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钦站在教练办公桌的前面，昂着头，脸上一脸平静。

    自己做了，就不怕人拍，也不怕承认。

    “教练，我承认…….”他刚想说，我承认谈恋爱，随便你们怎么处罚我吧，禁赛，退队，都行。

    旁边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他，莎莎面色冷静地说：“我们就是闹着玩，网上这些人就喜欢就喜欢胡编乱造。教练，我和头哥没有谈恋爱，我们是清白的！”

    她神色坦荡，语气斩钉截铁，让人不由得信服。

    李指看了看一脸不坦荡的桀骜刺头王大头，再看了一眼坦荡的乖孙女莎莎。啧，这还有什么不明显的，就是这个王楚钦心思不纯，老是想跟莎莎发生点什么。而乖孙女心思单纯，只把他当哥哥看，两个人从小到大关系好，打打闹闹也很正常。

    这么想着，他就忍不住火往上冒。这个臭小子，一天到晚不想着好好打球，就想着谈恋爱。以前16岁就早恋，还搞出来些风风雨雨，好不容易平息了，看着这几年还挺乖的，想不到又犯糊涂。

    再用疼惜又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莎莎。心道：我的乖孙女，你可离这小子远一点吧。我看着你们俩这举动确实也太亲密，网上都说他调戏你了，你怎么就不知道避避嫌呢。但他不好说：莎莎，以后你不准和王楚钦私下来往。

    他们是教练，也不是这些孩子的父母。就算是父母，也不能阻止人家私下喜欢跟谁玩，喜欢跟谁说话啊。

    李指很愁。只好再次重申，以后绝对不允许在公共场合，不，在任何场合，做出逾矩的行为。一定要注意公众影响，他们出门在外，代表的是国乒，代表的是运动员整体的精神样貌。不要出现不庄重，不雅的行为！

    然后狠狠瞪了王楚钦好几眼，脸上的表情在说：臭小子，这是说给你听的，你给我好好记住了！

    最后，让两人分别写一份5000字的检讨，再抄十遍《运动员守则》，这周末交上来！

    王楚钦和莎莎走出办公室，一个低着头，一个还看着旁边的一个。李指扶额，哎，刚才应该让莎莎先走，再训下那个小子。就不应该让这俩走在一起。但已经晚了，两个人噔噔噔地走的挺快。

    两个人越走越快，直到走出了办公楼，走过了操场，走过了训练馆，走到了食堂。然后莎莎拐了个弯，跑到了食堂后面的小树林才停下。而王大头自然是跟着她后面，想看看她到底要干嘛。

    莎莎偷偷摸摸地四处看，现在不是饭点，这边没有什么人经过。等确定四周都没有人之后，她叉起腰，瞪着站在她面前一脸莫名其妙的男生。

    “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动手动脚，尤其是外面。”怕别人听见，即使是生气，莎莎的声音也不大，但语气里带着一点埋怨。

    王楚钦摸头，“可是我们以前也没事啊。”他俩还在央视的镜头里捏脸呢，他不捏那些记者还主动cue他捏呢。他不知道这次为啥网上会反应这么大。他喜欢莎莎，这不是早明摆着吗。他就只捏过她脸，只跟她拥抱，只看她，他以为全世界早就知道他喜欢莎莎呢。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行。”莎莎服了。别人都说她单纯，她发现王大头才是最单纯的，他们十七八岁的时候，跟现在二十岁能一样吗。而且，他不仅捏自己脸，还摸她头发，捏耳朵。外面的人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来吗？幸好她还戴着口罩，要是被拍到她耳朵脸都红了，那真的就......说不清了。

    “哦。那我以后注意。”造成舆论的发酵，他确实是第一责任人。但他又突然想到了，想到莎莎在李指面前说的话，“你跟李指说我俩没谈恋爱......骗李指不太好吧，我觉得就算说了...”

    莎莎奇怪地瞅他一眼，“我俩本来就没谈恋爱啊。”

    “啊？”王楚钦愣了，莎莎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答应做你女朋友吗？我有答应你的表白吗？”莎莎叉着腰，“我跟李指说的都是真话。”当然后半句不太对，他俩确实不是清白的，但这个细节不重要。

    莎莎的理直气壮让王楚钦彻彻底底的愣住了。什么？他俩不是在谈恋爱吗？不过莎莎确实说的是对的，她从来没有说过要做他女朋友，他之前每次表白她都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你说喜欢我啊。”王楚钦半天憋出了一句话，他现在的认知已经有点混乱了，但他还是非常记得那天在崑哥的后花园里，她可是亲口说了喜欢他的。这也能抵赖？

    莎莎这下红了脸，“喜欢也不代表什么啊，喜欢也不是在一起，也不是谈恋爱。”她的小嘴叭叭的，真的就是抵赖到底了。

    “那我亲你.......”王楚钦不可置信的望着莎莎，想再证明点什么，莎莎果断地捂住了他的嘴。

    “那些都不代表什么，反正我没答应做你女朋友，所以我俩没有谈恋爱。你刚刚是不是想承认，想退队，我跟你说，没有的事不用承认。”莎莎的小嘴叭叭地说，“你以后也不准捏我脸，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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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楚钦这下是真的懵了。就好像游戏打到了通关最后一局，突然跳出来的boss说，对不起，你现在还在新手村，服务重启，一切游戏记录消除了重来。

