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与雪落，梦与花开，落日难聚散，春风吹落彼岸。
难相思，相思难，花又渡，雪又乱，此情何寄江南，烟雨楼，烟雪中，此花独开我梦中。
……
眼前一切化作迷蒙，让方为笑睁不开眼，心中的不舍也在此刻达到了顶点。
但他总归是要走的，在他看来这一切都要有结果，他也一定要亲手完成复仇，她们该付出代价，也应该付出代价，背叛的人都该死。
愤恨的情绪再次占据瞳孔，方为笑明白，哪怕是身化万物法也无法让他解脱，因为从来不是别人不放过他，而是他自己不放过自己，他不甘心，他当然不甘心，他怎么可能甘心。
直到胸口传来触感，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他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着跟过来的天马，方为笑发自内心的笑了，随后他轻轻揉了揉天马的头，眼中有些许眼泪落下。
连动物都知道，不是嘛？
为何有人会这样。
是疑问，更是愤怒。
此刻，理智渐消。
怒火渐长。
时空隧道的光芒消失，感觉到无数龙裔的气息，鲜血化作实质的杀意布满方为笑的瞳孔，映出眼底的一片血芒。
…………
巡游龙城。
自从在方为笑体内提取出不死能力后，巡游龙城的四大家族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如果说以前只是一城之地的家族，如今在不死天赋的帮助下，仅用百年，四大家族便以站立在这颗星球之巅，除了巨龙。
“除了巨龙？”
以西结听着身边之人的恭维，只是微微笑了笑，除了巨龙，便在无一人可以与他比肩。
何等夸赞啊，何等嘉奖啊。
可这还不够，是的不够。
他要成为真正的巨龙，而不是龙裔。
如今他有了这个机会，一个成为真正龙族的机会。
苍白之塔，染血之战。
传闻那是献给龙神的贺礼，每百年龙神便会注目，祂会给予所有勇敢者嘉奖，并为赢家洗涤身躯，使其化作真正的巨龙。
“这是个机会。”
“是的，主人，这是个机会。”
轻轻挑起身边人的下巴，玩味的目光不断扫视。
“妃莉娅，你有兴趣吗？”
昔日的精灵少女褪去了青涩，属于上位者的威严浮现于目，对于轻佻侍女的以西结，她只是微微皱眉。
“你应该注意身为龙裔的行为。”
以西结闻言擦了擦自己洁白的双手。
“说的也是，毕竟有些人还是很在乎的。”
虽然以西结的眼底充满了笑意，但侍女的身体却颤抖了起来。
“乖，别怕，我喜欢娇柔的小绵羊，毕竟她可爱又毫无威胁。”
以西结意有所指，但妃莉娅并不理会，对于当初的四大家族来说，可以违背诺言，但没有必要。
丰满的餐桌不在乎多一人享用，反而更能显现出他们的诚信和慷慨。
这也是妃莉娅后面才明白的事，而她出卖自己的爱人，早已耗光了所有信任，看似四大家族与她同气连枝，但却从未将她放在重要的地方。
如果你问妃莉娅后悔吗？
当然后悔，当下愈是不好，过往也就愈加光彩诱人，但有多少是因为心中感情，而不是寄托，其中又有谁能说的清呢？
有人渴望纯粹，不含一丝杂质，很显然方为笑就是这样的人。
可从一开始，这份感情就从未纯粹过，哪怕是他自己。
所以有错吗？
又算谁的错呢？
没有对错，只有结果，当下结果才重要。
妃莉娅最近感觉自己的胸口有点慌，连以西结邀请的染血之战也没有去，不知道为什么，这股心慌感在四大家族前往苍白之塔后愈加强烈了起来。
不知为何她又想到了方为笑。
“阿良，对不起。”
“如何能再次选择我一定站在你身边。”
“你会原谅我吗？”
细语呢喃，不为外人知，正如此，不为外人道也。
…………
龙裔的狂欢建立在其他生命的牺牲之上，这也是这处世界泡的主旋律。
蕴星河高悬在云端之上，远处的擂台此刻正有无数龙裔围观，他们此刻的战斗如同斗兽场内的角斗士，而真正的巨龙则享受着这一幕，如同贵族的赌注，巨龙们自然也有所筹码。
所谓龙神的注目和恩赐也不外乎如此，毕竟对于五阶生命而言，他们之间的战斗连斗蛐蛐都算不上，怎么可能会为此感到快感。
但传说的最开始，总是这样，对于世界泡内的生命而言，他们需要谎言，因为谎言代表了希望。
连龙裔也是如此，那个希望在日渐熏陶下逐渐化为了执念，没有生命能逃开。
蕴星河在云端习惯性的煮着火锅，而一道时空隧道则打开在擂台的最中央。
随着擂台高空的时空隧道出现，方为笑怀中保持缩小版的天马出现。
面对四方来临的目光，方为笑安静的落在擂台，心中的情绪在此刻几乎要爆炸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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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蝼蚁们，你们好啊。”
