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夜岚鹰那坚定的内心,有所动摇。
他两难抉择的抬眸看向一言不发的苏君泽,似乎在无声的替杨氏母女求情。
夜曦月更是趁此空隙,趴在地上,用下巴当做前进的工具,一点点磨蹭向前爬去,即便是嘴里满是泥土,下巴磨蹭得出血疼得不行,她依旧目光坚定,看向苏君泽。
“王爷,王爷……不为别的,就我的命来换我娘一命吧。王爷,王爷……你我之间的情谊,难道不还能换我娘一条苟且的生路吗!王爷啊。”
面对像个虫一样爬过来的苏君泽,脸色并无任何变化,反而生出更多的嫌隙,他冷不丁朝着夜曦月身边扔去一个茶杯。
啪嗒!
茶杯的碎片差点要了夜曦月的双眼,她蓦然不敢再动,而是就停止在原地,不甘心。
“王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再给一次机会吧。这次,不会再给你惹事了。”
杨氏见到自己心尖宝贝,为了自己能苟且,如此低声下气,对着苏君泽百般恳求,她那高傲不可一世的心,已然粉碎。
当前的她,不想要什么王妃的位置,更不想要什么至高无上的权利,更是不想再和那死去的钱依依去争取她早就扔掉的一切了。
她就想让夜曦月直起腰杆做人,而不是跪在地上,如个蝼蚁一样,奢求眼前的人。
夜岚鹰其实也痛心夜曦月为自己的母亲,能做到这种地步, 便对地上的杨氏更是仇恨有加,“你看看,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曦月,为了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吗?啊!杨氏,这就是你忙活大半辈子,想要看到的场景吗!啊!”
“不,不。”杨氏精神受到了刺激,双眼木讷摇摇头,低声不断重复着。
眼看他们已经没有话要说了,苏君泽却是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他忽然一笑,指着杨氏说,“想要活命,更想要保留现在身份,可以啊!本王可以破例,宽宏大量一次给你们。”
听到事情还有反转的余地,夜岚鹰三人那混沌暗沉的眼睛,谜一般亮了起来,齐刷刷看向了苏君泽。
苏君泽淡淡伸手指着身边,气得整个人像个不断烧开水的水壶一样的云月,提议起来,“只要杨氏能挨得过云月的十大板子,那本王就再给你们母女两人一次活下去,证明你们诚心悔改的机会。”
“啊?这……。”夜曦月害怕看了云月一眼,又担忧的回望自己母亲杨氏。
杨氏知道这是苏君泽给出的难题,也深知云月乃是夜婉磬的侍女兼护卫,对于自己主子受到如此伤害,又怎么会对她这个始作俑者手下留情?
光是两个板子,都能把她给打出内出血,何况是十个板子呢?
无疑不是叫她送死吗?
夜岚鹰晓得云月手里的轻重,斗胆建议,“王爷,不如换个人来吧。云月在成为侍女前,前身乃是凤凰营的专职女刺客,手劲儿大的能打死人。还是让普通的护院来,可好?”
“军师,你这话说得。显得你很贪心,什么都想要,都什么都想得到公平解决。这可不行啊!”苏君泽一语点破夜岚鹰的想法。
“王爷,那就让老夫来?”夜岚鹰抿着嘴,大胆请求。
苏君泽还是拒绝了,“好啊,既然本王这个建议,你们一家子都不乐意接受,那本王只好上书了,让司局好好审问杨氏和夜曦月两人的密谋杀害安元王妃一案。到时候,军师你作为夜家的大家长,就不能独善其身了。官职,府邸,钱财,都没了。还有可能,会被流放!”
完全没想过事情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王爷,民妇愿意挨这板子。只要民妇十大板子过后,还活着,那王爷就该兑现方才的承诺。”杨氏一咬牙,抢在夜岚鹰,夜曦月两人反应过来前答应了。
夜曦月偏惊呼,“不,娘!不要,不要!王爷,这板子能不能平分?我和娘平分?”
“曦月,你对待母亲杨氏的心,能用在婉磬这个保护你半辈子的长姐身上,不好吗?”苏君泽嘲讽一句,便眼神使唤云月下去报仇。
云月得令,扯下了腰间的佩剑,撸起仔细,活动已然迫不及待大显身手的手腕,一步步朝着杨氏走来。
还刻意抱歉一声,“杨氏,得罪了!我这手一下去,希望你能活下去。”
“小人得志。若不是王爷而给你和那夜婉磬撑腰,我也不会甘愿屈服。”杨氏面对云月,用两人能听到细小的声音,又开始变了嘴脸,臭骂起来。
云月对此却是充耳不闻,接下护院递过来的板子,向后做了预备动作,随后一板子挥舞上天,又重重摔落下来。
咚!
“啊!”
咚!
“啊!”
就这样连续才打了三个板子,杨氏已经疼得冒出了冷汗,微微翻着白眼儿,嘴角流出了鲜血。
夜岚鹰见了,自知无法解救,只能走开,紧闭双眸背过身去,默默听着,忍受着。夜曦月却不同,眼睁睁看着,一个板子下去,她都会撕心裂肺的喊一声,然后就对苏君泽咚咚的磕头,求情求饶。
她实在是听不得杨氏被打那凄惨的叫声。
苏君泽听着那叫声,看着杨氏那痛苦的模样,心中的那股怨恨,也减少一些。可不会就此永远消失。
脑子里一旦回放起夜婉磬那小腹上的大片淤青,和大夫说过的话,他又不由得捏碎了手边的茶杯,紧握着碎片,直到感觉到疼,流了血才慢慢恢复理智。
就这样在夜曦月哭喊声,十个板子终于打完了。
云月浑身清爽,大汗淋漓,不屑扔掉了染了血的板子,跨过地上的夜曦月向苏君泽复命。
“王爷,十个板子已然打完。”
苏君泽没说话,而是简单挥了挥手,眼神一直盯着背后都是黑色一片的杨氏,故意对夜岚鹰吩咐,“军师,杨氏是你的夫人。你去瞧瞧,还活着吗?死了,也算是本王的仁慈。你的官职和夜曦月两个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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