    莎莎左右看了看，然后松开了手，“我走了。”说完，就又蹦蹦跳跳地跑了。像只绝情的鸟，在这片大地上涂涂画画了一圈，把王大头的一颗少男心紧紧地抓住了后，然后又松开了爪子，翩翩飞走，不带着一片云彩。

    王楚钦留在原地愣神了十分钟，然后又呆呆傻傻地回了宿舍。

    莎莎也回了宿舍，拿着网上的视频看。这些网友讲话可真难听，说什么头哥配不上她，说什么头哥耍流氓，还说她就是个小白，被王大头玷污了。也有很少一些人说，他俩很般配，青梅竹马的感情，祝福云云。

    她把视频丢开，那些说头哥坏的人真是太可恶了。如果她不愿意给他捏，她可以站超级远，她可以不理他，怎么可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碰到呢，她又不是傻子。可是绝对不能承认，承认的话，教练肯定要处分他俩。

    阳阳跟她一个宿舍，看着莎莎躺在沙发上唉声叹气，不禁也好奇起来：“你和王大头到底谈没谈恋爱啊？”，阳阳这次没跟队去比赛，这半年和莎莎相处的时间也有限。莎莎总是在外面各个地方比赛，不总回北京。

    “没谈。”莎莎把手机盖上，慢吞吞地说。

    “可我看你俩天天在一块的，你不是也喜欢他吗？”阳阳端了把椅子坐在沙发前，“你不会是怕教练他们，准备跟王大头搞地下恋情吧？”

    “我没答应做他女朋友。不算恋情吧。”莎莎虽然刚刚跟王楚钦也是这么说，但现在面对好友，也不禁有点不确定了。他们现在是算地下恋情吗？

    “你就直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你不要说你俩没啥，我可不信，你俩眼神都要拉成丝了。”阳阳可是之前就跟这俩一起训练，吃饭的，他俩互相喜欢是完全没有跑的事情。但最近这半年，谈没谈恋爱，这要好好拷打一下莎莎了。

    “哎呀，没有啦。”莎莎捂着脸，这怎么好意思说。

    “你们抱过没有？”阳阳决定一步一步慢慢开始拷打。

    莎莎捂着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

    阳阳嘿嘿嘿地笑了下，“那牵手了没有？”

    莎莎还在挣扎，不肯直说，“之前比赛就会握手啊，加油什么的，赢了都会握手。”

    阳阳把椅子拉近一点：“我说的是那种拉手。”她做了一个左手拉右手，十指交扣的动作。

    莎莎耳朵红了，捂着整个脸，无奈地，还是点了点头。

    “那有没有那个？”阳阳凑近了，用手指啵啵了两下，笑的一脸暧昧。

    这下莎莎是连着脸也红了，耳朵也红了。她想起了那个月夜，他亲她，亲到她腿都蹲着抽筋了；还有在澳门的街头，他们一起“私奔”的夜晚，在巷子里的拥吻；以及那些她主动的，落在他脸颊上的亲亲。

    莎莎不用回答，看到她满面的潮红，阳阳嘿嘿地已经明白了一切。

    但阳阳还是有点不明白，“所以你俩都已经这样了，还没有谈恋爱？”她皱了下眉头：“王大头不肯承认吗？他主动招惹了你，反而没胆子跟教练说实话？”

    莎莎蚊虫一样的声音从指缝里传出来：“不是他主动的，是我主动的。”，呜呜，是她那天没忍住，主动亲了他，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什么？”阳阳惊讶地把莎莎的手掰开，“莎莎，你主动的？那你说没跟他谈恋爱？”

    “对啊，做这些和谈恋爱没关系吧，我反正没答应做他女朋友。”莎莎一脸理直气壮，反反复复就是这么一句话，支撑着她那不够勇敢的心脏。

    “所以，你主动跟一个男生表白，完了天天跟他在一起，然后你还跟他说没谈恋爱。”阳阳捏着自己的下巴，整理思绪。

    “不是，是我主动亲了他，但是没谈恋爱。”莎莎好心帮她修改细节。

    阳阳被她这副自信的气质折服了，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莎莎，我想不到啊，你竟然是个渣女。”

    大家都说莎莎是队里第一单纯人，但谁能想到这个女娃不仅主动上手，还吃光抹尽，最后还抵死不认。这和那些网上天天和别人玩暧昧，接受别人的好，和男生打的火热，最后只说一句：我只把你当哥哥。这有什么区别呀？

    阳阳最后还是不死心地问：“那......你们这些都做了，如果这都不是谈恋爱，什么才是呢？”

    莎莎被她问的一愣，想了半天，她的脑子里，谈恋爱唯一的准则和标志大概就是：两个人，面对面，男生单膝跪下，对女生说，能和我谈恋爱吗？然后女生说，我愿意。

    额，怎么这个画面怎么像求婚或者结婚仪式呢。

    莎莎把手机覆在脸上，摇摇头。

    算了，不想了，她说没谈就是没谈，恋爱是他们两个人说了算，量那个王大头也不敢反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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