轻飘飘的话语传遍了所有龙裔的耳膜，毫无顾忌的挑衅下是方为笑想要疯狂发泄的怒火。
在没有人能阻挡，在没有人能抵抗，方为笑走到擂台的中央，而交战的龙裔齐齐向他看去。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可就在下一秒却轰隆作响。
金属光辉流转，一条金属龙出现，面对出现的巨龙，方为笑只是咧嘴笑了笑。
“凡人，我命你跪下。”巨龙咆哮混合龙威爆发。
方为笑开始大笑，笑声开始癫狂，他的体表变做金色，口中牙齿露出，手中指甲仿佛在散发金属光泽。
一爪，破开金属龙的防御，另一只巨龙刚刚爆发的攻击在金刚体的防御之下不过发出一声巨响，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一拳拳落下，龙血飞溅，方为笑浑身染血，状若疯魔。
而脚下的金属龙在其他龙裔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被方为笑一拳拳轰杀成血浆。
“巨龙？”
“蝼蚁才对！”
染血的瞳孔抬起，方为笑毫不顾忌的抬头扫视龙裔。
金刚体，一阶实力，而面对这众多的龙裔，他完全有信心将他们全部灭杀。
毕竟掌握这颗星球的巨龙也不过一阶，更何况这些龙裔，哪怕他们看起来拥有移山填海之力。
不入九阶，终为蝼蚁。
不得超脱，终为傀儡。
在这一刻方为笑从未如此清晰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而作为掌控这颗星球的一阶巨龙，对于方为笑来说，那才是真正的对手。
面对方为笑那恐怖的气势，龙裔们并非蠢货，敢直接出现在擂台之上，不管他的实力如何，必定有所底牌。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仅仅只是蕴星河的恶趣味而已，虽然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对于方为笑来说却省去了赶路和寻找的时间。
毕竟聚集如此多的巨龙，这本身就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
方为笑咧着嘴笑着，肆意而张狂。
“如此可为强者否？”
方为笑开口询问，龙裔疑惑，但方为笑询问的只是自己。
“看来不算强者，只是恃强凌弱罢了。”
面对自言自语的方为笑，那股漠视让内心高傲的龙裔无法忍受，于是一道规则级的天赋被联手动用。
“臣服于我等！”
龙威联合，此为言灵之力，也为真言龙之眷属。
真言龙，虚空龙神所属眷属之一，龙如其名，真言就是其的能力。
“真言：律令—臣服。”
若是方为笑选择跪下，或者抵抗不了龙裔的龙威，那便会被真言的律令所俘，成为龙裔的傀儡。
但面对言灵的攻击，方为笑只是摊手下压，缓缓开口。
“律令—皇帝。”
一圈恐怖的威势随着方为笑的话语出现，瞬间将联合施展的真言破除。
在为首一只龙裔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方为笑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为什么你也能做到？”
似是不可置信的话语，对于龙裔来说这是龙神的赐予，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方为笑也能做到。
但对于修炼身化万物法的方为笑而言这很轻松就能做到，身化万物，即掌万物，世间的一切都不过是本源的不同变化而已，只要他见识过，就能随之掌握，此为一法通万法。
方为笑没有回答龙裔的疑惑，他张开手掌，对着为首的龙裔紧握，一圈光辉环住了龙裔的脖颈，将他提在了半空。
随后他笑着的嘴角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在所有龙裔那杀人的目光中缓缓吐出了一句话。
“律令—崩坏。”
光环扩大旋转，一寸寸血肉化作飞絮消失在空中。
“你居然敢这样做，简直是找死。”愤怒的龙裔们扯着嗓子高喊，势是要将他碎尸万段。
方为笑斜着眼角，嘴边露出一抹嘲讽。
“那就来啊。”
吼~~
包含愤怒的龙吼声不断响起，龙裔化作巨龙将方为笑包围，布满天空的巨龙们口中积蓄着龙息，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一切撕碎。
画面转动，在神念下龙裔们无所遁形，在下一个展翅间，所有巨龙好像计划好了一样，所有龙息一同爆发。
极致的光和热在擂台上爆发，仿佛恒星坠地的威势出现，下一秒，光球展现无数细小的光芒，切割着所有的一切。
