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柯顿了顿,想到南荣辰的嘱咐,还是选择站远了一点:“我不靠近你,你别害怕。”
坐在床上的姜南缓缓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再次睁开眼睛,看着周柯时,眸子里已满是淡漠与疏离。
这样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周柯的心,他柔声道:“阿南,我是周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难不难受?”
“谢谢关心,我很好。”
周柯身形一僵,谢谢?
姜南对他说谢谢?
从小到大,姜南也没有这样疏离客气的跟他讲过话,现在竟然跟他说谢谢?
“你…你为什么?”周柯颤声道。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吧。”姜南声音平静的不带有一丝起伏:“还有,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听着姜南无情的话,周柯终是控制不住,大声厉喝道:“姜南!”
姜南被吼的一愣,眼神空洞了一瞬,身体下意识的一缩,微微颤抖。
周柯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吓到了姜南,顿时后悔不已:“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着急…”
周柯的声音带点哽咽:“阿南…你别这样跟我讲话…”
姜南平和的说道:“我没事,你不用道歉,你走吧。”
见姜南还是在赶他走,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痛苦的说道:“阿南,你知道这两个月以来我有多么的想你,我想你想的快要发疯。”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想撒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哪怕你再给我一枪都没问题。”
“但是你不能这样冷漠的跟我说话,你不能赶我走,阿南,我知道你遭受了很多非人的折磨,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可以去替你受这些伤痛。”
“阿南,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好,你想让我怎么做?”周柯说到后面,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心脏不停的抽痛:“我真的爱…”
周柯想说,我真的爱你,可他说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不配。
姜南的神情有一点松动,不过转瞬便被冷漠替代,她沉声说道:“你离我越远越好,放过我吧,周柯,我不爱你了。”
“放过我,你走吧。”
周柯痛苦的摇摇头,泪水像断了线般的顺着脸颊流下,哭道:“我不走,阿南,你恨我没关系,我那时候年轻,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我知道我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
“我向你道歉,向你忏悔,我真的知道我错了,阿南,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你看着我,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闭嘴!闭嘴!”姜南的呼吸开始急促,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不要说了…滚开…滚开…”
倏然,姜南开始的身体开始痉挛发颤,她倒下身子,手掌死死的扣着自己的手臂,指甲钳进肉里,试图用疼痛来缓解自身的不适。
周柯慌了神,连忙跑出去喊人,南荣辰与南荣瑾冲了进来,南荣辰打开了屋子里的开关,室内变得通亮。
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了姜南的神经,她失去理智的大喊,发了疯似的抓着自己的手臂,脖颈,周柯连忙上前按住姜南的手臂。
周柯这才注意到姜南的身上已经被她抓挠的不像样子,上面一道道血口非常骇人。
“姜南!你冷静一点!姜南!”
南荣辰厉喝道:“你不用再喊她了,她现在根本听不到,没有任何意识。”
南荣瑾在一旁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支注射器,掀起姜南的衣服便要刺进去,周柯见状一把拦住:“你做什么?”
周柯一眼就看出那个是什么,震惊的看着南荣瑾。
后者一把将他的手挥开,没有丝毫犹豫的将du品缓缓的注射进了姜南的体内。
周柯看着怀里暴躁的姜南缓缓平静下来。
姜南的双颊变得通红,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周柯的心已经痛的不能再痛,为什么这些痛苦都是他的姜南在遭受?
为什么?
他抬起手,轻轻的擦拭着姜南脸上的泪珠。
此刻这冰冷的泪水,像是熔岩一般,灼烧着他的掌心,刺的他浑身发疼。
周柯的喉结滚动,半晌,他哑着声音问:“为什么要给她注射du品。”
南荣瑾缓声道:“阿南的身体现在必须依靠这个东西来维持。”
“周柯,小瑾会严格控制好用量,你不必担心。”南荣辰站在一旁,轻声宽慰道。
周柯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眼,直勾勾的看着南荣瑾:“姜南会好的,是吗?”
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个问题,南荣瑾无法回答周柯,他也希望姜南能好起来。
“她现在的身体非常糟糕,情况远没有我最初设想的那么乐观,我不知道南荣玄到底都在她身上做什么恶心的实验。”
“她的神经系统,循环系统,呼吸系统全部受损严重,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死了,但姜南的血液特殊,这救了她一命。”
“可这也成为了她的缺点,病毒全部积压在她的体内,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
周柯惊愕的看着南荣瑾,一脸的不可置信。
南荣瑾抿了抿唇,再次说道:“姜南以后患血癌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七。”
“什么?!”周柯大惊失色。
没有预兆的心痛,如同突然间被重物砸中了胸腔一般。
南荣辰上前拍了拍周柯的肩膀,他最开始得知姜南的状况时,也跟周柯同样震惊。
“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同时也要相信,姜南能挺过来,她既然能在南荣玄手里坚持两个月,那么这一次,她一样可以。”
南荣瑾站在旁边同样说道:“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救她,你放宽心。”
周柯嘴角扯起一抹苦笑,说的轻巧,如何宽心?
只要想到姜南刚刚失控的样子,他的心就如刀割一般,剧痛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无所适从。
他的姜南太苦了。
南荣辰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道:“周柯,这段时间,你不要再来了,姜南苏醒以后就说过,她不想见到你。”他的心里有点不忍,偏过头,不敢看周柯的眼睛。
“我不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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