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震惊地抬眼,她在陈献意眼里看到的不是挑逗,不是戏谑,是认认真真,带着几分小心的征求。
与以前的每一次求证她的意见都不相同。
她不得不承认,以前坚定的心,在此刻彻底动摇了。
“我......”
她能跟陈献意在一起吗?
不用怀疑,她是喜欢陈献意的,从很早很早之前。
从他还从未对自己感兴趣之前,偷偷地喜欢着陈献意。
那时候她不敢说,只能把这份喜欢藏在心里,每次靠近他都是窃喜。
直到两人酒后乱性地打破了之前的那种平衡。
孟繁很清楚,那时候的陈献意不喜欢,甚至在清醒后还会觉得她麻烦。
她不想在陈献意眼中看到半点厌恶的神情,于是,她很知趣地装作不介意,然后远离。
而那时候的陈献意,默认了她的做法。
本以为两个人可以老死不相往来的,但是谁也没想到,本该毫不相关的命运会再次交织在一起。
这次,换成了陈献意追在她身边,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是因为喜欢,只是他的一时兴起,但她还是做不到无视他的存在。
可时至今日,陈献意似乎早就不像之前那样,只简单地想要拿她逗个趣儿那么简单。
也许他是喜欢她的,哪怕只有一丁点。
孟繁她与陈献意身份悬殊,知道他们两个绝对没有以后,可是......
她不愿意想得那样长远,她想跟陈献意在一起,哪怕只有短暂的欢愉。
陈献意还在等着她的回应,孟繁深深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便踮起脚尖,主动地又凑过去吻上他的唇。
呢喃的声音缱绻,“陈献意,让我喜欢你一次吧。”
她只勇敢这一次。
不管以后他们会不会有结果,她只要记得,她喜欢过陈献意就好。
陈献意被她的主动也震惊到,反应过来,心里竟然被她那样浅的一句告白填满,此时此刻的兴奋做不得假。
也许,他是喜欢孟繁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不知道。
窗外急雨彻夜未歇,在玻璃床上留下道道水痕。
室内温度高涨,怀里的姑娘生涩,哭着喊疼,上次的记忆太久远,两个人都差不多忘了,今夜所有的一切,像是全新的开始。
看着她因为自己动情,陈献意心里尽是满足。
他边吻着孟繁的眼角的泪,低声宽慰,“好繁繁,真厉害。”
“......”
彻夜放纵的后果是孟繁忘了第二天是早上的课。
闹钟响起的时候,她才没睡几个小时。
沉重的眼皮睁开,努力地回想着自己要起床干嘛,本想要伸手关闹钟,才发觉身边还躺了个人,紧紧地拥着她。
昨天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才渐渐地进入脑子里。
她忽然变得有些胆小。
也许昨天晚上只是因为气氛太过旖旎,才让陈献意说出那样的话。
也许他只是一时兴起呢?
孟繁不敢想。
不过,都是成年人,大不了就还像上一次,等他清醒了,当做露水情缘,以后不再往来。
最坏的结果也莫过于此了。
她缓缓地将陈献意的手挪开,想要自己先起床。
幸亏她走得早,不然等陈献意醒来,当着他的面,孟繁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勇气说出老死不相往来的话。
可是还没等她坐起身,抱着她的人手臂忽然用力,就又把她箍紧在怀里,他的体温灼热,孟繁心脏狂跳。
陈献意眼睛都没睁开,就问:“今天要上早课?”
孟繁僵硬地在他怀里,很轻地嗯了声。
陈献意就又说:“不能请假吗?你没睡多久。”
他话落,孟繁瞬间脸颊爆红,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事,学校的考核跟我的毕业挂钩,还是不缺席的好。”
“没事......”陈献意像是没听到后面的话,淡淡重复了一句:“看来我昨天晚上还不够努力。”
孟繁:“......”
时间已经不早了,孟繁没空跟他贫嘴,就又试图扯开他的手臂,“我要先去了,要不然该迟到了。”
“......”
陈献意抱着她安静了几秒,才不舍地放开手,“好吧,看来你的学生比我重要啊。”
听到这句话,昨天晚上陈献意对她说的那些话,才有了落地感,能让孟繁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昨天晚上的一切不是梦,是陈献意真的要跟她在一起的。
孟繁不由得俯身过去,主动地吻了下他的脸颊,低声道:“都重要,但是他们是我的学生,跟你不一样。”
陈献意好笑抬眼看着她,问:“那我跟你的学生掉水里,你先救谁?”
“当然是我的学生啊!”
孟繁想也不想地说:“你会游泳。”
“......好吧。”
他刮了下孟繁的鼻尖儿,“没良心的,哄都不哄我一下。”
孟繁心满意足地又亲了他一下,然后从他怀里起身道:“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你再睡会儿吧,现在还早。”
陈献意了解她,知道她肯定不会请假,也就不再拦她,“好吧,那等你下课,我去找你。”
孟繁边换衣服边道:“你在医院不忙吗?”
“嗯......”
陈献意叹口气,“那就不忙的时候去找你。”
现在的陈献意,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他看似花天酒地,放荡不羁,实则他的底色是冷漠的,对所有人都充满警惕和戒备。
那时候她根本不敢想像他谈起恋爱是什么样的。
如今见识到了,有点粘人。
孟繁收拾好准备离开的时候,陈献意忽然叫她。
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孟繁还是过去,问:“怎么了?”
陈献意朝她招招手,孟繁就俯身过去侧耳听他说话。
谁知陈献意忽然抬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又吻了她的唇。
“临别吻,别忘了。”
孟繁心里像是猫挠似的,悸动得厉害。
可她脱口而出地问陈献意的却是:“陈医生,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对吗?”
她害怕像陈献意的历任床伴似的,只在床上温存,下了床以后,就什么都不是了。
果然,等到陈献意神色微微僵硬了一下,他微微抿着唇,许久,把孟繁拥进怀里,满怀歉意地说:“是女朋友,别胡思乱想。”
“好。”
只要他说是,孟繁就相信他。
从他怀里起身,孟繁又说:“我去学校了。”
“嗯。”
大概是刚戳破了窗户纸,陈献意竟然会有些不舍。
看着孟繁离开,他生出一种把她现在的学校盘下来的念头,到时候天天给孟繁放假,让她天天陪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