擂台被打破，大地被掀开，地表的尘土化作干裂又轰然破碎，地壳被融化，外部的岩石被余波撕扯成熔浆的模样。
一番末日的景象出现，掀起的灰尘遮蔽了整个天空。
直至余波荡漾，灰尘开始重回地表，岩浆被挤压的四处奔跑，点点火花随着灰暗的云层落下。
“真炎……”
方为笑的声音自核心处出现，随着他的声音，一圈狂风涌现，将遮蔽视线的灰尘重新吹往天际。
“炁毁。”
一条赤金色的神龙自方为笑脚下浮现，在将他缠绕一圈后由指尖对碰消散，点点赤金色的线条由指尖开始攀攀附至全身，最终绘成一条布满全身的龙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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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为笑紧了紧手，将有些破碎的上衣一把扯下，露出那久经锻炼的身体，此刻龙纹微微闪烁，如同呼吸般开始荡漾。
世间万物，归于五行。
三年时光中由五行铠兽和天马锻炼而成的金刚体自然获得了一部分五行的力量。
而这力量位阶之高，在这处世界从未出现过。
方为笑紧了紧拳头，踏步出现在一只巨龙的头顶，在一把握住龙角后，右手一拳轰出。
巨龙坚硬的鳞片没有抵挡分毫，那双布满恐惧的眼睛也没有让方为笑有半分停顿。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拳，但其中却蕴含着数重力量，就像是许多技能的融合一样，这也是大多数强者最后会走的一条路，而对于方为笑来说，当时蕴星河用手指抵住他的全力一击，对他造成的震撼足以影响他的一生。
拳头穿过血肉直达巨龙的核心，方为笑将其掏出来后用不灭体将其炼化，其中的能量却让他微微皱眉，而能提取的炁可谓是忽略不计。
但如此残忍的一幕却让龙裔们心底发寒，不由分说的，几乎是瞬间龙裔们就将其列为了最大的威胁。
宛如钢铁碰撞的沉闷声出现，龙裔的攻击在金刚体的防御之下让其心生绝望。
而第一次以金刚体与龙裔们交战，也让方为笑明白了蕴星河所说的何为万法不侵。
战斗由最开始的气势如虹急转直下，迅速转为一败涂地，也由龙裔们所期望的虐杀转为恐惧般的逃离。
此刻，巨龙们发出悲鸣，属于方为笑的屠杀则刚刚开始，而原本是送给龙神的盛典却在此刻转为了对巨龙的嘲讽。
方为笑抽空看着天空，他知道空间外有巨龙的窥视，其中有着他无法抗衡的对手，但那又如何。
此刻的方为笑状态疯魔，宛如魔头在世，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发泄。
兴奋布满躯体，激动点燃心脏，此刻，方为笑为自己而活，因欲望而生。
对于逃离的龙裔，方为笑并没有去追杀，他需要有人将今天的这一幕传播出去，毕竟对于他而言，属于他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很快战斗结束，一片狼藉的战场中升起缕缕炊烟，四周全是破碎的龙裔尸体，方为笑在空地上升起火堆，天马口吐烈焰将其点燃。
很快烤肉的味道传来，天马则目光闪亮的看着方为笑手中的烤肉。
这并非是龙裔的尸体，而是蕴星河的仓库典藏，对于铠兽和天马，蕴星河时常会给他一些东西，其中又以食物为天马的最爱。
虽然落座于尸横遍野之中，但血腥味并没有影响到一人一马，相反更增加了一丝萧瑟的味道。
而对于方为笑的烤肉，天马可是期待已久，对于百年前的方为笑而言，时间太多了，而他能学的并不多，而厨艺却是很好的一项，毕竟……
他可是为了某只精灵。
烤肉在火上炙烤，过往的一幕幕逐渐占据方为笑的脑海。
手中触感传来，是天马的脚蹄，但在百年之前，或者说与妃莉娅的日子里，他们曾无数次体验过这一幕。
眼前的火焰飘忽，正如前人的爱抚，手心浮现一丝酥痒的触感，那是过往的痕迹，妃莉娅也曾握起他的双手满眼含情，也曾亲口喂给他食物齿角留香。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点燃唇角，细密的爱意生根发芽直入内心，将他的心脏一丝丝的纠缠起来。
树木的根系抓紧泥土，可怖的爱意紧握心灵，让人无法呼吸。
直到一丝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出现。
方为笑咧开嘴角，眼中满是疯狂闪动的杀意。
“好久不见啊。”
“以！西！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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