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杜小瑞气哼哼坐在床边生着闷气,他想让塔斯哈过来给他说好话,但是,塔斯哈一声不吭坐在另一边整理弓箭。杜小瑞拿起桌子上的书本“啪啪啪!”摔桌面,眼睛斜瞄着塔斯哈。塔斯哈转身拿起一块磨刀石,杜小瑞立马站起来说:“你要干什么?”
塔斯哈把磨刀石放在地上,在上面浇了一股水,开始磨箭头,压根没抬头看他。
杜小瑞憋不住了,自己走过去说:“我以前就怀疑你每天早晨是练武,你骗我说锻炼身体,为什么骗我?”
塔斯哈继续在磨石上认真的打磨着箭头,好像根本没人跟他说话。
“我早就发现了,这么多年你每天早晨天刚亮就起床肯定有秘密,你还死不承认,哼!”杜小瑞快憋死了。
他在床上仰面躺下又坐起来,又躺下又坐起来,反复几次后,塔斯哈终于说了一句:“明天早晨别睡懒觉,和我一起练习射箭。”
看见塔斯哈终于说话了,杜小瑞没心没肺的笑着说:“哥,没错吧?你真的会武功?”
塔斯哈看着他说:“我哪里会武功?只不过从小打猎,必须学一些和野兽搏斗的技巧,每年回家时我爹教我一些要领自己练。”
“哥!那就是功夫!我听说武术就是模仿动物打架的姿势演变来的。”
塔斯哈一个个磨着箭头说:“你认为那是武功那就明天早晨开始我教你。”
“还等什么明早啊?现在就到后院去教我。”杜小瑞兴奋的叫着。塔斯哈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站起来说:“一袋烟儿热度。”说完硬是被杜小瑞拉走了。
石家,石榴坐在椅子上眉飞色舞的说着今天看到的事。石俊问她:“虎子真的那么厉害吗?”
“哥!我亲眼看见的,我和小瑞都没有看清怎么回事,就看见五个人躺在地上打滚。”
石俊说:“你说的也太邪乎了,一个打五个?还一眨眼都打趴下了?”
石老爷喝了一口茶说:“有这个可能,当年他爹就是个有名的猎人,武艺高强,长得威猛,人很仗义……”
“爹?你早就认识他爹?听说小猎人也很神秘,不多和人说一句话。”石俊问他爹。
长期以来,巴图鲁跟着达哈苏进城卖兽皮,人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好叫老猎人和小猎人,久而久之,一说小猎人就知道是指巴图鲁。几十年过去了,巴图鲁不光长成将近两米高的魁梧大汉,而且他的儿子都15岁了,人们依然没有改口,还是叫巴图鲁是小猎人。
石夫人在一旁赶紧假装咳嗽,石老爷马上端起茶杯喝茶,含含糊糊的说:“只是听说,呃...以后你们千万不能叫小猎人,叫姑父,跟着杜小瑞叫,杜老太太隔三差五给我们送肉过来,我们石杜两家也算是世交了,不能失礼。”
石榴撇着嘴说:“我一直就是叫姑父的,杜鹃姑姑也不是人们传说的那样可怕,更不是脑子一根筋的傻女人,她很正常,其实也很聪明,她可能就是脾气不太好而已。”
看见父母都不说话了,石俊说:“石榴真能嫁给虎子,的确也能给石家壮胆儿啊。这世道欺软怕硬,你看今天马小飞都求饶了,马小飞仗着他老子的势力,整天游手好闲打架斗殴,怕过谁啊?”
石夫人说:“虎子是不错,我就喜欢高高大大的孩子,长得也英俊。可是到现在都不清楚他的家到底在哪个深山?听说他的家很隐秘,外人都找不到?”石夫人看着石榴说。
石老爷说:“整个兴安岭方圆几千里地,哪里找?”
石榴说:“娘,我不怕,只要嫁给虎子哥,哪怕一辈子住在深山老林不出来我也愿意。”
石夫人用手指着石榴说:“你个白眼狼,你爹白白疼你了。”
石老爷意味深长的说:“深山出俊鸟啊,再高的山也挡不住飞翔的雄鹰。”
石俊嗤嗤的笑:“可惜了杜小瑞,整天一起玩儿,打小开始叫我大舅哥,白忙活一场。”大家跟着笑。
“我才不嫁给杜小瑞呢,鬼点子多,话多,烦都烦死了。”
“老爷,老爷,有客人到了。”
“舅舅在家吗?”佣人和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接着门开了,进来一个穿日本军装的人。
除了石榴,谁也不认识这是谁。
石老爷赶紧站起来说:“在下石老爷,请问您是……”
“舅舅!我是国良。”
“哦…你是国良啊!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了。”石老爷赶紧吩咐上茶。慕容良把手里的点心放在桌子上坐下来。
“你娘最近好吧?你什么时候来到沙吉浩特的?”石老爷问着。
慕容良推了推一下眼镜框说:“我娘身体很好,每天在家照看我的弟弟妹妹。我是随着铁路基建署到的沙吉浩特,来了就被派到省城学习了两个月,前几天才回来,早就要来探视舅舅舅妈,事情太多给耽搁了。”
“哦哦哦,你忙就不要跑了,给日本人当差也不自由。”石老爷理解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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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良瞥了一眼已经躲到墙角的石榴,他喝了一口茶说:“今天我也是趁着执行公务的机会进城看看舅舅,以后只要有时间我会经常来看您。”
“他就是表哥石俊吧?”慕容良指着石俊说。
石老爷笑着说:“对对对,这就是你舅母,这个是你表兄石俊,那个是你表妹石榴。”他指着石俊和石榴给慕容良介绍着。
石俊站起来说:“国良,欢迎。”然后看了看石榴。石榴不情愿的走过来说:“表哥。”说完板着脸坐在旁边。
石夫人说:“这孩子,一点规矩也不懂。”
慕容良说:“舅妈,没事的,都是兄妹,没那么多讲究。”看见石榴的态度,慕容良有点尴尬,他不明白石榴为什么给他脸色?难道是因为这身衣服?他心里惶惶的。
说了一会儿话,慕容良站起来说:“舅舅,舅妈,我还有公事,今天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二老。”
石老爷说:“刚来就走?怎么也得吃过饭再走啊!”
