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时徐幸止当家,可贺青莲如今是家里唯一的长辈,两人都不能违逆她。
两人在祠堂的蒲团上跪下,余恩恩心中生怯,身子微微颤抖着。
而徐幸止跪得笔直,身上的黑色西装正得体,哪怕是跪着的模样,都显得格外矜贵。
“别怕!”
徐幸止安慰。
可余恩恩都来不及搭话,贺青莲就从祠堂外进来。
以前徐幸止没有接手家里的企业之前,家族的大部分事情都是贺青莲打理的,所以她身上同样有着十足压迫的上位感。
只是平时在余恩恩面前和善,所以才让他们都忽略了。
如今她冷着脸过来,余恩恩心如捣鼓。
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贺青莲站在两人面前,冷冷地看着这两个人,对张妈说:“张姐,拿家法!”
“这……”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看着她。
张妈试图劝两句,“夫人,他们也就……”
“快去!”
贺青莲的声音陡然拔高,十分凌厉。
张妈瞬间闭嘴,只能去把家法拿过来。
余恩恩缓缓握紧了拳头。
心里却想着这样也好,被处罚过,自己也能心安理得地跟贺青莲提起她和徐幸止的事情。
最多就是挨几记戒尺,这样也划算。
余恩恩攥紧了拳头,低着头,没有半点反抗。
张妈磨磨蹭蹭地还是得把戒尺拿来。
戒尺存在的意义,就在于用它来规范后辈的礼仪行为。
她从张妈手中夺走戒尺,怒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能做出这种事情,让我们徐家的脸往哪儿放!”
“对不起奶奶,我只是……”
只是太喜欢徐幸止了吗?
喜欢到不顾家族荣辱,不顾徐家的脸面,就非要跟徐幸止在一起。
“不关恩恩的事儿。”徐幸止抬起头,“是我对恩恩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啪——”
“你还知道!”
贺青莲手中的戒尺狠狠打在徐幸止的后背,此刻祠堂里带上张妈只有他们四个,这声响格外震耳。
可徐幸止只是微皱了下眉,连跪着的姿势都没动一下。
“奶奶,不是小叔叔,不是他……”
“余恩恩,别过来!”
徐幸止也出声呵斥。
他又抬起头,对贺青莲道:“是我引诱的恩恩,让她跟我在一起。”
听完,贺青莲根本就不求证,又狠狠打了第二戒尺。
平日里贺青莲就时常锻炼,此刻手上仍然没有留情,哪怕六十多岁了,这戒尺打下来的力度只重不轻。
“不要打了,奶奶不要打了!”
余恩恩没办法看着徐幸止因为她遭这样的罪,哭着扑过去抱住贺青莲的腿,“奶奶,真的跟小叔叔没关系,是我先喜欢他的,是我先勾引他的,我生日那天……”
“余恩恩!”
徐幸止把她的话打断,吩咐张妈:“把她拦住。”
张妈赶紧上前把余恩恩拉开,“恩恩小姐,你小心着点。”
“奶奶,真的不是他,求求您别打了,你打我好吧,都是我做的……”
“拉开!”
贺青莲也呵斥了声。
张妈只能狠狠心,把余恩恩拉开一米之外。
扬起的戒尺就再次落在徐幸止身上。
边打边问:“余恩恩叫你什么?!”
徐幸止捏紧拳头,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滚落,他咬着牙齿道:“叔叔。”
“那你们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我爱她,把她从别墅带回来,就是我离不开她,这一切都是我,从一开始就是我!”
跟徐幸止在一起也这么久了,她从来都不奢求从徐幸止嘴上说爱,可今天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听到徐幸止这样强势的说爱她。
“还敢顶嘴!”
贺青莲落在徐幸止身上的戒尺只是顿了一瞬,又重重落下,“混账东西,徐幸止,你马上三十了,余恩恩不懂事,你跟着她不懂事是吗?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里没数吗?!”
“是我先跟他表白的,奶奶……”
余恩恩奋力地挣脱张妈的束缚,直接过去扑在徐幸止身上。
“啪——”
原本该落在徐幸止身上的戒尺,在这一刻也落在余恩恩的肩膀,贺青莲收都来不及收。
事情发生的太快,徐幸止也没护住她。
“伤到哪里了?你干嘛过来,你不要命了!”
余恩恩已经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抓着贺青莲的裤脚,苦苦哀求,“奶奶,别打了,求求你,是我先喜欢小叔叔的,我先勾引他的对不起,对不起……”
“恩恩,伤到哪里了?我看看!”
徐幸止还着急地检查她的伤。
贺青莲被气得胸口起伏,把手中的戒尺丢给张妈。
她又对徐幸止道:“徐幸止,你知道你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吗?你知道本家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吗?他们巴不得你出一丁点差错,他们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了才行,你倒好,主动把弱点展示给他们,你想死是吗?想重蹈我当年的覆辙是吗?!”
徐幸止抱着余恩恩的手并没有松开,他还抬手安抚着余恩恩的情绪,低声说:“我想过,妈,我决定跟恩恩在一起的时候就全部想过,长岩区项目我一直在跟进,到明年这个时候,市值能翻一倍,这样,我就能堵住本家旁支那些人的悠悠众口。”
他又垂眼看向余恩恩,“至于恩恩,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她身份的转变,可恩恩到底不是我们徐家的孩子,我已经在找她的亲生父母了,到那个时候,她的身份姓名就都不是问题,在大哥那里的户口也可以迁出去。”
余恩恩原本还哭得脑袋发蒙,却听见徐幸止说他在找自己的父母。
她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你、你说什么?”
徐幸止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你不是说你是被拐卖的吗?我已经让人在找你的亲生父母了。”
只是瞬间,余恩恩的眼泪又如决堤之水。
当初她只是随口跟徐幸止提了一句,那样模模糊糊的记忆,徐幸止非但没有把她的话当成胡思乱想,居然还真的相信她,甚至仅凭着那丁点的消息,就要帮她找父母。
“哭什么!”徐幸止擦掉她的眼泪,“恩恩,我会让你正大光明地嫁给我的。”
贺青莲没功夫在这里看他们演苦情剧,冷哼道:“继续在这儿给我跪着,什么时候知道忏悔再起来。”
临走时,又对余恩恩道:“余恩恩,你给我过来!”
突然被点名,余恩恩不安地抬起头。
她没有半分犹豫,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生怕晚一秒,贺青莲就又拿着戒尺打徐幸止。
贺青莲健步如飞走在前面,余恩恩被张妈扶着跟在后面。
只剩下徐幸止还在祠堂跪着,他知道贺青莲不会对余恩恩怎么样,所以他也就没跟着。
贺青莲直接去了她自己的房间,余恩恩也只能跟过去,但是站在门口的位置,她脚步就已经放缓。
今天从进门到现在,贺青莲还没指责过她一句,她此刻心里犯怵。
贺青莲却看着她,冷斥道:“看什么,滚进来!”
余恩恩浑身一哆嗦,还是颤颤巍巍地进去,站在贺青莲面前,不安地攥着衣摆。
贺青莲抬眼,声音蕴藏着怒意,“余恩恩,把你带进徐家以来,我待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