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下来,一团团雾气不知不觉笼罩了这片森林,林间深处越来越暗沉,这里神秘得像是远古至今从未有人踏足过,每个角落都蕴藏着奇迹与危险,并且透着些许未知的恐惧。
佐佐木更认识到了巴图鲁在测绘队的重要性,这次强制性的让巴图鲁领路已经让两人的友情大打折扣,佐佐木觉得心中有愧。为了帝国利益,他不得不撕裂友情威逼巴图鲁做他不愿意做的事。通过他不顾自身安危去救那两个皇协军的举动来看,他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如果不是为了顾全大局请他带路,他们的友谊一定会持续下去,但现在看起来好像再回不到以前了。
谨慎是佐佐木的天性,狡诈是环境使然。
在中国多年,他明白中国人根本不是有些狂妄的人想的那样愚蠢,相反的,他认为中国人很聪明,很多事情,明明知道是中国人所为,但就是找不到证据。
他在作战部队杀人已经够了,他厌烦了杀人,所以找不到证据的情况下,他不想杀死那些有嫌疑的人,却也不想放了他们,而是把他们关进煤矿监狱去挖煤。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他的谨慎逐渐演变成了狡猾。
他看出来当天巴图鲁的不情愿,但他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答应带路,反而又让佐佐木怀疑他会不会故意带他们走那些野兽多或者沼泽多的路,毕竟这广袤的森林里有大大小小的沼泽他是最了解的。
一路上巴图鲁沉默寡言没有和他多讲话,这让他心里很郁闷,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很在乎他俩这份友情的。
友情占据着佐佐木的左大脑,谨慎占据着他的右大脑。他试探巴图鲁该从哪个方向进山时,巴图鲁没有做任何选择,一切听专家的,这让佐佐木很放心。
发生11人和骡子同时失踪事件后,佐佐木再不敢听那些专家瞎指挥了,一路上佐佐木根据巴图鲁指引的路线前进,除了遇到一只敏捷的猞猁、几只梅花鹿、几只野猪和无数的野兔、獾子、野鸡、山雀,还有许多从未见过叫不上名字的大型鸟类外再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巴图鲁不想和那几个专家交流,因为他看不惯他们那股狂傲与眼睛里流露出对他的鄙视眼神。这正中佐佐木下怀,佐佐木第一时间就能琢磨一下他的建议是否有问题。
但是,到目前为止,巴图鲁指引的道路是最安全的,佐佐木感到欣慰的同时也为对朋友的怀疑感到内疚。但内疚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他只要一抬起头看到森林里越来越稠密的树叶与越来越难见到的蓝天便又紧张起来,这时候他又想,猎人的忍耐力非常人可比,这茂密的森林就是猎人的天下,也许他一直在忍耐?隐藏起他的真实面目,时机成熟把我们领到绝路?
几个月来,他经常环顾四周深幽幽的绿,除了铁锈红的笔直树干,满目没有其他颜色,只有这令人窒息的绿。
几十个人游荡在这座森林里,就像一群蚂蚁扔进了茫茫草原一样渺小,对于这片浩瀚的绿色海洋来说,他们这几十个人渺小的几乎就像沙漠中的几粒沙子。这里满眼是无穷无尽的绿色植物,只有进来这里,他们才感觉到自己多么渺小。有时候他们抬头看到压在头顶密密的树枝树叶,会感到非常压抑与恐惧,这时候有的人会产生后悔来这里的想法,甚至会产生出许多幻觉幻想来。
佐佐木就是这样,他经常望着头顶的树冠冥想,森林里那些整天在他们头上叽叽喳喳喧闹的鸟儿飞来飞去多么自由,它们才是森林的主人,而巴图鲁从小生活在这大山里,他也是它们中间的一员,如果巴图鲁在这里逃跑易如反掌,他之所以没有跑,也许想在某个夜晚杀了自己?对,他有这个动机,他恨我强迫他带路,他一直有杀掉我的想法。
吉田大佐自杀那天,那个塔斯哈到底是不是在大火中丧生的申云昊?为什么他们惊人的相似?难道他们真是双胞胎?如果他就是申云昊,那么松本就是他杀死的,可是另一具尸体是谁呢?
