設計初心了，之後你先跟在陳明思組長手底下當設計助理吧。”
“為什麽？”姜祈清楚公司裏的人事調動是避免不了的，但突然調動這麽大并且完全沒有風聲，難免覺得他們仗勢欺人。
“哪有為什麽？這是公司的共同決定。你必須遵從公司的安排，還是說你想仗着你自己背後的靠山在公司為所欲為？如果真是這樣，我勸你盡快離開這裏，這裏不适合你這種步步都想走關系的人。”馮長青并不認為這人事調動存在問題，态度始終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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