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到后面排队去!”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在排着一长溜的队里冲太郎大喊。
太郎向他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低头看着手里的进门证和安全套袋子,袋子上写着“突击”,里面装着像鱿鱼圈一样的安全套。进门证印着大大的门牌号“14号”,上面写着注意事项:严禁不带安全套接受慰安妇服务,严禁和慰安妇交谈关于军事话题,不经允许,不得带慰安妇离开樱花慰安所等等。
太郎抬头找了一下,看不到14号的门牌,一个戴眼镜的看到太郎是新来的,向他礼貌的点点头看了看那个进门证说:“出了这个门右面那个门就是啦!”
太郎道谢后没有再转头看一眼惠子的房间,逃似的离开这里。出了大门右手方向果然还有一个“樱花慰安所2”,难道刚才是“樱花慰安所1”吗?
太郎没有注意,他不安的走了进去,看见这里排队的人更多,这些士兵看起来生活条件不错,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站在那里说笑着,一旦说笑声大一些,便有一个维持秩序的士兵出来提醒他们不得喧哗。
他一言不发在14号门前排好了队,心脏还在高频率跳动着,心慌意乱的站在那里,脑子一片混乱。
他并不是森田幸利口中的“雏鸟”,他不止一次在别的慰安所蹂躏那些中国女人,不止一次听她们的嘶喊,但是这次他莫名其妙感到慌慌的。
其他几个门前有几十个人排队,但是14号门前却只有十几个人。太郎心中有事,他无暇考虑这其中的原因,他今天只有紧张,甚至有点慌乱。
门里出来一个像抽了筋一样软塌塌的士兵,他满脸沮丧的耷拉着脑袋刚走出门口,排着队的这些士兵便肆意拿他取乐:“尾崎!今晚睡觉之前要吃点盐才行啊!怎么可以把子弹浪费在床上呢?”
日本民间传说晚上吃盐治疗尿床,所以他们肆无忌惮的讥笑这个士兵。
“哈哈哈哈......没用的家伙,哈哈哈哈......”
“在柳家堡那个支那女人身上的战斗力去哪啦?哈哈哈哈......”
“听说那个支那女人临死之前把他咬掉了半截......哈哈哈哈......”
“近藤,听说了吗?雅美小姐的病其实是自己故意用凉水弄出来的。”
“是啊!大家都在传说呢,她发烧时大喊着哥哥的名字,她真是从赛罕塔拉慰安所过来的吗?”
“听说在去前线的路上跳车寻死,路过哈尔滨这里就留下啦!”
“哦!原来是这样啊!”
太郎站住了,他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雅美的房间非常简单,一个没有任何油漆过的木床板平放在地就是最简易的榻榻米了,床头放着一把椅子和一张带抽屉柜门的方桌,方桌上放着一个布满灰尘很普通的小方镜子,镜子旁边放着一把木头梳子和一个搪瓷茶杯。
别的日本慰安妇屋里都有一个竹丝编织外皮的暖瓶,雅美这里却没有,她只有一个搪瓷杯,她想要喝水就得用这个搪瓷杯到锅炉房去接。
雅美静静地躺在那张只铺着薄薄一层褥子的床板上,她的整个头部用薄被遮盖起来,薄被下露出她一丝不挂的下半截身体。她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如果不是前一分钟还有人从这个门出去,太郎会怀疑躺在那里的是一具尸体。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无法形容的气味和寂静。
太郎看到雅美那裸露在外的身体,心脏再次狂跳起来,他慢慢走过去,急促的说了句:“你好。”
躺在那里的雅美没有任何回应,她的身体纹丝未动。
太郎见她的小肚子一上一下在动,说明她在呼吸,只是不愿意说话。
这样的场景太郎见过,那些被打屈服的中国慰安妇们就是这样服务的,把脸蒙起来,露出能提供服务的下体就行,她们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能遮挡羞耻,而那些士兵会一把把她们的遮羞布拽开,把一张张受尽屈辱与折磨的脸露出来。
太郎说:“请把脸露出来吧,这样我会感到很不安。”
躺在床单下的雅美怔了一下说:“慰安所里有神龛,感到不安的话,您可以先去参拜,参拜后再进来吧。”
太郎说:“您坐起来吧!我今天没兴趣,只想和您说说话。”
被子下的雅美轻轻动了一下却依然躺在那里。
“您是自愿来到中国的吗?”太郎用尊称问她。
“是的,我是为了未来祖国辉煌而献身的,这是一项非常高尚的任务,也是一个非常受人尊敬的职业。 ”
雅美终于还是靠墙坐了起来,薄薄的被子包裹着瑟瑟发抖的身体,她低着头说。
太郎皱了一下眉头说:“为什么说谎?这个职业不是您自愿的是吧?”
雅美突然面露恐惧急速摇头说:“不不不,是我自愿的,我自愿参加爱国妇人会的,我很高兴来到樱花慰安所。”
“那你为什么跳车?为什么大冬天赤身裸体往身上浇冰水?难道不知道那样会死人吗?”太郎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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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美吓得浑身哆嗦却不敢看太郎:“请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跳车的,是不小心掉下去的,那天感到发烧,才浇凉水的,请不要再惩罚我了,我以后绝对不敢那样做了,请不要再折磨我了,请饶过我吧......”
他把太郎当成暗中调查她的人了。
太郎也看出了这一点,看起来她曾经受到过残酷的折磨以至于几句问话就把她吓成那样。太郎也经过军队里老兵对新兵的折磨,那些变态的惩罚每每想起都能使他浑身哆嗦,更别说这么一个柔弱的女人,但是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放下戒心。
“我从赛罕塔拉来,我不是这里的士兵,我想请教您一件事,请您不要误会我的意思。”他说。
雅美这才抬眼看了一下太郎,然后迅速低下头:“请问吧。”
太郎说:“我叫田下俊秀,是东京人,您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
雅美猛地抬起头:“啊?您是东京人吗?真的吗?我是横滨人!”
她显得很激动。
“什么?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是横滨人吗?”太郎也激动的望着床上的雅美。
横滨和东京几乎是一个地方,两个城市相距不到三十公里,能在这里看到自己家乡的人,太郎和雅美都很激动。
雅美使劲点点头:“我家在神奈川乡下,家里有爸爸妈妈,哥哥叫昌幸,他也参军来到了中国,我叫雅美......”
“神奈川乡下吗?是佐佐木昌幸吗?他是不是昭和13年参军的?你是不是有个堂兄叫佐佐木俊男?”太郎激动的问雅美。
雅美的眼泪唰的流了下来:“田下君认识我哥哥?是的,是的,我堂兄叫佐佐木俊男,田下君曾经和我哥哥在一个部队吗?我堂哥他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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