佐佐木一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突然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到底是什么?他感觉不出来,只是觉得心里慌慌的,好像灵魂早已抽空一样命运已不由自己。
自从来到沙吉浩特,尤其是接替了山本的位置后,他觉得自己掌握着这里的生杀大权,可现在他进了这座神秘森林,遇到和看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就连天上飞的大鸟都好像带着使命在跟他们作对。
他觉得一切都在不知不觉失控中,他失去了自信,自己的命运仿佛已经不受自己掌控,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令人忐忑不安的未知……
因为沼泽事件,拔营赶路只好拖到第二天。第二天清晨,几声清脆的鸟鸣把本就睡不踏实的佐佐木惊醒。他起来才发现所有的人都没有睡好,他们早早的起来正在边打哈欠边收拾行李。
铃木满脸疲惫的靠坐在行李上正盯着不远处一个士兵,那个士兵正撅着屁股在收拾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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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佐木心里一阵厌烦,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故后,大家还没有消化完心中的恐惧,天刚擦黑他就和那个士兵一前一后离开了大家的视线范围。
从那个士兵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他不是自愿的,是受到了铃木的威逼利诱。
佐佐木经常脑补铃木和这个士兵在一起的各种画面,想到那不卫生的入口他就浑身不舒服,越想越恶心,越想越烦躁。想着想着会想起被他掐死的千代子和死在宫本手里的桂花香以及那个满嘴谎言的玫瑰。
昨晚他就是想起了那些不可描述的香艳画面才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想到那些可能再也不会有的画面,和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知会遇到什么的担忧,他头昏脑胀了一晚上才睡过了头。
森林里被层层叠叠的树叶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天空中出现了非常亮的光线,东升的太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努力挤进来,这阳光不像正午太阳那样能把地上切割的斑斑点点,而是把这片地方照射的犹如仙境般的不真实。
不知从何而来的雾像乳白色的浓烟,在森林中弥漫,从树叶缝隙斜射进来的阳光刺破这团团浓雾,笔直的树干把阳光切割成无数齐齐的斜线,就像无数巨大的银针从天而降斜插在地。
如果不是身处其中,这些弹丸小国的日本人绝难相信人间有这样的美景。满眼的翠绿与红中带黑的笔挺树干被这些从天而降的一根根光柱斜照着,给人一种视觉上的错落感,好像整座森林倾斜了一般......
稻田看见佐佐木已经起床,赶紧把手里的小鸟放在旁边一个简易小窝里,那个小窝是巴图鲁给他编的,窝里铺着柔软的靰鞡草。
佐佐木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只刚刚长出灰黑羽毛的小鸟没有吭气,当他看见稻田用刚刚抓过小鸟的手递给他毛巾时,恼怒的佐佐木扬起手臂“啪!”的一下甩了稻田一个大耳光。
在佐佐木一连串的“混蛋”叫骂中,稻田红着脸低头一个劲的道歉,他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大大的五指印。
巴图鲁和慕容良一声不吭站在旁边看着,稻田抬起头的那一刹那,巴图鲁看到了稻田眼睛里的泪花。
后来慕容良告诉巴图鲁,佐佐木除了有严重的洁癖外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起床气。如果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起床后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那个时候如果有一点点让他不高兴的事,他的脾气会瞬间爆发。稻田无缘无故挨打是经常发生的事,所以,其他士兵到外面执行任务,而稻田留守大院这样轻松的工作,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羡慕,因为他们了解佐佐木阴晴不定的性格,回来发现他的任何物品让人动过,留守人员挨打就不可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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