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灵力沙硕划过身体，磨灭身躯，却以磅礴的灵韵滋养着自身，修复着破碎的身躯，维持着生机。
四肢化作无尽的颗粒融入着冰冷的漩涡之中，无尽的痛苦留存在脑海中久久无法散去，但是这似乎只是噩梦的开始。
熟悉的疼痛再次降临，愈演愈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心灵也迎来了暴风雨。
沙硕划过身躯，磨灭腹部，五脏六腑悄然破碎，化作粒子，肋骨与脊椎也同时破碎鲜红的血液与晶莹的骨髓融入漩涡之中。
但即便如此泽离却依然不曾死去，庞大的灵韵代替身体，吊住生命，似乎只要泽离承受得住，便不会让其死去。
残破的身躯就像是历经万古岁月风霜的残垣断壁，在无尽的风沙中抹去一点点在世间留存的痕迹。
厚实的胸膛被抹去，只余泛着微光的玉佩在无尽的流沙中依存，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将其磨灭。
此刻的泽离只剩下一颗脑袋了，但这也是最难熬的时刻。
在水镜前的贝尔不禁捏住双手，指尖深深地插入血肉中，可见其紧张程度。
同样屹立在水镜前的秦羽生也不禁担忧了起来，脑袋是身体最重要的地方，也是神经最为密集的地方，此处的磨灭之痛感是骨髓破碎的百倍千倍，即便是他们两人也没有猜到泽离能承受到此等程度。
当时认为四肢磨灭的痛苦足以令其晕厥过去，那时候便会再塑躯体，恢复本来的样子，但是这个少年的毅力远超出他们的想象，或许是经过至情所痛的原因又或者是生的欲望让他坚持下来了。
此刻即便是历经万古的男子心中也忍不住动容，不知是否要出手阻止。
聚灵漩涡的碎体重生一旦再继续，便无法再停下，若成功便能重塑身躯，铸就天地间最为强大的体质，若泽离扛不下去便是烟消云散，连魂体都无法留下。
看着眼前的少年，秦羽生陷入了矛盾，虽书籍上所记载的聚灵并未有生命之危，即便失败皆可逆转，但是他却知道一旦开始磨灭脑袋，破碎魂体，便再也无法逆转。
漫长岁月来，他曾看到过坚持到最后一步的人在聚灵漩涡中化作了虚无。
“那就由这个少年自己选择吧！人生路终究是自己选的，即便希望看到有人能通过聚灵漩涡焕发新生，却也不会罔顾其愿。”秦羽生内心暗道。
轻灵的声音在泽离脑海中回响，所有的前因后果皆告知泽离，也让他明白了此处的奥妙。
聚灵漩涡乃是天地间最神奇的地方，能泯灭肉身，散去肉体凡胎，铸炼出最为强大的体质，却也有生命之危，熬过去便有着踏足天地之巅的资格，失败便是死。
感受着体魄被磨灭的剧痛，泽离心中淡然，理智告诉他应该放弃，一步一脚印去追寻强者之路，不必去冒险，还有人等待着他的守护。
但脑海中浮现出大虎，虎妞，柱子启灵后的失落，从此再也无法踏入修行者的世界，无法拥有那种比肩天地的力量。
而自身为天道枷锁所限，即便是另类的修行法却不得而知，而如今出现的机会却足以让他为之动容。
因为他需要力量去守护所拥有的一切，去守护所爱之人，曾经的回忆化作深深巅峰无力感蔓延至灵魂深处，触动着他的心。
这一刻泽离的看着眼前九彩的灵力沙硕，眼神化作坚定的目光，似乎已经决定了。
他愿意去赌，用生命去赌一个未来，只因重生后的体魄必然能踏入修行，有着走向世界巅峰的路，能拥有守护一切的力量。
看到泽离如此坚定的眼神，秦羽生脸上有着几分赞许之意，置之死地而后生，今后必然能踏足天地之巅，就凭这个少年的魄力，即便再危险，他必然倾尽全力护他周全。
虽然他逝去了无尽岁月，一身实力不存，但是凭借着禁地的力量，却还是有几分把握能在最后护住泽离。
无尽的沙硕像是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开始磨灭泽离在世间的最后痕迹。
远超世间所能想象的痛苦磨灭泽离的每一寸机体，神经，强大的意志在一次次冲击中，像是沧海之浮萍随时都可能泯灭。
此刻泽离最后的肉身随之磨灭，灵魂气息不断淡去，似乎要灭掉。
“他的状态不对，不会是意识全面崩溃了吧！”贝尔担忧道。
当即贝尔想要出手通过水镜，损耗本源施展无上手段打破此地的禁制去护住泽离的魂体之时，却被一旁的秦羽生给拦下。
“前辈再不出手，一旦灵魂意志崩溃，灵魂也会随之泯灭，即便护住灵魂，无意志之人此生便再也无法有所成就。”秦羽生淡淡的说道。
“已经迟了，聚灵漩涡最后一步便是碎体灭魂，实现生命的再次涅盘重生，一旦开始便无法停下，若是无法熬过便消散于世间。”
“为何不告知我，为何不阻止我师弟继续洗礼。”贝尔怒道。
