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就不行了？刚才的自信都到哪里去了？没想到你不过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臭男人。”
苏婕咯咯笑着，撕下清纯假面的女子显得既妩媚又浪荡，“也是，毕竟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雏鸡，哪里指望你能让姐姐好好爽爽。”
林云运剑抵挡着女子的刀锋，短短几息间身上就已经出现了不少伤口。
相比书院外找上门的苏媚，化名为陈芊芊的苏婕更加难缠，也更加狡猾。
林云第一次对陈芊芊产生怀疑，是因为最后见田大壮当晚，是他托了田大壮给姑娘还东西。
她虽然表现得体，但转身时目光间不自觉流露出的那抹不屑与自得，让林云觉察不对劲。
那目光高高在上得理所应当，仿佛对男人的殷勤习以为常。
但林云那时还认为陈芊芊只是品行不正。
谁知道没隔几天，田大壮就被人发现死在了水里。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林云就怀疑上了陈芊芊，更不必说她还下毒被他抓了包。
林云不知陈芊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索性将计就计假装中毒。
直到陈芊芊把他带到无人的芦苇荡，少年顿时明白，姑娘这是故技重施要对他下手。
他这才拔剑。
苏婕刀势绵绝，看似柔弱如水，实则暗藏玄机，走得也是内劲伤敌的路子。
因此林云不但要应付苏婕手上双刀，还要运转真气化解女子借着刀势打入自己体内的暗劲。
就在这样不断化解之下，竟然还让他有了出人意料的发现。
那些打入体内的暗劲起初还像是洪水猛兽般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仿佛要把他的经脉撞出个窟窿。
然而随着沛然长春诀的运转，真气冲击跟包裹下，除了将其消弭于无形，竟同化了部分暗劲积攒起来。
武者的真气是以肉身为炉鼎炼化天地灵气而成，所以各有不同。
真气化劲，自然也能轻易区分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当然这部分被沛然长春诀积攒的暗劲很小，根本不足女子使出的百分之一，起先倒还真被林云给忽略了。
可是积少成多之下，想要不注意也很难。
沛然一词，意在盛大。作为呼吸吐纳之法，重纳气反复调练，炼化精纯厚积而薄发，不仅能庞大丹田，还能拓宽经脉。
运作功法，则又如树沐春阳，越打越显精强。
难道这就是沛然长春诀的妙处？
可以同化对手真气纳为己用，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沛然长春诀可以越打越强。
二阶上品功法，果然比那些一阶跟不入流的功法好的太多了。
楚垣可真是帮了大忙。
是夜，两道人影在芦苇荡中激斗。
女子挥刀压上，少年便是横剑隔开，而后猛然间拔高身形，同时挥剑上刺。
此为鱼肠剑中第四式，名为登仙剑。
林云此时已经同化了不少女子暗劲，因此这宛如登仙的一剑在气势上一改之前的颓势，比起苏婕的开穴之法更具爆发力。
女子竟没招架住，慌忙后撤半步，险些被屠风刺中。
但苏婕还是被他划破了胸口的衣裳，露出底下如雪的半遮春光。
“你竟敢！”
她面目狰狞，手中刀势集聚，蓄势待发。
然而林云借着登仙剑拔高而起，立刻又接了招飞鸟临江，从空中俯冲而下好似飞鸟落水捉鱼，剑尖直扑向苏婕面门。
此时，苏婕手中刀势也终于积蓄完毕，反手一刀上扬。
“抽刀断水！”
叮得一声，刀锋险险地架住剑锋，然而女子却被林云反震，嘴角有鲜血溢出。
“不可能！”
苏婕眼中惊骇万分，不敢相信少年瞬间爆发出的实力竟比运用了开穴之法的她还要强。
她分明比他高了三小重境界！
怎么可能？
然而少年屠风再动，就只淡淡说了句：“你输了。”
刹那间剑锋如疾风骤雨，分别落在苏婕的肩膀、四肢和关节上。
“啊！”
女子凄厉的叫喊响彻芦苇荡。
“我们青狼帮绝对不放过你！”
“不需要。”
林云将剑收回鞘中，而后抓起苏婕的头发，一步一步拖着她走向河边。
他抓着苏婕，指着江岸边还残留着的挣扎痕迹。
“你看这泥地里的血和折断的指甲。”
少年微闭着眼睛，甚至能想到那个一心爱慕姑娘的大汉，在临死前是多么的绝望。
他会不会以为姑娘带他来芦苇荡是对他也有几分好感？
然后用满心的欢喜换来一个命丧黄泉的下场。
“你将田大壮活生生摁死在水里的时候，我就不打算放过你了。你欺他不懂武艺，视他如草芥，轻而易举就要了他的命。但你听过天道好轮回吗？”
“不！你不能杀我！”
县衙的人难道就没有发现吗？不过是看到田大壮无权无势，草草结案罢了。
好一个失足落水，一个人的死竟然可以这么简单。
“没有什么不能，你杀田大壮在前，害我在后，现在你技不如人，我要你的命有什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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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杀我！我可以做牛做马，只求好汉留我一条命。”
苏婕死死抱着林云手臂，甚至用胸前的肉团贴上少年的身体蹭了蹭，“只要你留我一条命，就是把我的身体给你也可以。公子是好人，肯定会放过小女子一马的吧？”
林云嫌弃地把人拎远，不想惹上浑身臭狐狸的骚味。
他把苏婕摁在水里，任凭女子如何挣扎求饶，都不肯松手。
直到她不再动弹，少年才把尸体踹进水里。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个好人。”
林云转身回到了果田，田里的果子因为前几天有田大壮帮忙倒是都收进了仙府。
这果子味道不错，小白很喜欢吃。
那大汉是个普通人，不会武功，对待心仪的姑娘也只会臭显摆似的摆弄着自己引以为豪的力气。
但不能否认的是，田大壮朴实热情，有着农家人最本质的忠厚本分。
林云去了田大壮的草棚，草席上似乎还留着那大汉的汗臭味。
他敬了杯酒倒在地上。
“我替你报了仇，希望你能瞑目。”
酒洒黄土，下至幽冥。
而后天光渐白，夜晚已经远去。
少年盯着无人的草席在想，如果他能不这么谨慎，又如果他在出关那天就杀了苏婕，是不是就能救下一个无辜人的性命？
他不够强，也不够有天份，就连性格上也存在很多缺点。
有时思虑不断，却太过谨小慎微；有时看待问题又太浅薄，没能窥见事物全貌。
这或许跟他的经历有关，从前有吴庆，后来有顾麟。
在他身边总有那些值得信赖的伙伴，或是可以帮助他的人。以至于他根本不确定只有自己的时候，能否真的做到独挡一面？
虽然他努力、勤恳，但也困顿、沮丧。
天下能人辈出，他不过只是最平凡不过的普通人，就连练武也是因为有了仙府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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