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沧泽的月沧海,自以为了结了一桩上一辈的夙愿,便打着马慢悠悠地往东边走去。
离家这么久,她也该回去了。
结果才步入号称是南水之源的十万大山,便看见有个人影正在林中与一群啸月剑齿狼在搏斗。
说是搏斗,那人却是拎着一把长剑,直刺斜掠来来往往地游走在狼群外围,将一群三阶妖兽全然玩弄在股掌之间。
月沧海定睛一看,这才发觉原来这人她竟然也认识。
而且明显,林云想要杀死这群妖兽,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因为喝了大多白茸药酒,月沧海现在真气太过充盈,一时间竟觉得手上的大刀有些饥渴难耐。
‘杀鸡用牛刀,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吧?’
于是红甲女子不过略微犹豫了下,竟直接拍着白马,拖着一口硕大关刀朝着妖狼群冲了过去。
“林云,我来帮你!”
拖在地面的刀刃随着摩擦,亮起一道火光。火光所到之处,妖狼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直接一分为二。
更有甚者,连半片血迹都来不及留下,只在刀刃触及的瞬间,便被流火关刀上的高温蒸发。
林云闻着空气里炙烤得发焦的狼肉味道,有些微微诧异。
由于月沧海即便是在出手之时,也会刻意收敛真气,他这会儿还真看不出姑娘是何修为。
不过,绝对是在他之上就对了。
“月姑娘,没想到竟能在十万大山之中碰到你。”
月沧海掠回关刀,将长柄一横,随着右手食指上的玉戒发出道并不显眼的光芒,关刀瞬间在她手中消失不见。
林云看得出,那枚玉戒是比纳宝囊、储物袋都还要高级的储物戒指。
“我才是觉得的意外。”月沧海拧开酒葫芦,微微抿了口酒。
这酒她实在是馋得很,可每次都不敢喝得太多,喝得太急,就怕一身真气没地方使。
姑娘翻身而下,红甲白马,巾帼不让须眉。
“你这是来十万大山抓妖兽?”
林云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嗯,我养的云猫快要突破三阶了,得给它多准备点妖兽内丹。”
“所以你就来十万大山杀妖?”
此时的林云还没有发觉,这能有什么不对。
“太费时费力了,你其实可以去东源城。有不少散修经常来十万大山里杀妖,东源城的华星盟价格也公道,花点钱便是。”
林云其实何尝不想用这般省时省力的方式解决,可问题在于,他没钱啊。
“你不会是没钱吧?”月沧海似乎是看穿了玄机,满脸的诧异,“不可能啊,你那足足三品的白茸药酒一坛少说也能卖上百来块下品灵石。你上回便送了我足足五坛,一千多灵石都能眼皮不眨,随手撒出去的人,居然穷到要来十万大山杀妖兽,刨内丹?”
林云这时才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种了这么久的田,好像压根就没卖过什么东西。
秘境里的出产,他除去吃掉的小部分,剩下的就是屯着。唯一拿到大世界里变现的,好像就只有青榔果。
可他还有整整满地窖的酒啊!
哪怕稻谷酿的米酒,比不上白茸药酒的价值,但好歹也是灵植,口味上绝对不差,关键是产量还大。
林云一下便抓住了关键,语调也急促了不少,“月姑娘,其实我还藏了不少酒,虽说没有白茸药酒的味道好……”
眼看着姑娘听到“酒”字,目光炽热得都快赛过方才流火关刀上的火焰。
少年索性咽下了那些弯弯绕绕的言语,直接道:“不如姑娘都帮我尝尝,顺便估个价?”
月沧海说好听点是阅酒无数,不好听些便是可以用“酒鬼”来称呼的人物,故而哪怕只是浅尝辄止,也能一口就品出酒的好坏。
只要再与记忆中的酒比较,很容易就能评估出酒的价值。而这价值再反映到银钱上,这可不就是定价了嘛!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着鼻翼,姑娘嘻嘻一笑,两人一拍即合,眼睛亮得仿佛是要相约夜里去邻居家偷鸡的两个小贼。
不多时,姑娘身前便摆满了空酒坛。
“这酒酿得不错,口感醇厚就算了,还有一股清香,你是怎么做到的?”
“加了清心草。”
“原来如此。还有这青榔果酒,甘甜爽口,虽然不卖出灵石,倒是可以卖给城中的青楼,姑娘们肯定很喜欢。”
林云望着淡定说出青楼二字的姑娘,若不是因这货真价实的相貌跟身段,他都要怀疑月沧海是不是男扮女装。
于是月沧海一面尝,一面喝,将林云酿造的另外两种酒都尝了个遍。
“青榔果酒与青梅酿口味最是接近。像这般口感顺滑、味道甘醇的青梅酿,一坛差不多是十两银子。
至于这种加了清心草的灵谷酒与烧刀子口感类似,不过又胜在灵植酿造,带着少许灵气,散修们再怎么囊中羞涩应该也不至于买不起。所以我看一坛五枚下品灵石的定价应该也是不错。”
至于最值钱的白茸药酒,林云其实酿得虽多,但平日里总拿它当回气散来用,用量也大,因此能用来交易的其实并不多,估摸着不过十几坛罢了。
林云粗略一算,三阶妖兽内丹价格差不多在二三十枚下品灵石之间浮动。
这么说来,他其实还是穷。
然而月沧海在得知少年能用来卖钱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之后,却越发觉得新朋友很讲义气。
毕竟,新朋友都这么穷了,竟然还把最贵的白茸药酒送给了她。
要是搁在几年前,月沧海绝对要请人去东源城豪横上一回,只可惜,她现在也是家道中落。
“既然如此,要不我带你去端个妖兽窝?”
月沧海没钱,但力气还是有的。
若林云是个有钱的修士,她倒能喝得心安理得,毕竟酒逢知己千杯少,钱财又只是身外之物。
但如果这个朋友是个穷鬼,那可不一样了。
她怎么可以委屈了“千杯少”的知己呢?
林云连连摆手,月沧海却铁了心思。
“再说了,我也好久没尝过雷鸟蛋了。”
于是,只此一句,便奠定了她在林云心中“酒肉朋友”的地位。
天上一轮月,渐渐从峰峦叠嶂的十万大山之处升起。
月沧海抱着酒坛,毫无顾忌地倒躺了下来。天为罗盖地为毯,十万大山里愈发寒冷的秋末晚风,如同臂弯似的环抱着她,只是在她脑海里想着的,却是儿时躺在父亲怀里的回忆。
月华缥缈如薄纱轻雾,模糊了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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