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詹姆斯!詹姆斯……”
珍妮凄惨的叫着吉田一郎的名字跌跌撞撞跑了过来,身后跟着老张的侄子和杜家几个丫鬟伙计。
巴图鲁看了杜爷一眼,意思是她怎么知道的?这时塔斯哈和杜小瑞已经跑过去把快要跌倒的珍妮搀扶住了。
珍妮一下扑在吉田一郎身上哭的死去活来,她抚摸着吉田一郎的脸连哭带问:“为什么?詹姆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寻找我们的女儿吗?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见天父去?詹姆斯...你说你不该离开美国,你说战争把人变成野兽,我们可以离开中国,我们寻找我们的女儿,我们一家远离战争,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啊?谁...谁把你逼成这样......”
他哭的撕心裂肺,在场的人包括所有日本士兵无不动容,但是没有一个人听懂她说什么,在最自然的情况下,她会自然的流露出最流畅的英语,对于出生在美国的她来说,英语才是她的母语。
远远的又有一群人向这里跑来,是新任的警察大队长带着一群警察赶来了。
没有人向他们报案,是有人见大和医院的木村医生领着杜家人急匆匆向一个方向跑去,警察大队长觉得出了大事便带领队伍跟过来了。
佐佐木接到报告时就在路口安排了岗哨,严禁其它老百姓过去,珍妮是吉田大佐的太太,杜家人是随她一起来的,那些士兵没有拦截他们,而其它老百姓一看有日本人,他们也只是站在很远的地方了望,没有一人靠近。
现在警察大队长带着警察闻讯赶来,日本士兵不敢阻拦,正要放他们过来,佐佐木派人下去直接阻拦下来。
“佐佐木队长请李队长回去。”这个士兵说。
“上面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死人了?”这个叫李瑞明的警察大队长问。
“无可奉告!请回吧!”这个小兵拿着鸡毛当令箭蛮横的回答。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的就是这个傀儡警察大队长,一个县城的警察大队长竟然被一个小小日本士兵挡住去路,而且还乖乖的领着警察返回去了。
这就是弱国的悲哀,这些警察平时欺负当地老百姓时威风凛凛,把日本人赐予他们的一点点小权利无限放大,但是在真正的敌人面前却像一条夹尾巴狗一样老老实实。
一个警察说:“是不是狼女死在山上了?要不怎么杜家人都跑来了?”
“估计是,好像小猎人和他儿子也跑来了。”
“走走走!老子才懒得管呢,杜家人和日本人穿一条裤子,死绝了才好呢,呸!”李队长骂了一声带着警察走了。
珍妮哭的没有了力气,她软塌塌抱着吉田一郎的尸体伤心欲绝。
佐佐木吩咐了慕容良几句,慕容良蹲下身在吉田一郎的各个口袋掏了一遍,他摸到一封信拿出来交给佐佐木。佐佐木打开一看傻了,全篇英语,他一个不认识,这时信封里似乎还有一个东西,佐佐木一抖信封,一条带着血渍的桃型项链掉在他的手心里。
“项链?”他叫了一声。
这一声珍妮听见了,在场的人不论是英语、日语或者汉语,她都能听懂。她满脸泪痕站起身一步步走过来从佐佐木手里拿过那条带血项链仔细看着,她惊恐的瞪大眼睛浑身抖动着摇摇欲坠,塔斯哈过去赶忙扶住他。
塔斯哈靠近佐佐木时,佐佐木猛地一怔,这不是已经烧死的申云昊吗?他猛地扭头看向巴图鲁,一团疑云瞬间在脑海升起。
巴图鲁根本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佐佐木又看向慕容良,慕容良看懂了他的疑问,他冲佐佐木摇摇头佐佐木疑惑地看着塔斯哈,只见他扶着珍妮在看那封信。
“珍妮,亲爱的,我走了,我无颜面对你,无颜面对这个世界,无颜面对中国人,我是个罪人......”
珍妮看着看着突然把信一把撕碎疯了一样扑在小桃红的坟堆上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救人对于巴图鲁父子来说非常熟练,巴图鲁一步跨过去,把珍妮的腿圈起来,塔斯哈死死掐住珍妮的人中,珍妮缓缓的哭出声来,她睁开眼看了看巴图鲁,“啊!”大叫一声猛地向坟堆爬去。
她连哭带挖那个坟堆,所有人都不明白坟堆里埋的是谁。巴图鲁看见无法阻止珍妮,他转头问躲在身后的木村:“那个土堆里埋的是谁?”
木村吓得快要瘫了,佐佐木也厉声呵问:“是谁?”
“是...是...是...吉田大佐的女儿!”
“啊?”
异口同声的一声惊呼,大家都看向了哭的奄奄一息的珍妮,塔斯哈和杜小瑞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挖。她剧烈挣扎着继续挖那堆土,她的手指已经磨出血,而她不管不顾的继续挖,土层虽然坚硬但因为埋得很浅,很快她挖到一件缎子衣袖,她抓起那个快要烂掉的衣袖仔细看着,看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大笑着连挖带叫:“安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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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面部狰狞,看起来非常可怕。
她又疯了!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她的手指已经血迹斑斑了还继续挖那堆已经露出白骨的土。
杜爷一看塔斯哈和杜小瑞按不住她,他过去拽开杜小瑞,一把按住珍妮血淋淋的双手大叫:“珍妮,珍妮,不能再挖了,再挖手就废了!”