此刻的贝尔体内散发一股洪荒凶兽般的恐怖力量，将四周萦绕的氤氲之气完全震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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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体内的力量完全苏醒，每一寸筋骨随着依次震颤，空间随之碎裂，脸上除了极致的愤怒还有几分对泽离的担忧。
聚灵漩涡他也有一定的了解，书籍中所记载的并无生命之危，但只是不知多少岁月前的记载。
而眼前之人乃是从万古以来一直守护在此处，其对聚灵漩涡的了解更深，或许真如他所说。
贝尔不信这一代至强会无的放矢，必然存在着凶险。
若真如秦羽生所说无法再次逆转，那便是无尽的凶险，漫长岁月来是否有人真的能通过聚灵漩涡的碎体重生踏入天地之巅是另说，即便记载之人是否能成都不一定真实。
而且秦羽生万古以来所看到的一个个生灵尽皆无人能通过其考验，甚至看着那些人泯灭于世间，便知道其所承受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怕是那些历经一次次磨炼的人都无法通过。
一旦无法承受，便无法逆转，那便是消散于世间，这是他无法承受的。贝尔心中悲鸣。
这个小师弟，是师父寄予无限厚望的，老板娘将其当成亲生孩子来看待，晴儿将其当成亲弟弟来宠爱，书呆子和莫炎对其也极为关心，而他对于泽离，更是当成了真正的亲人，否则也不会打破祖训传其“战决”。
回想起泽离与他们打闹的情景，历历在目，让他们这一脉在这偏僻的紫云村更添欢乐。
因此他们从未在乎过泽离天赋能有多高，今后能变得多强，无论如何都是他们的亲人，贝尔不愿看到泽离九死一生，宁愿不要这份力量也希望他的安康。
此刻贝尔宛若一头人形凶兽散发着骇人的威势，随时都会爆发出恐怖的一击，将这片尘封的世界打得破碎。
感受着贝尔展露出的威势，似乎秦羽生的回答便决定他们是否会一战，即便他是万古前踏入天地之巅的强者也无所畏惧。
看着贝尔的模样，秦羽生无奈地笑了笑，就知道会出现眼前的一幕，但是他从未忌惮过贝尔的实力，虽万古岁月，实力不存几分，但曾踏入天地之巅的强者又岂会被其吓到。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秦羽生的声音缓缓落下。
“聚灵漩涡其中的妙用与后果我都尽皆告知他，但即便是知道失败便是永远消散于天地间，他都依然选择去拼这个踏足天地之巅的机会。”
“若是他当时有半分的犹豫，我便会终止聚灵漩涡，从而逆转身体，为其恢复自身”。
“但是他眼中流露出的只有毅然之色，那时候我便明白他对力量的渴望是我无法想象的，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是我知道这必然因他曾经历的至情之痛有关，他想守护，想拥有力量守护身边所爱之人”。
“我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说到此处秦羽生回想起当年的一幕。
他当年曾看到大人失去所爱的悲痛，一瞬白头，心如死灰。
他没有体验过不明白那种痛，或许只有这个少年才能明白那种痛苦，才会有着如此对力量的渴望，是想要守护所爱吧！
听到是泽离自己的选择，此刻贝尔的怒火才消散了几分，却也质问道：“但即便如此，前辈也该将此事告知于我，我是他的师兄我有资格知道此事的凶险。”
“告知你吗？”秦羽生笑道问道。
“让你去阻拦他的选择么！哈哈！”秦羽生笑道，笑得很开心。
“你们不愧为亲如兄弟，是真的亲情，胜过世间无数所谓的亲兄弟，而我自然也知道若是告知你，你怕是会把我这里给掀了。”秦羽生道
“当我们踏入修行之时便早已明白，修行之路，三灾九劫，每踏出的一步便是无尽的凶险，获取的每一份力量无不是用生命去拼的。”
“你修行到这等程度所经历的危险，所付出的努力，所拼尽的生命又少到哪去。”
“而当他降临这个世间之时，为大人所选中之时，他的人生早就注定不凡了，更何况这是他的修行路，早就不是你所能决定的了。”秦羽生看着贝尔说道。
“而我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是我在这漫长岁月中见到最为意志最为坚定的人，我想看这聚灵漩涡所重塑的生命能达到何种地步。”
“我相信这个为大人所选中的人能打破这万古以来的奇迹，让我看这天地的奇迹，他所创的奇迹。”
此刻书青子曾经的话也浮现在贝尔的脑海中。
“这便是书呆子所说的生死相依么，是否会真如其所说，向死而生。”贝尔心中轻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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