慕容良说:“不行啊,舅舅,今天差点出大事,我不能耽搁太久,过几天我再来。”
石老爷说:“好好好,你先去忙,俊儿,你快送送国良。”慕容良临出门没忘偷偷瞥了一眼石榴。
石榴看着走出去的慕容良,撇撇嘴低声嘀咕着:“汉奸!”
石老爷和石夫人赶紧瞪她一眼。
重新坐下后,石夫人说:“ 一个文文静静的孩子,按理说当翻译这份工作不错,可我听说日本人不是好人……”
“妇人之见,日本人不一定都是坏人,中国人也不一定都是好人,给日本人工作不一定就是坏事。”石老爷端着茶杯慢悠悠的说。
石夫人说:“哎呦!可我听说前些日子把一个修铁路的老头一刀砍了?”石夫人捂着胸口说。
“就是,那老头的血把那个山本队长喷了一身,远远地就能闻见血腥味,满地是血,干活的中国人差点打起来……”说到半截,石榴戛然而止。
石老爷盯着石榴,用眼神逼问她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石榴撇撇嘴说:“满大街的人都这么说。”
石俊把慕容良送走后回到屋里说:“他进城来是搜人来的,我刚才问他进城来干什么,他说有个修铁路的人想杀了山本队长,结果失败了,日本人开始搜查那个人,他还说那个人很野蛮,让我们注意安全。”
“我们注意什么安全?那个人杀的是日本人,我们是中国人,怕什么?倒是他,一身狗皮,自求多福吧。”石榴耸着肩膀说
日本,几辆装满新兵的大卡车在尘土飞扬的公路上行驶。田下尽管坐在第一辆车上,但是汽车轮胎扬起的灰尘还是让人无法忍受。有一个文文静静的青年用手绢捂着鼻子扭头问田下:“田下少佐,还要多久才能到码头?”
田下闭着眼睛说:“快了。”
这个新兵说:“我们真的很快就能回来吗?”
田下依然闭着眼说:“也许很久…也许很快,快到你的家人都想不到。”
他闭着眼睛回忆着这句话,十年前,秋田也问过这句话,渡边也问过这句话,于是,他们的确很快回到亲人身边,但仅仅是灵魂回到了日本,肉体却永远留在了中国……
他扭头看了一眼坐在里面似乎也在闭目养神的宫本,他紧闭双眼,身体随着汽车的摇晃而来回晃动着,他的脸上布满灰尘从而遮盖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沧桑。从中国回来后,平时喜欢说话的宫本变得沉默寡言,虽然像田下一样接受了几个月的审查,但是审查人员的问询记录本上只记录这短短几句话:“我和浅野看见狼群围攻了队友的同时,一条大灰狼向我们扑来,我俩心里紧张一起滚下雪山失去知觉,醒来后发现在一条土路上,我背着已经神志不清的浅野一路讨饭回到日本。”
“这个家伙到底在隐藏什么?到底是谁救了他们?浅野真的被狼群吓疯了还是装疯卖傻?”田下沉思着。
不过,宫本脸上的五指印说明他是多么不愿意再次到中国。当他和宫本从疯人院出来时,宫本说:“好羡慕浅野君,这里就是天堂,我们也许再也回不到这里了。”话音未落,“啪!”“啪!”两记耳光扇在脸上---征兵处的长官带着几个人正怒气匆匆盯着他。
虽然看到他毕恭毕敬的低头认错,但是,田下能感到宫本的愤怒,毕竟,宫本是日本屈指可数的地质研究教授啊。在一群新兵面前毫无自尊的挨了这个蛮横大佐两巴掌,而且还要双腿并拢敬礼认错。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田下说不清楚。
当他把渡边遗留下的钢笔递到浅野手里时,他发现浅野眼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虽然这种情绪一闪而过快速转换成惊恐的嚎叫,但是,就这么一闪,更加重了田下的疑惑。
浅野到底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变成这样?这十年间,田下抽时间看过他无数次,但是,他的病视乎一次比一次厉害,刚开始还能安静的听田下说一说渡边和小野他们的事,后来,听到半截就会嚎啕大哭起来,再到后来,他干脆疯的似乎不认识人了,在他眼里,所有的人都是狼,因为他一看见人,嘴里会发出恐怖的叫喊:“狼!狼!狼群……”
“咣当!”车轮压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车厢猛地晃了一下继续前进。田下看见宫本视乎也在思考什么,他转过头继续回忆浅野说的疯话,有一次浅野把他当成了宫本,他指着田下说:“宫本!为什么?为什么想杀死我?为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浅野是宫本用生命救下的,最起码宫本是这样向军部陈述的,可是浅野为什么说宫本想要杀死他呢?浅野他是想提醒我什么吗?
汽车又重重的颠簸了一下,有人开始低声埋怨,有人说不想去支那。提到支那,田下的思绪一下飞到中国的深山。巴图鲁,杜鹃,达哈苏,乌仁图雅,小塔斯哈,你们好吗?我是如此思念你们,你们是我离别已久的家人。
他不像宫本那样排斥到中国,因为中国留给宫本的只有恐惧,而田下除了恐惧还有温暖与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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