终于珍妮再次软绵绵的倒在杜爷怀里人事不省。
杜爷唉声叹气让塔斯哈赶紧把珍妮背到医院包扎伤口,然后和佐佐木商量接下来的事。
是老夫人让他们来的,毕竟珍妮是老夫人的义女,杜家人看在珍妮的份上不会袖手旁观。
再说杜家打着吉田一郎的旗号偷偷运输了多少黄金?还有,他替淑娴报仇杀了那两个畜牲,这些因素加在一起,杜家人也会帮助珍妮处理吉田后事的。
不要用什么民族大义和阶级感情衡量当时的老百姓,当时就是那样的社会现状,根本没有民族大义这个概念,老百姓只是根据自己心里的道德标准来做事。
就比如杜鹃和巴图鲁,日本人惹怒了他们,他们就杀日本人,因为他们是中国人,不想见日本人杀害中国人,他们人狠话不多说干就干,即便杀死那么多日本人,他们也不认为这是为正义而战,他们把自己的做法归纳为报仇。
仅此而已!
佐佐木看着地上那两条绳子继续审问了木村医生和那些士兵半天,木村惊慌失措讲述了整件事的始末。
“......大佐捆绑住我的手脚后告诉我绝对不要惊动他的女儿,他说他女儿非常喜欢安静,是个安静的小天使,说看到女儿在笑着向他招手,他说几年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令他感到轻松,如果有人把他抢救回来,他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杀了我......”
震惊、恐惧、不可思议轰炸着佐佐木的大脑,他瞪着惊恐的眼睛使劲摇着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这么惨绝人伦的悲剧居然发生在战功赫赫的吉田大佐身上。
他眼睛都不眨的杀了无数中国人,却浑然不觉得也杀了自己的女儿,最终自己把自己也杀死了。
佐佐木是负责当地治安的最高长官,居然对此事一无所知。
他吓得惊出一声冷汗,这种事如果张扬出去让西方媒体知道,绝对是大日本帝国的最大丑闻,西方媒体会借题发挥大肆讽刺天皇陛下,看吧,日本人在中国凶残霸道,肆意践踏人权,视人命如草芥,最终却发现他们残忍杀害的却是自己的亲人,这就是报应,这是对侵略者的惩罚......他不敢往下想。
他闭着眼睛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问:“他没有再说什么吗?”
木村说:“他把我绑住后问我说把血还给女儿,女儿是不是就能原谅他?”
佐佐木问:“你怎么回答?”
木村说:“我无法回答,我的嘴被堵上了,大佐他根本不想让我回答,他一心求死。”
“他为什么堵上你的嘴?”
木村说:“因为我快被他吓死了,他对着坟墓自言自语,说的都是英语,我听不懂他说什么,我问了他一句他在和谁说话?大佐他指着这里说:‘你看这就是我的小天使,你看,她在看你,在向你打招呼,她正向你走来对你笑。’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哭着哀求他说放过我吧,他还是自言自语,还让我摸摸他女儿的手,问我有没有感到冰凉?我快吓死了,求他杀了我吧,他就用毛巾堵住了我的嘴。”
木村边说边流泪还不停地颤抖:“他一边塞住我的嘴一边说我喊叫什么?吓到他的女儿了,他让我向他女儿道歉,我的嘴巴都被堵住了怎么道歉?大佐他一直在自言自语。”
大家看出来他真的吓得不轻。的确是这样,一个正常人黑灯瞎火在坟地对着一片空气说话,还说那个死去的女孩正向他走来对着他笑,饶是胆大的人也会吓个半死。
佐佐木看着神情坦然躺在坟墓旁的吉田一郎,心情很压抑。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会用那样残忍的方式杀死高彬,让不可一世的高彬清醒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血一点点消失,他胸前那个“血”字绝对是在颈动脉插上针头后才划开的,他就是让高彬把死亡的恐惧无限放大,让他在分分秒秒绝望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这种清醒的感受着自己死亡的恐惧要比一刀砍断他的脖子更痛苦更绝望。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高彬,参与者是吉田一郎,是两人种下的因,才有了现在的果,这就是因果报应最直观的体现。
高彬做出这样残忍的事佐佐木一点不吃惊,如果说佐佐木的洁癖是一种病,那么高彬对活体研究的狂热也已经达到了一种病态。现在吉田大佐也用这样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更是一种病态,他们都生病了,都病得不轻。
天皇病了,老百姓病了,整个日本都病入膏肓。
到底多大的决心才能让一个人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流进坟墓?他以这样的方式把血还给女儿,以这样残忍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对这个世界是多么绝望?
或者他仅仅是对他自己感到绝望吧?这惨绝人寰的悲剧到底是谁造成的?谁是整个惨剧的推手?
佐佐木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茫然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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